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界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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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人口交易还真是前所未闻！啊……」

　　　　突然间，英理子睁大双眼。

　　　　她注意到包住少女脖子的金色项圈，镶着宝石的项圈看起来非常贵重。

　　　　「莫非……这个是遗物？」

　　　　英理子站起身，快速地将手伸向项圈，少女似乎被英理子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到，她用力拍开英理子的手。

　　　　「好痛～～！真是的，让我看一下那个项圈啦！」

　　　　少女狠狠地瞪着英理子，在看见少女那副不像年轻女孩会有的威严气势，以及不为所动的态度瞬间，就连英理子都有点却步。

　　　　「冷静点！没事的！乖，她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的。」

　　　　一听到龙司的声音，少女就转过来看着他，而那双蔚蓝大眼里的敌意才慢慢消去。

　　　　「……等一下，为什么龙司说的话她就听啊！」

　　　　「我也不知道啊！」

　　　　看到英理子忿忿不平地瞪着自己，他急忙挥手否认。

　　　　「我不能接受……这种苦差事应该是龙司的工作才对，不然我干嘛叫你当助手啊？」

　　　　英理子自言自语地喃喃说出令人无法忽视的言语，接着她轻轻碰触项圈。

　　　　「这个……应该是遗物，虽然很微弱，但是我有感受到遗物的『自我意识』。」

　　　　「……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英理子瞄了龙司一眼。

　　　　「真是极端的能力，不是零就是十啊……」

　　　　遗物操纵使能够感应遗物，并且引出遗物的能力。

　　　　就算遗物对一般人而言只是个普通的「物品」，但是对遗物操纵使而言，却是拥有超自然能力的宝物。

　　　　遗物操纵使的等级分为零到十，零当然是指毫无感应能力的普通人，而英理子是等级七的高级遗物操纵使。

　　　　顺带一提，遗物保护协会法定的遗物感应力测验中，等级一到三是指对遗物稍微有感应能力的程度，所谓的遗物操纵使至少得在等级四以上，等级四到六虽然已经算是高级的遗物操纵使，不过能力还不够稳定。

　　　　等级七以上的人才会被认可为专业的遗物操纵使，但是获得公认的专业遗物操纵使，全世界只有一百人左右。

　　　　龙司在七岁接受测验的时候，检查出来的等级是十，但是他遇到实际上的遗物时，完全没有感应力——也就是零。然而三年前的事件，龙司却将遗物的力量完全引了出来。

　　　　遗物对龙司的反应非常极端，不是完全不理会，就是完全的支配。

　　　　而现在这个遗物看来是前者，这让龙司安心不少。

　　　　「嗯……这个锁没办法用普通的开锁技巧打开，早知道就连这个的钥匙也偷出来了～～」

　　　　英理子拿出弯曲的铁丝往钥匙孔里戳，但是始终打不开，于是她遗憾地叹气。

　　　　「你是从哪里学会这种技巧的啊？」

　　　　英理子总是会展露一些令龙司意想不到、惊奇万分的特技。

　　　　「我是从专业的锁匠那里学来的，所以大部分的锁都打得开……可是这个好像有特殊的封印。」

　　　　「会不会是因为毒牙也拿不下来，所以才会连她一起抓走？」

　　　　「这个假设很合理。」

　　　　「不过，她为什么会带着项圈呢？」

　　　　「嗯……虽然这是项圈，但是上面还镶着宝石，也许只是一个比较大的首饰吧……虽然她看起来好像戴得不太舒服。」

　　　　英理子担心地摸着包住少女脖子的项圈。

　　　　「嗯……我去调查看看。」

　　　　英理子走进客厅隔壁的房间，那里有桌子、计算机，还有数据柜，是一间被当成事务室使用的房间。

　　　　英理子坐在计算机桌前，点进世界遗物保护协会的数据库。

　　　　「项圈、首饰……嗯……没有在遗物名单里面，算了……反正有一种说法是，被证实为遗物的物品仅有全部的百分之十几而已。这个东西虽然没有在数据库里，但是从毒牙这么想要得到它来看，一定很贵重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要先把这孩子交给警察呢？还是要跟世界遗物保护协会联络？」

　　　　「嗯……该怎么办呢……」

　　　　英理子盯着少女不放。

　　　　「交给警察好像不太好……毕竟她脖子上还有这个项圈，而且她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要说明事情经过也太麻烦了。」

　　　　「英理子姊……」

　　　　英理子转头过去，好像没听到龙司在叫她一样。

　　　　「就算要联络世界遗物保护协会……我们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遗物，还是再多调查一下吧……」

　　　　「英理子姊！」

　　　　「做、做什么啦！」

　　　　「我明白你非常在意这个遗物，但是被发现你故意不向协会报告的话，反而会被视为协会的敌人喔。」

　　　　「我知道啦！但是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再通知也可以吧？」

　　　　虽然英理子用撒娇的口气央求龙司，但是她却对项圈投以锐利的目光，只要一和遗物扯上关系，她的眼神就会如同字面上所述地大幅改变。

　　　　「这是红宝石吧，这边这颗是蓝宝石，大概有五克拉，这个镶有宝石的遗物居然没有登记在数据库里……遗物果然很有趣。」

　　　　正在自言自语的英理子突然感受到龙司冰冷的目光，于是她抬起头对龙司说：

　　　　「总之就先让这孩子住在我家一晚吧，龙司，你要好好照顾她喔。」

　　　　「什么？」

　　　　龙司听到英理子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他不禁反驳：

　　　　「你在说什么啊？居然要我照顾女孩子，我会很困扰的！」

　　　　「谁叫这孩子只听你的话。」

　　　　少女牢牢抓住龙司的手臂，虽然他很开心有这么漂亮的女孩依偎自己，但是对方柔软的肌肤和吐在自己颈子上的气息，总是让龙司的心脏一直呈现快马加鞭的状态，这个情形绝对有害健康，他很想赶快一个人冷静一下。

　　　　但是英理子却两手叉腰、忿忿不平地回答﹒

　　　　「我说你啊……居然舍得放一个内心充满不安的女孩子不管吗？你看她那么依赖你。」

　　　　虽然少女听不懂龙司和英理子说的语言，却感觉得出来气氛不太对劲，于是她抬头望着龙司。

　　　　少女再度用力。

　　　　她紧紧抓住龙司的衣服，龙司认为如果自己甩开这只手，斗大的泪珠一定会从少女水蓝色的大眼睛中落下吧。

　　　　「你忍心……挣脱那只手吗？」

　　　　英理子一副胜券在握地发问。

　　　　就算少女不开口说话，从她充满依赖的眼神和紧抓住龙司的手便可以得知，她有多么想待在龙司身边。

　　　　「……我知道了。」

　　　　「那我们来吃饭吧！我肚子饿了！去煮点东西来吃！」

　　　　英理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剁着脚。

　　　　「……我去做吗？」

　　　　龙司虽然不敢忤逆暴君的命令，不过他还是试着抗议。

　　　　「废话！」

　　　　龙司小小的抵抗被一句话驳回。

　　　　英理子回到客厅，优雅地躺在沙发上，看来是不打算离开那里了。

　　　　「龙司，你不是一个人住了好几年了吗？一定很会煮菜吧。」

　　　　「嗯……还好。」

　　　　龙司的父母为了寻找遗物，总是在世界各地旅行，所以几乎都不在家，在龙司国小毕业后，这种状况就更频繁了。

　　　　一开始每天会有女管家来家里帮忙，但是有外人在反而令龙司无法冷静，所以现在他都自己包办所有家事。

　　　　「拜托嘛！我几乎没有煮过几次饭，所以没有自信可以做出好吃的东西。」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龙司心想再讲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且要英理子姊下厨真的不太可能。

　　　　「我已经请女佣在冰箱里准备好食物了。」

　　　　看着手挥来挥去的英理子，他苦笑着穿过餐桌走进厨房，为了方便，客厅和厨房是连在一起的，所以他不用特地走出走廊；龙司很清楚这栋房子的构造。

　　　　而少女也用轻盈的步伐跟在龙司后面，一头金发随之飘逸。

　　　　「嗯……你留在这边等我。」

　　　　龙司一说完话，手马上被紧紧抓住，从少女向上看的蓝色眼眸中，透露出绝对要跟着龙司的强烈意志，虽然语言不通，龙司却感受得出来。

　　　　「你想跟我来吧，我知道了……」

　　　　龙司认命地答应了。

　　　　龙司觉得就算少女听得懂日文，恐怕也不会听他的话，反而会随心所欲地随着自己的意识行动。

　　　　说服女人就如同水里捞月一样，是白费力气的行为。

　　　　年仅十五岁的龙司已经看透女人们恣意妄为的言行举止了——主要是英理子以及英理子还有英理子的关系。

　　　　龙司打开厨房门走了进去。

　　　　宽敞华丽的厨房被擦得闪闪发亮，感觉能够好好利用。

　　　　龙司在确认过冰箱和柜子里的食材后，马上就想好今天的菜色，今天要煮给三个人吃，得比平常多煮一些，反过来说，他也只需要注意分量的拿捏，因为烹饪的步骤和手法他早已到达驾轻就熟的地步了。

　　　　当龙司走近瓦斯炉准备烧开水时，突然有个东西冒出来吓了他一大跳。

　　　　原来是少女兴味盎然地从他的腋下探头出来，而且她的头发快要碰到瓦斯炉了。

　　　　「等、等一下！这样很危险的！」

　　　　难道她不知道瓦斯炉吗？还是她真的饿坏了？

　　　　当龙司拉住少女的肩膀时，少女还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不过她仍然乖乖地跟在龙司的身后。

　　　　「来！坐这里！」

　　　　龙司让少女坐在厨房的桌子前。

　　　　「你坐在这里看！懂吗？」

　　　　少女呆呆地望着龙司，看她的样子，只要自己一靠近瓦斯炉，她肯定又会跟过来。龙司已经慢慢了解少女的行为模式了，她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花嘴鸭，无论如何都会紧紧地跟着自己。

　　　　被毒牙抓走的时候，她一定非常害怕吧……真可怜。

　　　　龙司突然开始想象如果自己有妹妹的话，会不会就是这种感觉，因为他是独生子，兄弟姊妹对他而言只是种幻想，所以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是在用火的时候，这么毫无防备地贴过来也太危险了。

　　　　还是先设法让她坐在这里不要动……

　　　　龙司打开冷冻库看到里面有一大排画着鸭子的冰淇淋盒，这是英理子特别喜爱的比利时知名厂牌——哈根达克（HagenDuck）的冰淇淋，应该是英理子让女佣买回来的。

　　　　「这个给你吃！」

　　　　龙司让少女拿起汤匙，并把香草冰淇淋放到她的前面。

　　　　少女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冰淇淋。她该不会连冰淇淋都不知道吧？

　　　　「这是冰淇淋……要吃吗？」

　　　　少女仍然一脸疑惑。

　　　　龙司被一连串的文化冲击重挫后，还是挖了一口冰淇淋送到少女的嘴边。

　　　　少女毫不犹豫地将冰淇淋含入口中。

　　　　「！」

　　　　突然间，少女吓到缩起肩膀，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Ψφ＊Φ＊！！」

　　　　少女喊出意味不明的话语，虽然龙司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得出来她饱受惊吓。

　　　　「怎么了？不好吃吗？」

　　　　龙司慌张地发问，但是在看见少女露出笑容后，他松了一口气。

　　　　少女自己握住汤匙，用笨拙的动作吃起冰淇淋。

　　　　看她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吃着……龙司忍不住开口问她：

　　　　「喜欢吗？」

　　　　少女露出灿烂的笑容，嘴边还沾着冰淇淋。

　　　　「嗯，那就好，慢慢吃吧。」

　　　　龙司用手指将少女嘴边的冰淇淋擦掉，起身走到瓦斯炉前。

　　　　他打开火、开始剥起马铃薯，接着往后瞄了一眼。

　　　　拿着汤匙的少女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映入眼底，不过单手挖冰淇淋送入口中的动作却没有间断。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冰淇淋。

　　　　龙司对这么热情的视线感到不知所措，然而他还是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龙司将做好的海鲜饭和马铃薯色拉拿到隔壁的餐桌上，并且呼唤英理子。

　　　　「饭煮好啰～～」

　　　　「真的吗？我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英理子飞也似地从客厅坐到餐桌前。

　　　　龙司在餐巾纸上摆放汤匙和叉子，然后看向坐在位子上的少女。

　　　　「你要吃饭吗？肚子饿不饿？」

　　　　少女怔怔地抬头望着龙司，看来她听不懂龙司说的话。

　　　　但是龙司也只会讲日文，于是他将手放到嘴边，比出吃东西的动作。

　　　　「你、要、吃、饭、吗？」

　　　　龙司一个字一个字地发音，只见少女仍然满脸问号。

　　　　「吃、饭？」

　　　　龙司点点头，然后端出散发着热气的海鲜饭。

　　　　少女的眼神闪闪发光，白皙的双颊也渐渐染上红晕。

　　　　看来她终于知道意思了。

　　　　「啊，她也肚子饿了呢，来吃饭吧！」

　　　　「吃饭！」

　　　　少女的发音很标准，她的听力应该还不错，所以马上就学会漂亮的发音。

　　　　「好厉害，没错，这是饭喔！」

　　　　龙司指着盘子，而少女则是频频点头，鲜艳的金发也跟着她的动作上下摆动。

　　　　「吃饭！吃饭！」

　　　　龙司将汤匙递给少女，少女看起来已经急到想把整个盘子吞下去的地步。

　　　　然而少女的目光还是紧盯着海鲜饭，迟迟不肯握住汤匙。

　　　　「我知道了！我喂你吃就是了！」

　　　　龙司急忙坐在椅子上，挖了一口海鲜饭。

　　　　「来！」

　　　　啊！

　　　　少女咬住整个汤匙。

　　　　她的嘴巴开始嚼动，整个脸颊也变得有如玫瑰般红嫩，并且露出满足的笑容。

　　　　她似乎觉得很好吃。

　　　　「还要吗？」

　　　　「要！」

　　　　龙司就像母鸟一样，喂着在巢穴中等待的雏鸟，他拼命将海鲜饭送进少女嘴里。

　　　　「哇～～吃得真快！」

　　　　英理子看到盘子马上就空了，她不禁发出赞叹声。

　　　　「我刚刚还在想这孩子大概十四岁左右，说不定还要更小。」

　　　　「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