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赫黑)天际传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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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了……吗……”烟尘覆盖了大半的视野，火神不敢松懈，两个粒子炮用完后果断又拿起两把电击枪开始一通扫射。猛地，从浓烟里爆发出一股紫色的无名光束，直直冲着火神强袭而来。红发的热血青年赶紧调动机甲往旁边闪过去，饶是反应不慢，机甲的右手依旧被整个儿给削掉了，发出滋滋的电流音。

不等火神有所反应，四只成年Vajra飞速从浓烟中出现朝火神冲过来，一只正面，两只左右包抄，余下的一只绕到他背后封死其后路。火神刚想故技重施升空躲避，却见一只从未在任何影像资料里出现过的紫色Vajra来到他的头顶，巨大的前肢对着他直直砍下来。

今天要死在这里？
火神睁大了眼。没有恐惧，更多的，是对自己死亡现实的难以置信。
明明昨天为止都一切正常，父母去别的星系旅游，义兄冰室辰也过来照顾他，两个人一起打篮球……一切的一切都是常态的和平。

但是今天，完全变了。这群Vajra突然出现，将一切都破坏了。
他明明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参军的，因为运动神经超群成为了一名机甲驾驶员。他一直深信自己可以保护好这座城市，可是现在，他不仅保护不了任何人，连自己的性命都……

砰——
紫色Vajra前肢即将将他一劈为二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影子猛地将其撞开，速度太快以至于火神完全没看清发生了何事。
接下来的几分钟，对于火神而言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简陋语言能力的描述范围。

蓝色的纤细机甲以极快的速度用激光刃斩断了几只Vajra的前肢，动作干净利落好像切的不是全宇宙最坚硬的Vajra外壳，而是胡萝卜一类的食材。火神原本以为那是新研发的什么新型激光刃，但仔细多看了几遍，才终于看清了蓝色机甲的动作。

那是瞬劈。
激光刃一刀是切不动虫族外壳的，但是，如果能三刀、五刀、十刀、二十刀，刀刀劈中同一个位置，破坏力能够成指数倍强化。蓝色机甲看起优雅的动作，拆开看却是几十刀劈中同一个点的精妙战斗技巧。

“真厉害……”火神下意识流露出赞叹，一个平静中带着几分清冷的声线通过通讯以响起，惊得火神一愣，“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称赞，但是如果你能派上用场对付一下敌人，我会更高兴。”火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像看电影一样在旁边围观，完全没有进行支援或者掩护。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跳起来打开一个新的粒子炮命中了另外一只Vajra的眼球，将其击退。

蓝色机甲神出鬼没，实战能力超群，加上火神的掩护，竟然成功压制了这一批Vajra的攻击。很快，火神所在的诚凛部队赶来予以强有力的增援。二十多只Vajra慢慢被逐个击破。

嘭——
紫色的Vajra摇晃着脑袋，随着它的动作，一波波诡异的音波开始扩散。所有人不由得捂住耳朵试图阻止这种有破坏力的声波攻击。一时间，局面陷入了僵局。

“大家张开嘴深呼吸，否则耳膜会被震碎。”
清冷的声线再次响起，火神依言大张开嘴，果然那份痛楚缓解了不少。蓝色机甲疾速逼近音波中央的怪物，拔出腿间的电击枪，从变异Vajra的嘴里插了进去。趁着对方麻木的当口快速用瞬劈斩断其破坏力强大的前肢，然后放出一张奇特的大网将其网了个结结实实。

战斗，告一段落。

火神欢喜地嚷嚷着“太帅了”来到蓝色机甲的身边，迫不及待地想见见里面的驾驶员。在他看来，机甲里的一定是一位经验丰富英挺非凡能力卓越的繁衍者，估计还是个四十多岁有战功的中校……只是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从机甲里出来。

“baga神你在做什么，赶紧打开驾驶舱，他受伤了。”诚凛部队的队长日向顺平咆哮着，火神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正是蓝色机甲从音波冲击中救了他们，他自己则是正面受了音波结结实实的一击。
那么近的距离，驾驶员一定受伤了！
火神赶紧打开驾驶舱，舱门打开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蓝发的青年看起来很娇小，白皙的皮肤在晴朗阳光照耀下近乎透明。冰蓝的碎发掩盖不了主人纤长的睫毛，虽然因为眼睛没有睁开看不到那双眼睛，但火神本能地觉得那双眸子一定也是和头发一样美丽的冰蓝色。精致青年的耳朵正在往外渗血，在雪白的肤色映衬下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火神赶紧把人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地面已经聚集了医护部队，随时都可以治疗受伤的驾驶员。

“太轻了……”怀里的身体惊人的轻盈，火神突然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他刚才竟然安然享受这个人的保护……

“要……活捉……不要杀了……不要杀了那只……变异的……”
细碎的低吟声，火神赶紧低下头，看着怀里人艰难睁开的蓝色眼睛，一句话断断续续。但火神此时此刻智商突然上线，他几乎瞬间弄懂了怀中人的意思。“放心，绝对会活捉的。”听着火神信誓旦旦的保证，蓝发青年安心闭上眼睛，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呀咧呀咧，不愧是‘奇迹的世代’幻之第六人，黑子哲也少校，”医护人员快速将蓝发青年送入急救车里进行治疗，木吉铁平站在火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是人鱼，但他的身手的确让绝大多数繁衍者都自愧不如啊。”

“前辈你说什么？他他他……他是人鱼？”一想到刚才触碰到的，柔软微凉的皮肤，火神立刻不淡定了。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与人鱼有肌肤接触，火神感觉荷尔蒙爆炸性升高，让他的脸变得通红通红。“是啊，而且是人气很高的一位人鱼哦。”木吉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情犊初开的部下，眼神里满满都是同情。

不管是他，还是日向，抑或别的人，都不敢公然把那个人鱼从机甲里抱出来，所以他们才会把这件事都推给单纯的火神来做。
毕竟，“奇迹的世代”对这位人鱼殿下非常宠爱几乎是全星际联盟军队里公认的八卦消息，而且，那几位都不是好惹的……

※

——王都——

与此同时，绿间真太郎微低着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不远处，坐在旋转椅上批改财务报表的赤发青年兀自看着文件，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被赤司叫过来的时候，绿间就明白事情已经被这个帝王般的男人知晓了，他也做好了承受怒火的准备。然而赤司却没有立刻发火，而是不咸不淡将他撂下两个小时，让他的内心七上八下的。

“赤司，如果没事的话，我就……”
“我叫你来是为了何事，你心里清楚得很。”
赤司的视线终于落到绿间的身上，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温和，但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冷冽得可怕。

“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该告诉黑子你要收集变异Vajra的活体进行生化机甲研究，”长痛不如短痛，晚死不如早死。绿间索性豁出去了，一口气将话都摊明，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但是你要知道，被黑子用拜托的眼神看着，我……我才不是心软了，我只是看不下去……”

赤司低叹一声，手里的笔险些划破文件的纸张。他疲惫的揉了揉眼角，示意绿间退下。
十年前就开始预研的生化机甲——“恶魔”陷入瓶颈，普通的Vajra外壳无法与机甲中的第411号元素兼容，为此赤司不休不眠数日，才找到了解决的钥匙——变异Vajra。

他刚刚和绿间提到这个方案，那个蓝发的人鱼部下就留下一封调岗信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用说赤司也能猜到，黑子一定是去收集需要的变异Vajra活体材料了。

“哲也……”
赤司苦笑着站起身，走到窗边，兀自抿了一口黑咖啡。熟悉的苦涩在嘴里扩散，占据了全部的味蕾，只是这份苦涩远远不如他心中的十分之一。十年前，他有意无意对那个蓝发的孩子示好，目的是培养一颗优秀而又忠实的棋子。他成功了。黑子真的将他的命令放在比生命更重要的地位，忠心不二。

目的达到了，他本应该很愉快，应该愉悦地将棋子的能力发挥到极限，为他所用，取得一场又一场胜利。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开始变得超出预期。
他开始不安，每次那个人离开身边去执行困难的任务，生死未卜，他都无法安心工作，甚至无法入睡。

是他亲手将那个人变成“比起性命，任务最优先”的部下，也是那个蓝发的人教会了他“担心”的苦涩滋味。
正所谓，因果循环。

天际传说10
“这里是……？”
雪白的病床上，蓝发青年悠悠转醒，冰蓝的眼还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挣扎着坐起身，太阳穴传来针刺般的疼痛，他不得不扶住前额。

火神被诚凛那群无良前辈推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面容温润清秀的蓝发人鱼一脸痛楚，头顶缠着绷带，冰蓝的眼睛盈满水汽，看起来分外惹人疼惜。火神一瞬间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只始作俑者的变异Vajra碎尸万段。
身为一个繁衍者，保护不了人鱼，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黑子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火红头发的青年走到床边，朝自己脸颊狠狠揍了一拳。一时间，拳头打到肉体传来的闷哼声被无限放大，黑子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这一拳是给我自己的。不仅没有能力保护你，反而让你保护，实在太逊了……的说。”

黑子立刻顿悟这个人就是之前在现场的那个机甲驾驶员，不禁莞尔一笑，“我的军衔比你高，冲在前方是我的职责。”黑子看了一眼红发青年前胸的胸牌，轻轻将上面的名字念了出来，“火神……大我……少尉。”

温和的声线没有多少起伏，但不是为什么，火神听到蓝发青年微开的唇间溢出自己的名，突然就感觉一根羽毛滑过心尖，麻麻痒痒的，血液仿佛都燃烧起来，让他全身发烫。黑子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个繁衍者复杂的脑部活动，他看着火神那一头火焰般的红发，本能地就想到了身在王都的那个男人。

之前匆忙中留下调岗信就消失了，那个人应该会很生气吧。
毕竟，那个人最讨厌不听话的棋子。

黑子的视线望向窗外的天空，看着天际的流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男人——赤司征十郎交给他的任务，越来越简单。过去还经常派他出去收集稀有材料，或者刺探Vajra族群的情报，或者剿灭一些滋事的佣兵团。然而从一年前开始，赤司交给他的任务越来越没有难度，甚至是文字类工作居多。
呆在安稳的后方，做着清闲的工作，表面上黑子并没有太多变化，但是心底的不安却在不断扩大。

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慢慢不信任他了？
他已经，不是一颗有用的棋子了吗？
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

“那个，黑子少校你不舒服吗？哪里难受？”火神看着蓝发青年暗淡下来的神色，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似乎隐含了很多不安，还有一点点寂寞。他立刻就跳起来跑到青年身边，也顾不得以下犯上，抓住蓝发青年的肩膀就开始摇晃。黑子被他晃得一阵头晕眼花，被震伤的耳膜又开始嗡嗡作响。

“我没事，谢谢你火神君。”黑子平静地拍了拍火神的手，示意他放手。火神那头红色的头发让他感到很亲切，黑子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在那头火焰般的头发上抚摸了一下。手里的触感意外的柔软，很温暖的感觉。

“黑子……少校……”火神少得可怜的脑细胞完全陷入了死机状态。一方面，被仰慕的人鱼抚摸让他心如擂鼓；另一方面，那个人的动作总让他想到自家老哥安抚狗狗的姿势……
好纠结啊。

黑子摸够了才心满意足收回手，将自己凌乱的发绕到耳后，“火神君，我活捉的那只变异Vajra还好吗？我要把它带回王都。”火神想到地下室那只恼人的大家伙，满脸毫不掩饰的嫌恶，“在地下室，之前折腾了好久，现在挺安分的……黑子少校要那个东西干嘛……”

话一出口，火神就惊觉不妥。他作为一个下属，根本没有对上级问话的资格。如果黑子执行的是机密任务，那么给他扣上个“刺探情报”的罪名也足够要了他的小命。好在黑子一贯宽容温和，并不计较这些小事。
“因为赤司君需要。”

黑子的答复言简意赅，火神立刻想起赤司正是他们的国姓。联想到黑子的身份，他第一反应就是赤司征纪那张俊美的王子脸，“皇太子吗，真是奇怪的命令。本来变异的虫子就很可怕，要活捉就更危险了。”

人鱼青年却轻轻摇头，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下去。纤长的十指莹白如玉，让人无法将其与那个所向披靡的幻影机甲联系起来。
“赤司征纪的确是皇太子，不过，他并不是我的王。”

他的王，从十年前开始，就只有一个人。

※

耳膜的伤并不严重，换了繁衍者大概两天就能出院，如果换做火神这种皮糙肉厚的繁衍者估计一天就被医生踢出护理室了。但黑子是人鱼就不同了，在这个世界，人鱼简直是脆弱易碎的代名词。黑子被诚凛军部集体轮番探视看护下，足足躺了半个月，好吃好喝供着，还时不时派火神降旗几个新兵过来陪（解）伴（闷），黑子感觉自己不仅完全恢复了，更长胖了一圈……
出院后，黑子立刻告辞，带着变异Vajra的仓库回王都。

他先将好不容易捕获的活体材料去装备研究部，然后才慢慢往熟悉的那个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洛山部队的同僚们看见他纷纷露出了激动的表情，叶山小太郎更是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他，为他的回归激动得泪流满面。

看来，那个人这次发火很严重呢……
黑子愈发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黯淡。

深吸一口气，黑子轻轻在那扇门上敲了两下。里面却没有传来熟悉的声音，而是一片寂静。
没人么？黑子歪了歪头，准备转身离开。

啪嗒——
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个人一个大力拉了进去，随着惯性撞上了那个人的胸口。

“赤司君……”黑子想说话，赤发的人却用手指抚上他的唇，阻止了他说话的企图，“哲也的耳膜受伤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是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黑子乖乖照实回答。赤司闻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