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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庶by天然小宅-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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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她只觉又窘又羞。
当日晚上,沈千来时,只见顾安年端坐在床边,神色庄重,一副久等的模样。他不由得轻笑出声:“怎的,今日不睡了?”
顾安年脸上一红。清咳一声道:“昨日让先生白走一趟,安年再次赔罪了。”说罢起身盈盈一福身,姿态端庄高雅。沈千淡淡一笑。道:“好了,不提你的丑事。说罢,方才摆着那般严肃的神色,可是又有什么坏点子了?”
才不是坏点子!顾安年在心里撇撇嘴,颔首道:“我想请先生帮我买下一家带院子的店铺。将其改造成茶楼,而后雇一个‘老板’几个伙计。”
沈千挑眉。问:“你开茶楼可是为了日后手机情报?”
顾安年点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茶楼酒肆这等地方是最容易收集到情报的场所,开一处茶楼,既能盈利又能探听情报,可说百利而无一害。”
赞同地点头,沈千毫不犹豫道:“好,我帮你。”顾安年当即喜笑颜开,又道:“茶楼建好后,还要劳烦先生将四年前我那丫鬟接到茶楼后院中住下。”
“你是说青叶那丫鬟?”沈千皱眉,沉默一会才道:“我怕她此刻还不愿离开香衣坊。”
“为何?”心头一跳,顾安年不解问道。
“这……”沈千有些难以启齿。
说来也怪他疏忽。自从将青叶那丫鬟送到香衣坊后,他便忽略了还有这么个人,等到他想起时,却发现那丫鬟竟不知什么时候与顾怀卿有了联系,此刻顾安年问起,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安年见沈千神色有异,心中顿生不祥预感,担忧问道:“可是青叶出了什么事?”
“这倒没有,只是……”沈千连忙否认,斟酌好一番才道:“只是现下她已与那收留她之人情同母女,若是将她接走,怕是她会不愿。”最终,他还是决定将此事瞒着顾安年。
“原来如此。”顾安年明了地点头,“既如此,便随她的意吧。”
沈千心中顿觉不忍,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告辞离开了。
他将此事瞒了下来,是想着不让顾安年难过,也是打算日后劝劝青叶,要她与顾怀卿断了联系,然而他却不知,他的一时隐瞒,带给顾安年的是无尽的麻烦和更深的伤害。
七月七,乞巧佳节,初夏时节,春心萌动之日。
府中的一众姐妹,除了已出嫁的,如今顾安锦年纪最大,因着她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府中不少姐妹都开始着急,是以到了这日子,便有许多姐妹约她一同出府游玩,私心想着替她介绍些公子哥儿。
顾安年很清楚这些姐姐妹妹的心思。正如三房刘氏所言,嫡姐端庄贤淑温婉动人,又是永济侯的嫡女,自然就成了许多勋贵公子的求娶对象。这不嫡姐名声一大,府中其他姐儿的名头便被压了下去,是以这群姐妹才会想着这锦姐姐早些寻了夫家,免得碍着他们选夫。
只是顾安锦个性子纯良,丝毫看不出这些姐妹们暗地里的心思,只把这当做是姐妹们愿意亲姐她,是以谁来邀她都应,应了也就罢了,偏偏她总要带着顾安年一起。
如往年一般,乞巧节傍晚时分的月老庙前十分热闹,似乎全京城的摊贩都赶了过来凑热闹,就连姻缘树下,都有人摆了摊子叫卖红绳编制的配饰。
耳边听着小贩的叫卖声,顾安年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尽量不把注意力放在身旁正叽叽喳喳,讨论着谁家公子俊俏儒雅的姐妹身上。
今日她原是打算闷在房里看书的。却不想还是被嫡姐拉了出来。陪着这群动机不良的姐妹们逛了好一会,她的耐心已基本用完了。
“锦姐姐,听闻陈爵爷家的大公子俊雅风流,弹得一手好琴,不知你可曾见过?”
又来了,顾安年默默叹气,你就直接说你想让嫡姐与那位爵爷公子结亲不就得了?也不想想以那陈爵爷家的家底,配不配的上永济侯府。
“陈爵爷家的公子不过虚有其名罢了,再者陈爵爷家如何能与永济侯府比?还是定远侯家的世子爷俊逸,吟诗作对无所不能呢!”
“不。不,不,还是陈爵爷家的公子好!”
“我倒是觉得周国公家的公子不错。”
“定远侯世子好!”
一言不合。一群人竟当街争吵起来,顾安锦尴尬笑着在一群姐妹中周旋,这个说好,那个也说好,费了好一番唇舌。这才把人给哄住了。
一群白痴。顾安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给了这么句评语。
耐心告罄,她不打算再陪着这群乌鸦般呱噪的姐妹。趁着众人不注意,她悄悄溜了开去。
漫无目的在月老庙附近逛了一圈,觉得无甚兴趣的顾安年便打算打道回府。
转身时,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面具摊上摆着的各色面具。她不由得下意识抚了抚手腕上的红绳,怔怔出了神。
“小姐,可是要回府了?”青莲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转身,便上前问道。
顾安年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才道:“你到月老庙门前等我,我自己转转。”说罢不待青莲回应,便径直朝着买面具的摊位走去。
青莲微微一怔。回神时顾安年的身影已淹没在拥挤喧闹的人群中。她踮起脚寻了寻,终是叹了口气往月老庙门前走去。
顾安年买了一个福娃面具。而后越过喧嚣的人群,朝传闻情侣相会的喜鹊桥走去。
七年之后,乞巧之节,以此为信,哥哥约妹妹在前面的喜鹊桥相会,妹妹可愿意?
脑海中不断浮现这几乎要被遗忘的话语,原以为已经模糊的少年身影,此刻却随着这句话愈发清晰起来。
一直以来,只把这句话当做戏言,然而此刻,她却莫名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去相信这句戏言。即便不是记忆中的七年之约,她却想要去撞撞运气。
她扪心自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或许,是因为在那个与今天一样的日子,那人曾在她落寞的时候,陪着她走过一段路。
又或许,是因为那人出众的风采,让她念念不忘。
然而最终,她却归于是自己一时冲动。
喜鹊桥在以前并不叫喜鹊桥,而是被称为西桥,不过是一座古老的青石桥,只是因着在月老庙附近,所以被改名为喜鹊桥,成了青年男女相会的好去处。
将福娃面具覆上面颊,顾安年不自觉加快脚步,在踏上喜鹊桥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情绪,喜悦,期待,抑或是淡漠?
清风拂过,带动着发丝衣角翻飞,望着成双成对站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她恍然觉得孤零零站在这里的自己是那么突兀而讽刺。
失望吗?或许有那么一点,顾安年转过身,眼眸中一片清明。
“这位小姐,你可是与友人走散了?”
与记忆中相似的低醇嗓音蓦地在身后响起,有那么一瞬间,顾安年只听到了风肆虐的声音。
二十、再遇
桥上的风有些大,衣裳被吹得猎猎作响。
顾安年缓缓转过身,在鲜艳似火的残阳下,她首先看到的是玉瓷般的手腕,然后是粗糙的红绳,再然后是修长的手指。只是记忆中那温润如玉的指节,如今却明显能看到薄厚不一的茧子,不由得让人猜想这些年他过得是什么日子。
不同的,不仅仅是这只手。
记忆中俊雅如竹的少年郎,如今已是身姿挺拔,气势威严的高大男子,即便是那双依旧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亦收敛了风流,变得更为幽深难懂。
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不减风华,反而增添气韵。
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如记忆中狰狞恐怖的面具,散发着冷硬而无情的气息。
将视线落在那在风中飞舞的青丝上,顾安年迟疑着伸出手,在指尖相触的瞬间,心底似乎有什么弹跳了一下,接着便有淡淡的凉意从相触的手指蔓延至全身,驱散了焦躁与不耐。
手指被温热的手掌包围的瞬间,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
夕阳下,两条相同质地,相同编法的红绳相映成趣。
“你……为何会在这里?”呐呐出声,顾安年眼中一片茫然。
“那你又为何会在这里?”磁性的低笑声响起,让她不由得微红了脸颊。
“我不过是随意逛逛。”掩饰地清咳一声,视线游移起来。
“我亦不过是随意逛逛。”低笑声再次响起,低醇如酒,让人几乎溺毙其中。
顾安年忽而有些恼怒,她往回抽了抽手,想要离开,然而手指却被握紧,怎么也抽不出来。她不禁微抬下颌。挺直脊背冷然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公子放尊重些。”
男子却更加收紧手指,眼中闪过戏谑,往前一步,不答反问道:“我曾问过妹妹可知千里姻缘一线牵一说,不知妹妹如今可知晓其中道理了?”
“不知!”顾安年加重语气,又抬眼上下打量眼前之人,哼笑一声道:“瞧哥哥这模样,怕是早已妻妾成群,实在不是妹妹心中的良人之选呐。”
微抬浓眉。男子嗤笑道:“妾倒是不少,不过这正妻,哥哥倒是还未曾定下来。”
怎么古代也会有这般厚脸皮的男子?顾安年气得也不顾什么规矩礼数了。猛翻了几个白眼,硬梆梆道:“这位哥哥,你也不瞧瞧自个儿多大年纪了,好意思吃咱这颗小嫩草么?”
“妹妹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男子眸光一闪。垂头打量一番尚未到自己胸口的人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与身量颀长的他站在一处,顾安年瘦小的堪比几岁小儿。
顾安年冷冷斜他一眼,转身便要走。男子却还是不放手,将她牢牢拉住,她只好耷拉下肩膀。几近哀求地道:“哥哥,妹妹要去与姐妹们碰面了。”摇了摇被拉住的手,示意他放开。
“时辰还早。妹妹何必急着回去,不如陪哥哥四处转转?”男子止住笑声,饶有兴致道。
眼珠滴溜溜一转,想着反正那群喜鹊还有的折腾,顾安年便颔首道:“好。那快走吧。”
“哦?这么急切?”男子挪揄地挑眉。
“嗯,因为风太大。发髻都要被吹乱了。”顾安年点头,看到因这句话而怔愣的男子,她愉悦地弯起嘴角,拉着男子往桥下走。好一会,男子才回过神,淡淡一笑,轻柔地将她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道:“这般就无碍了。”
“……嗯。”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男子竟这般反应,顾安年不由得垂下眼帘,红了耳尖。
夜幕低垂,月上柳梢头。
此刻的月老庙前更为热闹,红灯笼点了一溜,从街头到结尾,将朦胧的夜色染上暧昧的浅红。衣香鬓影间,尽是欢声笑语,浓情蜜意。
似乎便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牵着手的两人慢慢穿梭在喧嚣的人群中,自成一派风景。
那情景又仿佛与四年前重合,模糊又清晰。
这次,不需男子再提建议,顾安年便寻了许多事做。
糖葫芦,豌豆糕,七彩元宵,糖人,这些那一年未曾吃的,这一年,她却尝了个遍。
小贩的吆喝声响在耳边,男子单手撑着下颌,似笑非笑望着正津津有味吃着元宵的人儿,幽深的眸子灿若星尘。他总觉着,这个机灵古怪的孩子,仿似变了许多。
“以前不是不愿吃这些东西的么?”总觉着,好似没有以前那般可*好玩了。
然而顾安年的回答,却很快打消了他这念头。
“因为以前是你想吃,所以我不愿吃,不过现在是我自己想吃,当然就要吃啦。”挽着袖子,呼哧呼哧吹着滚烫的元宵,顾安年含糊不清地回答。她恍惚记起了在现代,与好友一同吃麻辣烫的情景。
“原来如此。”男子明了地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随即他极快地伸手,将顾安年面前的元宵端开,挑眉笑道:“现在我不愿吃了,你说要怎么办?”
“那你就别吃了啊,坐着看我吃。”顾安年握着勺子,语气理所当然。
“……”男子无言以对,好一会他忽地拉起顾安年,霸道地说:“我不吃,你也不能吃。我们去放花灯。”
“真是任性。”顾安年不满地撇嘴,匆匆将勺子放下,跟上前面人极快的步伐。
各式各样精致漂亮的花灯挂成一排,缭花了人眼,男子拉着顾安年站在花灯前,漫不经心问:“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随意,不要太丑就行。”顾安年同样漫不经心地回答,视线在人群中搜寻熟悉的身影。
也不知嫡姐她们是还聚在一起,还是都分开各自游玩了。
下巴忽地被扣住,脑袋被掰向身侧那人,低沉的声音微带了怒意,一字一顿道:“现在。你只要看着我便好。”
顾安年无辜地眨眨眼,灵动的眼珠一转,无奈耸肩道:“不是我不愿看你,是你的面具太可怕了。”
男子沉默下来,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顾安年怔了怔,抿紧嘴角。
“那便选这盏罢。”半晌后,男子伸手指了一盏莲花形状的花灯。顾安年点了点头。
付账时,年约三四十,模样憨厚老实的小贩笑问:“这位爷可是带着妹妹出来游玩?”
也难怪小贩会这般说,两人这相距甚远的身量站在一处。实在让人联想不到旁的去。
男子张口欲反驳,顾安年却故意拔高嗓音,抢先道:“这位伯伯。这是我爹爹呢,不是哥哥。”
“哦哦,那真是冒犯了,冒犯。”小贩连连拱手,竟不觉得怪异。
握在手上的手猛地收紧。顾安年无赖地耸肩,心里笑得险些打跌。然而下一秒她便笑不出来了。
“啊——!”身体蓦地腾空,顾安年下意识抱紧那人的脖子,惊魂未定地瞪眼望过去。
“乖,爹爹带你放花灯去。”男子扬了扬眉,竟让她坐到自己臂弯之上。单手拍了拍她的脊背,语气当真像极了宠*孩子的父亲。
“你——”顾安年气得说不出话来。是她开玩笑在先,此刻被反占了便宜。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抱紧咯,要是摔了爹爹可是要心疼的。”男子晃了晃手臂,笑得得意非常。顾安年不得不抱紧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摔下去,面具下的俏脸涨得通红。
“走吧。”未等她出声呵斥。男子收敛了笑意,轻声道。声音竟是温柔似水。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男性气息,顾安年不由得脸发热,垂眼轻点了下头。
银月高悬,再次经过喜鹊桥时,风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大。
顾安年轻倚在男子怀里,视线透过面具,黏在石桥中间那脉脉相对的一男一女身上。
男的俊雅内敛,女的温婉动人,两人皆是面含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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