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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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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忙欠身垂首低低应道:“回德妃娘娘的话,臣女名唤水柔,荼蘼却是乳名!”
周德妃点头笑道:“这般说来,季女史该是五月生辰了!”
荼蘼听问,便讶然抬首,稚气问道:“德妃娘娘却是如何知道的?”
周德妃失笑道:“季女史怕是不知,本宫乃是八月生辰,乳名正是唤作金桂!”
原来京中闺秀,除闺名外,多有习惯取个乳名的,但这乳名却只是应景而取。通常是女儿出生之时。因着周遭情境而随口取之。荼蘼这个名字也正是因她出生时,有一瓣荼蘼花刚巧落在季煊身上,因此她才唤作荼蘼。周德妃唤作金桂,生辰八月,却是最合适不过。
荼蘼正欲回话,那边袁婷玉已格格笑道:“你两个取的倒都是花名,论起来却不及我,我出生时,我爹爹正在书房作画,因此我的乳名却是叫做画儿!”
周德妃闻言,不觉笑嗔了她一眼。薄责道:“只你乳名雅致,我们却都是花名,成日里只是争强好胜的脾气!”花名这个词,实论起来,颇有几分贬低之意,因此周德妃才会这般责怪。但这种口气,却也表现出二妃的关系实在颇为亲密,否则断不能这般言语无忌。
荼蘼心中微动,她从前曾对承平帝宫中诸妃的喜好性情做过一番调查,但似乎周德妃与玉贵妃之间的关系并不这般融洽,看来这又是一个变数。
变数实在太多,使她的行事愈发无底,她在心中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陪二妃说了一刻话,荼蘼便出言告辞,言说连尚宫犹在储秀宫中等着教导自己的宫廷仪礼,二妃听了,倒也并不强留,只含笑点头由她去了。
周德妃笑道:“日后季女史若得了空儿,不妨来我福延殿坐坐!”
荼蘼忙应了,袁婷玉懒懒的挑了下眉,也依样画葫芦的说了一回,语气里头,却无多少真诚。
荼蘼一路缓缓往储秀宫行去,一路之上,都在想着袁婷玉对自己的态度。周德妃对她的态度算是恰如其分,既不太亲近,亦不会冷淡,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但袁婷玉则不然,她能感觉到这位贵妃娘娘对自己的敌意,只是这丝敌意究竟从何而来呢?
毕竟,今生,她们还只是第一回见面。她微微蹙起了眉,有些不解的轻摇臻首,脑子里却忽的忆起前些日子,林培之在谈及宫中之事时,也曾提到袁婷玉进言一事。自己当时只以为她是与严婕妤争风,倒并没多想。如今想来。这事似乎另有玄机。
林垣驰?难道……她的心轻轻揪了一下
储秀宫已近在眼前,她丢开满腹心思,走入其内。可能是因初入宫的第二日便被承平帝传召相见,且林垣驰又入宫求见,且与她说了好一刻的话,荼蘼再见到连尚宫与几位教习嬷嬷时,却觉得这几人的态度愈发的恭谨,下午草草教习了片刻,便放她回屋休息。
荼蘼自是乐得不必经受这种琐碎乏味的教习,见几位嬷嬷放她离去,她便也回了屋子。储秀宫的院子,收拾的颇为齐整,但毕竟不如家中物事一应俱全,荼蘼在书房之内查点了一回,也未能寻见一本可堪解颐的书籍,只得随意抽出一本《山海经》,暂且打发时间。
引她过来的紫月见状便笑道:“女史大人若爱看书,倒是不妨过去‘小琅寰’借上几本!”
琅寰原是天帝藏书所在,乾宫之内的小琅寰自然便是内宫藏书的所在了。事实上,小琅寰藏书丰富,荼蘼从前也曾去过几回,但她此次入宫,一心只想韬光隐晦,又怎肯过去那种地方。含笑摇头道:“那也不必了,此次入宫前,爹娘一再教诲,令我务必深居简出,不可随意乱走,惹出祸端,所以我才来寻本书,打发打发时间!”
她不知紫月此言究竟有何目的,这般回答也不过想使紫月觉得她只是个为父母之命是从的闺阁千金,虽免不了有些许心机,却毕竟年幼,并不如何晓事。
紫月闻言,不觉点了点头道:“女史大人这话说的倒有道理,还是深居简出的好!”
荼蘼笑笑,取了书后,便起身回房,斜躺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翻开《山海经》看了几页,却又无甚心思,便索性闭目假寐,只是细细的想着现下的局势,却是愈想愈觉头痛。
小院甚是安静,她闭目不久之后,便也当真有些迷迷糊糊起来,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得耳边有人轻唤:“大人,大人……”
她一惊,再睁眼时,才发现日已西斜,外头竟已是一片昏暗了。她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发觉身上不知何时已盖了一层薄被,抬手揉了揉双眼,朝着紫月一笑:“迷迷糊糊的竟睡过去了!”
紫月笑道:“人若闲了,难免如此,况大人昨儿初入宫,想来晚间也未睡好!不过如今天时已晚,还请女史大人先行起身用饭,待用了饭后,再好好休息罢!”
荼蘼点头应着,便起了身。紫月取了清茶服侍她简单漱口后,才引她到一边用饭。
荼蘼见了桌上依着她的品阶而上的几道简单菜肴,这才觉出饿来。中午陪承平帝用膳,虽说御膳较之此刻的几道菜肴要来的丰盛许多,但她忙于揣摩帝心,也实在无心于此,若非最后好歹吃了一碗饭半碗汤,此刻还不知要饿成甚么样儿。
红英为她盛了饭来,她便不客气的举箸大快朵颐起来。及至见到两名宫女都在一旁抿嘴而笑,才微赧的停箸,刻意解释道:“陪皇上用膳,虽是荣幸,但终究拘束……”
二女听得各自笑了起来,紫月笑道:“皇上可是天之子,在他老人家跟前,谁能不拘束。大人算不错了,若换了奴婢,只怕连这牙箸都拿不起来呢!”
一边素日沉默寡言的红英听了也只是点头跟着笑。
荼蘼见二人反应,心中也颇满意,因可爱的蹙了蹙挺直的琼鼻,作了个鬼脸,低头继续吃饭。
经此一事,三人的关系似也亲近了许多,用了饭后,紫月与红英毕竟在荼蘼的一再要求下,在桌边坐下,谈笑了一回,眼看天色全黑,紫月方才侍奉荼蘼盥洗休息。
荼蘼适才看书时,不知不觉的睡了一回,此刻竟是再无睡意,只是静静躺在床上,看着床帐上的葡萄藤纹静静发怔。一忽儿想起林培之,一忽儿又想起林垣驰,心下只是恍惚难解。发了一回呆后,她索性将这二人都丢在脑后,开始挂念起远在江南的季竣廷来。
也不知他如今可好?那笔宝藏可曾安全启出?还有,他有没有去苏州?飞霜如今又怎样了?她默默想着,不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屋内,不知何时传来一股清清幽幽的香气,淡淡萦绕在鼻际,似麝似兰,却又非兰非麝,她有些倦怠打了个哈欠,双目缓缓阖上。
便在此时,鼻中却又忽而传来一股清气,直透顶关,她不觉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脑中一阵明澈,猛然睁开眼来,却见有人正立在床前,正自对她露出熟悉的微笑。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连自己此刻身上仅着了单薄的中衣也给忘在脑后,猛然坐起,她震骇道:“你不要命了!”
立在床头的那人正是穿着夜行衣的林培之,听了她这句话,林培之反而轻笑出声,悠然问道:“怎见得我不要命了?”他口中说着,一双贼溜溜的眼儿却在上下的瞄着。
荼蘼这才意识到不对,急急扯了锦被遮了身子,她恶狠狠的瞪了林培之一眼,一语未了,玉面早红到了耳根:“还不快些转过头去!不,是滚出去!”大羞之下,她竟有些语无伦次。
从前林培之虽也悄悄溜入她房内数次,但她在外游玩通常都是和衣而眠,在家中的几次,他也并没揭开帐帘,似今日这般情状,倒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林培之嘿嘿一笑,倒也不为己甚,转身退出帐外,且悠然的背对着她坐下。
荼蘼匆匆扯过衣裳批好,这才气恼不已的起身:“你……”
林培之笑了一回,将手中的一只小小的青花瓷瓶丢了给她:“收好了,这东西可解**!”
荼蘼恨恨接住,拔出瓶塞一闻,是那股清凉得近乎寒冷的气息,凉气直透胸臆,她不自觉的又是一个冷战。目光微微一扫,她不意外的发现紫月与红英两个都睡的极沉。
“怎么改用迷香了?”她语带讥嘲的问道。
林培之笑道:“毕竟是在宫内,总得做得更干净些才是!”
荼蘼听他说起宫内二字,不禁又是一阵气恼:“你还知道这是在宫内,若教别人发现,那……”即便他是亲王,但这般穿着夜行衣,悄然溜进宫来的行径,若真被人发现,只怕立时便要引起宫内侍卫的围攻,这也是为何她在初见面时不由自主的便脱口而出:你不要命了!
林培之笑,寒星似的眸子闪闪发亮:“难得见你这般关心我!”
荼蘼听了这话,才真叫无言以对,苦笑之后,她闷闷坐下:“你怎么这时候来,就凭你的面子,在皇上跟前说一句,何愁见不到我!”
林培之耸耸肩,无奈道:“我原先也是这般打算的,谁料我午后入宫,却听说皇兄龙体不适,正在休憩,实在不便见我!”荼蘼心内又是一惊,立时便想起午膳之后林垣驰的那段言辞。
午时前后承平帝还好好的,那么他忽然发病的缘由岂非就是林培之注意到她奇异的面色,不觉一笑,轻描淡写的问道:“我听宫中人说,午时刚过,垣驰曾入宫觐见,并陪皇兄说了几句话?”
荼蘼叹了口气,瞧了他一眼,毕竟将午膳后林垣驰的言语一一说了。犹豫了一刻后,她毕竟将林垣驰后来所讲的那段故事也约略的说了,且静静的看着林培之,看他如何反应。
林培之沉默了一刻后,才摇了摇头,淡淡道:“荼蘼,你信不信因果?”
荼蘼微怔一下,没有答话。林培之慢慢道:“我是信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或者,今世不报,还有来世罢!”
荼蘼下意识的咬紧了下唇,今世不报,还有来世?重生,算是来世么?
林培之沉默许久,才又慢慢道:“先杜皇后,据说是饮鸩而亡的。又听说,皇兄之所以会赐下鸩酒,是因为严淑妃从中谗言,言杜皇后善妒,曾投毒几欲将堰王置之死地,又恐婕妤产子夺宠,故而在婕妤饭食之内投下不育之药……”
荼蘼闻言不由的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些可笑伎俩,后宫的女人弄来弄去,无非也还是这些老掉牙的花样,而可笑的是,无论是昏庸之帝还是英名之皇,却总还是吃这一套
正文 12 瑜与亮
她正在那里发怔。那里林培之却又道:“不过后来又说其实此事与杜后无关……”
荼蘼心中微微一动,却忽然联想起另一件事儿来:“那……淑妃忽然暴病……”
林培之淡淡道:“我先前不就说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她自然就陪着一道儿去了,连带着自己好容易生的儿子也成了别人的……”他虽说的隐晦,荼蘼却仍是听懂了。严淑妃的儿子,可不正是林垣掣。如今的林垣掣虽依然唤婕妤做姨母,但事实上,二人的关系已与母子并无二致。那就是说,这件事儿极有可能竟与严婕妤脱不了干系。
她想着,不由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虽然从前见得多了,也做过不少,但如此姐妹相残,还是令她心中一阵发寒:“那……堰王可知此事?”若是林垣掣明知此事,却还将婕妤视作亲母,依赖眷恋,那此人也实在有些过于深沉难测,使人暗暗心惊。
林培之无所谓的扬扬眉:“或者并不之情罢!毕竟这些年下来,知道实情的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那个女人可不傻。她既不能生育,那么姐姐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荼蘼抿了下唇,便不再言语。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此事既然与她无干,她又何必多问。她之所想知道的多一些,不过是为了方便她在夹缝之中求生存而已。
她这里沉吟不语,林培之却似误会了,因又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皇兄之所以没有废了王皇后,也未曾赐下鸩酒,或者便是因为心伤杜皇后之死与淑妃之死,不想再重蹈覆辙!”
承平帝因诬告一事,愤而赐死杜后,不想杜后死后,一切却又真相大白。
得知真相的承平帝自是痛悔交集,恼恨之下,他又不加考虑的赐死了严淑妃。
但他本是多情念旧之人,一后一妃去后,他又忍不住心生后悔。尤其后悔赐死杜后,这也是为何如今他对林垣驰这般隐忍的原因之一。
而这也正是为何多年之后,王皇后毒害林垣驰未遂,他未下狠手,只将其幽禁的缘故。
荼蘼将这些事儿一一串联起来,细细的想了一回。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算明白过来,为何昔时林垣驰幼时。承平帝对他甚是淡漠的缘故。只因太过歉疚,承平帝反而无法面对这个儿子,因此面子上反愈加淡淡的。如今细细想来,从前林垣驰深陷夺嫡的漩涡,几次受诬却又每每死里逃生,这其中只怕仍是得了承平帝的暗助。
她不由的伸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脑子里混乱成一团。从前的她,太过于刚愎又自以为是,根本不会往深处想,只是理所当然、且挖空心思的想着帮他。如今回想起来,当年她即便甚么也不做,只怕林垣驰依然能够登上帝位。
承平帝一生爱过三个女人,一个被人诬陷,由他亲自下旨赐死;一个心伤出走,最终却离奇的嫁给了他的父皇;最后一个,虽然狠毒,但他还是不能忘记他们之间曾有过的甜蜜。
三个女人,为他留下三个儿子,而他却只有一个江山。那么,这座江山究竟该留给谁前世,林培之安守南渊岛。明白的放弃了这座江山。于是他在再三权衡之后,最终将帝位传给了林垣驰。今世,林培之偏偏又因为她的关系而掺和了进来她悄悄的打量了一下林培之,心中一片混乱。收敛一下心神,她丢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轻声问道:“京都居,大不易,你如今有何打算?”
林培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无谓道:“皇兄一日不曾过世,这京里又有谁敢动我,他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早离开了,你不必挂心我!倒是你自己,宫里绝非善地,皇兄虽有心维护,但若有人存心算计,怕也不能保你十分周全,你也当小心才是!”
他眸光温淡,凝视她的时候,自有一份深切的关怀,让她心中不由的一暖。这个男人,很少有正形,多数时候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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