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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缠身-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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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玉凝然道,“我既是人皇,就必须以人族大业为重,平内乱,定北疆,稳固云朝江山。”
    “恭喜英宗。”
    凌玉豁然而立:“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禅矶子笑了一下,笑的轻松又写意:“问题是,你现在是帝君么?”
    凌玉愕然,不懂禅矶子话中机锋。
    “问题是,你现在是人皇么?”
    禅矶子又道。
    凌玉呆在那里半晌,突然之间,脑中灵光闪烁,明白了禅矶子话里的意思。
    没错,凌玉确实是勾陈帝君转世,可在现世中,他不过才八品实力的妖狐儿,手下只聚集三奇六道,跟勾陈帝君的实力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不要说跟天上神灵为敌,就算是妖山中的妖圣,天山里的巫王都不是对手。
    如今的凌玉,又算什么勾陈帝君。天庭第二帝凭借的是实力,而不是名分,只要凌玉没有勾陈帝君的力量,那就没资格说什么统帅妖族的大话。
    人皇一面也是如此,虽然这具身体是英宗的,但凌玉又凭什么说自己是人皇?朝廷之内,早就定了景王接任帝位,江州这边,庆王更是起兵造反,凌玉能控制的,不过小小南昌城而已,权限不过知府大,何来人皇权柄。
    如此想来,所谓人族妖族一肩挑,不过是句空话而已。
    禅矶子大笑:“你要做什么,这还不简单么。你既然烦恼妖族,就先做帝君,你既然烦恼人族,就先做人皇。你自己还什么都不是,空有这些烦恼有什么用?”
    凌玉大大点头。禅矶子这番话,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之前的烦恼,完全都是云山雾罩的东西,现如今凌玉该想的,绝对不是这些。
    摆在凌玉面前的,应该是横亘如山的大难题。
    怎么样才能得到勾陈帝君的力量?怎么样才能真正的做上人皇?
    这两个问题,却没人可以问,唯有凌玉自己去想。
    勾陈帝君乃是妖族之皇,万千妖族,理应都崇拜与他,妖族的信力线,也该牵在勾陈的身上。可现在凌玉所见,绝大多数妖兽的信力线,都是连接在月亮之上。
    碧碧明月,自然不会修炼神修术,那它会不会和鹰啸山的不灭之火一样,只是个中介物呢?
    凌玉点燃鹰啸山的不灭之火,将天下明教信仰都连接于此,然后再以不灭之火为中介,把信仰力全都收为己用。
    若勾陈帝君也这么做的话,显然比不灭之火要方便的多,因为明月就挂在每只妖兽的头顶,随时都可以崇拜。
    用天空明月来收众妖兽的信仰,这还真像是勾陈帝君会干的事情。只是所有妖兽的信仰力如此庞大,几乎庞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尤其是象莫煞这些九品,还有上古妖神的信仰力,若都集中起来,恐怕能够迅速达到天神之阶。
    但问题是,这份信仰力,现在在哪里?
    勾陈帝君,已经转世成为凌玉,但信仰力并没有随之转来,明月每天都在持续不断的汲取妖兽信仰,它将这么庞大的力量送到哪里去了?如果凌玉能够获得明月背后地力量。那他便是顺理成章的勾陈帝君。
    凌玉心头一动,突然想起来,为什么禅矶子受创这么重,都不愿意抛弃这具肉身,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汲取的信仰,全都集中在这具肉身之上。
    譬如破战的信力线,就牢牢的绑在禅矶子身体上,一刻都没有松开过。若禅矶子放弃身体,那信仰力。便没了依归。
    肉身,就是肉身!
    凌玉豁然开朗。月华汲取的大量妖兽信仰,一定是连接到了勾陈帝君的肉身之上。勾陈帝君一次次转生,都只是不灭的元神,但他的肉身在第一次起兵谋反时便兵解了。
    是不是真地兵解,还不一定呢。
    如果勾陈的肉身,真地藏在某处,那事情就清晰了。天下妖兽崇拜明月,将信仰力注入明月中,然后以此为中转,所有信仰力引入勾陈帝君的肉身。
    只要这具肉身一直在。那多年来继续地信仰力便会始终留存。也就是说,只要凌玉找到勾陈帝君的肉身,便能够获得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
    说道肉身,凌玉转念一想,自己这具是英宗的身体。是如假包换的人皇肉身,可为什么,却连一丁点的信仰力都没有呢?
    依照常理来看,这不合逻辑。
    人族虽然屡有信仰,都崇拜不同的神。但有一种神。他们是共同崇拜的。那便是真龙天子,亦是天定人皇。
    不管一个人有什么信仰。可至少,他对皇帝是真正的崇拜。那么普天之下亿万民众,应该有亿万条信力线给人皇输送信仰力才是。
    但为何,凌玉身上却连一条都没有?
    这也是极不合常理的,莫非在人皇这一体系中,还有别地媒介物存在?阻碍凌玉真正成为人皇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和勾陈帝君肉身在哪里一样,让凌玉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管怎样,凌玉心中的火焰,顿时腾腾燃烧起来。他的前路不再是迷惘混沌一片,反而出现了清晰的景象。
    没有了心头地迷惘,凌玉自然可以分辨,如今最要紧的是什么。
    他起身,对禅矶子重重一礼,这并非是对禅矶子一人,而是对祝融,对紫眉老祖,对这些牺牲了的上古妖神们。
    禅矶子点头。
    凌玉便头也不回的出阁了。
    “固守待援!“驰援安庆,解救沈廉之围,与庆王决一死战。”
    “奔赴南京,固守陪都,与庆王拖上几年。”
    在议事房里,三个知府一人一个主意,争辩的面红耳赤,就连徐季这书呆子,竟也想到了一条妙计,他地疾出南京,把速决战拖成持久战地方法,比其他两个,确实要高明一些。
    凌玉却很惬意,虽然窗外夜色如暮,安庆城危在旦夕,南昌内外一片欲战的气氛,不过凌玉却象极了纨绔公子。
    有红旋风大军统领给他掌灯,有才艺惊绝天下地晴眠月给他沏茶,有明教至高无上圣女花舞月给他揉肩,凌玉想不惬意都不行。
    侧耳听了一阵几个知府的吵闹,凌玉却微笑不语,轻声问花舞月:“有宁儿的消息么?”
    庆王叛乱那天,张宁儿没来得及从老凌家走脱,被凌老夫人一起带走,与凌玉已失散到今天,这兵荒马乱的,凌玉对张宁儿很是担心,早就洒下明教弟子去查访。
    “听说老凌家已经到了京城。”
    花舞月现在手握天下百万信徒,早就有了一张广阔的情报网,“宁儿姐姐应该也到了京城,但我们的人还没有访到。”
    “要抓紧找。”
    凌玉忧心道,“老凌家不可能入皇宫,宁儿兴许在京城某处民宅里。”
    “宁儿姐姐应该知道明教是我们的,她为何不发讯息给我们呢?”
    凌玉侧头凝思,却又叹息:“我就怕宁儿思虑太多,想留在老凌家,留在京城替我打算。”
    这种想法,张宁儿之前也有过,她为了凌玉,竟不惜想进入庆王府,为凌玉做卧底。如今被老凌家带走,宁儿也很有可能是想呆在京城,联络她父亲的旧部,为凌玉图谋大事。
    “凌少!您倒是说句话!”
    戴汝昌看凌玉沉浸在温柔乡里,不禁急了,“我说固守,伍知府说救安庆,徐知府说援南京,您是这里的主心骨,倒是定个主意。”
    “且听各位知府说说。”
    凌玉还是悠哉游哉。
    那三位,已经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尤其是伍定文,他本来性子就急躁,安庆那边战报一日三封,让他急的一个头两个大。
    “凌少,安庆那边已经围城多日,羽箭军的火箭,烧了小半个城池,几边水源都被切断,北门城墙也被庆王叛军轰出豁口,若再不去救,安庆必败无疑。”
    伍定文几乎在吼叫,“安庆一丢,南京危在旦夕,而且沈廉大人和一千烈虎骑都在安庆,我们不得不救啊。”
    “匹夫之勇!匹夫之勇!”
    戴汝昌激动起来,“伍知府此言大谬!大谬!如今我们面对的,是百年难遇的困境,整个江南,只有南昌城还有抵抗。我们这十万人,与气势如虹的庆王叛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若我们妄自出战,想与对方一决生死,那恰恰落入庆王陷阱。他们的大军久攻安庆不下,并非打不过,而是给我们设了个圈套,就在等我们去救。一旦赤甲军出了南昌城,那就正中庆王下怀。”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呆在南昌做缩头乌龟?看着沈廉死?看着南京陷落?”
    伍定文斥道。
    “固守待援!”
    戴汝昌早已思量妥当,“只要我们大军还在,庆王就算称帝也做的不舒服,待到北疆大局一定,五大名将带着五道兵马南下,庆王的末日就到了。”
    “痴人说梦!”
    伍定文冷笑,“北疆那边也是岌岌可危,恐怕正等着我们去救援吧。庆王拿下南京城后,首先要对付的就是我们,不用他打,只围我们三个月,南昌城就垮了,还有何可守,有何援可待?”
    戴汝昌气哼哼的坐回位子,不与伍定文争辩。
    凌玉却不动声色,转头道:“徐季,你有何看法?”
    “学生原本不懂军事,不过这几天听两位大人争论,却冒出个主意。”
    徐季道,“我们现在的困局是,若固守则南京不保,若出击,则我们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可谓进退两难。学生思量,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弃守南昌,拱卫陪都南京呢?”
    “哦?”
    “沈廉大人突入安庆的小路还在,学生派快马探过,尚没有被庆王大军占据,我们可以通过这条小路,飞扑南京城,并在陪都驻守防御。就算安庆告破,但有十万军马在,南京城池牢固,亦不是那么容易被庆王攻占的。”
    “唔……”
    凌玉喝口茶,“这倒是条计策。”
    “不可不可!”
    戴汝昌急道,“实在太过冒险,南昌到南京有几千里,我们率领大军和百姓,就算一路奔袭,也难免被庆王发现行踪,若是叛军将我们拦腰截断,我们就完了。”
    “就算到了南京又如何?安庆那边兵马被吃掉,对我们来说已经重创,叛军对南京也只需一个围字便可。”
    伍定文也一样反对。
    “不然不然。”
    凌玉摇头,吃了块点心,“退守南京,是不错的计策。”
    “可是!”
    三人一起迷惑。
    凌玉笑道:“可我方大军要退守南京,早在庆王叛军未到就可以退了,又何必现在走小路赶去陪都呢?”
    “请凌少明示。”
    “徐季说的没错,我们正是进退两难的境地,不过这个境地并非庆王逼的,而是我故意为之。南昌城的大军并非一粒危卵,而是一着足以要了庆王命的暗棋。”
    徐季突然悸动起来,听着凌玉缓缓的声音,就像是一条暖流在耳边淌过。他已经许多次听见凌玉下最后的决断,事实证明,每一次的赢家都是凌玉。
    所以徐季比任何人都要放心,他坚信,既然凌少在此,那每一个抉择,都只会带来胜利。
    “明日大军启程。”
    凌玉下令。
    “去,去哪?”
    伍定文结巴了下,虽然他战欲强烈,但说打就要打,却让他有些不适应。
    “是安庆?还是南京?”
    戴汝昌声音低落,说实话,在他看来,这两个都不是恰当的地方。
    凌玉横扫三人,目光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都不是。”
    “都不是?”
    凌玉喝口茶,慢悠悠的说:“大军启程,向江州进发!”
    “什么?”
    三个知府大惊失色,就连红仙儿都有点晕眩。“江州?为什么会是江州?”
    这简直太离谱了,现在的战事跟江州完全不搭界,庆王大军早就以九江为大本营,连他自己带着儿子都在九江。
    要打仗的话,不是安庆就是九江。不是九江就是南京,好端端的逆叛军而动,杀回江州去干吗。
    江州又不是南京,并非政治要地,更不是安庆,并非战略要地。那只是叛军起兵之地而已,那只是凌家老窝而已,有什么原因杀回去呢?
    凌玉看着众人迷惑不接,便不紧不慢道:“这仗打到今天。我处处隐忍,等的便是这一步。攻打江州,便是此战的胜负手。”
    伍定文皱了皱眉。似露出几分不屑,但还是恭敬的行礼道:“恕属下愚昧,实在不懂凌少地意思,难道我们攻下江州,叛军就不战自溃么?”
    伍定文表面客气,心里已经觉得凌玉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如今这副僵局里面,不管打安庆还是进南京,都算是无奈之举,可怎么都有点道理。
    但回攻江州,却一点道理都没有。
    凌玉不说话。又看看戴汝昌和徐季。徐季自然信心十足,他是天下闻名的凌玉门下二子之一,对于老师的话从没有怀疑过。
    不过戴汝昌却嘟哝:“江州早就成了座空城,打回去有什么用?还不如留在南昌。”
    凌玉看几个人的情形,知道揭开谜底的时候到了。
    “诸位。打南昌并非凌玉一时起念,从一开始,将大本营设在南昌时,就已经有此计划。”
    凌玉竖起两根手指,“江州不是战略要地。江州也不是南方陪都。可江州却有两个好处。”
    众皆默然。想听凌玉有何话说。
    “那里有江州铸造,是庆王叛军地兵器总库。更是叛军的粮仓和钱仓。更重要的一点,江州是庆王的老巢,是他盘踞几十年的老巢,你们说南京和江州,在庆王心中,哪个更重要一点?”
    三个知府相互对视,伍定文出来道:“就属下看来,自然南京重要。攻下南京,庆王便可立即称帝,从此傲视南方。江州一城,随时可以反手攻下“事实不然!”
    凌玉提高声音,“徐季,庆王就藩江州多少年了?”
    “接近五十年!”
    “五十年!”
    凌玉冷笑,“庆王这一辈子就窝在江州,那儿是他的家,是他的老窝,是他的根基。什么都可以丢,但江州他不能丢,南京没攻下,他可以再攻,可在他眼里,若是江州丢了,那便是无根之木,无水之鱼了。”
    “所以……
    “所以我确信,只要我们一攻江州,庆王必定回援,而且根本顾不上安庆还是南京,必然星夜驰骋,急救江州。”
    凌玉笑道,“可惜,现在的江州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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