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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 作者:镜中影-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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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施施然出现,望着仍在酣斗中的两位,仰头大喊:“王上,微臣就去调兵遣将如何?毕竟此地离我们的西北大营并不算太远。”
四婢也不示弱:“王上,可要奴婢发召兵令?十万兵士正在边境集结待命!”
咦?南苏开撇头瞄了瞄这四个精力十足的小女子,忍俊不禁。
“王上,微臣调兵与否?请您示下!”
“王上,奴婢能否发起召兵令?”
这此起彼伏的喊喝声,犬大打扰了交战两人的兴致,何况彼此也都明白,如果他们无意将这个无名小镇变成两国的交火现场,不如及早结束。
“不打了不打了,打半天都打不过,伤心了!”冉悫放弃进攻,跳落地面,垂头丧气地向四美婢张开臂膀,“快来安慰朕,朕打不过人家!”
四美婢不置一辞,兀自掉头离去。
“呃……”原王陛下好生没趣,向左丘无俦挥了挥手,“剩下的份,战场上见真章!”
左丘无俦并未阻拦。
随即,在晨曦的青白光色中,两方人马背道而驰,各自踏上归途。
“那位原王陛下好福气,那边有扶门两使开疆辟土,这边有忠心耿耿的美婢摇旗助威,女人缘好到让人嫉妒是不是?”并缰缓行,虽然一夜与睡眠无缘,南苏开依然神采奕奕。
左丘无俦对此人居心嗤之以鼻:“你心中很盼望着我回头找原王拼个头破血流么?”
“微臣不敢。”
“你那边的结果如何?”
“扶襄对左丘家的心结非微臣之力能够解开。”
左丘无做默然了片刻:“料到了。”
“料到微臣会无功而返?原来王上是想见微臣灰头土脸的狼狈才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委任于微臣的么?”
“如果是你的话,至少能与她多少说上几句话的罢?如今我的身边,没有可以接近她的人,而我,是她最避之不及的。”
你也有今日!南苏开忍住不让唇角上翘:“微臣是不想幸灾乐祸,不过,想到襄襄所受过的委屈……呃?”玩笑归玩笑,正经事轻忽不得,“襄襄和我说了一句话……”遂将扶襄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你认为她在说什么?”
“应该是……”思忖少许。
左丘无俦剑眉蹙紧,“察觉到了什么……却不愿明言告知么?”
突地,他打马回转,“乔乐、左风随上来,南苏带余下人等回西北大营!”
果然不能就这般回去的罢?自己为王上制造了恰如其分的理由么?南苏开摸摸鼻子,退场之。
左丘无俦在银川的边界寻着了扶襄。
其时,扶襄与奢仲激战将将结束,正在盘点兵士伤亡情形,经扶宁提醒,她偏首望见了远处山包上带缰立马的黑衣男子。
后者背对着身后的万道霞光,发丝衣袂肆意飞扬,迷离得好似幻梦之境,而后,迎着她的目光纵马驰下,渐行渐近,直到面前。
“你竟然当真替冉悫开疆辟土?”
如斯立即将梦境打回现实的话题,她选择抿唇不应。
“瞳儿……”
“五年,不会多一日,也不能少一日,那日的五年之约到期,我们之间再来涉谈未来。”她说。
左丘无俦无奈叹息:“我若再多说一句,便又是在逼你了,可对?”
“那是你擅长的不是么?”
“但那个五年之约,只是你当时的缓兵之计罢?”
“但你应了。”
“……好,我应了。”活该如此,怨不得人。他自嘲苦笑,“那么,南苏告诉我……”
“无可奉告。”她断然回,“对南苏开说过的话,我不介意再对你说一遍,左丘家对我做过的事,恕难忘怀。细想想,你们左丘家也只有一个六爷对我不坏,却不足以抵消我对你们族人的仇视。我不去动他们,至于别人要动,我乐见其成。”


扶襄  一二二、烽火连天山相倚(上)
嵇释在回程的路上,直接取道莫河城。
既然将三王一并除杀的计划化为泡影,就须尽速收拢先前铺得过开的战线,以集中兵力应对最强的宿敌。
“如今阙国兵营内可以稍与我方抗衡的将领仅有一个郎硕,若是没有了这个人,我军必将势如破竹。其实有他在,也只是早晚而已。但如今刻不容缓,郎硕这个人能用暗法除去自然最好,如果不好动手,就如他们先前欺骗穰亘夕所用过的法子,在他与阙王间制造嫌隙,借对方的手除去也无不可。”庞三河道。
“郎硕出身将门世家,个人的武功不在王上之下,能杀得了他的杀手屈指可数。挑拨离间虽然可能凑效,却更需要时间先期运作。”另有部将道。
嵇释略加忖思,挥手:“不需要如此麻烦,最省事的,无非把他调离阙国军营。”
“调离?”
“原王不是正与左丘无俦会晤么?放出消息,就说原王被左丘无俦困在银川边境,亟待救援。”
主子面授机宜,部下受益匪浅,精神抖擞布置了下去。
果然,仅仅过了两日,即有哨卫禀报:“今晨,郎硕率三千人左右的骑兵离开佑天城。”
“全是骑兵加紧行军一日可走到三四百里之外,明日向佑天城发起总攻。”嵇释道。
嵇释坐镇在后,庞三河冲锋在前,云梯、冲车势不可挡,石机、铁弩汹涌开路,这场攻城战方一开始,即呈现一边倒的势头。
硝烟弥漫中,戎装利剑的穰常夕现身城头,亲自指挥抗。恨只恨军中少大将,士卒未战先惧,伤亡累累之下,更生怯战之心。
“报,南城城头失守!”
“什……”
“报,攀上城头的越国人曾企图打开南城城门,被方将军砍杀!”
“南城城头又回我军掌握?”
“是……可是,越军攻势甚猛,只怕……”
穰常夕柳眉倒竖:“朕前往南门!”
诸臣群起阻拦:“王上万万不可,王上是臣等的希望,万不能轻涉险地!”
佑天城守将江仁道:“我们是中了嵇释的调虎离山之计,郎将军若在,至少能与庞三河正面相抗。”
“朕想到了,已派出快骑去追赶郎将军一行。”
“但郎将军就算身生双翅,也不能即刻赶回,王上还是速从北门撤出佑天。”
“朕不能撤!”穰常夕眉目决然,“当初的天歌城朕已经撤了一回,如今再也不撤一步!”
江仁心焦如焚:“留得青山在啊王上,末将身为佑天守将,誓与佑天共存亡。可若不能确保王上安然,未将死不瞑目!”
穰常夕紧握长剑,重声道:“朕若走,必定要带着江将军一起走!然而此处还有朕的子民百姓,朕不能为一己安危舍弃了他们!”
“是,末将明白了,末将将拼着最后一口气 ,保护王上。”
“非常好!”穰常夕转身,“我们君臣同心……”
江仁一个箭步:“请王上恕罪。”
他臂起手落,一记手刀确在她脑后,侧旁的女侍卫扶住了昏厥的主子。
“保护王上出城!”
穰常夕撤离佑天城后的两个时辰,佑天守陷落,守将江仁殉国。
在私人卫队护卫下,穰亘夕星夜兼程,赶住下一座城池奉先。
历经两日两夜的奔徒,来到奉光城下,守将任莽恭敬相迎。只不过,才进城门不足半个时辰,越国追兵即兵临城下,又是一场敌众我寡的攻城战。
生死存良的关头,郎硕援军赶到。
且与郎硕三千骑兵以及沿路投奔来两千阙国散兵同来的,还有扶宁带领的一千扶家军。
这一千人,在嵇释的三万大军将本该如蚍蜉撼树,但拿在每人手中的怪异弩具使得情形倒转。那弩具一次装备,即连五次连发,每发六箭,箭型虽较寻常箭矢小了一号,但箭镞奇利,穿透力度惊人,且站队层次分明,互作掩护,以一抵十不在话下。加之郎硕的三千骑兵横冲直撞,城中的两万人马冲出应援,受此奇袭之下,越军仓惶败退。
扶家军一战扬名。
鹤都城内,扶襄连发十只信鸽,并派出精干暗卫,目的只有一个:“速召阿宁回来。”
“为什么?既然都派了出去,怎不帮那个阙王到底?”扶粤求解。
“经此一战,嵇释宁可放弃对叶国、阙国的讨伐,也会来攻打原国。”
“但其他两国与原国都有盟约嘛,嵇释来打这边,他们从后方两面夹击,不是更好?”
扶襄颓力摇首:“叶国、阙国的战力何以如此?是因为他们由来属于畏战一族,一旦嵇释从他们的国土撤军,两国的君王与重臣必生起侥幸心理,届时不可避免地会拖延出兵相助的时机。”
“你明知道他们会如此?知道还要帮助他们?”
“因为我不敢侥幸,原王也不敢,左丘无俦也好,嵇释也好,一定会打上门来,既然这样,趁着他们打别人的时候打下他们还算得是个上策罢。”
“照这么说,叶国和阙国反而落得自在了?”
“菊使大人,您忘了还有左丘无俦么?”
不过,那人是借机选择削弱嵇释还是趁势诛灭叶、阙,目前她尚无从揣度,惟有静观其变。

扶襄  一二二、烽火连天山相倚(下)
话虽如此,纵然有左丘无俦对叶、阙两国的眈眈窥伺,扶襄也不能任由他们对自己过河拆桥。此方宛若处在天地未开前茫茫混沌中的世界,惟有在玉石俱焚般的剧烈碰撞过后,方能得来脱胎换骨样的重生。这是一场各国都不能置身事外的战争。
嵇释下令撤出叶、阙两国境内的兵力,全员集结在原国边境线待命。
扶襄约见阙王与叶国王后相会于加贺城。
这一次再见,穰氏姐妹的眉宇之间中都少了先前那抹凝重沉窒,各自亦愿意与对方嫣然笑语,维持一派和气。
扶襄偏要将这层假象打破,茶未沾唇,直奔主题:“二位认为越国与原国开战以后,有原国牵扯着越国,二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罢?你们的朝中群臣也认为左丘无俦会暂且将主要精力放在消灭嵇释这个劲敌身上,你们只须坐山观三国苦斗,等待一个可以坐收渔利的时机即可?”
穰常夕淡哂:“原王后此话听着不善。”
“接下来的将要加不善。”扶襄眉舒眼淡,语声平缓,“我以对左丘无俦的了解来告诉二位,嵇释撤出兵力后,左丘无俦的脚步定将接踵而至。对二位的国度来说,不过走了狼来了虎,情形不容乐观。”
穰永夕大惊:“当真会如此?”
“九成以上。”
“……但闵大人认为左丘无俦最大的敌人是嵇释,一旦嵇释与国力持平的原国开战,左丘无俦将趁机击溃强敌。”
“有几分道理。但也要有机可趁才行。初初交战,两国不分上下,他何必急于涉入?大可等待原国与越国两败俱伤之后再作行动。在这期问,光顾叶、阙两国的领地未尝不可。”
穰常夕抚额苦思。她并非没有想过左丘无俦犯境的可能,但不久前领略了嵇释的强大,强大到足以与左丘无俦颉颃,她以己之心揣摩,对左丘无俦来说,嵇释必定是其亟待诛灭的第一目标。囿于这层形于心念间的认知,朝中有臣子作出类似的推断时,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得到了不容辩驳的印证,是以不自觉间松下了紧绷多年的心弦。而阙国,实在需要这个喘息的间歇。
“原王后,纵然如你所说,左丘无俦当真犯我国境,在你与嵇释相斗正酣时,也无暇援我阙国罢?”
“若非如此,我又何必特地与二位见这一面?”
“这话是指……
“若是二位借我兵马,我可使左丘无俦将心力专注于嵇释。”
穰常夕蛾眉紧蹙:“你可使?你是凭什么有这种自信?”
“阙王陛下莫多想,我凭得绝不是旧情。我想,我还没有自信与他的那份旧情到了能够昏聩其神智迷乱其思绪的程度。”扶襄勾唇泛噱,瞳内无笑。
被说中心头事,前者面上微热,视线旁移。
“我依凭的,是这里。”她纤指点在自己额上,秀眸灼灼,“我惟一能一他们角逐的,便是这里面的东西。二位以为如何?”
 “多少?”穰常夕垂睑,问。
 她扬眉:“哦?”
 “你要我借你多少兵马?”穰常夕倏然抬首,“你又可保我阙国几年平安?”

扶襄  一二三、此时此地难为情(上)
“十万兵马,囤积于贵国与原国毗邻的边境处待命,至于能够平安几年……要看左丘无俦与嵇释这两人几时决出胜负。”

穰常夕轻摇螓首:“以阙国当前的现状,能够抽调五万兵马已是极限,毕竟既然要借,老弱残兵自是不行。”
“五万……”扶襄忖了忖,“调派起来捉襟见肘了些,需要从新拟定部署才行。那么,叶王后又如何?”
穰永夕默然了晌久,面露难色:“军司的事,永夕并不能做主。我和将向王上力陈利害,只是恐怕……”
扶襄柔缓释笑,好语安慰:“无妨,你我相识一场,劝叶王后及早做足准备,莫在左丘无俦攻入贵国王都时不及出逃。”
穰永夕丕然变色。
阿襄的恶魔尾巴显现之,与师父过招,徒弟还是嫩了点。扶粤旁观者清,甚觉有趣。
“永夕会竭力劝得王上派兵!”叶王后掷地有声。
扶襄不张不弛:“叶国军司近来多由太上王主导大事罢?”
“……的确是太上王做主。”
“索性请太上王亲自带兵驻扎边境,如何?”
“啊?”叶王后茫然。
“你们回到叶国后可曾向太上王说过峰会发生的各种?可有提到扶宁这个名字么?”
“你怎知道?”叶王后吃惊匪浅,“那时,我不解王上为何特地向太上王说起扶宁姑娘,太上王听后立即摆架回了寝宫……难道这中间是有什么曲折么?”
“既然太上王如此的反应,是该有点曲折了。”
扶粤抓了抓腮。
“那么,我们达成协定,阙王陛下借我五万兵马,燕书写一道旨意放在扶襄手中,如此无论贵军派出了哪位将领,扶襄都可以派遣调用。而叶王后,回去请转告太上王,负责接洽叶国军务的乃兰使扶宁,其他交由天意决定。倘若十五日内贵国的边境不见回应,扶襄便认为今日的谈判失败,协定无效,从此扶襄的行动无须再顾忌二位。”
话到此处,今日事毕,她方端起茶盏,浅呷慢啜。
“阿襄为什么要让阿宁和那个前叶王相见?”甫踏进加贺城内据点,扶粤冲口问道。
扶襄站在镜前整理仪容,回道:“想在战争的间隙,为阿宁清理一下旧伤四周的腐坏肌肤。”
“用白话讲我比较容易明白。”
“阿粤如今想起嵇申,是何感觉?”
“一个不明白当初为何要纵容他那样无法无天的男人?”
“嵇申特地回来找你,许是良心发现,想助你由他为你造下暗境内彻底清爽地离开。目前来看,也委实凑效了,嵇申不再是阿粤心底的暗伤,你如今的飞扬跋扈没有一丝半点的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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