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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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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大殿处,正中供奉一铜铸火神像气势非凡,台上供着水果银盘,两端蜡台红焰,中间一铜塑大炉,插无数香,香云氤氲缭绕。

李明濛道:“易兄,既然来了,我们也摆上一拜,希望这个火神爷来保佑”易寒笑道:“我却不知这火神爷有何神通,难道免我无火祸之灾”侧旁一位沙弥突然道:“这位老爷,可以不信却不能不敬”易寒一听有理,便随李明濛烧香跪拜,心中默念着:“火神爷,请保佑我美人多多,艳福不断”拜完之后往箱子里塞了一些香钱,骤然见殿壁左厢,墨沉淋漓,写着一首七律,心中一讶,笔法竟是刚刚在万才书所见相同。

“孤钟响似惊霜早,晚夜尘多飞觞声,寂寞孤怜荒冢在,埋香埋玉总多情”易寒未出声,李明濛叹道:“好一首高华清爽的七律”原来他也看见了。

李明濛正呆想着,易寒却向那位沙弥问道:“师傅可曾识得题诗这人”沙弥道:“是位白脸白衣的公子,来过两三次了,模样极为俊俏,极为好认,你们进来的时候他刚刚离开”易寒道:“这首诗好的很,是个才子之笔,师傅切勿涂抹掉”沙弥笑道:“公子放心,那位白面公子在这院子里题了不止一首,我师傅见了喜欢的紧,说是这些诗句让庙内变得生机勃勃”李明濛笑道:“易兄,难道你还不死心想证明他是个女子”易寒道:“走吧,我们进来刚一会,应该能追到”两人快步追到庙门口,就见一神采奕奕的美少年漫步而行,停停走走,举止娴雅,风度潇洒不羁,身边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灰衣小僮。

易寒追了上去,喊道:“这位公子请留步”白衣男子回头,一道神采朝他射来,易寒忍不住眼光荡漾不定,这脉脉的清波全部灌注在心头,那缕灵魂好似被他带走,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对方当做一个女子。

易寒练满按定心神带着笑容走进,这白衣男子爽朗笑了起来,“这位兄台是在叫我吗?”

近距离再见他,身子比寻常男子有些瘦弱,俏俏而立若细柳扶风,鼻子自觉传来一股淡弱的清香,非兰非麝,沁人心脾,独天得厚的天赋让他立刻就可以断定此人女扮男装。

李明濛慢步走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易寒终究还是错了,此人丰神俊朗,顾盼不凡,举止之间丝毫没有半点女子的扭捏之态,断不可能是女扮男装。

易寒行了一礼,那白衣公子也回了一礼,易寒笑道:“刚才大殿左厢壁上的七律可是兄台所作”白衣男子笑道:“百无聊赖,排拓胸襟而已,见笑了”突然主仆二人目光同时往易寒脖子望去,莞尔一笑,那身后的小僮情不自禁的掩口,眉梢带着笑意,小脸娇艳无比,李明濛见此突发状况,心头一讶,这明明是女子才有的娇态,却往那白衣公子望去,见他双目朗朗,嘴角微翘,神态爽朗,却瞧不出究竟。

易寒讶异,低头望去,见脖子上有几处鲜艳的唇印,看来是几女故意在他身上留下的,这白衣公子一眼就瞧见,她们几人岂会不知,情不自禁,哈哈笑了起来,放荡不羁的本性又暴露出来,“这个公子,难道你在羡慕我不成”白衣男子莞尔笑道:“公子风流俊俏,若在使出一些手段,那些小娘子岂能不趋之若狂”易寒笑道:“你呢?”

他这句话含义又颇深,明是说你风采不弱于我,暗却是问你会不会为我趋之若狂。

白衣男子神情洒落,折扇轻摇,笑道:“薄衫轻扇东风来,蝶恋花惆怅连连”言语中表示追求自己的人多不胜数,惹的心中惆怅万分。

李明濛笑道:“看来这位兄台也是风月中人,无风花颤,蜂浪蝶狂,好一个风流才子”易寒哈哈大笑:“世上只有藤缠树,有谁见过树缠藤,兄台莫要过于自负,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女子最终都是要依靠在男子身边,任你才情孤傲,最终也难跨世俗伦理。

易寒屡屡暗示,她岂能不明对方早已看出自己身份,似有意似无意,脉脉朝易寒看去,明珠仙韵,动人魂魄,易寒立即被迷的恍恍惚惚,身子好似被盯着板上,一动也不动。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神情心高气傲,道:“根浅叶茂盆中景,风雨吹得伊飘摇,非树反而来缠藤”易寒知她暗暗讥讽自己空有其表,未有内涵,似那盆中景,却不怒反喜,好一个多才多学的女子,赞道:“好一句非树反而来缠藤”白衣男子道:“见笑,这这句“世上只有藤缠树,有谁见过树缠藤”也很有道理”她见易寒丝毫不怒,反而颇有风度的不吝赞赏,顿时有了好感。

一旁的李明濛却一脸糊涂,两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他却听得似懂非懂,什么树缠藤,藤缠树的,跟易兄在一起,这风头无论何时都被他占去,打断道:“在下李明濛,不知兄台如何称呼”白衣男子朝李明濛微微一笑,却朝易寒看去,似要等他先说,这个举动看在李明濛眼中可以说极为无礼,此人将他淡视,脸上不知觉露出不悦之色。

易寒只顾眼前佳人,却没有发觉,吟道:“洗虑因吞清明箓,世人皆贪我常足”白衣男子不知觉道:“寒栖子歌”易寒笑道:“正是,在下姓易,名子寒”白衣男子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微屈膝,突然向两人道了个万福,“小女子柳紫兰见过两位公子”李明濛顿时目瞪口呆,她便是当今皇太后金言受诰,天下第一女学士的柳紫兰,柳紫兰幼时便入娼门,这一段经历却成为她人生上的一个污点,后入宰相府为侍女,宰相死后,她却被驱赶出家门,皇太后怜她命运多舛,欣赏她才学巾帼不让须眉,金言受诰天下第一女学士,她是虽妓却非妓,虽为女子却有学士之称。

呆了一呆,才记得自己要还礼,“小姐不必多礼”李明濛惊颤道:“小姐就是有天下第一女学士的柳紫兰”柳紫兰微微点头,易寒诧异李明濛为何如此激动,这个天下第一女学士的称谓也让他颇为不解,学士还有女的。

李明濛激动道:“小姐为何来到金陵,现落塌何处,我与易兄改天前去拜访”柳紫兰道:“金陵重订花谱,看有没有人把我柳紫兰放在眼里”这说的极为自负,也极为怪异。

易寒讶异,这花谱之上的人都的青楼女子,你头上顶着天下第一女学士的光环为何会想到与青楼女子争风吃醋,易寒却不知,这天下第一女学士终究是个虚名,一入娼门终身为妓,加上被驱逐出周家,猝然站立在那茫茫天地间,无亲无故,让一个弱女子何去何从,倒是有人愿意收留于她,其心却是不正,以她的自负自傲,宁愿坠落风尘也不愿成为别人亵玩的宠物,何人能入她眼,何人能虏她心,何人能娶她,要同时做到这三点,天下男儿虽多,却屈指可数。

李明濛讶道:“又有何人胆敢将小姐列入这花谱之中”在他看来以柳紫兰的才情是绝对与妓女二字沾不上关系,他慕名已经,今日得见虽不能一睹娇姿也是足矣。

柳紫兰微微一笑,不入青楼不知青楼苦,不为女子不知女子悲,此人服饰华丽,定是出自富贵人家,如何懂得她们这些女子心底的悲苦无奈,又有那个女子愿意为妓,背负着贱民烙印。

柳紫兰淡道:“现居听雨阁”李明濛不敢相信,听雨阁却是属于丽人院的一处房产,难道柳紫兰打定主意要堕落风尘了吗?忙道:“小姐若是暂时没有居住的地方,我倒有地方可以安置一二”柳紫兰轻轻摇头,道:“若是闲居我却不愿,若是久住公子是要以何名目将我安置”这话说的李明濛哑口无言,他是自然无法娶柳紫兰为妻,就算愿意也风闻此女非名士高才不嫁,这是何苦呢,寻个普通人家嫁了如何不好,却偏偏要堕入风尘,这让他想不懂也想不通。

易寒笑道:“要不,我来安置你如何”李明濛一愣,柳紫兰笑道:“公子也有豪宅庭院供我居住吗?公子有名士之名让如是甘心追随吗?”

柳紫兰连续问了两个问题,易寒笑道:“我乃李兄府中的一名小家丁,住的是单人小屋,名却是家丁之名”柳紫兰吟吟一笑,“易公子虽一片热情,奈何如是久尝富贵逍遥,却受不了这清贫之苦,弯腰之劳”柳紫兰虽直言看不起他,这倒也是大实话,她就是这样的女子,只有在风花雪月之中她才能绽放光芒,若成为一个忙忙碌碌,粗布素簪的妇人有点暴殄天物。

易寒淡笑道:“谢小姐如实相告,让我有自知之明”一旁的李明濛讶异,易寒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柳紫兰道:“我却不是看不起你,只是我的梦想却不是劳劳碌碌过上一生”易寒道:“萤虫命虽短,却开放的如此灿烂绚丽”柳紫兰喜道:“原来你懂的,我还怕你想不开哩”易寒哑然失笑,这女子也太自负了,难道她以为自己见过她一面,就心魂授之,得不到她就闷闷不乐吗?

易寒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柳紫兰便将易寒看上一看,见他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笑道:“你这人落拓的很,方才我倒小瞧了你”易寒报以微笑,柳紫兰续道:“明日我有空闲,两位公子若是有闲暇可来听雨阁找我”客套一番之后,柳紫兰与两人告别,在小僮的陪同下离开。

柳紫兰是以历史名妓柳如为原型,这是架空文,为了不与历史混淆,便用她的一句名句“西冷月照紫兰丛,杨柳丝多待好风”取紫兰二字作名)

第13节女先生

易寒两人寻了半天,这赵博文与楚留情两人却不见踪影,也不再寻,打算回府。

李明濛对金陵熟悉,走到前头领路,这一次却没有走大街,专挑一些小巷小路捷径。

幽深曲直的小巷,脚下是那饱受了千年风霜的鹅卵石,巷子两侧围墙,垂绕着一条又一条的苔青雨痕。

白墙黑瓦,雕花窗,不时可见百姓人家烧菜做饭升上屋顶那袅袅的炊烟,缭绕着漆黑的屋瓦。

阳斜人归,淳朴的小贩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挑着菜篮子从身边插肩而过,慈祥的老人坐靠在门前晒着悠闲,孩童在巷中追捕嬉戏,好斗的鸡犬相争之声添上喜悦的气氛,还有督促孩儿归家的吆喝声。

徜徉于宁静与淡雅的古巷中,沐浴着市井中的祥和与温馨,易寒与李明濛身上庸俗的气息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易寒心神意动,忍不住吟道:“绮窗平户浓荫满,绕砌苔痕青遍,一霎光阴骤变”李明濛笑道:“易兄诗兴又来了”易寒微笑道:“情不自禁,若是能住在这种地方也算是妙事”李明濛道:“你不常来,自然感觉新奇,时间长了便会腻味,想念那楼榭亭阁,林木葱葱,百花争艳的大院”穿过小巷,前方豁然开朗,杨柳依依,池塘泛着绿波,成群结队的鸭子游在其中,一间木屋小院前的一块空地,车马盈门,不少儒生打扮的男子围在一起,市井俗夫也来凑热闹,喧嚷声从远传到两人耳中。

李明濛好奇道:“这破落小院前怎么有这么多人,我们去瞧有究竟”易寒点头。

众人熙熙攘攘正聊着什么,好像跟棋有关,易寒两人肃立一旁,竖耳听着,因为人多,倒也没有特别注意来了两位年轻公子。

议论的内容好像是围绕着人群中间一位白衣粉面的年轻公子,看着有几分儒雅,透着英气,神情傲慢正与身边一个灰色男子低声说着什么,看那灰色男子一脸恭恭敬敬,看来是他随身仆人,揣在树上那匹白色的好马,装饰马鞍,均属上品,想必就是这白衣公子的坐骑。

人群分为两帮,一般是以这白衣男子为首的与他随身的几个仆人,另外一帮是本地的儒雅书生以及一些市井寻常人家。

只听有人问道:“你们说这个苏州秦棋圣比起我们这洛游书院的女先生,谁的胜面更大一些”有人答道:“这可难说,听说这秦棋圣号称苏浙两地无敌手,这三天来,在静心棋院设下彩头,金陵的所有的棋道高手均铩羽而归,这洛游书院的女先生可是我们金陵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了”又有人道:“这女先生平日里都是不随便与人下棋,不知道这秦棋圣专门拜访,她敢不敢应战”刚才那人道:“我看会,她前些日子不是让我们这些人筹些钱想将这书院修整一番吗?若是赢了秦棋圣,得到彩头不就有钱”李明濛听完笑道:“易兄,这样破落的小院也胆敢称书院二字,这让金陵书院的白老先生情何以堪”易寒刚要答话,旁边一个耳尖的灰衣男子听到李明濛的话,突然转身,脸上带着不善的表情朝李明濛道:“怎么,破落的小院就不能称为书院吗?这洛游书院读书不收钱,那金陵书院也能不收吗?在我看来这女先生比那什么白老先生才学还要高,至少棋就绝对比他下的好”易寒莞尔一笑,从这男子一身打扮就看出他是市井百姓,他自然不会懂得金陵书院的白丛熙岂是这些普通私塾的先生可比,款且对方又是个女子,这女子做先生倒也新奇的紧。

李明濛刚想出口反驳,易寒抬手阻止他说话,笑着对那灰衣男子笑道:“这位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灰衣男子朝两人看了一眼,才道:“你们两人懂不懂下棋”李明濛顿时不悦,被一个市井鄙夫问自己会不会下棋,那个文人才子不是琴棋书画略通一二。

易寒笑道:“略通一二”灰衣男子这才道:“想你们也不是什么高手,连这金陵女棋圣都不认识”易寒哦的一声,“这金陵有一个女棋圣,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灰衣男子傲道:“我们这女先生啊,生性淡泊,平日里专心教书,这下棋只是她的爱好,金陵元宵棋会青年组的冠军马国平认识不,前些日子来与我们这位女先生对弈,中盘就败北,我们这些棋艺爱好者就给她封了一个称号金陵女棋圣”易寒微笑道:“原来是无冕之王,能中盘就让马国平弃子认输,倒也称的上棋圣二字”灰衣男子道:“听你这么说,看来你也是个懂棋的人”一旁的李明濛听不得这灰衣男子将那女先生夸上天,却句句贬低他们二人,傲然道:“我的这位易兄的棋艺可是连无相寺的静明大师都要佩服赞赏”灰衣男子不屑道:“赞赏有什么用,人人的知道静明大师逢人就说三句好话,胜过静明大师再说”易寒问道:“大哥,那位白面公子又是何人”灰衣男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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