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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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大人这不也是忠心于国王陛下嘛，可惜卡帕齐尼森林千百年来就没人类成功闯入的，特里萨公爵去时威风凛凛，来来时狼狈不堪，那些雇佣兵半路上就走了不少，剩下护送公爵回来的和公爵算帐，说公爵事先没说清风险会这么大，要求高价赔偿。
好不容易把外来的打发走人，特里萨城主的怒气自然发到出这主意的军官卓鲁身上，卓鲁撤职查办，他的职务空缺下来，当然有人想添上…
所以费尼城现在有平常和卓鲁关系好的怕受到牵连，有想趁机踩别人上的…
上头的人小心翼翼又蠢蠢欲动，守城的士兵最近脾气也格外的大，把上司那儿无辜挨骂挨罚的怒火发在进出城的普通市民身上…还有城里的物价，又开始波动…
但今天，城门口少了寻常吵吵嚷嚷的争执热闹，别说守城的士兵不敢刁难人全列队整齐了，就连进出的市民都自发让出一条道，让从城外驶来的一辆辆马车先进城。
一般的贵族和高官可得不到市民这样的尊敬，要让路得士兵拿鞭子驱赶才行，而这些马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乘坐的，但让人自发礼让的，是因为马车上头的徽记——金色的火焰。
火焰不止生命不息，切斯特大陆上的人都知道。这是供奉生命之神的神庙的马车，而且雷诺国的人更知道，从前年开始，预感自己快要受到生命之神召唤的第一神官格尔森大人，不顾自己年老体衰，亲自走遍雷诺全国挑选继承人，老神官的名声在雷诺可是比国王还响亮，这些年哪里有瘟疫洪灾等大难，都少不了他带队出现。
五十多年前费尼城也曾发生大灾，如果不是老神官及时赶到。随后的大疫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城里的老人一到祈祷日就念叨这件事，连带没见过格尔森大神官的都知道这位是大好人。听说神官大人每个生命之神的神庙都会走到，费尼城上下全盼着他来到呢。
为首那辆马车看着最大，应该就是大神官坐的，可惜车窗紧闭看不到里面，但想到这是大冬天。里面坐的又是上百岁的老人，见不着市民们也能理解。
后面的几辆马车的车窗却都掀开条缝，几张年青的面孔灵动的视线从缝隙好奇的向外看，这些应该是从各地选上来的优秀而年青的神官了，不知道费尼城的神官中有没有能被格尔森神官看中的？
城里有好奇的大人小孩跟着马车往神庙的方向走，想亲眼看看传说中已经百岁高龄的第一神官究竟长什么样。可惜神庙周围的道路已经戒严了，普通人进不去了。
“看来我们的到来，还是打搅市民的正常生活了。”
马车停在神庙门前。头辆的车门打开，里面的老人还没下车就对迎接他的当地神官卡尼说道。
“这是特里萨城主的安排，我谢绝了好几次，可他仍然坚持。”身为格尔森神官的学生，对老师性情还算了解的卡尼。马上就把责任踢了出去。
“没事，我还能自己走。”老神官微笑着拒绝学生要搀扶的手。手拿着分量不轻的黄金法杖，稳稳的自己下了马车，稳稳的自己站立。
亲眼看到老师依然红润的面容，依然挺拔的身形，就算他头发胡子全白了，但这仍然是位健康的老人啊，帝都传出来的果然是刻意的谣言吧！卡尼的眼眶因为心情激动而发红…不想让老师和下属看到他的失态，他把目光又投向其他的马车…
冬天的太阳光有这么炫目吗？还是眼中泪水的反射…卡尼擦擦眼，再看过去，然后…
格尔森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就连卡尼也不行吗？看这周围全呆住的人，他只好自己清清嗓子：“卡尼，我们进里面再聊吧，孩子们都累了，卡尼…”
被老师喊了两遍，终于回神的卡尼脸有点红，四十多岁的人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居然会看个少年看傻了眼，不过仍傻着的还有不少人…
“咳咳…”卡尼也刻意清清嗓子，提醒他的下属别丢人了。
“老师，请…”卡尼领路前还是忍不住又看了那个少年一眼，看那少年并没有脱离队伍，可他就是站在人群里，仍然是独立的存在，这样的外貌和气质，老师是从哪儿找到的？
进了里面的客厅，卡尼便让下属带客人去早安排好的住房放行李休息，格尔森神官这回出门，连他自己带助手不过只十个人，从各地挑选了七个初级神官共行，这十七个人数卡尼是早知道的，现在他非常庆幸给初级神官预备的是两人一间的房子，那么是谁住单人…不用他专门暗示了吧？
第一神官随行的人一一向格尔森大人行礼告退，只有那个少年仍站在原地，卡尼注意到，原帝都出来的对此理所当然，各地选上来的少年们出门口时都忍不住再望他一眼，目光复杂，各有各的意思。
那老师的意思呢？卡尼的目光再次回望他在这世界唯一信服的人，不管那少年如何出色，老师支持的他才不会反对。
“卡尼，听说特里萨去森林玩了一趟？”格尔森边招手让那少年坐下来，边问自己的学生。
卡尼看那少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是的，他在卡帕齐尼森林放了一把火，想把矮人烧出来，结果森林的魔法阵太厉害，火焰全追着他来了…”
卡尼也在沙发上坐下来，讲他们在森林的经历，老师既然允许这个少年坐在这里旁听，这态度已证明了一些事。
“特里萨那个顽皮的孩子…”以老神官的年纪和地位，他有资格这样称呼公爵的，“可是你怎么也进森林陪他玩了？”他笑着问自己的学生。
老师的语气没有责怪，卡尼的态度却不轻松，他解释：“毕竟是特里萨公爵亲自邀请的，再说对那个传说中的森林我也好奇，而且我没对外人露出真面目…”有一点他没为自己解释，当听到生命之草的这个名字，明知道完全可能是假消息，他也报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去看看，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国王…
可格尔森能看出他的用心来：“卡尼，这世上是没有什么生命之草，如果真有，几千年里早就被抢疯了，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会被谣言影响，尤其是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谣言…”
“我知道…”卡尼苦笑，他来费尼城已有十年了，什么情况能不明白，“所以当听到卓鲁建议点火，特里萨毫不犹豫的同意，我就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只是保护特里萨和他儿子平安回来就可以了…”
森林里真种植了生命之草，谁敢舍得放火？卡尼关心则乱糊涂几分钟足够了。
“卡尼大人…”
客厅外响起轻轻敲门声。
“进来。”卡尼对外面喊道。
进来的也是个中年神官，穿着神官统一的白袍，肩上是淡紫色的披肩，来人知道应该先向第一神官行礼，但还是忍不住先看了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一眼，才上前汇报：“神官大人，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我的助手扎贝尔。”卡尼介绍，顺便对扎贝尔使个眼色，他从本地神庙选出来的优秀人才，还是等一会儿再找机会让老师见见吧。
“卡尼，你没有想向我介绍的孩子吗？干脆让他们一起来吃午餐吧。”格尔森偏自己问了这事。
卡尼和扎贝尔这下都忍不住看了眼随格尔森起身的少年，那个少年表情一点没变，仍然安静沉默。
……
卡尼很庆幸他和格尔森老师的那些助手都认识，请那些人单独一桌并让扎贝尔等当地神官负责陪同，他们也能理解。
卡尼本人则带着四个本地的优秀少年神官陪在主桌坐左边，当然老神官坐中间，另一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七个优秀的少年神官，最出色的那个坐得离老神官最近。
这座位的安排让同属候选人身份的少年神官表情丰富，尤其是本地那四个，因为在老神官没来之前，他们怀抱着极大的希望。
大家一样雪白的神官服饰，肩上的披肩同是初级神官的淡绿色，如果只是因为相貌上的差距而落选，哪个少年能服气？
格尔森老神官的笑容亲切而慈祥，他笑着询问本地的优秀少年对生命之神的见解，立志为神奉献的决心等问题。
把这当成是测验，少年们聚精会神在第一神官面前，一点也不敢放松自己的回答，借机表明自己要为对生命之神的信仰奉献终身。
所谓神官，都是一小就测出了魔法潜力，然后到当地神庙开办的学院上学，十四岁后开始选择前途，神官是必须终身未婚的神职，所以家里和本人不愿意国家也不勉强，可以转职当魔法师嘛，也是为国效力就行。

第七十五章　酿馅鸡蛋（中）
神官制度，是十四岁选择信仰，进所信仰的神庙当学徒，然后每年进行考试，初级、中级、高级这样一一前进，别看只有三个等级，有些人一辈子也可能迈不过一级，终身仍是学徒的不在少数。
能在费尼城这样的大省城当主要神官，卡尼的等级也才是中级，所以他对第一神官的地位根本不敢奢望，可他挑选的四个少年，最大的不过二十一岁，最小的才十八岁，这么年轻就当上初级神官，少年们的心思本来就在扩张着，何况这回第一神官点名要挑年轻人，你让少年的心如何静下来？
所以在本地少年神官一一回答第一神官的提问，或直接或间接表示自己坚定的信仰，终身奉献的才能的同时，不方便开口的外地少年神官们，只能让自己的坐姿更优雅，餐桌礼仪更符合贵族的标准。
但在这些笑容矜持的少年中，最出色的那个神情最轻松，他低头自己的餐盘，对周围的动静一点儿也不留心，但他的一举一动却仍然是最完美的。
天生的贵族，卡尼只能想到这句话。
“下午的时候，我去看看你们做祷告。”四个本地神官一一谈过了，格尔森温和的对卡尼说道。
卡尼点头，老师这样一是检查他的工作，二是看有没有漏网的人才，可以理解，于是他低声向老师汇报本地神庙和信众的一些基本情况，以方便老师下午和市民交流。
上司们在谈话了，下方坐的本地和外地少年隔着餐桌面对着面…他们是同事，也是竞争对手…
“我叫加尔，欢迎来到费尼城…”本地的一个少年先露出友好的微笑自我介绍。
他的同事慢一步反应过来，也一一欠身介绍自己——这是多好既先声夺人又表现礼貌的好机会，怎么让加尔抢先了？
他们对面外地的少年心里倒没什么特别反应。好歹也陪第一神官走了几个城市，心里有数的他们知道神官挑人并不光看一些表面的…当然身为神官，礼仪也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这边的少年神官也一一欠欠身，然后用比对方更优雅的礼仪介绍自己。
“斯威特…”
“科纳…”
“…”
“……”
最受瞩目的少年也从出场后第一次开口：“伊南佳。”
当了神官就意味着和世俗的家族分离，所以神官是没有姓氏的，所以其他人只能知道伊南佳的声音也无可挑剔，甚至很适合向人民宣扬神的慈爱。
……
今天不是正式的祷告日，所以下午来生命之神神庙的市民身份并不普通——特里萨城主和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贵族们。
“格尔森大神官，您终于来了…”公爵大人当众便眼泪汪汪，表示脆弱的心灵需要第一神官来安慰。
而这边，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年老体弱了，格尔森忍耐着没冲那厚脸皮的一脚踹过去，只用最亲切的最慈祥的笑容柔声问道：“可怜的小格尔森。听说你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怎么会为了一个谣言就这样冒险呢？别忘了你还是个父亲…”
“谣言？”特里萨终于从大手帕里把脸抬了起来，仍然楚楚可怜，“您说那是谣言？”
能有个当王后的亲妹妹，其兄长的相貌当然也对得起观众。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子拿着镶着蕾丝花边的手帕哭泣的样子实在伤眼睛，其他的贵族在特里萨一开始哭诉时就悄悄退场了，再说他们更好奇老神官带来的那些年轻孩子，谁会是下一任继承者呢？
格尔森神官并没要求他带来的神官必须参加下午当地神庙的祷告，累了的人可以自由活动，晚上补上祷告就可以了。
卡尼他们这些本地神官起初以为没谁会放弃陪在第一神官身边的任何机会。结果七个被挑选出的神官真的只来了三个，包括伊南佳在内的四个真就没出现。
卡尼有些失望，他还想看看这些贵族们在见到伊南佳时会是什么表情呢。可现在，他只能旁观老师和城主的表演。
“当然是谣言，这世上哪有生命之草，精灵族虽然强大，但也不可能有起死回生的宝贝。要不然当年雷诺和魔族的战役…”格尔森不愧是第一神官，借机又开始宣扬生命之神的神迹……
……
晚餐的时候。不管本地的还是外地的神官倒是全集合在了餐厅，今天下午格尔森第一神官大人一直在和城主说话，根本看不出他在本地看中了谁，不过不急，老神官答应了明天去城主府做客，这说明他暂时不会走，更可能在这里过年。
晚餐后是所有神官的祷告时间，然后就又自由活动了。
“你不觉得神官这职业非常的悠闲吗？每天只要按一日三餐跟众神打个招呼，其余的时间随便干什么都行，钱不够花了可以找信徒谈谈心，想发呆那是在聆听天上神祗的教诲，出门旅游叫做遍查世上的苦难，睡懒觉则是在冥想神的教义，尤其是当上了第一神官，连国王的宝库都会向你开放的，伊南佳，你真不考虑继承我的位置，不过就一百年而已。”说话的语调十分的讨好。
但如果让人发现如此解释神官这一神圣职业的人，居然是万众敬仰的第一神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一口血喷出来。
被他劝诱的少年表情平静的望着窗外半空的圆月，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淡金色的长发上，头发更像是有生命力一样发出耀眼的光泽。
但与此对比的，是他波澜不惊的表情，淡蓝色的眼睛只轻轻眨了下：“我想要财宝，不需要当神官也可以做到。”
“不不，”格尔森郑重的摇头，“伊南佳，你不要小瞧了人类的防御力量，我可是在当上第一神官的第十年才摸清并搬空了雷诺的一个地下金库，而那样类似的金库帝都至少还有两个，更别说还有其他国家的。”
“这么好你就继续当啊，才二十岁吵嚷着退休干什么。”伊南佳平静的点出对方真正的年龄。
“都说了我是要回去结婚的，我的维拉妮卡说了，等我有了和她体重相等的金子时，她就嫁给我。”提到另一个世界那美丽的小母龙，格尔森的脸在一秒钟之内恢复了青春，同样淡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