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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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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可怕的黑道火并,山雨欲来。
14。
虽然没有人怀疑到吉思美身上,但在月的强烈建议下,Ramy还是勉为其难地收拾行李,到欧洲避避风头,也顺便散个心什么的。
“到了哪里写封email给我。过一阵子去找你。”月说。
就这样,飞机停在伊斯坦堡的小机场。
“Takemeto……CinderellaHotel。”Ramy上了机场外排班的出租车,随手指着自助旅行导览中,一个小旅馆的图片简介。
十七分钟后。
Cinderella旅社的昏暗柜台,戴着老花眼镜的妇人看着过期的杂志,身后的炉子正烧着一壶开水。
导览中对这间旅社的介绍果然很道地。四十五年的历史,四十五年的陈旧。
旅行并不是搬家,Ramy没有携带什么行李。
要说什么特别的东西,大概只有那台黑色的powerbook笔记型计算机躺在提袋里,维系她与太平洋小岛的某种线上归属。
喜欢这样的小旅社,低调,缓慢,充满流浪的慵懒气味。
“Youhaveareservation?”妇人慢吞吞拿出一本厚册,推推眼镜。
“No。Justgivemeanysingleroom。”Ramy微笑,还戴着从机场出关后就没拿下来的ipod耳机。
“Howlongwillyoustay?”妇人抄写着Ramy的护照号码与名字。
“I’mnotsure;maybethreedaysormore……”Ramy摊手。
“Room404?”妇人将一串钥匙从抽屉里拿出。
“That’sOK;Icangoalone。I’llpayincash。”Ramy将几张钞票放在桌上,接过钥匙,笑笑走上柜台旁老旧的阶梯。
房间404,有个可以看见旅馆后院大枫树的窗。
大枫树生得不怎么漂亮,树干歪斜,有些怪模怪样,但毕竟还是火红艳丽。
有窗户,光线良好,尚令Ramy满意,让她假装忽视那张摇摇晃晃的木床。
Ramy将水煮开,为自己砌了杯热茶。
“开始有旅行的感觉了。”Ramy坐在靠窗的小椅子上,享受着枫树上的黄昏。
三辆黑色轿车停在旅馆门口。
Ramy皱眉。
尽管没有受过严格的师承训练,但当了杀手十几年,再怎么样也生出了些第六感般的直觉。
刻意降低的缓慢爬梯声,揭露出来者非善的意念……大约有五到七个人?
Ramy沉吟片刻,却放弃任何动作。
她的提袋中并没有流浪不需要的刀子,也不打算从四楼的窗口冒险攀下去。有两个穿著皮夹克的男人正攀过墙,神色不善地潜进旅馆后院。都看在Ramy眼底。
“原来是这么回事。”Ramy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啜饮着手中热茶。
该来的,必不会错过。
自己需要的,只是等待。等待每个杀手各自的结局。
Ramy省下了叹气。
Ramy所拥有的,不过是杀手其中一个结局的版本,而且还是毫不意外的那种。何况自己这辈子已叹了太多气。
门被踹开。
四张鹰勾鼻西方脸孔,四柄拴着消音器的手枪冷冰冰地对准Ramy。
没有语言,没有多余的威吓。一有反抗或暧昧的动作,Ramy就会立毙当场。
Ramy摸着颈子上的粉红色疤,将ipod的音量调到最大。
是她最喜爱的音乐,SnowRose的轻快游吟。
一张略嫌稚气的脸孔慢慢出现在四名刺客的身后,带着点感伤的愧疚神色。
庆之。
“我想了很久。”庆之。
“喔?”Ramy,不,吉思美。
“总觉得,应该亲眼看着你死,才能表达我心中的哀恸。”庆之叹气。
“嗯。”吉思美没有看着庆之,只是望着窗外火红的枫树。
即将阖眼前的每一秒都很珍贵,没必要浪费在丑陋的嘴脸上。
一切都很清楚了。
庆之没有找登峰造极的G,而是挑上实力微薄的吉思美,真正的原因其实是:要杀掉G烟灭买凶弒父的丑闻人证,远远难于让吉思美从这世界中蒸发。如果吉思美因为实力的不足,落得跟金牌老大同归于尽,就那更好了。
而吉思美不只拥有杀死金牌老大的觉悟跟勇气,也有超绝于其他杀手的信念。就算失手被抓,也不会供出委托人是谁。
简直不会有更好的人选……
吉思美正是黑道幼主提前登基的最佳祭品。情妇七号的不知所踪,恐怕也是被特殊处理掉了吧。
“虽然我父亲坏透了,但从小我父亲就不许我沾上黑道分毫,逼我做个正常的孩子,甚至打算让我高中一毕业就出国念书,拿到博士学位再回台湾;要不,留在美国当个教授还是律师什么的,都行。就是别碰黑道。”庆之坐在床上,点了只烟。
竟说起故事来了。
“但,即使父亲刻意遮掩,我还是见多了黑道骯脏龌龊的手段。为了吃下对方的地盘,为了抢走对方的女人,为了一些根本不值得的东西……黑道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不惜一切代价达成目的。”庆之感伤非常,看着开启他”人生”的吉思美。
吉思美并没有听见庆之的告解。不想也不愿。
她的世界沉浸在SonwRose翻唱的Reality,多么美好,多么的空白。
“我发誓,我一定要亲手终结这一切。身为一个黑道老大的独子,我可以感觉到天命加诸在身上的责任。”庆之看着为自己弒父的吉思美。
嘴里吐出一口污浊的白气。
“我无法逃避,只能鼓起勇气面对。即使手段很脏。但只有最脏的手段才能并吞脏脏的一切,然后重新归零。很可笑吧?我无所谓,成为罪人已经是难堪的事实。”庆之流下眼泪,将烟撵熄在床缘上。
喔?
“要等多久?我不知道,只能拼命去做,要用多少子弹、制造多少尸体都在所不惜。也许十年?二十年?届时台湾的黑道只剩下一个帮派,从此不再有火并,不再有黑吃黑,不再有背叛。”庆之站起。
擦去眼泪,庆之做了最后的批注:”那便是不杀。那便是,和平。”
吉思美依旧没有反应,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似的。
庆之闭上眼睛,点点头。
四颗寂静的子弹结束了吉思美与Ramy的短暂流浪。
庆之整理衣服,拍去灰尘,在佣聘的陌生刺客护卫下转身离去。
CinderellaHotel,Room404窗边,火红却模样奇怪的大枫树上。
吉思美的视线被蒸蒸热气遮蔽,逐渐模糊。
而她的心,还留在梧栖高美湿地。
爽朗的海风中,那双浸泡在无限宽容的赤脚。
经典之杀手-角
第四部分 杀手,角 见识到,很了不起的东西(1)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1。
他不是普通的剑客。
虽然没有剑客会承认自己仅仅是所谓”普通的剑客”,但他的确不是。
他的剑,长四尺,宽四寸,锋口宽大乌沉,铁铸冶造,较寻常利剑要重二斤。
虽沉,但剑质平凡无奇,却因在他的手中有了不凡的名字。
炎枫。
炎枫剑不杀无名之辈。
金银、财帛、女人、权力,都无法扰动他的心,使唤他手中的剑。
只有崇高的理想,才能让他的侠名饮动。
荆轲——
秦王政十七年,韩国被灭,易名颖川。
趁着赵国干旱闹饥荒,秦王派大将王剪、羌瘣、杨瑞和率军,辗转兵分南北夹击赵国首都邯郸。赵王派李牧与司马尚率军抵抗。时逢秦王政十八年。
公认战神的李牧将军采取一贯的逐垒固守,避免仓促决战的方针,秦军屡攻不胜,形成漫长的对峙。
但同样是军事天才的王剪利用赵王庸碌,着手进行反间计。
王剪停止进攻,一面派使者与李牧和谈,一面遣间谍携重金入赵都,贿赂赵王身边的佞臣郭开。郭开利欲熏心,在宫内散布恶毒流言,毁谤李牧私自与秦军议和,相约在秦军破越后分地代郡。
赵王听信郭开谗言,欲派赵葱与颜聚代替李牧。
李牧治军有方,在边境与匈奴战斗多年,又曾大败秦军无数次,深受军民爱戴,是以王宫内谣言凿凿,邯郸城老百姓却大骂赵室无情。
多年前,赵王以光会嘴上谈兵的赵括替换老将廉颇,在长平一战惨败,赵兵遭秦坑杀四十万,从此元气大失,失却与秦并列战国双强的契机。有了悲惨的前例,李牧毅然拒不受命。
然李牧此举却”验证”了谈判媾和的非议,昏庸的赵王大揣,军队与王室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邯郸城里城外,无不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秦灭赵国,只是时间的问题。
2。
如果要说,天底下有一群人对即将临头的战争麻木不仁、还能夜夜杯酒笙歌,那一定是拒斥沙场,遥遥指挥战争的达官贵臣们。
他们掌控了军队的粮草补给,兵饷的发放,战具的维修,以及任意调度将帅的权力。只因他们与王的耳朵最近,只有一句毁谤或赞美的距离。
在前线冲锋陷阵的将帅若想打胜仗,就要用尽各种方法疏通王宫里的小人,将战功分给毫无干系的臣子甚至太监。雨露均沾的情况下,前线的弟兄们才能获得差强人意的支持。
积弱不振的燕国也不例外。
防守边境的数万大军,一边看着摇摇欲坠的赵国步入灭亡,为千古名将李牧感叹之余,更不忘从军饷里扣出大笔金银,不断送进王宫,送进对燕王最有影响力的”那个人”的手里。
太子,丹。
“这是这一期弟兄们的奉献,请太子笑纳。”
下跪的人,甚至还穿著军服,一脸风尘仆仆。
太子丹慵懒地点点头,左手拥着酒楼名姬的香肩,右手随意一挥,遣退了来使。
在酒楼里收受军队的贿款,这个王前红人也未免太胆大妄为。
但太子丹今天心情极差,极差,极差,顾不了这么多。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才三天没来,素仙儿就嫁给了……嫁给了那个谁?”太子丹怨忿难平,左手用力过猛,抓得歌姬的香肩都红肿了起来。
半个时辰前,一听到酒楼第一名姬素仙儿偷偷下嫁樊于期的传言,太子丹一个大惊,既羞且怒地率众而来。声势之壮,来意之不善,吓得酒楼其它寻欢客纷纷夺门而逃,免得遭到池鱼之殃。
“说啊!”太子丹重重一拍,桌子上的酒杯剧震。
“禀太子,是樊于期那厮。”酒楼店主害怕得全身发抖。
“樊于期!樊于期算哪根葱!”太子丹一脚踹下,将酒楼店主踢了个狗吃屎。
角扛着剑,在后面看着太子丹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暗暗好笑。
不就是个女人么?
而且,还是个酒楼里的破瓷烂瓦,有什么好计较?
“太子爷,不如我们就大刺刺过去,铲了樊于期,把那素仙儿给抢回来!”站在角旁边的剑客狞笑。
“说得是。樊于期不过是亡命来投的假将军,竟敢跟我们家太子抢女人?”另一个高大的剑客也跟着忿忿难平。
太子丹却狠狠瞪了他俩一眼。
“我还要那种贱货做啥!”太子丹大喝,众人噤声。
樊于期,这位被秦王通缉赏以千金的落魄将军,无论如何还是燕国的客人,也是合纵政策下的受惠者。与筹码。
收容了樊于期,燕国就拥有合纵下各国捐输的利益。胡乱为了个女人杀了他,不仅贻笑大方,也会失去实质的支持,引起燕王的不悦。
太子丹闭上眼睛,让几千个恶毒的想法在脑中沉淀下来。免得自己一时冲动。
“这姓樊的家伙,到底哪点比我好?素仙儿竟然要跟了他去?”太子丹的额上青筋暴露。
面子,是面子。
面子才是太子丹的罩门。
太子丹过去几年游历各国,各国无不以上礼接待,不敢分毫怠慢,何况在大燕境内?太子丹简直就是神人一般的人物。
太子丹门下养了许多食客,扣除嘴巴功夫胡乱献策的书生,都是杀气腾腾的剑手,不管这位未来国储到哪一家酒楼,都是百花争抢的巴结对象。
而素仙儿……
“混帐,老子连素仙儿长什么样都忘得一乾二净。”太子丹咬牙切齿,站了起来。
这倒是真的。太子殿女从来不缺漂亮的女人。
但此刻在太子丹的心中,樊于期已列为不可饶恕的对象。如果,樊于期在一盏茶的时间内不来磕头谢罪、献金献女的话。
“死罪可免。”角倚着柱子,懒洋洋地说。
太子丹冷笑。
3。
萧瑟的易水边,风带着对面山谷的干草味道。
草芦旁,一个穿著朴素的男人轻击木筑,颇为风雅地唱着诗经里的篇章。
击筑的男人,名叫高渐离。一个毫不起眼,将来也不会大鸣大放的人物。
高渐离唱的忘神,身旁坐了两个饮酒谈笑、半身赤裸的男子。
“据说,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物,这下可麻烦了。”荆轲嘻嘻笑道,炎枫剑乱七八糟用绳子悬在树上。
“哈哈,我能有什么办法?女人嘛,喜欢了说什么也要抱回家!”樊于期搔搔头,举起青铜酒杯就往荆轲手中的酒杯撞去。
两人大笑,一饮而尽。
“太子丹门下剑客死士无数,将军出入自要小心。”荆轲似笑非笑。
其实,只要有他的剑立在一旁,要取樊于期的顶上人头,恐怕只有当今剑圣盖聂才能勉强办得到吧。
“说起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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