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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步步高升-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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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自然了,就很容易切入正题。
当然,王致远有备而来,他是话题的主导者,整个过程主要是他在说,楚天舒在听。
第149章唇枪舌剑
王致远说:“电视台有位副台长为了扶正,把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送到了文化厅某位领导的床上,结果被另一位副台长告诉了领导老婆,把两人堵在了被窝里,搞得鸡飞狗跳,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可笑不?”
“可笑。”楚天舒说:“不仅可笑,而且可耻!”
王致远又说:“交通厅下面一位处长家里被盗了,小保姆多事,报了案,结果这位处长不敢说出被盗的物品和金额,牵出了好几个处级干部的受贿案。你说,这几个处长冤不冤?”
“冤。”楚天舒说:“也不冤。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
王致远笑了:“这年头,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其实说到底,追求的也就那么两个东西,一个升官,一个发财。”
楚天舒也笑了:“人有追求并不是什么坏事,否则,社会怎么发展进步。”
“这话我赞同。”王致远说:“不过,现如今已经不是单打独斗跑单帮的时代了,仅仅依靠个人自身的力量很难成功。你再聪明,再有能力,就是一条龙也会让你变成一条虫。反过来讲,人帮人却能够使虫成为龙。”
“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楚天舒说:“不过,话还得说回来,像那个电视台的副台长,看错了人,走错了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王致远说:“官场上的权力就像市场上的财富,总是处在一种不确定的流动状态,财富不是永恒的,权力也不是永恒的,谁也不能保证依靠某一个人就可以永远给你带来权力或财富。也可以换句话来说,随时随地都要认识清楚,谁才是能给你带来最大权力和财富的人。”
楚天舒抬头看了王致远一眼,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王致远可以比吴梦蝶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希望自己认清形势,选择与鲲鹏实业合作。
这才是王致远不惜屈驾造访的真实意图。
楚天舒心里像明镜儿似的,如果不是仪表厂的竞购趋于白热化,以王致远的身份和势力,对一个非省会城市里的副科级干部,他连正眼都不会瞧一眼,更不会屈尊到要亲自拜访的地步。
楚天舒不紧不慢地说:“王老板是不是想告诉我,官场如商场,没有永恒的敌人,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呵呵,楚科真是聪明人。”王致远也抬起了头,笑着说:“我还想补充一句,官场也好,商场也罢,在利益面前,任何的敌人都可以转化为盟友。当然,你我现在还算不上朋友,但也绝对不是敌人。楚科,你说呢?”
楚天舒说:“据我所知,王老板是东南省呼风唤雨的人物,我巴不得能有王老板这样的朋友,就是再借几个胆子,也不敢与王老板为敌呀。”
“呵呵,楚科过奖了。”既然已经步入了正题,王致远便放下了餐具,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说:“最近我看了一本经济学的专著,说的是龟兔赛跑的故事,我觉得很有道理,不知道楚科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楚天舒也放下了餐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愿闻其详。”
王致远饶有兴趣的娓娓道来。
龟兔赛跑的第一场,兔子输了很不服气,第二场比赛的时候再不敢大意,自然很轻松就赢了。但是,第三场比赛兔子又输了。为什么呢?因为在兔子的运作下,组委会改变了比赛的线路,中间有一条很小的河,乌龟游过去了,兔子却只能绕着河边跑,走了不少的弯路。
讲到这里,王致远总结说:“比赛应该讲规则。但是,中国人的讲规则,往往停留在口头上,只要求别人讲规则而自己讲变通。所以,要赢得比赛的胜利,除了自身有实力,更要看谁能影响制定规则的人。商场上如此,官场上也莫不如此。”
楚天舒点头,表示他听懂了王致远的暗示:他有能力影响官场和商场上制定规则的人。
不过,楚天舒还是慢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比赛不仅要制定规则,还得规定谁破坏了规则就将被踢出去,让所有的参赛者都必须遵守规则。”
“是的。”王致远没有和楚天舒纠缠规矩与方圆的辩证关系,而是继续讲他龟兔赛跑的故事。
第四场比赛,兔子与乌龟都拼命地运作,搞得组委会争执不下,便搞了一条复杂的线路,既有乌龟爬不上去的陡坡,还有兔子绕不过去的河流。这就是中国特色,实在难以摆平了,就把参赛者全部搞死,让他们都只能哑巴吃黄连,无话可说。
在这种情况下,兔子和乌龟是不是就只有死路一条呢?
不,兔子与乌龟商量,咱们俩为什么要做死对头?不如我们联手,爬陡坡的时候我驮着你,过河的时候你驮着我,我们优势互补一起冲过终点,平分冠军奖金总比一分钱也拿不到强。
楚天舒不得不承认王致远是一个阐明观点的高手,他把一个深奥的道理通过一个龟兔赛跑的故事浅显化了,也等于是向楚天舒伸出了一根橄榄枝:你帮我求财,我帮你升官,合作共赢,皆大欢喜。
讲到这里,王致远还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歌德的格言:“不管努力的目标是什么,不管干什么,单枪匹马总是没有力量的。临江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话,叫一个跳蚤顶不起一个被窝。”
楚天舒笑道:“呵呵,兔子和乌龟的选择确实够精明。但是,如果还有既能爬坡又能涉水的参赛者,他们却未必能得到并列冠军。”
没想到,王致远站了起来,语出惊人:“如果做不了领头羊,就只好做害群之马。想方设法,把所有的竞争对手都排挤出去。”
楚天舒也站了起来,说:“呵呵,王老板好气魄。不过,我还听说过这么一句话,纸是包不住火的。”
“不,你错了。”王致远摆了摆手,说:“纸怎么就包不住火呢?灯笼不就是用纸包住了火吗?关键在于纸和火之间要有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楚天舒笑着反问道:“王老板,这个灯笼不挂起来也许是安全的,但是,如果灯笼越挂越高,谁又能知道什么时候会刮起一阵风呢?到时候,岂不是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王致远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我听说楚科有一句挂在嘴边的话,叫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是奇怪啊,楚科怎么突然变得前怕狼后怕虎了呢?”
楚天舒也大笑了起来:“王老板,我还有一句话可能俗了一点,叫君子好色,也要取之有道。”
王致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说:“我是个商人,只知道挣钱,或许比你更俗。请问,这个社会谁会嫌钱多?谁不认为钱越多越好?不是还有这么一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楚天舒也正色道:“不错,这个社会谁都不能没有钱。关键的问题是,必须要搞清楚,挣什么样钱和怎样挣钱。如果一个人把该挣和不该挣的钱都挣去了,剩下的人又该怎么活呢?”
房间里的气氛本来已经松弛下来了,但随着这一轮唇枪舌剑的交锋,又紧张了起来。
王致远原以为自降身份屈尊造访和巧舌如簧能够打动和说服楚天舒,没想到楚天舒竟然咬定青山不放松,任你费尽口舌,他自岿然不动。
这令自信而且自负的王致远颇为失望,他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挑明了话题,说:“男人的所谓气质、气势、气派,都是要靠金钱财富支撑和装点的。如果没有吴梦蝶替你出钱,我们根本不可能在这个病房里对话。”
“这一点我承认。”楚天舒坦诚地说:“正因为如此,我更能体会到那些拥挤在简陋病房里等待救治的贫困人群是多么的需要关爱和帮助。”
王致远说:“楚科,我开诚布公地跟你说,吴梦蝶能够给你的,我同样给得出,请原谅我的大言不惭,金钱美女豪宅豪车,这都算不得什么,我或许还可以让你的仕途走得更加的平坦和顺畅。”
“王总,既然你选择了开诚布公,那我也就无须隐瞒了。”楚天舒义正词严地说:“也请原谅我的大言不惭,我的选择没有考虑我个人的得失,谁能替仪表厂几千名下岗工人的权益着想,我就全力支持谁。”
“看不出来,老弟还是个有信仰的人?”王致远诧然道:“看来是我低估了老弟的志向和境界。”
听着王致远话语中明显的嘲讽味道,楚天舒不以为然,他自我解嘲道:“我可没有王兄想象的那么高尚,我经历过没有钱的痛苦,不敢假装清高视金钱如粪土。不怕你笑话,我做梦都在想如何升官发财泡美妞。”
“好,够坦率。”王致远再次拍了拍巴掌,笑道:“老弟,你只要跟我合作,你的美梦很快就会变成现实。”
楚天舒摊开手,作无能为力状:“呵呵,王兄,这是交易吗?你可要知道,我只是个小人物,手里没有足够的交换筹码啊。”
第150章功劳不小
“可以这么理解。”王致远却一点儿没有隐晦。他说:“其实,官场说白了和商场一样,也是一个交易场。权与利,权与色,甚至权与权的交易。谁在交易中掌握了更多的资源,谁就能占据主导地位,谁才会有更大的交易权。我的手上就有你需要的资源,而且可以稍稍夸张一点地说,需要这些资源的不仅是你,还包括比你地位更高的人。”
楚天舒问:“比如说……”
“简若明。”王致远轻描淡写地说:“过完节,她可能就要扶正了。”
惊诧!楚天舒极力想要掩饰但也掩饰不住了。
简若明的升迁未必和王致远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态度的转变似乎就好理解了。
王致远注意到了楚天舒的表情变化,他又恢复了自信,侃侃而谈:“老弟,我是生意人还说做生意。有的生意往往应该先考虑如何把蛋糕做大,再来考虑怎么分,如果先考虑怎么分,多少人分,很多的生意可能就没法做了。比如,仪表厂的竞购……”
王致远没有把话完全说透,有意留给楚天舒去品味。他相信以楚天舒的聪明应该能明白,仪表厂这块大蛋糕,不能先考虑几千名下岗职工来分,那样的话,这块蛋糕做得再大也不够分。
楚天舒却说:“可是,这块蛋糕本来就不是哪几个人的,而是国家的,应该属于大多数人。”
王致远笑了:“我知道我知道,老弟,你这个人太实在了。话说回来,这也是我最欣赏你、最钦佩你的地方。其实,你不妨这么来想,如果你利用这一次的放弃能进步能升迁,你就可以在更高的平台来忧国忧民,为更多的人民服务,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不对?”
一个能把歪理邪说表述得冠冕堂皇的人,确实一个人才!
王致远能在短时间里把鲲鹏实业做大做强,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楚天舒没有说话,他在思考如何将王致远的歪理邪说一击而垮。
王致远把楚天舒的沉默当成了默认,继续夸夸其谈。
王致远洋洋得意地说:“老弟,你睁眼看看,谁不是在千方百计想把国家的钱变成自己的钱?你敢说,凌云集团的竞购目的,不是为了追逐利益的最大化?庄子同学就说过,‘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
楚天舒故意避开凌云集团,王顾左右而言他:“王兄,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这窃钩也好,窃国也罢,总摆脱不了一个窃字。这偷偷摸摸的事情,有何仁义可言呢?”
王致远大笑起来,自负的人多好为人师,既然楚天舒要请教,那他当然会不吝赐教。
“老弟,《水浒》看过吧,宋江上梁山干的依旧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但是他竖起了一面大旗叫‘替天行道’,一下子就把他从一个盗贼变成了一个英雄。这就是他的政治才干。换一句不恰当的话来说,要做就做大盗而不做小偷,前者有理论支持,干起来理直气壮;而后者是盲目的,偷起来自己都心虚。”
楚天舒频频点头,却冒出来一句让王致远都有点匪夷所思的话:“这么一来,就不怕舆论监督,不怕民众辱骂,不怕党纪国法吗?”
但是,王致远没有任何的愧色,他早已建立了一套属于他自己的理论体系。
“有一句话叫罚不责众。严格推敲起来这站不住脚,但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也是一种普遍的社会心理倾向。我不说官场,那样犯忌讳,还是来说做生意。试问,现在做得好的企业,哪一家没有偷税漏税?哪一家没有违规行为?”
谈理论,楚天舒也不输于王致远,他接过话头说:“马克思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甘冒被绞死的危险。”
“这不就结了吗?”王致远完全陶醉在他自己的那一套理论中,他说:“做生意做什么?一个是做市场,一个是做关系。前者同行竞争激烈残酷,获利少,见效慢。后者赚钱多,来钱快。你说,生意该怎么做?”
“那不就是官商勾结吗?”楚天舒笑着说:“这等于是在钱堆里埋上了一颗手榴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爆炸,钞票全都变成了废纸,还可能吧赚钱的人一起炸得灰飞烟灭。”
“利益总是和风险成正比的。”王致远鄙夷地瞟了楚天舒一眼,说:“老弟,你总不可能因为有被车撞的危险而放弃过马路吧?”
楚天舒顺水推舟:“呵呵,王兄,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在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遵守交通规则的情形下,被车撞了的人还是极少数。”
“太对了。”听到楚天舒终于明白了,王致远似乎有点得意忘形了,他继续大言不惭地说:“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与我们合作的人,个个都像一只一条腿上被缠了细绳的蚂蚱,如果要逮你,一逮一个准。但是,被逮的蚂蚱毕竟是极少数,它不会因为存在一种概率极小的危险而放弃生存。怎么办?当然是一边蹦跶一边祈求上天保佑自己运气好。”
“可是,这么做的话,我会良心不安,夜夜都睡不着觉。”
楚天舒就这一句话,彻底摧毁了王致远所有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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