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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缠身-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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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杀到。
要将老凌家一众族人消灭。
他们用黑布包头，不露行踪，就算成事之后，也可将罪责推给山贼们。在庆王想来，用一千三百名僧侣强手来对付凌家众人，简直是十成的胜算，根本无需再留退路。
庆王实在是太顺了，这些年来，他的福龙会纵横南北，几乎没遇到敌手，以至于他都生出天下无敌的念头来，以为普天之下，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但这位胸怀野心藩王却忘记了，就是短短几个月内，就有一个人将他外面的羽翼打的抬不起头，将三杠棍杀掉了两个。
这个人，就是老凌家庶出的长子，凌玉。
而庆王也忘记了，他这一支家族在江州衍生数代，一直图谋造反，却始终无法成事。唯一的原因就是江州盘踞着更大的家族。
凌氏，这是横亘在庆王头顶的巨山，这座山压了几代人，又怎会被轻易扳倒呢？
所以凌氏祭祖，本来就是个圈套，是一个陷阱。这是凌老夫人故意把弥勒教的实力吸引出来，拉到祠城之外。
而百年凌家，无数代积攒起的豪门，真正的实力，便藏在祠城之中。
当凌玉看到白衣人群中，有四个八品时，他终于为凌家的老谋深算叹息，也开始可怜起弥勒教来。
只是跟凌玉做对，弥勒教就左支右绌，如今加上老凌家，败局早定。
凌氏族人全部怔立当场，他们虽号称同族，却完全不了解凌家真正的秘密，又怎会想到，在看似空挡的祠城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部队。
凌老夫人佝偻的背直了起来，竟像是战场上的统帅般威风八面，手持铁杖走到凌玉身边，寒目一扫：“跟我上城。”
“尊***话。”
凌玉微笑着拱手。
张宁儿侧身，夺过身旁一名护卫的佩剑，也站在凌玉身后，准备跟他上城。
凌老夫人瞥了一眼，虽然没说话，但还是有几分赞许的神情。而城外，已经开始厮杀了。
第104章 大局者
凌老夫人带着凌玉和张宁儿踏上城头时，攻城早已开正如凌家部队所料，弥勒教的主攻，便是祠城北门。超过五百个黑衣僧侣，正奋起神勇，准备飞跃上城，夺取北门。
但凌家部队的主力也放在此处，白衣人以剑术为主，跟僧侣们杀的不亦乐乎，虽然弥勒教攻势急促，可始终没有寸进。
战场虽然一片繁乱，可还在短促的试探之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激烈。
凌老夫人冷哼，又转头去看凌玉，似乎询问他是否有兴趣出手。
凌玉耸肩，将白丝绢摊在城头上，居然施然的坐在了城墙之上，双腿自由自在的挂在城外，如看客一般。
凌老夫人反而笑了。这世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敢在她面前用这种态度。
越是这样，她反倒觉着新来的孙子更加有趣，至少比那些平日里以老凌家族人自居，关键时刻却躲在祠堂内不敢出来的人好太多。
凌老夫人也坐在城头，悠然道：“这一支，就是我们的‘凌雪’部队，里面所有的人，都是家族相传，数十代忠于我们凌氏，为了保护凌家，宁愿藏在祠城之中，不见天日。”
“凌雪？为什么从没有听过？”
张宁儿迷惑道。
“听过的，都死了。”
凌老夫人的笑中带着跨越年限的骄傲，“凌氏一族屹立数百年不倒，我们当然有自己的实力。除了官场上和军队中地门生之外，凌雪部队，便是我们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本钱。”
“利用我把弥勒教高手引来，再压上凌雪的筹码，将弥勒教的高手清扫干净。”
凌玉点点头，“你赌得起，也赌得赢。”
虽然战事才刚刚开始，但这两个人却仿佛已经看到，弥勒教必将成为失败的一方。
而实际上。弥勒教的人手数量，还在凌雪之上。只是凌雪部队依仗着高墙壁垒，这才能够御敌于外。
在弥勒教僧侣看来，只要将城墙击垮。凌雪部队便会溃不成军。
开始阶段的接触战，以僧侣们的退却告终，但弥勒教倾巢而出，绝不会这么简单地认输。只见黑衣人稍稍后退。但不多久，便从阵中推出七辆车子。这七辆车上，竖着九个黑漆漆的铁制佛像。
当佛像推出后，弥勒教高手又一拥而上。利用七尊佛像，摆出了一个阵法。
凌玉不认识，凌老夫人也不认识。
张宁儿却识得。
“忿怒金刚曼陀罗阵！”
张宁儿惊呼起来。“这是弥勒教压箱底的东西啊。怎么搬到这儿来了。”
“什么东西？”
凌玉问道。
“漫天之佛虽然慈悲。但也有忿怒相，尤其是除魔时。神佛便露出忿怒相，被成为怒目金刚或者忿怒佛。这七尊佛像分别为降魔大日如来忿怒相、孔雀明王忿怒相、吉祥天女忿怒相、文殊菩萨忿怒相大威德金刚、金刚萨埵忿怒相、四臂观音忿怒相、不动明王忿怒相。”
张宁儿肃然道，“此乃七大忿怒尊者，用此佛像之神力，再布成曼陀罗大阵，威力巨大。当初弥勒教开创，引发佛教各寺庙不满，天下数百名寺高手聚集，要和弥勒教一较高下。弥勒教便布下这忿怒金刚曼陀罗阵，广邀高手入阵。”
“最后呢？”
“最后天下佛门均归弥勒教，到今天都没有改变。”
凌老夫人听着，果然微微变色。可凌玉还是晃着腿，半点担心都没：“这么说来，很厉害咯。”
“应该……般的厉害吧。眉。
凌玉转头，笑眯眯对着凌老夫人：“希望凌雪部队，并非浪得虚名。”
“会让你见识地。”
凌老夫人声音平静。
凌玉侧头想了想，还是放了个人道空间出来，将三人笼罩住，虽然在高手对抗里起不了作用，但大军乱战时，还是能防止误伤。
与此同时，弥勒教的忿怒金刚曼陀罗阵开始攻击。
七尊佛像涌出如液体般浓稠的佛光，佛光流淌在地面一泻千里，几百个弥勒教僧侣盘腿坐在佛光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而圆中便是由七尊佛像而成地七边形。
在这忿怒金刚曼陀罗阵中，一团有几尺见方的金光升腾起来，在空中变成了一只硕大无比的佛掌。
“不好！”
张宁儿见这佛掌便越发的惊骇，“忿怒金刚掌，这是破城用地呀，一掌拍下，再坚固的城墙也会被拍碎。”
城头之上，凌雪部队见着曼陀罗阵成，也神情大异，几乎所有人都剑指同一方向。城头上成百上千人都身穿雪色白衣，长剑亦是雪亮雪亮。
而在城头之后，三个八品高手都浮在空中，用种如冰块般冷冽的声音，大声吟诵着什么。
“妖术师！”
凌玉很愕然，朝内妖术师并不稀奇，但八品妖术师却极为少见，而中，随随便便就出现了三个，果然非同小可。
随着妖术师地吟诵，凌雪剑士手中地长剑都喷出一股股寒流，这是白色地，犹如雪浪一般，在空中洒起了纯净的冰雾。
破战也会喷冰雾，那是牧妖犬地冰系本能技。但相比起来，如果破战喷出的的是一片雪花，那凌雪部队的就是高山上如瀑布般的雪崩。
几乎难以估量的冰雪力量，将整个祠城的城墙都包裹起来，幸亏凌玉他们打开人道空间，不然单单这份冰寒气温，就够他们受的。
周围已经象腊月寒冬的气候，微风骤然变的剧烈，呼呼的刮成了西北风。哪里还是南方的江州气候，根本就如同酷寒北疆一样。
祠城原本就厚实的城墙外，更是被冰块牢牢封住，城墙增大何止三倍。
忿怒金刚掌势不可挡的拍在城墙上，封在外的冰层，就像是厚厚的铠甲，竟将力量全然挡住。但即使如此，坐在城头的凌玉他们还是感到地动山摇。
“弥勒教果然有一套！”
凌老夫人厉声喝道。
忿怒金刚掌攻击没有奏效，这引发整个曼陀罗阵的愤怒，空中的佛掌更是发了狂一样，拼命朝着城墙拍打。
数百弥勒教高手，再加上佛像中留存的神力，这股子能量绝不是寻常之力。在一连串的拍击下，城墙外的冰铠开始出现裂痕，一块块的崩裂。
“顶不住了？”
张宁儿担忧道。
“哼。”
凌老夫人嗤笑，“区区弥勒教，何足挂齿。”
她话音未落，那三个八品妖术师的吟唱声陡然一变，声音变得怪异非常。而受三人指挥，凌雪部队的剑士们也转换了姿势。
凌玉算看明白了，凌雪部队的强悍，并不在于个体的力量，而根本就是形成整体后，群体无穷的能量。
在三个妖术师指挥下，凌雪能够千人一体的发出攻击。
如今，上千支长剑又齐刷刷的指向空中。
空中飘下了雪——凌雪。
凌雪部队数百年来的成名之技，借此力量，便护卫了老凌家屹立不倒。
漫天白雪，雪片似刀，上百万的雪刃铺天盖地而下，在众人面前，展示了壮丽无比的美景。
冰雪连天，苍茫大地。
而这冰雪，恰恰就是夺人性命的利器，寒气之中，一片片雪刃吻上了弥勒教僧侣，只要碰到的部位，就会彻底告别身体。
遇手手落，遇腿腿断，遇头身亡。
还不等第一波雪刃落地，弥勒教高手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曼陀罗阵的金光却因雪刃到来而变得更盛，而这些佛光却少了几分慈悲安详，多了一些嗜血肃杀。
空中的佛掌消失不见了。
“咦？”
凌玉愕然站起，“就这么垮了？”
“不见得。”
凌老夫人依旧冷言道。
所有的佛光都凝聚在一起，在半空里面，竟出现了一尊菩萨塑像，这菩萨有千手，每一只手上都持有宝物。
宝物光芒大作，竟将漫天的凌雪都吸入其中。
“四臂观音忿怒相变成了千手忿怒相！”
张宁儿认出，吓的脸色煞白。
凌玉有些兴奋，这一战不用他亲自出手，却吸引出了弥勒教真正的实力，经此一役后，除了弥勒教大师兄法华林和教主佛印儿外，再没什么可以威胁到凌玉。
但凌雪部队却被忿怒金刚曼陀罗的反击给震慑到了。
千手观音的上千条手臂在空中翻飞，把大部分的雪刃都接回了法器之中，只有两条手臂，一持剑一持刀，却对准了空中。
剑刀相击，锵然震响，空中却出现了裂层，而凌雪部队阵中，有剑士惨呼连连，几十个人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就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都很厉害啊。”
凌玉只当没看到远处的血流成河，“凌雪部队是大规模杀伤，用雪刃来撒网。弥勒教的忿怒金刚曼陀罗阵却是将所有人的力量集中一点，专门撕破人的防线……云朝中人，果然是高手如云。”
凌老夫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别忘了，今天之事全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做那什么明教的圣人，会有这番争斗？此刻还来冷言冷语，莫非想等凌雪死光了再出手？你的妖兽呢？”
“没有妖兽。”
凌玉又坐回城墙上，“我也没准备出手……”
“你！”
凌老夫人面色铁青，耳边充斥着子弟兵们的惨呼。
天空中的雪刃越下越大，但弥勒教和凌雪部队就像是在交换着生命，一点一点的相互消耗着。
间过的飞快，已经过了午时。
江州的日头高悬空中，虽然还没进入阳春，可南方已经稍显暖热。尤其是皇恩街和四方校场上，几千个明教教徒汇聚于此，大家摩肩擦踵，翘首以盼，只为等着看传说中明教圣人的显灵。
但从凌晨等到现在，日头早就挂的老高，却连半点显圣的迹象都没有。
以至于有几个人，开始不耐烦的怀疑：“圣人真的会显灵么？会不会是说书先生骗我们。”
不过这疑问才出口，就引发了阵阵斥责：“不灭之火还在，圣人当然会显灵，不然怎会有今天的聚会。”
“可这儿是弥勒教的重镇，圣人会在这儿么？”
“废话，就因为江州是弥勒教的重镇，圣人才会在此显灵。”
来人悄悄道，“弥勒教和我们明教，可势不两立呢。”
“若圣人不显灵，那可如何是好？”
有人担忧的叹息起来。
周围的信徒们面面相觑。这几个月来，明教虽然如道旋风般席卷大云朝，但并没有真正的主事人出现，也没有大规模的神迹现世，相对于三大教派而言，明教还弱的如初生婴儿，只要它们动动手指就能碾死。
今天是明教第一次教徒聚会，并且传扬了很久的圣人显灵，若真的最后成为泡影，整个明教火神信仰，也会在云朝销声匿迹。
凌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落空。
虽然有些个怀疑的声音出现，可绝大多数的教徒都还信心满怀，个个仰着头，翘首企盼。
在皇恩街的不远处，离江州庆王府更近的御牌楼之下，沈廉和徐季都面容谨肃的站着。
看见明教信徒们虔诚的模样，沈廉不禁皱眉道：“不知凌少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这次出城，怎么可能再赶回来。弥勒教高手尽出。赤空冥封住江州城门，现在的江州城，就连一个人都闯不进来，更何况还是凌少爷。”
“庆王想要以此绞杀。”
徐季道，“只需把凌家堵在城外，明日此刻，明教就已经分崩瓦解，弥勒教地危难也就接触了。实在是再好不过的计策。”
“凌少爷是怎么想的，怎么肯出去呢。”
沈廉来回打转，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祭祖大事，若不去就不是凌家子弟。恐怕更困难吧。”
徐季摇头道，“总之是个死结。”
“这可怎么办才好。”
徐季看着沈廉的焦虑，不禁笑道：“何须烦心，莫非沈大人忘了，我们这位小老师就是个解开死结的高手，从归林到东林书院到鹰啸山，哪个死结没有被他打开？”
“话虽是这么说，可毕竟时不我待，只要再几个时辰，圣人没有显灵。一切都完了。”
沈廉真恨不得单枪匹马去把凌玉给接回来，“凌少爷不让我们援手，只要锦衣卫包围明教教众，这算什么招数。”
“明面上包围，实质却是保护，这是凌少怕庆王对教众不利，才出动沈大人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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