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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算计-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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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白任她在自己耳边大叫,缓缓伸手捏住了她鼻子。
喘不上气、自然不叫了,小离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眶一瞬间红了。
陈遇白微微皱眉,松开手,抚了抚她眼角,轻声问道:“梦到什么了?这么害怕。”
“没有!”纪小离立刻精神抖索的否认:“我没有做梦!没有梦到什么!我没有害怕!”
“哦。”陈遇白平淡无奇的答应了一声,竟然没有再追问。
她身上的冷汗已打湿了小衣,陈遇白怕她难受也不肯说,掀起床帐叫了守夜的侍女进来服侍她沐浴。
侍女打了热水进来,服侍着洗过又换了干净清爽小衣,小离一脸魂不守舍的爬上床来,他还是什么都没有问,伸手把她抱到怀里,轻拍着她背、哄她睡。
“……你是不是已经算到了啊?”昏昏沉沉中,她忽然没头没脑的问。
陈遇白闭着眼睛,声音清清冷冷的很平静:“算到什么?”
“唔……你不是很会算吗?什么什么的天下第一……你算不出来我在想什么吗?!”她声音里充满了希冀。
“算人不算己。你的事,我算不出来。”
“我又不是你的‘已’。”小离有点郁闷的反驳。
要是他能算出来就好了!她一个字都不必说、他就都知道了。
抱着她轻拍哄着的人忽然笑了,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小离就伏在他胸口呢,她感觉到了他的胸口微震。
她这么难过纠结,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一拳头捶在他胸口!咚!
紧握成拳的小手被牵起,牵到扬起的唇边轻轻的印了一个吻。
“你是。”他低低的说。
小离听见了,但是她已经忘了这句是回应哪一句的了,所以无动于衷。
黑暗里,一个勾着嘴角,一个皱着眉头。
小离的眼前此时不断的飘过今日墙上那幅画中男子的身影,那眉目与她真是一样的,她的父亲那么年轻那么英俊呢……她手撑在他胸口,抬起头,两眼亮晶晶的,下定了决心一般的神情问他道:“夫君!你是比较喜欢我呢、还是玄武令?”
有人一听那两个字的称呼就浑身发轻、忍不住想笑。黑暗里,微微弯着的黑眸闪着点点亮光,“你觉得呢?”他柔声反问。
“我……吧?”她有些犹豫的说。
那黑眸愈加弯弯。
“嗯,睡吧。”他最后吻了吻手里把玩着的小手。
小离顺从的趴下,在他怀里拱了拱正要睡去,又觉得不对:“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玄武令?!”
“你方才不是自己答过了么。”国师大人闭着眼睛,语气淡淡懒懒的,好像已经快要睡着了。
小离想了想她方才说的是更喜欢她——她心满意足的躺下了。
**
夜深人静。
纪小离悄悄睁开眼睛,盯着共枕的人半晌——他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她小声叫了两声“陈遇白”,他没有动。伸出手指作势欲插,指甲都快到他眼皮前了,他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看来是真的睡得很熟了!
小离轻手轻脚的,从他怀里钻出来、从他身上爬过去、下了床。
她走到临窗的桌边,将灯挑的微微亮了一些。
桌上摆着一只紫檀木的百宝箱,里头装了她的许多奇珍异宝——国师府库房里积年的珍宝,拿出来给她随手把玩的。
玄武令就收在其中一个格子里。
纪小离叮零哐啷的一阵翻,好容易找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它摆在面前桌上。
然后她从袖中拿出端密太后给她的那方白绢,展开放到一边。
既然他喜欢她多过玄武令,那么她的毕生心愿应该能抵得上玄武令的图腾拓片。她决定把它拓下来交给端密太后,然后带着他一起回家乡见她的父母!
她已经想通了,也做了这个决定。
眼下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拓?
纪小离苦苦思索。
太后娘娘说她需要玄武令上的图腾纹样,那么——小离将玄武令与白绢并排摆好,然后她神情严肃的提笔蘸墨,照着那图腾在白绢上一笔一画的勾画了起来。
暗夜令的图腾寓意深刻又精美复杂,就连每一节藤蔓的弯曲弧度都是有所深意,繁复异常。
小离看一眼画一笔,不久便已满头大汗。
好在,总的来说:这是一只乌龟。她在娘家时纪西曾经买过一只大乌龟给她放生祈福,当时她陪那乌龟玩了大半天,还在龟壳上头刻了字,所以画乌龟——难不倒她的!
于是,几日之后,紧闭门窗的千密殿中,端密太后紫眸之中饱含热泪、激动的颤着手展开那块得来不易的白绢——然后,她看到了一只活、灵、活、现的乌龟!
就连龟板上刻的放生人、年月日,都用蝇头小楷如实画了上去。
端密太后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生生的倒吸一口凉气,差一点当场给气晕了过去!
**
60第六十一章
秦桑也怔在那里。
紧紧闭着门窗的千密殿中浮起千密族人血液特有的幽幽芬芳;秦桑回过神;转目一看;惊呼一声“娘娘!”;跪倒在端密太后脚边;她掰开太后紧紧握着的拳头,只见那长长的金色护甲已然嵌入掌心肉中。
端密太后脸色可怕极了,一字一顿的道:“她胆敢戏弄哀家!”
“娘娘息怒,”秦桑小心的将护甲从掌心肉中拔出;低声的劝道:“虽说娘娘曾闻到过纪小离身上有千密血的异香,但她黑发黑眸;想来并非我族类。况且她那般心智懵懂,不堪此大任也是意料中之事。”
“她这分明就是嘲笑哀家!”端密太后急怒攻心,美丽的脸气的扭曲不已;她将那画着乌龟的白绢紧紧攥在手中撕扯,恨声道:“杀了她!秦桑!杀了她!”
“娘娘,三思。”秦桑垂着眸,语气不急不缓:“她毕竟是国师夫人。”
“那又如何!不就是忌惮着陈遇白么!”端密冷笑连连:“待我族人回到圣地,重获神力,到时这天下都是我千密一族的!陈、遇、白!我看他逍遥得意到几时!”
她盛怒之下脱口而出,片刻后自觉失言,连忙向秦桑看去。
可秦桑神情间毫无异色,仰着脸微微笑着平静极了:“娘娘说的是。臣即刻想办法,尽快将那玄武令上的图腾拓来。”
“桑桑……”失去了金色护甲的手,缓缓抚上了秦桑那张绝色艳丽的脸庞,端密太后的语气十分失落,又带着一丝疯狂希冀:“你是哀家最信任的,你不能再辜负哀家了……”
“是。”秦桑低下头,柔声温顺的答。
**
其实端密太后当真冤枉了纪小离的一片赤诚。
她那晚画得简直要鞠躬尽瘁,从深夜一直到东方天色发白她才堪堪画完,匆匆的将桌上东西收拾好,她踮着脚爬上床、滚进她那一夜好眠的夫君怀里。
过了没有多久,国师大人动了动,缓缓转醒。
好险啊!纪小离紧紧闭着眼睛,心中庆幸不已的感慨。
晨起的国师大人醒了并未立刻起来,反而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下巴抵着她额头蹭了蹭。
小离伏案大半夜,浑身发冷,被温暖的怀抱一收紧,她不由自主缩着肩打了个寒颤。
抱着她的人又在偷笑了,她感觉到他胸口微微震颤,可惜此时她“睡着了”,不然一定抬头问问他到底在笑什么?
外头婢女脚步轻轻的走进来,停在了离床最近的那幕帐幔后,可内室中依然毫无动静,婢女想着进来时小天的托付,大着胆子将那帐幔掀开浅浅一道。
她从中往里看去,只见国师大人已醒,背对着她倚在床头,夫人睡在里侧、被他遮住了看不到。
许是听到了动静,国师大人回首,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婢女连忙放下那帐幔退了出去。
外头小天等在廊下,见她出来急忙上前问:“姐姐!我们大人可是起了?”
“……没有。”
“啊?”小天惊诧。
这个时辰,国师大人应该早就起了,梳洗后会在院中练剑半个时辰,接着用过早膳便该上朝去了——他从小服侍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的作息从未有一天有过例外的。
“我们大人是不是病了啊?”童子疑惑不已的猜测。
可就算是病了,国师大人也不曾晚起过,前几年有一次从外头回来受了重伤,除了昏迷不醒的那一日,第二日也是早早就起了啊!
“应该不是,看着不像。”婢女回忆刚才那双黑眸中的笑意,“大人看着……很高兴!”
**
外头猜测惊疑,内室却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陈遇白搂着怀里人,轻轻的一下下抚她背,暖着她冰冷的身子。
没过多久她就暖和过来了,伏案辛劳了大半夜的人,很快就被他抚的呼吸匀长,在他怀里扎扎实实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气睡到了午时。
纪小离好梦初醒,一翻身去摸身边的人,摸到了就滚进他怀里,闭着眼睛哼哼唧唧:“……什么时辰了?”
“还早。”倚在床头看书的人淡淡的答。
“还很早吗?那我肚子怎么这么饿?”国师夫人很疑惑的睁开眼睛。
叫了婢女进来服侍梳洗,她才知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出去便理直气壮的责问他:“你刚才不是说还早?!”
“嗯,现在不早了。”国师大人也刚梳洗毕。
小离看着他,有些怀疑:“你平常总是起得很早的!”她盘问他:“难道你昨晚也没睡觉吗?”
“谁昨晚没睡觉?”国师大人看向她,反问。
“呃……没有啊!”小离悔得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然后神情特别凝重的抵赖:“谁会晚上不睡觉啊?!”
国师大人看她一眼,云淡风轻的点头说:“对啊,傻子才会晚上不睡觉呢。”
小离眼睛一瞪,腮帮子鼓了鼓,十分忍辱负重的没有作声。
陈遇白转身时勾了嘴角。
“叫她们摆饭吧,难得起这么迟,我也饿了。”
**
纪小离“惊险”的“瞒天过海”,自觉做下了她人生第一聪明隐秘之事,可惜才得意了半日,到了傍晚时,她的手臂忽然肿了。
到底是王府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大的小姐,虽然她从小顽劣,但身子到底是娇贵的,她又从小就没有好好读书,哪里能这样突然一整夜聚精会神的作画?一整日蔫蔫的一直犯困不说,手臂酸酸涨涨的使不上力,到了傍晚便发现整条手臂都肿了起来。
她起先以为自己是中了毒,大呼小叫的喊夫君救命,国师大人正在拟早朝的奏折,立刻放下了笔过来。
撩起她袖子仔细一看,他眉头微松:“不是什么大事,你昨日可有——唔,搬运重物?”
纪小离摇头:“我没有!”
“有没有举着手久久不放下来?”
“我又不是傻子!”
国师大人目光隐隐含笑,看了愤愤的人一眼。
“那么……可有写字作画?”他慢条斯理的问。
“哦!”纪小离想起来了,但她又立刻否认:“没有、没有啊!昨日我连笔都没拿起来过!”
陈遇白原本已拿起了消肿的药膏,可见她演的这样逼真,他忍不住配合,放下药膏,他沉了脸、凝眉沉重道:“那就糟了,这些都没有,手怎会无端端肿起来呢——小天,快去取我的银针来,我来替夫人针灸。”
一听要被扎针,小离耳朵都竖起来了:“不要针灸!不用针灸!我拿笔了!就是拿笔了!”
国师大人奇道:“你拿笔做什么了?”
“我……我看话本啊!”居然还学会振振有词了。
“看话本——拿笔做什么?”国师大人十分不解的追问。
小离“我、我、我”了半天,急中生智:“摘抄!”
国师大人闻言,目露欣慰,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指尖按入那雪白膏腴,轻轻一捻,挑了一抹药膏在指尖——他将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做的格外……撩人。
“夫人如此用心,为夫心甚慰之。”他微笑着说。
小离看着他手指那撩人动作,不知怎么觉得身上有点热,耳垂都红红的,“呵呵……”她干笑。
“那今晚,就看夫人表现了。”他笑得更加愉悦。
小离呆呆的看着他,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他将那药膏搓热了揉在她手上,分筋错骨一般的力道揉搓,好疼!
小离哭得满脸鼻涕。
国师大人再也忍不住,看着她笑出了声。
**
纪小离那可怜的胳膊,足足两天才好。
其实那药膏抹了之后很管用,当日到了晚上胳膊就已经不肿了,她要求拆掉手上缠着的冰绸,可国师大人“心疼”她,不准拆。
“夫人用心研习,为夫心甚慰之,定当呵护夫人痊愈为止。”他情深意重的对她说。
小离哭着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压着我呢?你压着我、我怎么痊愈?”
陈遇白吮着口中幼嫩美味,恋恋不舍的松开唇齿,然后对着上头轻轻吹口气,满意的看到那初雪一般的幼嫩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他心情很好的抬头对她解释:“夫人只是手受了伤而已,这事并不耽误。”
况且他将她缠着冰绸的手臂绑在了床头,再激烈也不会压到的。
纪小离哭了。双手被绑,只能任由他欺负,偶尔被他欺负的狠了,也只能扭着赤条条的身子抗议,可她只要扭动,她身上起起伏伏的人就会更起劲,到后来竟然抬了她腿往他肩上扛,把她折的像只青蛙似地狠狠欺负……
“夫人……可有摘抄到这段?!”他重重顶到最里头,抵着那处重重的磨,磨的她浑身颤,说不出一个字,偏偏他还要认真不已的追问:“那么这样呢?可有?也没有吗?那夫人究竟是摘抄了哪几段?按说夫人的手臂都抄肿了,应当十分详实仔细才是——是为夫做的还不够详实仔细么?”
“够……够了……啊!”小离被他磨的心尖上都发酸,好不容易颤颤的说出话来,下一刻他更加恶劣的一个深顶——她尖叫一声,弓着身子僵在那里、浑身哆嗦……
陈遇白享受着身下紧致包裹的颤抖吮吸,低头吃着送到嘴边的美味,心里畅快无比的后悔:早知今日,那暗夜令该多弄几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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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小离虽前一晚没有作画,却也睡到了午时。
不过这日国师大人按时起了,精神抖索的在院中练了半个时辰的剑,沐浴更衣后他在内室床边坐了一会儿,静静看了沉睡的人半晌,方才心满意足的出门上早朝去了。
小离被婢女们哄着起来,梳洗毕,她正趴在窗边和院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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