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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朱成碧 作者:碧心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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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了平日里傲据九霄的帝王风姿,“皇祖母风寒未愈,由你留在她老人家身边,朕也算是放心。”
很多话积压在唇边,说出来不过是一瞬间的勇气和决定,可往往也就是在这一瞬,所有储存的决断刚毅都犹如六月乍然散去的阴霾云翳,消失的无影无踪,空余碧空万里。
帐中红豆相缀的珠帘被风索索地吹打着,泠泠的声音仿佛是孤魂的呜咽,飘摇在凄迷的尘世间找不到依附。年迈的老人眼中尽是闪烁的精光,隐匿在和蔼倦怠的面容下,然只是轻微地一挑眉稍,便足以让人生出自省恭敬不敢妄言的谨慎之心。
太皇太后自顾自地专注于手中缓缓滑过的琥珀蜜蜡佛珠,见诺敏进帐,才款款道:“去了这半日,只怕是皇帝该向你抱怨我这个老婆子如何不近人情了罢?”
诺敏慌忙跪下,“敏敏不敢。”
太皇太后食指微微一动,声色不变地将手里的佛珠放在案上,“其实,同你将话挑明了也好。在旁人眼中,哀家或许的确是不近人情,不偏心自己的嫡亲孙子不说,还三番两次替你抗下抗旨不遵的罪名。”语气毫不经意地一转,那一句清冷的逼问已经追到了诺敏身畔,“丫头,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哀家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诺敏俯身重重叩首,“是敏敏,罔负圣恩。”
太皇太后看着她,不觉喟叹,“普天之下的女子,怕是便只有你一个人,陪王伴驾的恩旨放到跟前也不会动心,或是有朝一日将你逼得狠了,保不齐还会摔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结果。哀家也是科尔沁草原出来的,你又在慈宁宫这么些年,若不是吃准了你是这样的性子,哀家何苦要做这样的恶人,事事替你挡在前头,还将玲珑那丫头往皇帝跟前送?哀家只盼着这样做,我那傻孙儿有朝一日能够明白过来,可是看这情形……”
诺敏俯首在地,整个人被方才一字字的话语所冻结,身体发肤,每一寸都僵硬着无法动弹。太皇太后缓了口气,又道:“如今这样的局面,哀家也保不齐还能维持多久,所以哀家要问出你的一句准话,若是有朝一日,皇帝能够明白过来,彻彻底底放下芳儿那孩子,真心诚意地册你为妃,你又待如何?”
仿佛是在头顶炸开的响雷,她下意识地抬头,猝然涌至的惊惧,万千言语推搪在舌尖翻滚着,一遍又一遍,直到字句灼烫,再也无法承受,才最终木然张口,“皇上的圣恩眷隆,敏敏只怕此生都无福消受。”
老人家静静地望着她,良久,平静如水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缕疑问,“丫头你……可是有了心上人?”
一句话,登时吓得她魂不附体,整个人贴着生硬滞涩的毛毡,额角粗糙的摩挲都不觉疼痛,“敏敏不敢。敏敏方才一时妄言,还请老祖宗惩戒。”
太皇太后无声的凝视着这个与曾经的自己别无二致的少女,清丽而有韵致的眉眼,盼顾生姿,却在不经意间带上了些许难以言喻的柔韧倔强。眼波流转,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起来罢丫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你虽是哀家身边的人,可早晚有一日要放出宫去。哀家定会替你好好打算,圆了你这一番心愿。”
她依旧是跪在地下,心中泛起暖暖的感念,那是太过于遥远,已经几乎在记忆中模糊了的关于家人的温暖。然而片刻的沉吟,却又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口,“谢老祖宗恩典。只是……老祖宗顾全敏敏之心,敏敏已然感激不尽,实在不必为了敏敏区区一人,而将旁人牵扯其中。”
太皇太后手中的佛珠一停,嘴角挑起一丝冷而寂的笑意,“丫头,这宫里头的善心,从来都是花架子上的摆设。况且哀家抬举玲珑,并不仅仅是为了你。”





12

12、故园春尽 。。。 
 
 
玲珑晚上并不当值,在御前侍奉完晚膳方才折回西帐,彼时诺敏还不曾回来,胧月仍在前头侍候,帐内只余了蕙殊一人,正借着灯花穿茉莉珠子顽。见她进门,知道有事要紧,便问:“可是前头传膳了?”
玲珑笑着款款道:“梁谙达说了,万岁爷今日身子不爽,晚膳并不曾进了多少。所以玲珑擅自拿了主意,或是该先预备下些茶点应急,这才特回来向姐姐回禀一声。”
蕙殊一听这话,连忙放了手里的活计起身净手,又向玲珑笑道:“正是这话,亏得你想得精细,回来告诉一声。不然待会儿梁谙达一时问起,敏敏姐姐又不在,真真要手忙脚乱了。”玲珑这才像刚刚注意到的样子,道:“敏敏姐姐一应事务繁忙,咱们这里先预备妥当了,等姐姐回来只需略再瞧一瞧,总好过再叫她劳神劳力。”
蕙殊剥着手中一枚金线蜜橘,笑道:“七窍玲珑,你还真当得起这个名字。”玲珑抱羞垂首,低声道:“姐姐这样子抬举我。”蕙殊执起滚沸的水汆烫着茶具,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可不是我说,敏敏姐姐这样内敛沉静的性子,在跟前对你也是极为满意的。若是再见到你此番行事,必定又要对我好一通教训。”
玲珑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姐姐再这样说,玲珑可就该走了。”说着作势欲出,蕙殊连忙上前拉住,道:“这帐子里一只得闲的手都没有,你这时候回去,可是要把我丢下不管了?回头万岁爷要茶点误了时辰,挨梁谙达数落事小,就怕闹到太皇太后跟前……”玲珑不待她再说一句反手握住她的手,道:“姐姐不必焦急,我和姐姐闹着玩呢!”
于是两人一道动手筹备,夜色渐深,却仍旧不见诺敏的身影,玲珑不知底细,难免有些焦急,又不好多问,只是试探着:“这个时候还不见回来,看来敏敏姐姐是在太皇太后那里有要务绊住了。”蕙殊先道:“想必是了。”停了一停,突然又扑哧一笑,“不一定,许是又听到了那样好的箫声,为着一个知音难寻连御前侍奉也顾不上了。”
玲珑愣了一愣,“姐姐这话,真叫玲珑一头雾水。”蕙殊笑道:“你不知道,上次碧云山寺随行……”顿了一顿,却不继续说下去,“上次是没见着庐山真面目,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有这样好的运气。”
低下头去窃窃如丝的笑意,玲珑听在耳中,点点滴滴的真切分明。
明明就是那自己一直试图狠命割舍却永远无法放弃的记忆,脑中一片空白,耳朵里自嗡嗡地回响着微鸣。
别院午后忽明忽暗的阳光耀得人睁不开眼,错眼看去是一地的竹影婆娑,红木的格子窗,糊着银红的霞影纱,案上垒着厚厚的书,砚里的半截徽墨缓缓地吐着香气。熏风送暖,像是那玉兰初开的味道,幽幽难辨,朗眉星目的翩然少年在月洞窗前冲着自己回眸微微一笑,摇着手中偷摸着寻来的《西厢记》,那边丫鬟的殷殷叫唤已然听不清了……
那样好看的身影,温良谦和的眼眸,流光溢彩,在静静的夜色里垂着一管碧□箫,簌簌落下的音符,沉淀在记忆里。每每玩性兴起,总悄悄地拉过自己,软语央告:“好妹妹,听说老爷那书柜里格儿锁了几匣子好书,太太心疼你,你替我去瞧瞧,若是拿了出来,我再写一幅字给你,比上一张还下功夫!”
一别经年,冬郎如昔,她也曾窥探着在宫道尽头眷眷神往那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宝蓝色的朝服官带,临风玉立,环佩叮咚,映着高高宫墙的阴影不甚分明,却格外英气好看。
正自发呆出神,忽听帐帘一掀,却是胧月走了进来,团团喜气的圆脸上满是焦虑,见只有蕙殊和玲珑在帐内,便问:“姐姐可知道敏敏姑娘去了哪里?”
蕙殊望了她一眼,奇道:“梁谙达如今可是越来越会办事了,姐姐这尊玉佛一日不在,你们前头就乱到了这一地步?明明你们御前的事情,巴巴儿地跑来我们这里作甚么?”
胧月被她先抢白了一通,少不得赔了笑脸,款款道:“姐姐先别急着生气。”说着上前一步,低声道:“万岁爷御用的九龙盘纹盖碗小盅,前儿明明收着好好的,今日拿出来说要沏上□,哪里知道边角上竟蹭掉了一块漆瓷。梁谙达刚刚在前头生了大气,偷偷派我往姐姐这里来看看可是有什么法子。”
蕙殊素来不忿梁九功行事,有为上一桩蓝齐格格的事情心存芥蒂,现听胧月如此解释,秀唇一撇,道:“我说呢,若不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也绝想不到咱们这里。”玲珑见她生气,胧月局促着进退两难,于是问:“梁谙达那里预备怎么办?”
胧月叹了口气,道:“左不过是拿其他的顶上,只是这趟出行预备下的奶茶器皿只有这一套,一时半会儿要寻上另一件……”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双唇翕合依依,两眼怔怔地望住了玲珑。
玲珑见她神色突变,嗫嚅不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说不得的?”蕙殊原本不过是冷眼旁观,见胧月这番情景,倒自笑了,说:“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心里有主意,捅了出去怕万岁爷怪罪,算定了万岁爷不会苛责姐姐,所以才来找姐姐顶缸。”
胧月“嗐”了一声,道:“其实认真细究起来箱底确实还压着一件,只这一件从没用过,瞧着眼生,怕是有什么意头,万一万岁爷问起来,敏敏姐姐又不在……”说到这里不由得温言软语,拉了玲珑的袖子,低声道:“玲珑,万岁爷待你好,你就陪我走着一趟。”
玲珑脸一红,摔手道:“你嘴里又胡说什么呢!也不怕被人听见!”胧月半笑半嗔,道:“可是我胡说?否则,梁谙达作甚么待你那样客气?”
蕙殊被她俩吵得心焦,她本无甚心机,向来大大咧咧,当即不耐道:“恐怕姐姐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玲珑你便随胧月去一趟。存了小心便是。”
玲珑见蕙殊开口,便答应了一声,回头又问胧月:“你可是真有东西可以顶上?这个时候若没这道行可千万别逞能。”胧月见她答应,忙不迭一声:“就是要逞能,我也不会挑这个时候!”说着两人向着蕙殊匆匆一礼,径自去了。
两人一壁匆匆前行,方到得隘口,便见梁九功立在那里,见胧月过来,忙忙地打了个手势,低声道:“万岁爷身子不爽,已经歇下了。”胧月闻言不由得暗暗舒了口气,偷着眼去瞧玲珑,嘴角送去一丝笑意。
梁九功只作不见,然转过头来面向玲珑声音到底缓和了下来,“万岁爷这两日夜里歇息不好,你同胧月一道,上夜时多留个心眼。”
内帐上八宝坠角的鎏金香囊中溢出细细的龙涎香气,因焚着暖心的椒木寸心,整个帐中触目均是一片懒洋洋的明黄色。胧月趁梁九功不留意,便将那件压箱底的旧瓷碗锺拿出来给玲珑过目。玲珑借着手畔盈盈的烛火如豆细细辨别,但见那通体釉色晶莹圆润,紫赤相间,托底的泠泠白点正圆如珠,触手一片温润滑腻,不由得轻声赞叹:“果然是上品!”
胧月偷偷笑道:“亏得我不曾告诉梁谙达,若不然,这等头功指定要被他抢了去。”
玲珑但觉这话说得无礼,侧眼朝内帐中望了一望,转身拉了胧月在炕上坐下,道:“御前奉茶,这本是咱们分内的事情。梁谙达时常多有教导,平日里带我们又极为客气,这样的时候自然要同心同力。”
说话间只听得帐外旷野里尽是猎猎的风声,吹拂着牛羊皮革的膻味氤氲,还有远处极目一簇簇的明焰烈火。胧月不过坐了片刻便有些困顿,又不敢真睡,只斜倚着帐角,低声同玲珑讲着闲话解困,“这趟出行前听宜主子身边的素玉讲起,仿佛宜主子又有喜了。”玲珑“嗯”了一声,道:“皇上临行前特特调了秋喜姑姑和茜雪过去,也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
胧月撇一撇嘴,道:“定是极好的。听下面的姊妹说,宜主子平日里得了赏赐,份例的碎银子不论,就是难得的琳琅玉器,一时兴起,也都是放在桌子上随手打赏了。”玲珑本不愿接话,但听她这样说起,只觉得颇为不妥,于是道:“身怀龙裔自然是非同一般的,你又跟着起劲什么?”
胧月忙道:“可不是这样说,你瞧德主子照样是有了身孕的,可万岁爷待她又是怎样的光景?听说整个宫里都是冷清清的。”玲珑笑她:“不过就是些身外的东西,怎么眼皮子这样浅?也犯得着去眼热这些?”胧月道:“照理说咱们在御前,什么奇珍古玩的稀罕事物没见过?可除了这应得的份例,一年到头,也真指望不上什么。”
玲珑伸手将她额头一拍,道:“你要指望什么?这一日跟着一日过,只管好眼前的事情。”胧月偏着头躲了过去,道:“早晚是要放出宫去的,若是在前头略得些脸,说不准还能赶上万岁爷的恩旨,你就当真不为自己打算?”玲珑摇摇头,声音跟着低了下去:“不过就是命罢了,本该如此,就算是有心,又能怎么样呢?”
胧月听她这样说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好好地怎么又说这样的话?”玲珑不愿让她为自己徒增忧思,便岔开话头道:“我不过是劝你,别成天介将这些话挂在嘴边。”
胧月满不服气地吐了吐舌头,停了一停,到底忍不住,“要我说,这宫里头最有福的就是宜主子了,你别看前一次万岁爷为了仁孝皇后的事情冷淡了她两日,可如今时候一到,还是这样得宠。若是能像她一般,也总算没白过了这一辈子。”
玲珑见她越说越不像,终于开口道:“背地里少议论两句主子少不了你一块皮。”胧月哼了一声,“你这样谨慎小心,倒真和敏敏姑娘一样,拿定主意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玲珑埋首有一下没一下地理着腰畔细细的璎珞穗子,慢慢答:“和敏敏姐姐一样不好么?”胧月眯着眼睛,半梦半醒,连声音都带上了朦胧的意味:“再好终不过是个御前女官罢了……终究做不得主……”
做主么?她痴痴仰望着头顶默默黯淡的星子,散乱的两颗,不见光辉。
若是一朝得知如今这般身不由己的境遇,那么年少时期那样的初遇,惊鸿一瞥,自己定不会那般随意,以至于如今,连长相眉眼都模糊了。
梦境之外的白裳旖旎,冬郎,他是自己桃之夭夭盛放一地的韶华,那样绚烂浓烈,现在回想起来仍旧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年少时的光影,透着倦意的熏风和暖,茉莉的香气依依,水晶帘后是他绰绰的轮廓。他好写诗,满屋子都是墨香,为着这个她便偷偷练了一个夏日的鸳鸯小楷,熬红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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