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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缠身-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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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才亭的防御是内外皆有,就算凌玉站在亭内出手,也丝毫不会改变结果。
    站在惜才亭的正中间。凌玉才真地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那是在妖山里面才有地血腥味。是无数妖兽为了食物为了生存而相互厮杀吞噬留下来的味道。
    就在这片战场上。人族跟人族间的厮杀,也有相同的结果。
    凌玉漠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就……
    这声音轻的只有凌玉和这周围的鬼魂能够听见,随着话音落下,凌玉整个人若妖魅般旋转了起来,身上地青衫转出了一道飘渺的云彩。而凌玉手上的刀。更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弧光,这道璀璨的光芒轨迹,就像是从过去飘到现在,是从天上落入人间,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那是谪仙才能使用出的刀术。
    惊夜!
    媚惑到极点!凌厉到极点!疯狂到极点!
    惊夜一刀掠过惜才亭,掠过了六根粗壮无比的石柱,就像是一道风,嗤嗤的吹过耳边。
    随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惜才亭还是默然矗立着,并没有被激发出防御屏障。而凌玉则象是全然无关般将佩刀抛在地上,漫步走出了亭子。
    一步、两步、三步……
    司徒斩呆住了。他的左手伸在空中。五根手指张开,只需他朝下轻轻一挥,或者将张开五指握紧成拳,所有埋伏着地弦刀手变会同时发动。
    可是他没有。
    司徒斩仿佛变作了一座雕塑,固定在了原地,他的手却不住颤抖着。但象是已经不属于他,只是抖动,再没法做其他任何动作。
    凌玉稳稳地步子,朝着鹰啸山上走去,脚步踩在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但漫漫夜里,仿佛就只有这声音的存在,而其他的一切,都安宁下来。
    司徒斩愕然一震。
    而与此同时。那座挺立了不知多少年,从来也没有人击垮过。甚至连大宗师都无法摧毁的惜才亭,竟轰然倒塌了。
    那座不可摧毁的亭子,真地就在人们的面前,在上千弦刀手,在不可一世的司徒斩面前,摧枯拉朽般轰然塌下。
    变成了一堆碎石。
    冷汗,从司徒斩的额头流下,这是鹰啸山立寨数百年来最惊人的一幕,那座惜才亭,不止是银丝水铃的核心,不止是三大防御之一,它更是鹰啸山的象征,是这里的精神支柱。
    每年的秋季,鹰啸山徒众会齐聚于此,惜才亭是人们比试身手的场所,唯有震开防御地人,才能够被公认是山上的高手。这座亭子,是不可摧毁,不能摧毁地。
    就连大宗师都功亏一篑,几乎证实了惜才亭的永恒。
    可如今,就在上千人的眼前,惜才亭象是纸糊的一般倒塌,激起的烟尘慢悠悠的飘,宛如要和天空中的阴云连接在一起。
    司徒斩颤抖的手,几乎要挥下去了。纵然他心高气傲,纵然他不相信任何人能对鹰啸山造成威胁,可是那个正在一步步朝山上走的人,竟然毁掉了惜才亭,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司徒斩几乎要命令弦刀手们全力出击,把凌玉彻底的击杀当场,可就在此时,离惜才亭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首幽幽而清淡的乐曲。
    这飘渺的曲子犹如醍醐灌顶,让司徒斩陡然清醒了,今夜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杀掉面前的人。
    更何况,对惜才亭出手本不在计划之内,完全是司徒斩自作聪明之举。他以为能借此给对方个下马威,可谁能料到,居然会是这个下场。
    司徒斩怎么也想不通,这从来没人击破过的防御,怎么会毫无作用,惜才亭的力量,就像在凌玉用出那一刀之前,便已经彻底的枯竭了。
    司徒斩猜的没错,就在看见银丝水铃的那一刻起,凌玉便开始了他的破坏大计,而真正的关键,就在凌玉上山时的步伐上。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走路,凌玉的每一步,都在暗暗的吸收着月华的力量。
    凌玉是何等傲气的妖狐,纵然表面上不能回应司徒斩的挑衅,可暗地里,他却非得将银丝水铃给破了不可。
    更何况,他第一眼时便已经发现了整道防御的罩门所在。在人族中,很少有人懂得月华力量,就算听说过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但凌玉却不同,他做为妖狐,不知受多少次月华力量灌溉,对此驾轻就熟。那看起来平凡的银丝,在凌玉的眼里,便是六十年才会出现一次,最最珍贵无比的月华能量。
    虽说现在的凌玉没办法吸收月华力为己用,可并不妨碍他使用出吸附的能力,将这些珍贵的月华能量吸收到一块,在封存入金丝袋中,日后交给手下妖兽们升品,是最好不过的。
    而更重要的是,“银丝水铃”的驱动力便是月华力量,若是将这些月华能力吸干,那这道防御会彻底干涸,再也没法运行了。
    凌玉跟着司徒斩朝惜才亭走,却已经将整道“银丝水铃”中的大部分月华力给吸收了过来,存储入炼妖袋中。司徒斩带凌玉所看的惜才亭,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剩下最后一点点的能量。
    而这点残余的力量,刚好被司徒斩那记全力出手给消耗的一干二净。
    当凌玉握紧佩刀时,惜才亭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它矗立百年来,从没有象今天般的不堪一击。
    “惊夜”一刀,划破了鹰啸山的百年防御。似乎注定了今夜,原本不可破灭的某些东西,都将有所改变。
    凌玉这刀,已经让鹰啸山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之前杀灭府兵,从而培养起来的杀气,也泄掉了大半。
    大军对垒,看的就是谁杀气最重,谁士气最高。凌玉不过出了一刀,就灭掉了司徒斩苦心培养起来的斗志。
    不过凌玉的神情,并不像得胜后的喜悦,他甚至比上山前还要更凝重一些。虽说破了银丝水铃的防御,但对整个鹰啸山的防御部队来说,损失不算很大。更重要的是,凌玉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对味。
    司徒斩显然不信他。虽说凌玉已经易容成宋三的模样,也表演的有七分相像,可司徒斩并不把他当作是福龙会的贵客。
    而真正的问题在于,哪怕是司徒斩不信他的身份,却还是将他往山上引,这里面必然有阴谋,鹰啸山对于死士上山,恐怕早有准备。
    所以凌玉才会毫不容情的毁掉惜才亭,他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来摧垮鹰啸山的心理防线,让这些豪侠都知道,今天晚上,他们是必然的输家。
    不过凌玉的算盘,却打不了多久,他没走出五十步远,前路却已经被人给堵上了。
    瘦如柴的老人,在惜才亭外五十步,已经弹罢一首曲保持着当初击溃铁履大军时的姿态,当凌玉走过来时,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在这老人的身后,是一堵巨大无比的雪墙,把上山的道路给堵的严严实实。
    老人听见凌玉的脚步,突然住了琴声,问道:“要上山么?”
    凌玉傲然一拱手:“正要上山。”
    老人的目光游移到凌玉身后,那堆已经成为废墟的惜才亭,脸上微微动容:“英雄出少年啊。”
    凌玉目光阴霾下来,宋三早已经是中年,这老人嘴里称着少年,显然是看穿了伪装。反正都已经这样,凌玉便直截了当:“我要上山,想必前辈不会阻拦。”
    “为什么?”
    老人目中还是很淡定。
    “飞蛾扑火,难道还要拦着蛾子么?”
    “说的是。”
    老人笑笑,又点点头,“有趣,真有趣。”
    他正欲抚琴,突然侧目向凌玉望来,目光中陡然增加了刺人的光芒,让凌玉心中一惊。
    “前辈还要阻拦?”
    凌玉虽然表面上安然无恙,可心底里还是暗自打鼓,面前的人至少有八品上的实力,若真的出手,自己别说上山,能否跑掉还是个问题。
    凌玉明知身份被人揭穿,还硬往山上冲,完全是豁出性命去。依仗的是鹰啸山那颗自傲的心,司徒斩也好,司徒昭日也好,就算知道上山的不是宋三而是凌玉。也绝不会为难他,因为高傲地人是不可能相信。一个十六岁少年会引得百年不倒的山寨天翻地覆。
    今日之局千变万化又丝萝密织,凌玉只能找到人心中最最隐秘地一点缝隙,这才是成功的机会,他想要上山,也只能依靠于此。
    但若是被人在这里拦下,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形。
    老人叹口气:“知道我身后的是什么?”
    凌玉皱眉望去。在老人身后不到一尺的地方,是堵足足有五尺厚,十尺高的巨大雪墙,这雪墙是新堆砌起来,还冒着森然寒气。
    “我身后地是什么?”
    老人又问。
    “是雪。”
    凌玉回答。
    老人却笑了:“这不是雪,这是多少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话音声中,老人重重拍打了一下琴弦,就在轰然震响中,那堵雪墙犹如天崩地裂般轰塌下来。
    凌玉的脸色瞬时晦暗下去,因为他眼睁睁的看见。就在这堵巨大的雪墙,竟然是用死去的士兵尸体堆砌起来的。这堵巨大的墙壁。用雪,用尸首,用血,堆砌起来。
    而如今,雪墙倒塌,积雪四散成冰末。只有残缺的尸体躺倒了一地。
    那些人,死去的人,都是在凌玉地命令下上山送死的,如今便鲜明地呈现在凌玉的面前,让他好好的感受了一次生和死的距离。
    从凌玉心底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祝融当时所说的话:“神,不是那么容易做地。”
    凌玉脸色苍白,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下,需要让浩然气滚滚涌动,才能收束住心神。
    而鹰啸山的子弟却被这场面鼓舞了。埋伏在周边雪堆中的弦刀手竟不顾暴露行踪,纷纷从雪地里跳起来。雀跃着欢呼。之前凌玉一刀毁掉惜才亭而濒临崩溃的斗志,在转瞬间,却又被这老人给鼓动了起来。
    凌玉费尽心机要夺志,却被人轻而易举的破坏掉了。
    连着深吸了三口气,凌玉这才恢复往日神情,深深拱手道:“不知尊驾是?”
    正好司徒斩上来,傲然介绍道:“这位便是鹰啸山三大供奉之一的琴长老。”
    “三大供奉?”
    凌玉微惊,“咱也听说过鹰啸山有三大供奉,当年与郑亦大宗师一战,可谓石破天惊,但自此后便没了消息,怎么……
    “旁人都以为三大供奉死于郑亦之手,可哪里知道,三位长老不过闭关修炼而已。”
    司徒斩得意莫名,“如今大战在即,郑亦又虎视眈眈,三位长老当然会出关襄助,只是这次,郑亦却不一定能过这关了。”
    凌玉抬手蹭了蹭下巴,掩饰他陡然冒起的紧张。终于出现了件计划之外的事情,从上鹰啸山开始,凌玉虽险境,可还是游刃有余,就算是被人看破身份,这也内的事情。
    但三大供奉地出现,却显得极为不妙。以凌玉之前的计划,当他吸引出对手主力时,便是郑亦带人总攻地时刻。在大宗师带领下,数千士兵和锦衣卫攻打脱离了阵地的三千徒众,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但有了三大供奉牵制住郑亦的话,情形就不同了。就算弦刀手和长枪手都失去地形支持,可没有大宗师压阵,和钱均的人马也足可对捍。
    凌玉的田忌赛马之计,遇到了空前的麻烦。没有郑亦和钱均的支援,凌玉在本寨之内也是岌岌可危,很有可能落到两边都惨败的下场。
    看到凌玉一边走一边凝思,司徒斩的心理极占上风。
    没错,惜才亭是毁了,银丝水铃是破了,可那又怎么样?只要今天这一战结束,鹰啸山便是名正言顺的豪侠之首,普天之下,就算是云朝朝廷也不敢再对这里出手。
    统领天下豪侠的无冕之王,与坐在朝堂之上真正的皇帝又能相差多少呢。
    司徒斩保持着这份激动,一直带着凌玉走到十丈飞渡前。
    犹如千军万马走过般哗哗的流水声,将两个人同时惊醒。凌玉抬头时,便看见了鹰啸山上的第一奇景。
    十丈飞渡。
    没有上过鹰啸山本寨的人,绝对不会知道,号称无人能破的鹰啸山其实却分为上下两部分,是两山一峰的格局。
    一峰自然是高高在上的铁鹰峰,那里是普通人的禁区,甚至连鹰啸山徒众都不可以上,铁翼鹰把持着鹰啸山的天空。
    而两山则是下鹰山和上鹰山。凌玉之前走过的防御阵地,便是下鹰山。银丝水铃、千壑利刃和十方枪阵都属于下鹰山的外部防御阵地。
    而鹰啸山的本寨,却是处在上鹰山里,两边足足差了有二里地之多,全副武装的人要跑一柱香时间的山路才能够来回。
    将上下两山联接成一体的,就是这里的十丈飞渡了。
    那是两山之间,足足有十丈宽悬崖,悬崖之下,激流涌动的湘江水。江水流入上下两山间狭窄的缝隙,突然形成了个疯狂咆哮的漩涡口,在悬崖底下呼号着,暗流涌动的场面,仿佛告诉人们,谁跌落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而沟通这十丈飞渡的,就是一座绵长到不可思议的吊桥。
    凌玉从没见过一座吊桥竟可以如此之长,它是用金丝线将一块块竹片串起,足够四人并肩而过的宽度,却足足跨越了十丈的距离,虽然还没有上去,凌玉却已经感觉到走在中间时,吊桥将会带给人的眩晕。
    但这一切,却还不足以称之为奇景,真正令人诧异的,却是在这吊桥之上的高空中,几乎已经快要接近漆黑的铁鹰峰的地方,有一个散发着幽幽金色光芒的大钟。
    凌空悬浮着。
    凌玉抬头,愕然的望着那口就像是毫无一点重量,漂浮在空中的大钟。这口钟足有几十尺高,几尺宽,若是落下来,十个人也被砸死了,可在十丈飞渡的上空,却轻飘飘的,还随风摆动起来。
    “这是?”
    凌玉问道。
    此刻,凌玉和司徒斩两人正站在十丈飞渡的吊桥之前,沉沉夜色,已经将这边笼罩的浑然一体,而悬崖下轰然做响的江水,虽然没有浪花飞溅上来,水雾却犹若薄纱,将两个人都深缚其中。
    司徒斩脸上有须,须中有块胎记。他似乎很注重自己的缺陷,不时的用手抚着。听到凌玉问时,司徒斩抬高手,他的手臂出人意料的长,指着空中悬浮大钟道:“这一面,叫做东钟。”
    “东钟?”
    凌玉心里一跳,不知为何,他看见这只钟,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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