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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种田忙-第6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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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眼前一亮:“怎么。你知道他的住处?”
“不是不是,老爷子走的时候让小的把纸条交给您,说您看了就知道他是谁、住哪儿了,还说他会等您去找他,小姐。那纸条上没写住处啊?”
云舒闻言一惊,“老人家当真这么说?”
“是啊。小的听得真切,老人家走的时候还给了……”
说到这里伙计赶紧停下来,心虚的看看云舒,见她一直没接话,想了想,觉得还该解释解释,便继续道:“小姐,那个……呵呵,本来小的不想收这小费的,老人家那随从硬要塞给小的,还说让小的一定把话带到了,所以……”
云舒脑子里飞快转了几圈,现在她敢肯定就是那个人无疑,既然对方千里迢迢前来,自己自然不能怠慢,于是她大声道:“雁儿,叫马车准备好了在门口候着;小蝶,跟我去后院房间,帮我好好打理打理。”
她一边吩咐一边大步向后院走去,那伙计还低着头犹犹豫豫的把那个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银锭子掏出来双手奉上,却发觉屋子里半天没动静儿。
他抬眼偷看,正好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正笑眯眯的站在自己前方,那丫鬟伸手一扫,银子便到了她手里,伙计巴巴的望着银子吞,吞口水满脸不舍的样子。
丫鬟拿着银子掂掂,又上下左右仔细翻看一遍,在看到侧面时顿了顿,斜眼瞟伙计一眼,将银子往袖子里一手,笑眯眯道:“大哥,不介意把银子给我吧?”
“啊?这个……那个……姐姐啊,我……”
“哼!小气,谁稀罕,还你就是!”丫鬟随手一挥,把银子扔了出来,大步走出雅间。
云舒回到房里,让小蝶仔细给自己打扮一番,头上梳了个庄重繁复的发式,带了不少首饰,又挑了件华贵又不失活泼飘逸的衣裙。
小蝶满心狐疑,一直默默的按着云舒的要求装扮,直到最后云舒在铜镜前转来转去,满意的点点头:“好了,就这样,小蝶,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蝶回头看看:“小姐,已经子时过了。”
“都这么晚了!走,咱们现在就去!”
“小姐,哎,小姐,都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吗?”
“当然,让人家等了整整一天本来就失礼了,咱们得赶快过去。”
“小姐,夜都深了,说不定人家已经睡下了呢,现在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关系,即便睡了又如何,我在门口等他一夜就是。”云舒说完提起裙摆就匆匆往外跑,小蝶赶紧追了上去,门口的夜魅也跟了上去。
几人上了马车,云舒一直转头望着窗外,这时候一般人家都已熄灯入睡,外面除了更夫和巡夜的衙役,难得遇上个人儿。小蝶一直皱眉望着云舒的侧脸,走了好一会儿,她总算忍不住了:“小姐,那位老人家到底是什么人啊?”
云舒依然望着窗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一旁的夜魅小声道:“小蝶姐莫要着急,到了就知道了。”
小蝶颇为不满的瞪她一眼。转开头不理她,夜魅无奈的耸耸肩吐吐舌头,马车里又恢复了平静。
马车咕噜咕噜走了约摸一刻钟,在一扇小门前停下,小蝶掀帘出去看了看,退回来道:“小姐,到了,小姐?”
云舒回过神来,下了马车,抬头看着小门。好几年前自己就来过此处。呵,这都是第几次半夜走后门了?云舒哑然失笑。
这时,门里走出个黑衣人。对云舒拱手道:“小姐,您来了,属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云舒点头:“嗯,带路吧!”
黑衣人点头,转身走到前面。云舒抬步跟上去,小蝶稍稍犹豫也跟了上去,雁儿和夜魅跟在后面,几人在园子里穿梭,雁儿拉拉夜魅,小声问:“眉儿姐。这是哪儿啊?”
夜魅做个噤声手势:“嘘,别说话,跟着走就是。”
雁儿吐吐舌头。规规矩矩跟在后面。几个丫头是一头雾水,云舒却清醒得很,这里的一切景物都那么熟悉,几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再前面就是六顺院了。老爷子不会住哪儿吧?
黑衣人依然往前走着,到了六顺院门口停下。站在院门一旁,拱手道:“小姐,到了,请进。”
云舒点头,从头到脚摸索整理一番,确认没问题后,双手交握置于身前,步伐稳重、仪态端庄的踩上石阶。小蝶和雁儿跟着过去,却被眨眼闪到门口的黑衣人拦住:“二位姑娘请在门口等候。”
雁儿不满道:“凭什么你让我们等我们就等啊?”
小蝶往里看了两眼,稍稍犹豫,退后一步,顺便把雁儿也拉了回去,低声道:“深更半夜的,别瞎吵吵。”
雁儿小嘴翘得老高:“小蝶姐,小姐就一个人进去了,要是有个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小姐在这儿比在哪儿都安全,你们放心好了!”
“咦,你怎么知道?眉儿姐,你认识这个人吗?”
夜魅回头看那黑衣人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招呼,然后站到一旁不吭声。
云舒缓缓走进院子,院子左边几个武器架子,上面固定着十八般武器、长短大小、样样俱全;右边是几排整齐的花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奇花异草;正中一张石桌,一位白发老者手执茶壶坐在桌旁,见到云舒笑呵呵道:“丫头,你让老夫好等啊!”
云舒抿嘴笑笑,步子不乱,一步一步走向老者,直到在他面前十步处站定,规规矩矩行礼:“云舒拜见左相大人。”
老者笑呵呵的摆手:“起来起来,这里没什么左相什么大人,孙媳妇啊,你爹娘都接了我家小顺子的婚书了,怎么也该叫声爷爷了吧?”
云舒稍稍犹豫,还是顺从的小声唤了声爷爷,如果是白天的话,一定能看到她红得如虾子般的脸。云舒行个礼过去坐到老爷子的对面,老爷子拿起茶壶要给她倒茶,云舒赶紧接过:“爷爷,我自己来。”
老爷子呵呵笑道:“也好!”
二人端着茶杯静默,云舒低头望着茶水,心里满腹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老爷子则笑呵呵的望着云舒,留意着她的动作表情。
好一阵过后,老爷子放下茶杯,笑呵呵道:“丫头,你爹还好吧?”
云舒顿了顿,轻轻放下茶杯,正襟危坐,“是,爹爹很好,谢谢爷爷关心。”
“呵呵,丫头,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谨。”
云舒抽抽嘴角,要知道面前这位老人家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大人,执掌朝政指点天下数十年,多少高官老朽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即便在现代,他老人家也绝对是位非常了不得的人物,自己怎能不紧张,怎能如平日一样?
不过说来,比起以前没跟小顺子定亲前,现在虽跟老爷子多了层亲戚身份,却不自觉的紧张规矩了许多。
云舒调整下姿势作为对老爷子那话的回应,老爷子呵呵笑道:“丫头,你只需把老夫当你亲生爷爷即可。”
云舒点头,想了想道:“爷爷,您……您何时到的?为何没先给云舒传个信?云舒一定去省城迎接爷爷。”
老爷子呵呵笑道:“那倒不必,老夫身份所限,不能给你添麻烦了!”
“爷爷别这么说。能见到爷爷就是云舒的荣幸。”
“哈哈哈,这话老夫爱听。丫头,你这十几年进步很大啊!”
“哪里,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比起王家基业,完全不值一提。”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王家的基业,那是十几代人累积起来的,说来更多还是这职位便利,为王家谋了不少好处了。呵呵!”
云舒怔愣一下,他是在说自己贪赃枉法吗?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王家自本朝立朝开始,就世代为相,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每年进项也多得吓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儿。老爷子突然这么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老爷子看云舒那尴尬表情,哈哈一笑道:“那七味斋的甜酒是你自家酿的?”
“是的,爷爷喜欢的话,云舒明天差人送一百坛过来!”
“呵呵,小丫头挺大方的嘛。老夫记得你小时候可是个吝啬的主儿,讨价还价最是好手,怎么。现在改性了?”
云舒尴尬的笑笑:“那个……爷爷,云舒不是吝啬,我们家只是升斗小民而已,为了生计,有些东西是得精打细算才行。”
“呵呵。精打细算好啊,会精打细算才会管家持家。我们王家就要这样的媳妇。”
云舒红了脸,结结巴巴道:“那个……我们…我们只是小户人家,每日只算些柴米油盐而已,比不得爷爷家那么多家业……”
“哎!丫头,什么你家我家?你是我王家孙媳妇,以后咱们王家还得你来掌管打理,休得再说这等见外之话。”
云舒吓了一跳,赶紧道:“不敢不敢,爷爷,就算……就算我跟小顺子完了婚,上面还有公公婆婆、叔叔婶婶、哥哥嫂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云舒来管家,云舒也没有这个本事,爷爷高看云舒了!”
老爷子目光闪了闪,眉头微皱,他沉默片刻,看向云舒的目光有些严厉,连带说话的语气也让云舒紧张:“丫头,这是你的真心话?”
老爷子的变化她如何感受不到,她低着头绞着手帕,看上去一副小女儿模样,脑子里却在飞快运转,仔细衡量老爷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意思,不是说老爷子病重在京城府中修养吗?就连皇帝老儿都曾亲自去探望,他如何脱身来到这里的?
要知道云州离京城快马加鞭都要五六天时间,今天才几号?老爷子现在在这儿,说明他至少十天前就从京城出发了。年都没过匆匆赶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何事?不可能为自己而来吧?或者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顺带来看看自己?
那他今晚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王家权势倾天、富甲天下,掌柜王家就是手握荣华富贵、金山银山,试问天下人,有几个不想当这个家?当然,云舒除外,她可不想费心费力去拿那要命的金银富贵。
不过,老爷子听自己的回答似乎很不满意,难道他真想把偌大的王家交到自己这个乡野丫头手里?或者只是试探,看自己答应小顺子提亲是不是贪图他家富贵权势?
云舒一时拿捏不准,心里衡量一番,一咬牙道:“是的,爷爷,云舒年纪尚轻,见识有限,不敢妄自托大,请爷爷见谅。”
对方沉默,云舒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额角也沁出汗水来,不知这回答老爷子是否满意?半晌后,对方突然呵呵一笑,又是那爽朗柔和的声音:“好,不错,年轻人就得有自知之明,不过……知道自己何处不足,就该好好学习补足,丫头,你得多多努力啊!”
云舒松口气,轻声应了句:“是,云舒一定多多学习补足,多谢爷爷指点。”
“呵呵,好!”二人坐着闲聊,说是闲聊,云舒可是一直紧张的正襟危坐,绞尽脑汁尽量找能让老爷子满意的答案;老爷子看似慈祥和蔼、言谈随意,那精明的眼光可是没放过云舒的任何一个动作细节。
如此高度紧张的谈话让云舒实在轻松不起来,她的手心后背都在微微冒汗,以至于完全忘了来时路上想要问的问题。
跟老爷子说了些自家酿酒的事情,好不容易轻松了些,她端起茶杯押上一口。突然,对面老爷子笑呵呵道:“丫头。你和小顺子婚期定在今年五月十八,怎样?不会仓促吧?”
云舒一顿,一口茶差点儿喷了出来,她咕咚一声硬生生把那口茶给咽下去,抬头惊讶的望着老爷子:“爷爷,您……您说婚期?”
老爷子笑呵呵的点头:“对,五月十八,端午过后,老夫此来就是见你爹娘,商定婚期、礼仪之事。”
云舒惊得捂住嘴:“爷爷。您……您专程来……”
老爷子再次点头:“小顺子是老夫最看重的孙儿,我王家的未来就看你们俩了,如此重要的亲事。老夫自然要亲自操办。”
云舒再次惊得不行,愣愣的望着老爷子良久,老爷子虽然笑眯眯,脸上却没有半点儿说笑的意思。她脑子停顿好一阵,张张嘴道:“爷爷。夜五不是说……说小顺子被……”
“呵呵,被皇上下到天牢,罪名未定;老夫重病在床,多日不朝;皇上对我王家世代身居高位极为不满,即将对我王家动手?”明明件件都是生死攸关之事,从他口中说来。却轻描淡写,如游戏一般!云舒迷惑了,难道不是吗?
老爷子笑呵呵的摇摇头。抬手击掌两下,感觉身旁微风一过,桌边突然多了个黑影,云舒转头去看,立时惊讶的站起来:“夜五。你怎么在这儿?之前给你写那么多信,为何不回?你…你……”
夜五跪地先对老爷子行礼。继而对云舒拱手道:“小姐恕罪,属下奉太爷命,跟随太爷秘密离开京城,一路来到云州,为防行径泄露,不能给小姐回信。”
云舒愣愣的望着他,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不是消失了,而是被老爷子征用了,夜五是王家的暗卫,老爷子是王家最高领导,不听他的听谁的?云舒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那小顺子了?她没有进天牢对不对?”
夜五看一眼老爷子,拱手道:“不是,二公子确实进了天牢,不过年前皇上已经赦免公子了,此事属下早已传信给夜魅。”
云舒点头:“嗯,我听夜魅说了,那…”她回头看一眼老爷子,问题显而易见,夜五稍稍犹豫,老爷子呵呵一笑:“丫头,你是想问老夫明明报名在床,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吧?”
云舒不好意思的笑笑:“或许爷爷有您的考量。”
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显然对云舒的答案还算满意:“圣上听信谗言,对我王家历代担任要职不满,又宠信宫妃,多日不朝,把我孙儿下进天牢。既然如此,老夫又何必自讨没趣,天天起早贪黑去背那黑锅、让圣上难过了?
还不如抽出空来游览故地,看看我的未来孙媳妇。呵呵,瞧瞧,咱们此次一来,就喝上了孙媳妇家独创的甜酒不是?”
老爷子后面这句话显然是对夜五说的,夜五拱手道:“是!那甜酒确实美味儿,属下等有幸沾光,多谢太爷赐酒。”
瞧夜五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样子,比起以前在自己面前时那感觉完全不同。啧啧,这家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云舒心里暗暗鄙视一番,心想等有空了一定要嘲笑他几句。
“丫头,你爹娘可在家中?”
云舒怔愣一下,反应过来,赶紧应道:“是的,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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