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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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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扬的私交甚广，镇上最古老的酒店有他固定的包厢。一家三口依窗而坐，窗外有条小河，透过外旋的格栅木窗看去，清澈见底。凉风习习吹过，张蕴华心情大好，“这风真舒服，现在还有这么清澈的河水，难得了。”她喜笑颜开地对着窗外的景色说道。
“你要是喜欢，我们在这买个小院，就在这儿养老。”贺悟年看出她的高兴，故意说道。
“算了吧，偶尔来一次还行，真要长久住下肯定不行。”张蕴华连连摇头。
“你也知道自己啊，有自知之明。”贺悟年揶揄道，说完哈哈笑起来。张蕴华听闻扑哧捂嘴笑了起来，她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飞惯了，无法消受乡下的清冷。贺扬悠闲得坐在一边，喝着清茶，吃着糕点。“要是琪琪能来就好了”他暗忖。
许是老天爷听见了贺扬的心声，从包间出来的时候，贺扬意外得看见了吴茵琪，“琪琪。”他惊喜地叫道，但立即脸色大变，他看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姜素珍多年没有见过贺扬了，印象中那个瘦弱的男孩不见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已是风流倜傥的男人。她的心紧紧抽疼，嫉妒地发现，这张面容是那样的熟悉。姜素珍的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阿姨，怎么了？”站在一旁的吴茵琪赶紧扶住她，“没什么。”姜素珍摇摇头，声如蚊吟。
贺扬紧蹙眉头，原来吴茵琪是陪未来的婆婆来了，他握紧拳头控制住情绪。
姜素珍的身后，林东阳跟了出来，他的手小心翼翼搀扶着母亲，林家的老祖宗赵婉仪。抬眼，林东阳看见了贺扬，眼睛圆瞪，惊讶不已，心跳加速起来，有多少年没有近距离看到他了？林东阳心中计算。
一群人站在走廊中间，堵住了过往行人的去路，气氛异常尴尬。吴茵琪不明原委地看了看贺扬，手明明感觉姜素珍的颤抖。
“贺老，来吃汤包？”林东阳率先打起招呼。
“是啊，真巧，林董，怎么没见你家西赓？”贺悟年微笑回答。
“他呀，出差去了。”林东阳答道。
两块老姜打破了僵局，面带笑意寒暄，只是贺悟年盯着林东阳，而林东阳却目不斜视地看着贺悟年身边的张蕴华。张蕴华察觉到林东阳肆无忌惮的眼神，她的唇角动了动将目光掉转开来。
“扬扬，是扬扬吧？”赵婉仪叫了起来，她的眼光一亮。
“是我，奶奶。”贺扬回答。
“哎，哎，真好，我都多少年没看见你了，让奶奶看看。”赵婉仪越过儿媳身边，站到了贺扬的身边，扬起手摸着贺扬的脸，“大了，这么大了，你也不来封庭看看我，小没良心的。”赵婉仪揪起贺扬的脸颊，笑眯着眼责怪。
“奶奶，我忙。”贺扬不好意思地回答。
“哼，忙？就知道骗我这个老太婆。”赵婉仪笑嗔。
“琪琪，我有点闷，你陪我到门外等吧。”姜素珍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她拽着吴茵琪连招呼都懒得打一声，吴茵琪无可反驳得被姜素珍拉走了，贺扬的眼睛一直跟随着她的背影。
姜素珍死死抓住吴茵琪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她的脸色灰白，唇角发颤，“阿姨，你怎么了，到底哪儿不舒服？”吴茵琪不无担忧地问道，手被捏得生疼，姜素珍一手的冷汗。
“没什么，没什么。”姜素珍喃喃自语，双眼迷惘地看着前方，满脑子都是贺扬的样貌，林东阳无视她感受的眼神。“琪琪，我就靠你了，你要和西赓好好的。”姜素珍拽了拽吴茵琪的手。
“阿姨？”吴茵琪不明究理，姜素珍为什么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你别放在心上。”凉风吹醒姜素珍的神智，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走廊上，张蕴华暗地里拉了拉贺悟年的手指，贺悟年明了的一笑，“老太太，林总，我们先走了。”说完，拉起张蕴华的手穿过赵婉仪和林东阳的身边，贺扬跟在父母的后面，看也不看林东阳一眼。
“别看了，都望眼欲穿了。”赵婉仪看着儿子的反应，冷哼着揶揄。
“妈。”林东阳无奈地哀叹。
“哼，自作自受，你去看看素珍，这么大年纪也不知收敛，还跟狼似的盯着，人家早都姓贺了，你就死了那份心吧。”赵婉仪不留情地责怪，“幸好西赓不在，要不然。”手中的拐杖使劲在地上跺了几下。
“妈，我还能怎样。”林东阳苦叹。
“哼，知道就好，东阳，我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就让我安安稳稳的过完这几年吧，等我死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反正我看不见。”赵婉仪看着儿子说道，林东阳沉默地垂下头。
“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哎。”赵婉仪望着方才贺扬消失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
回程的路上，姜素珍和婆婆坐在后座，林东阳亲自开车，吴茵琪则开着自己的车跟随其后。姜素珍用纸巾压压眼角，不时传出轻微的抽泣声。
“素珍，好了，也没什么，哭什么？”赵婉仪拍拍儿媳的手说道。
“妈，还没什么？琪琪还在呢，真是丢人。”姜素珍嘀咕着。
“丢什么人了？你胡说什么！”开车的林东阳斥责起来。
“我胡说？你心里清楚，瞧你眼巴巴的眼神，人家丈夫还在呢，幸亏琪琪不知道，要不然不知怎么笑话我！”姜素珍不依不饶地反驳。
“你简直不可理喻！”林东阳顿时气得脸色通红。
“好啦！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们想怎么闹怎么闹！”赵婉仪大声开骂起来，两个人顿时噤声不语，只听见林东阳气呼呼的喘气声，和姜素珍压抑的抽泣声。赵婉仪长叹一声望向窗外，不再理会儿媳。 ˇ23。坦白ˇ
吴茵琪是被赵婉仪拽着去龙蟠镇的，说是很久没见过她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未来的孙媳妇。赵婉仪平日依旧住在老家封庭林氏古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林东阳借着去龙蟠品汤包的机会把老母接来同住几日。
吴茵琪小时候经常去封庭玩，可以说是赵婉仪看着长大的，吴茵琪对孙子林西赓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孙子一直因为父母婚姻的不幸福让他对婚姻这种事兴趣缺缺，未曾想去年林西赓突然提出要和吴茵琪结婚，赵婉仪还觉得吃惊不小。
贺扬将父母送回家后开车直奔吴茵琪的家，想到今天高兴而去败兴而归，他气不打一处来。车停在吴家的大门外，也不知她回来没有？贺扬拿出手机边拨号码边想，手机里传出“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歌声，过了一会儿，吴茵琪说话了，“什么事？”
“回来了吗？”贺扬问道。
“有事吗？”吴茵琪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我在你家门外。”
吴茵琪咬咬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贺扬，我想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说这句话的时候，吴茵琪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她听见了“砰砰”的心跳声，手心握紧手机，为什么自己感到心慌？吴茵琪没有心思去细想。
“为什么？”贺扬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
“贺扬，你明明知道原因，干嘛非要我说出来。”吴茵琪心烦意乱。
“我不知道，想听你说，为什么我们不能见面？”贺扬逼问，脸色越发阴翳，听筒里他听见有人在叫吴茵琪，“你在林家？”他深吸口气问道，刚刚那个声音是姜素珍的。
“对，我在西赓哥家。”吴茵琪毫不隐晦地承认。
“呵呵，还没嫁呢，就忙着做听话的好媳妇了。”贺扬咬牙笑讽。
“有什么不对，我本来就是林家的媳妇，不是吗？没事我挂了，别再打了，打了我也不接。”吴茵琪一闭眼关上了手机，稍作犹豫，她关机了。
吴茵琪回到客厅，赵婉仪笑眯眯地看着她，吴茵琪捋捋额前的刘海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直视赵婉仪，“琪琪，哪能啦？”赵婉仪用家乡话问道。吴茵琪连忙摇头，“没什么，奶奶。”
“是不是累了，喔唷，难为你了，为了陪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一大早就起来了，你去休息一下，到西赓房间去睡一会儿。”赵婉仪看见吴茵琪的脸色不好，自以为吴茵琪是累了。
“不用了，不太好的。”吴茵琪摇头。
“有哪能不好，都要结婚了，去吧，去睡会儿，吃完晚饭再走。”赵婉仪笑着催促，心底暗暗点头，现在像吴茵琪这样懂规矩的女孩不多了，大多都急不可耐的跑到男人的房里。
吴茵琪不再推辞，自己也真的有些疲惫，况且方才贺扬的电话让她无法安心坐在这里，她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想一想，晚上回家也好，贺扬应该不会等到那么晚，吴茵琪心中这样打算，一步步的晃到林西赓的房间门口。
按下门锁，轻轻推开林西赓的房门，这里她很少来，走进去环视一周，还是老样子，他好像总是一成不变，不像自己，总是变换着房间的布置，他们俩太不同了。
吴茵琪走到床前，手指划过平整的被面，慢慢躺了下来，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中却想起贺扬。躺在未来丈夫的床上，心中却想着别的男人。这算是精神出轨吗？
自己应该长大了，在那晚林西赓不带一丝隐瞒说出真心话的时候，林西赓让她考虑清楚的时候，吴茵琪告诉自己，你应该长大了，不能总在壳里装孩子一辈子。哪怕成长的方式有些痛楚，人毕竟是要长大的。
吴茵琪决定赌上一次，虽然没有赌博经历和经验，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吗？吴茵琪对自己说道。
那个吻，如果不是那个吻，吴茵琪还会自欺欺人下去。但再不能了，贺扬从来没有亲口对自己说些什么，回想起他一次次的陪伴，好像自己伤心的时候身边总是他出现。吴茵琪越想越害怕，自己怎么能如此依赖不是林西赓以外的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不是从小长大的朋友，这一切都不正常。男女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友谊”，他对自己的好，背后必定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吴茵琪不想知道原因，也更害怕知道原因，她害怕听见自己所想成真，她宁愿做把头埋进沙地里的鸵鸟。
贺扬一直坐在车里，一动不动。他当然知道吴茵琪说的理由是什么，那次之后她就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贺扬不相信她对自己丝毫没有感情，要不然她也没必要避开自己，或者她想避开的真是她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愫。贺扬仿佛看见了一丝光亮，今天一定要见到她。
吴茵琪在林家待到八点，回家的路上故意兜了个大圈，到家门口的时候，仪表盘上显示九点整。贺扬仰躺在座椅上，耳朵灵敏地听见车轮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他忽的睁开眼睛，对面吴茵琪的车缓缓驶来。
刚刚拐进自家的小路，车灯打向前方，吴茵琪眼尖地看见了贺扬的车，她的心骤然拎高，怎么可能？从接到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他疯了？贺扬从车里下来，迈开大步朝吴茵琪的车走去，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才停下来，一脸严肃地瞪着车里的吴茵琪。
吴茵琪赶紧停下车，要想回家，除非从贺扬的身上压过去。她打开车门下来车，先声夺人，“你神经病啊！不怕我碰着你？”
贺扬嘴角一撇，半开玩笑地说，“我巴不得被你压死，也好过现在。”
“神经！让开，我要回家。”吴茵琪挥挥手。
贺扬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大踏步走到吴茵琪的面前，贴近她的脸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要再见了？”他的靠近让吴茵琪的脸“腾”的火烧起来，她忙不迭朝后倒退一步，“我要结婚了，影响不好。”她抬起脸回答，看见贺扬目光炯炯。
“切，现在什么年代了？难道你结了婚就不出门了？不能和任何男人说话了？谁规定的？林西赓？”对吴茵琪的回答，贺扬嗤之以鼻，心里却升起一丝的喜悦之情。
“不关西赓哥的事，是我自己觉得不合适，贺扬，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像小时候毫无顾忌。”吴茵琪努力沉住气，好言说道。
“琪琪，什么叫不合适，心中坦荡就合适，我们是朋友，从小就是，难道就因为你要结婚我们就得断交，还是，另有原因？”贺扬反驳。
“贺扬，没有别的原因，朋友是朋友，我是女人，不可能和你们男人一样，婚后还有红颜知己，男人叫风流不下流，女人叫水性杨花，这不是我造成的，我可不想以后被口水淹死。”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琪琪，你让我刮目相看。”贺扬笑嗔，吴茵琪不发一言盯着他。
“你真的能走进死气沉沉的林家，然后像姜素珍一样过完一辈子，琪琪，你真的做到吗？”贺扬再次逼近吴茵琪，双眼看进她的瞳仁，“真的可以吗？”沉声沉气问道。
他的话，他的声音，他的目光。吴茵琪不由自主抖了一下，联想起林西赓对她说过的话，“我妈是你的镜子。”
片刻的沉默存在两人之间，吴茵琪的脸色已经略微发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迹象都预示未来的黑暗，她突然感到茫然，心底的坚持像春天化冻的冰雪开始出现裂隙，发出“咔咔”的声响。
她猛地回神，无法再站在这里与贺扬僵持下去，用手推开贺扬，“走开，我要回家。”
贺扬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脚步分毫未动，他伸出手拉住想要上车的吴茵琪，“你又逃，琪琪，你什么时候才能正视自己的心？”
吴茵琪皱紧眉心，手使劲想摔开贺扬的钳制，“放开，我没有逃，我只是要回家，贺扬，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想干什么，我只是问你是不是该好好看看身边的人，谁才你该要的，琪琪，林西赓不爱你！”贺扬拽紧吴茵琪的胳膊，哪怕让她感到疼也在所不惜。
“我只看到他，他就是我要的，一直都是，从来都是，他会爱上我！”吴茵琪吼道。
“你清醒一点儿，他不爱你，过去不爱，现在不爱，将来也不会爱，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贺扬抓住吴茵琪摇晃起来，对着她的耳朵大吼。
“啪！”一记耳光准确的，狠狠的甩上贺扬的脸颊，吴茵琪握着生疼的手掌，眼眶中充满了雾气，“你太过分了。”她颤抖着双唇说道。
“琪琪，没人告诉你男人的脸不能碰？”贺扬神色阴沉，咬牙说道。
“你。”吴茵琪从未看过贺扬这幅表情，好像一口能吞下她的样子，“你活该。”可仍旧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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