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梅逐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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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见维克多的话后，孙晟磊的心瞬间像是往谷底下沉了去，放在门上的手渐渐松开，他慢慢转过身去，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望进维克多的眼里。
　　楞了几秒，他说道：“你都知道了？既然都知道了还来做什么？你应该明白我是怎么想的！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你不知道这会毁了我这多年的心血吗？！”
　　“我不管！”维克多一巴掌拍在门上，门撞上墙壁之后又反弹回来，他怒红了眼睛，只差没有癫狂，推开阻挡在跟前的孙晟磊，他快步找到楼梯之后往上冲。
　　“维克多！”孙晟磊意识到之后也冲上去从身后抱住了维克多，他咬着牙阻止，“我不准你去见她！你不能见她！”
　　维克多挣扎了几下，冷冷的笑出了声，说道：“你在害怕什么？你是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恨死你吧？你觉得你自己从来也占据不了她的心是不是？”
　　“住口维克多！”孙晟磊突然情绪失控，他将维克多往楼梯边的墙壁上按了去，他的胸膛变的剧烈起伏，睁着一双着火的眸子死死盯着维克多，咬牙道，“我是在保护她……要是没有你的存在，她会更安全，她会更爱我……你到底懂不懂，维克多？！”
　　“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你觉得他会懂吗？”维克多笑了笑，抓住孙晟磊的手将他往后一推，整了整有些发歪的领子说道，“真是抱歉，还是请你把她叫下来。”
　　“我说过不会再让你接近她！”孙晟磊丝毫不让步，他逼着维克多重新倒退回了门口，“你应该清楚她为你受的伤害有多少，特别是这次！月月差点为你丢了命，就算你要扮演失忆，也别让你的母亲插一脚毁了月月！”他的语气加重，深藏着前所未有的怒火，像是要把维克多给吞了一样。
　　“我妈？她做了什么？”维克多不觉得诧异，说起自己的母亲，她也不是第一次做出伤害人的事情。
　　“你最好回去好好的问清楚！她用那种东西来残害月月，可想而知她有多恶毒！劝你不要再来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们萧家不客气！”
　　此刻似乎只有提到自己的母亲，维克多才会感到心里格外的难受，像是要裂开了一样，他踉跄后退，脑子在顷刻间也像是要炸开来，飞快的闪过一幕幕模糊的画面，似乎有人在朝他喊萧哥哥。
　　维克多晃了晃脑袋，抚着额头一把推开孙晟磊，径自踏上楼梯：“我必须见她。”
　　☆
　　秦安月早就被吵醒了，就在维克多拿石头砸向窗户的时候。
　　卧房里窗帘密闭，漆黑一片，她睁着眼睛蜷缩着靠在床上，虽然听不见楼下的吵闹，但她隐隐觉得，应该是维克多来了，他来找自己了。
　　可如今她没有一丁点的力气迈向他，可能是因为现在的样子，她怕自己会突然失控伤害到他，也怕自己的出现会让他和他母亲的关系变的更难堪。但她却十分想念他，好想抱抱他，好想和刚认识他一样，就算出糗都要对着他死皮赖脸，让他把自己讨厌透了。
　　可惜，她现在唯一不想做的就是见他。
　　秦安月抬眼望了望漆黑的卧房，四周的黑暗像是要将她吞没，恍惚间从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吵闹声。
　　她犹豫片刻下了床，在视线不好的环境下顺手就打破了搁置在床头柜上的瓷器，小丽闻声敲门进来，打开电灯一眼就注意到了地板上的碎片，嘱咐道：“秦小姐还是休息为好。”
　　“我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她喃喃道，“能不能帮我转告他……”
　　“说个理由好打发，我看那位维先生脾气臭的很。”说着，小丽关上门蹲下来帮她收拾地上的碎片。
　　碎片碰撞的“哐当”声在房间不停的响起，秦安月望着小丽弯腰的样子突觉心里有些难过，可能是想到了以前对待小丽的口气不好，她渐渐地下头，声音也变的轻轻的：“是因为晟磊吧？才从来不对我都挺好……”
　　捡着碎片的手忽然顿住了，小丽像是在想怎么回答，可片刻她又开始捡，说道：“秦小姐想多了。”
　　“都是女人，我看的出……”秦安月扬起脸来笑了笑，静静的笑意淌了一脸，“包括齐妤对维先生，你们只是爱的方式不同，但却谁都比我爱他们。可是萧哥哥……”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咬了咬唇瓣低下头去，闷声了许久才拉着哭腔说道，“就算我没有足够的爱我还是想爱他……面对现在，我终于意识到婚姻和家庭永远要比从前来的重要，我和他……我和他终究只是年少掌心的一场梦罢了……”
　　“秦小姐……”小丽的碎片也捡完了，站起来扔进垃圾桶后走向外头，“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说。”
　　“咔嚓”的关门声让秦安月在房间里瞬间失声痛哭，她张嘴咬着被子哭的全身发颤。
　　门外的吵闹声依旧持续着，已经渐渐逼近她的卧房，在小丽开口说话后，她听见维克多的声音：“我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必须让她亲自见我！”
　　“够了！维先生，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父母是做什么生意的，你大概已经猜到秦小姐到底被迫吃了什么！她好不容易从阎罗王那里抢回来，你还想招惹她令她病情恶化吗？所以我请维先生不要再打扰秦小姐，她需要休息！”
　　“我说过我只要一分钟！无论情况属实不属实我都立马走人！”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我说了我要她亲自面对我！”
　　维克多最后的怒火让小丽到嘴边的话完全吞了回去，走廊里寂静了很久，随即卧房门碰响，将哭泣的秦安月吓的身子抖了抖。
　　无论孙晟磊和小丽如何阻止，房门终究还是“呯”的一声坏了锁，秦安月咬着被子望向大开的门口，还没来的及眯起被光线刺伤的眼睛，维克多已经揽下所有的光站在了她面前。
　　“告诉我，”连让她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他的话劈头盖脸扑向她，“顾歆歆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我只要你说真心话。”
　　秦安月愣了愣，松开了咬在嘴里的被子，他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很高心，可出于对自己发的誓，她无法再有勇气面对他。
　　仿佛是倔强，她低着头说：“你拼命跑到这里来非要见我，无非就是想听我否定这个事实。可这是事实又怎样？你以为我还会眼巴巴的望着你要一块糖吗？”她笑了笑，“反正维先生从来不信我的话，我无论怎么说都会是多余吧？”　　　　　　　　　　　　　　　　　　　　
作者有话要说：　　越接近结尾越是写不像了……好卡啊好卡……

　　☆、当他知道

　　明亮的灯光映照进他的眼中，从他的眸子中仿佛闪过一丝伤痛，从前他无意识中说出的一些话她竟然还记着，像是比仇恨记的还要清楚，他的确在此刻没有反驳的余力，但他没有走，而是更进一步靠拢她。
　　他说：“既然是一个无所谓的答案，你要告诉我就这么难？”
　　她沉静了片刻，忽然就对着他大声道：“事实就像歆歆说的那样没有错！可那又怎么样呢？你会离婚你会和我过一辈子吗？！就算你愿意，那我怎么办？我也需要抛弃这个家跟你走吗？你不是早就忘记我了……现在还来做什么……”
　　秦安月的内心颠覆的厉害，像是洪水一样崩塌出来，可她极力忍着，冰冷的身子发抖起来，从她的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见着她的嘴唇开始发白，站在门口的孙晟磊赶紧上前，他推开了维克多，将秦安月紧紧的抱在怀中：“月月……”
　　小丽已经去找了药片拿给孙晟磊，并端热茶递过去，维克多在一边注视着秦安月的脸色与她的神态，才渐渐意识到她到底是吃了什么，他眉头不好看的一蹙，说道：“我妈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秦安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孙晟磊扶她躺下去之后帮她盖好被子，对着小丽示意一番之后就和维克多说：“月月需要休息，麻烦你出去等，我会把你要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就当我答应了你第二个交易，你永远也别再出现了。”
　　交易……
　　躺在床上的秦安月感到了疲惫的倦意，房门关上，她念着那两个字，孙晟磊还是老样子总喜欢将交易挂在嘴上，虽然秦安月不喜欢他这么做，像是将自己当做一个物品一样，但仔细想想，凡事总有个因果关系，他那么做，着想的只为了她一个人。
　　他们出去后，孙晟磊没有将房门完全关上，像是特意要给她听见一样。走廊里的回声很清晰，有小丽走来的脚步声：“维先生，这是你要的答案，有凭有证，你不必要再去打扰秦小姐了。我想就算维先生失忆了，可拿证据说话还是维先生的一贯作风吧？”
　　窸窣的拆封声响起，停顿了片刻之后又是维克多的声音：“告诉孙先生，早些做了这份交易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那是孙先生考虑到了秦小姐的感受……”
　　“考虑？哼……我看他是在害怕吧？失去自信的男人是永远也不会有魅力的。”
　　听着脚步声急促的响起，接着是踏在楼梯上的声音，秦安月掀开被子摇摇晃晃的下床，她去开了门：“维克多！”
　　走廊里的灯光很明亮，唯独没有了维克多的身影，她扶着墙壁跌跌撞撞的去开窗，小丽怕她着凉赶紧拉她回房，但秦安月还是挣脱开来，在孙晟磊还没有赶来的时候找楼梯下楼。
　　小赵已经将车子启动，维克多刚打算上车，听见身后响起交迫的声音，秦安月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她光着脚丫子走出来，衣衫单薄的她在晚风中冷的发抖。
　　维克多回头望了望她，她冻的发紫的唇瓣张了张，好似有话要和他说，但他却没有给她说话的余地，转过身去上了车。
　　车门随之关上，车子掉了个头即将驶出这栋别墅，秦安月小跑几步追上去：“萧衍旭！”
　　车窗外的风“哗啦”作响，夹杂着她的呼喊一同灌进来，维克多从后视镜中望见了她追逐的身影，她追到门口停了下来，在她的身后是一片漆黑，如此娇小的她像是要被吞没在夜幕之中。
　　她的身影变的越来越模糊，最后车子转过一个弯，他再也望不见她。
　　秦安月蹲在了地上，她抱着自己在风中哭起来，冰冷的风吹在脸上，眼泪也变的凉凉的，一个身影从身后靠近她，与她肩并肩蹲下，随手给她披上一件厚重的外衣扶她起来：“月月，别伤了身……”
　　“哇……”她哭的大声起来，直接扭头往孙晟磊的怀中扑了去，她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哽咽道，“他失忆了……他怎么会失忆了……如果早点让我知道我就不会责怪他了……我还一直怪他……可是晟磊……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呀……你明明说你爱我的……明明说你会帮我找到他的……”
　　“月月……”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心里也抽痛起来，“我以为那样对你，对我都好……对这个家也好……”
　　她抬起头来一拳往他身上打，哭的眼泪和鼻涕统统流了出来：“你就是自私！你总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她埋头将眼泪和鼻涕往他胸前乱擦，像是狠狠出气一般，带着哭腔含糊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就算我早些知道这一切也不能怎么样！他失忆了他结婚了！我和他之间终究敌不过现实……我希望他幸福。可是……可是我这里很痛要怎么办——”
　　她伸手抵在自己的胸口拉长了声音大哭，恍然间变成了撕心裂肺，她朝孙晟磊的胸前不停的打去，仰着颈子拼了命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她哭到喉咙变哑，开始闷着声音用头往他胸前撞去。
　　“月月！”孙晟磊抓住她的脑袋逼迫她抬起脸来，她的脸上挂满泪水，低垂着眼帘抽泣着，整张小脸都是浮肿的，他看着心疼，搂着她要她回房去，可她像发了疯一样的朝他身上乱打乱踢，最后还是小丽止住了她。
　　“你……”孙晟磊抱住秦安月软绵绵往下跌的身躯，用质疑的目光朝小丽望去。
　　“孙先生不必担心，我只是怕秦小姐会弄疼了您，况且，秦小姐不能这么情绪失控。”
　　孙晟磊快速抱着秦安月回房，为她盖好被子之后关了房门出来，小丽正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后说道：“折腾了这么晚，孙先生快休息吧，夫人的麻将估计也快结束要回来了。”
　　☆
　　维克多在楼下的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夜，烟抽了一包又一包，满屋子的烟雾弥漫很是呛人，直到早晨六七点钟的样子，姚淑和终于回了家。
　　“咳咳……”室内没有开灯也没有拉窗帘，姚淑和推门就止了步，捂着鼻子望了望昏暗的客厅，只见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她将门完全推开，亮光恰巧往维克多的身上照去，他的脚边都是烟灰，还有半根香烟夹在他的指缝间，姚淑和愣了愣，随即问道，“你发什么疯？抽这么多烟不要命了？赶快给我扔了！”
　　维克多站起来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姚淑和伸过来的手，他随手丢了手中的半根香烟，将团在另一只手里的纸张往跟前的桌上一摔。
　　姚淑和吓了一大跳，瞥了眼桌上褶皱成一塌糊涂的纸疑惑道：“这是什么？”
　　说罢，她疑神疑鬼似的亲自拾起了凌乱的纸头，虽然只有少许的几张，但足以让姚淑和第一眼就明白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她大惊失色起来，维克多抬眼看了看她，淡淡道：“为什么要说谎？”
　　姚淑和把手里的纸头又团成团往脚边的垃圾筒里扔去，表现的淡定的很：“从哪里拿到的这些东西？胡说八道……”
　　“我问你为什么要说谎？！”维克多一巴掌拍在桌上，怒火随即爆发出来，他的眸子里充起血丝来，
　　“儿子，你甘愿去相信那些人也不愿相信你的母亲吗？他们就是看不得你幸福，看不得我们好……”姚淑和别了别脸，“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谎！”他抬手将桌子一翻，桌上的杯子全部倒地炸碎，维克多望向自己的母亲，步步逼近，“你是不是要等到我哪天真的想起了些什么你才会说实话？你这样子做想过我的感受吗？你这样子做摸过自己的良心吗？你这样子就觉得能够安稳过日子吗？你这样子做，是在折磨萧家，折磨你自己，更是折磨我！”
　　维克多的嗓音一下拔高，令姚淑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