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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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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联的边缘被湿气化晕成淡淡的粉白色,左下角还翘卷起来。不知有多少年没更换过。
  一个老伯伯,一手抓着渐渐剥落的塑料皮楼梯扶手,另一手勾着装吊便当的塑料袋,慢吞吞地走着。
  老伯伯经过三楼时,又听见斑驳的铁门后传来熟悉的……恐惧的声音。
  尖叫声,哭泣声,呜咽声,沉闷的碰撞声,咆哮声。
  然后是令人更难忍受的沉默。
  “唉。”老伯伯同情地叹气,却没有停下脚步,颟顸往楼上前进。
  就跟绝大多数人的反应一样,老伯伯为邻人门后正在发生的一切感到可悲,却没有多做些什么。仿佛光凭同情心就足以救赎自己似的。
  难以忍受,但终究还是采取了无奈的漠视。
  2。
  门后。
  小男孩伤痕累累地跪在地上,因过度恐惧停止了哭泣,眼前的一切逐渐昏暗旋转,然后渗透出污浊的咸味。
  中场休息。
  一个赤裸胳膊的男人拿着木条坐在藤椅上,气喘吁吁瞪着这个拖油瓶。
  气死了。
  他快气死了。
  但男人却想不出自己为何快气死了的”理由”,只好不停地藉殴打小男孩,试着找出小男孩快把他气死的原因。
  暴力中毒……是长久以来发生在小男孩身上的悲剧,唯一的解释。
  再过不久,小男孩要不学母亲逃家,就是活活被男人打死。
  “叮咚。”
  门铃响。
  男人喝着掺了乱七八糟东西的药酒,没有理会。
  多半是来讨债的吧?还是有什么水电帐单忘了缴?不可能是邻居跟管区的警察还是社工……这些人都没敢打扰他揍小孩。
  自己生的自己揍,是男人少数竭力奉行的原则。
  上个礼拜学校老师因为小男孩没写功课,用藤条打了男孩手心五下,男人知道后一肚子赌烂,跑去学校找老师理论,并当着老师的面将小男孩的脸颊揍到整个肿起来,还差点把小男孩给打瞎。
  “老师要打小孩的话,跟我说一声,保证打得很惨!”男人醉醺醺跟老师这么担保时,老师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叮咚。”
  门铃又响。
  男人不耐烦地拿起酒瓶,摇摇晃晃到门边,打算一开门就将快空的酒瓶往对方头上砸去。
  但男人才刚刚握住生锈的门把,门就先铿铿锵锵地打开了。
  “啊?”男人诧异不已,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
  女人有了点年纪,除了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突起外,可说容貌姣好。
  女人穿著也有了点风霜的黑色长大衣,耳朵塞着乳白色的耳机,寻着耳机线可以发现,女人的腰际挂了最时尚的ipod。
  女人啊……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啊……
  男人迷迷糊糊看着女人,他不记得今天有叫野鸡外卖啊?
  “打扰了。”女人说,却没有打扰了的歉意,径自闪过男人发臭的身躯,走进客厅。
  男人搔搔头,突然傻傻笑了出来。
  大概是走错门的妓女吧?但自己送上门来的货色,这下可怪不了他,干了再说。
  男人打了个酒气冲天的嗝,好色地打量女人的背影,却见女人根本不理会他,直接走到被打得半死的小男孩面前,蹲下。
  “很痛吧?”女人摘下耳机,凝视着一只眼睛快睁不开的小男孩。
  刚过九岁不久的小男孩,只是恐惧地抽慉。
  是社工阿姨?天使?还是梦?
  “继续下去,活不到十岁吧?你希望那个样子吗?”女人淡淡地说。
  这次小男孩果断地摇摇头。
  他只是无力还手,并不是笨。
  而女人认真的表情,却适得其反,逗得在旁观看的男人发噱。跟勃起。
  “这样的话,只剩下一个办法。”女人的语气跟他的眼神一样冰冷。
  小男孩抬起头。
  “杀死这个男人。”女人。
  小男孩呆住了。
  男人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想再听清楚一点。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女人目不转睛看着小男孩:”第一,我帮你杀掉这个你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但你必须将你往后的人生交给我。第二,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走出这个房间。”
  小男孩完全被吓住了。什么跟什么啊?
  男人却笑了出来。
  哪来的……欠操的疯婆子?
  男人开始解开快被小腹绷裂的皮带,打算好好享用这个走错门的”妓女”。刚刚正好喝了点药酒,果然立刻派上用场,这就是所谓的时来运转吧?
  女人看着呆呆的小男孩,咧开一抹苍凉的微笑。
  然后站起。
  “既然如此,我走了。走之前给你两个忠告,趁你爸爸睡着时去厨房拿把菜刀,往这里杀一刀。”女人指着自己的脖子上,那条淡淡粉红色的疤痕。
  小男孩愣愣。
  “要不,就趁上学时逃走吧。只要什么都愿意做,逃到哪里都可以生存。”女人转身就走,无视已将裤子脱下的猥琐男人。
  男人用丑陋的下体瞪着女人,笑吟吟伸出双臂拦在门前。
  “玩一下再走吧!”男人嘻嘻笑提议,被酒精毒化的身体摇摇晃晃。
  女人眯起眼睛,一股浓烈的杀意吓退了男人,那话儿也顿时软掉。
  女人戴上耳机,面无表情走出门,转下楼梯。毫不恋栈。
  “杀死他!”男孩突然大叫。
  女人停下脚步。
  笑了。
  一把弹簧刀竖地从手腕上的特制鞘柄,弹出。
3。   

    男人大骇。   

    虽然他不清楚这是不是酒精中毒的幻听,但他还是仓皇地想将门关上。   

    来得及吗?   

    女人一扬手,刀子化作一条银色的线,穿过老旧楼梯的竖把空隙,瞬间插进男人的眼窝。   

    “啊~~~”男人惨叫,手放开,跪在地上。   

    女人慢条斯理爬上几阶楼梯,拨开门。关上,反锁。   

    “对于怎么杀死他,有没有特别的想法?”女人耸耸肩,端详了小男孩的伤势几眼……   

    “……”小男孩张大嘴巴,他这辈子有过太多次这样的想法。   

    现在真有机会,脑袋却一片空白。   

    “那随我了?”女人不置可否。   

    这样的话……   

    女人并不打算花太多精力凌迟这个男人,所以她只是将痛到快疯掉的男人踹在地上,将ipod的摇滚乐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好整以暇地补上剩下的九十九刀。   

    当着小男孩的面,对着他那称之为父亲,却不配的男人,整整补上九十九刀。   

    鲜血将客厅地板渍成一片红色的海,空气中都是咸咸的腥味。   

    拥有一切杀手应该知道的解剖学知识,女人精确地计算每一刀对身体的伤害,将”痛苦”与”失去生命”做了壁垒分明的区分。   

    直到撕开喉咙的第一百刀,两者才快速连结起来。   

    男人在剧烈的痛苦中断气。   

    小男孩突然放声大哭,大哭。   

    那是一种彻底解放的痛快。   

    对于男人的死,小男孩只觉得世界首次绽放光明,上帝首次对他释放善意。   

    今天在学校作文课一个字都没写,只好带回家完成的作文题目”生命的意义”,小男孩总算有点眉目了。   

    女人从怀中丢出两张A4纸,说:”我叫吉思美。”   

    “会写字吧?好好读熟它,然后在这张让渡人生的分期付款契约书上签个名,盖手印。一份给我,一份给你自己。如果你怕被警察发现就烧了它,反正我还有备份。”女人坐在藤椅上,在血腥味浓稠的空气里打开手中的剪贴簿,看着里头许多份按照章节整理好的连载小说。   

    一份只属于黑暗,只存在于黑暗的实时快递故事。蝉堡。   

    小男孩看着莫名其妙的两纸“契约”。   

    条款一。我愿意在成年后,将每年薪水的十分之一,汇入杀手代理人(吉思美)特约的银行帐户,一年一次,至死方休。   

    条款二。如果无法或不愿实践条款一,视为背弃委托。对于背弃委托后发生在我身上种种不可思议的灾难,都是很合乎逻辑的。   

    解除合约条款:如果我找到一个需要杀死某人却无力执行的小孩,帮助其狙杀目标并签订同样契约后,得以新契约之转让原杀手代理人(吉思美)勾消旧契约。   

    吉思美的银行帐户如下。   

    墙上时钟的滴答声,衬映着这僵硬的沉默。   

    “你也可以不签。”   

    吉思美无精打采地看着墙上的时钟,说:”根据这附近人家的冷漠,警察还有五分钟才会到,或者更晚,或者不会到。我可以慢慢把你杀死再走。”   

    于是小男孩立刻跪在地上,用拇指沾地板上的浓血,将契约盖了个天花乱坠。   

    “要努力活着,人是我杀的,你不必想太多。只要记得按时汇款就行了。”吉思美拿走其中一份,卷起,敲了敲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猛点头,他早已将身上的瘀青与擦伤忘得一乾二净。   

    他的人生,已经没有负担了。   

    从此,他也不再有理由,哭诉自己挫败的人生,是来自童年不幸的遭遇。   

    一切都要靠自己。多么美妙。   

    “再见了。”吉思美走到门边。   

    小男孩突然很感动,眼中噙着泪水。   

    “我还会遇见你吗?”小男孩竟对这位杀父仇人恋恋不舍。   

    吉思美头也没回。   

    “那要看你将来的小孩,有没有这个需要啰。”吉思美笑。     

    消失在冷漠又缤纷的旧公寓的楼梯里。   

    4。   

    律师的分类里,有个叫”公益律师”的名称。   

    便宜,甚至无偿,但提供最基本的服务。法律。   

    是的,如果你没钱,却又不得不杀个人……   

    我会介绍你,”吉思美”。特别当你只是个孩子的时候。  

孩子会有想杀死的人吗?   

    听起来很荒谬,但如果这个问题有了笃定的答案,这个答案便几乎具备了所有该被杀死的要件。   

    家,是一个人的。   

    肉体毒打,精神虐待,乱仑弓虽。女干,囚禁枷链……当恐怖的元素被包含在家的定义里时,这些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转嫁在孩子身上,于是扭曲成一个又一个人格变态的犯罪者。   

    ,变成了终点。   

    最后,孩子成为了父亲。成为了那个他曾经仇视、畏惧的恶魔。逃避这样自我仇视与莫名恐惧的方式,竟是无可奈何地取代当初施暴的原点。   

    吉思美不能接受。   

    身为一个公益杀手,提供基本的杀人服务,吉思美用两个条款、一个反条款,便买断了你的人生,让你用人生的分期付款,支付你一辈子仅有一次的买凶杀人。   

    你不再有借口。   

    因为吉思美用血替你杀开了出口!   

    5。   

    “喔天啊,别跟我谈吉思美,我头会痛。”G给了吉思美这样的评价。   

    “吉思美?只会耍刀的娘门儿有什么好说的?”豺狼嗤之以鼻。   

    吉思美在不是吉思美的时候,有另一个名字。   

    Ramy。   

    Ramy是个很容易做恶梦的平凡中年女子。   

    这个平凡中年女子习惯在恶梦过后,上网找人聊天。   

    这夜,Ramy又在纠缠多年的噩梦后倏然惊醒,一身冷汗。   

    淋浴后,Ramy冲了杯热茶,打开用了许多年的黑色麦金塔powerbook,连上网络,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帐号。   

    Moon。   

    “这么晚,又被噩梦吓醒了?”是月。   

    “整天挂网?在找援交啊?还是一夜情?”Ramy快速响应,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   

    “淋浴不能治疗噩梦,杀人也不能。还是去看个医生吧?”月。   

    “要你管。”Ramy笑笑,并不介怀。   

    “我认识一个还不错的精神科医生,擅长催眠,说不定可以将你不愉快的记忆通通封锁起来,就算你偶而想怀念一下也没办法。”月的打字速度很快,因为月花在跟计算机对话的时间很长。   

    “催眠?还是杀人实在。”Ramy捧着热茶,手心传来的暖意。   

    “你该不会上了瘾吧?不需要引述佛洛依德就知道妳有毛病。”月。   

    “呵呵。”Ramy的手指在笑,人也在笑。   

    月这小子,最能逗自己开心了。   

    “其实你每年光是抽我十分之一的酬劳,就可以过得挺好不是?该想想退休,环游世界那类的事了吧?”月好意。   

    “再说吧。这个世界需要……嗯。”Ramy收敛起笑容,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需要有个人,搜集他人可能的不幸。   

    如果当初有人,像吉思美这样的人,帮她杀掉那夜夜将骯脏龌龊的身体压在她身上的继父,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今天的吉思美。   

    没有那个搜集、背负他人不幸的吉思美,Ramy就只是Ramy,可能是个公务员,考古学家,演员,作家,老师……不论成为人海中的谁谁谁,但决不会成为乐于染红自己人生的杀手。   

    “……聊别的吧?”网络线另一端的月,明显感受到Ramy正回想她最不该回想的丑恶往事。   

    “嗯。”Ramy。   

    “看过我更新过的网页么?有没有想杀的人啊?”月。   

    “哈,我捐了那个死光头两千块。”Ramy笑了出来。   

    月是吉思美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委托人,也是第一个与吉思美订下契约的孩子。   

    几年了?Ramy从没算过。   

    随着吉思美的活跃,这些年月也成长了很多。尽管在常人的眼中,月的成长极为可怕,有着恶魔的称号。   

    所幸,私底下的月还是拥有一贯的、令人舒服的优雅。   

    两人越聊越远,渐渐的,不再提杀人的事。   

    杀人的事杀人的时候想就可以了,而噩梦就留给睡着的自己吧。   

    6。   

    闹钟响了,早上十点。   

    打开电视,新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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