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兵的故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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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你本人都没细看，旁人还会细看吗？”
　　“那万一刘医生要看一下怎么办？”
　　“99％是不会看的，我们要传达的是一个意思，她的重点是在领会我们的意图上，哪有心思关心你的包裹单是真是假？”
　　“你也不敢打100％的包票，真要撞上那1％的概率，我看你怎么处理？”憨老张较真地问。
　　“真要遇到了这种情况也好办，通讯员就说拿错了，问你需不需要再去拿给你看，你说你会让他去给你找来看吗？”
　　“有道理，你小子鬼点子真是多，这事就算摆平了？”憨老张有点不相信地问。
　　“那当然，你就放120个心吧。”肖吉林得意地说。
　　　　　　　　　

　　☆、36、　积极准备抗洪峰　　部队紧急动员

　　1982年夏，黄河流域水位异常，部队进入紧张的防汛状态。
　　7月上旬，直属队首长再次招集各分队干部开会，布置防汛工作：“同志们，今年的防汛任务十分艰巨，据有关部门预测，今年洪水可能超过往年，尤其是黄河上游可能会出现连续暴雨，水量比往年要大，最大洪峰流量将严重超过警戒水位。下面我们先听作训处赵副处长介绍有关情况。”
　　赵副处长翻开文件夹说道：“我们昨天参加了地方政府对防汛情况的通报会，今年的防汛形势异常严峻，现将有关情况给大家做个简要介绍：
　　大家知道，黄河发源于青海省，流经四川、甘肃、宁夏、内蒙、陕西、山西、河南、山东9个省区，全长5464公里。
　　黄河中游河段流经黄土高原地区，支流带入大量泥沙。这些泥沙一部分被河水带走，一部分沉积下来，使河床的底部逐渐抬高，为了安全，大堤也会随之不断加高。以至于一些地方，河床的底面比市区建筑还高，一旦发生决堤，河水自上而下形成直泻，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们所在的城市就属于这种状况。
　　这次洪峰流量究竟有多大，目前都还只是预测。上级部门的精神是：宁可信其有，早做准备，也不能掉以轻心，让人民的生命财产蒙受巨大损失。因此，根据直属队首长指示，我们作训处拟定了具体的抗洪抢险行动方案，各单位要根据方案要求，积极作好各项准备工作，一旦出现紧急情况，要保证部队随时能够开赴抗洪抢险第一线，并坚决完成抗洪抢险任务。
　　下面将相应内容和要求的文件发给大家……”
　　按照上级机关的布置，除了动员，提高大家的防洪意识外，连队开始了紧张的物质准备：炊事班提前炸好了一批油条、油饼，卤制了数百个新鲜鸡蛋和牛肉；又从后勤部领来了十几箱饼干以备急用；各班、排备好了大量的铁锹、扁担、竹框、大、小水桶等抗洪抢险工具。
　　干部、战士们根据行动预案要求，将各种物资按照随身携带、前送、后送的要求进行了分类；一些人更是将个人的书信、甚至坚持写作多年的日记销毁，作好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充分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一声令下，立刻出发。
　　可是老天好象是给大家开玩笑似的，所有物资准备好后，连续几天一直晴热无雨。
　　准备的食物放置时间久了容易变质。司务长把情况反应给连里，连长和指导员经过商量，决定把这些食物尽快消耗掉。
　　每天早餐是油条、油饼，吃了二天还没吃完；卤鸡蛋不能久留，第一天是每人2个，第二天，每人3个，卤牛肉一改以前的蜻蜓点水似作法：土豆烧牛肉，牛肉比土豆还多；这几天的伙食让大家过足了嘴瘾，好不快活。
　　炊事班自己制作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还有十几箱饼干堆在仓库，真有事，这些饼干三天、二天也吃不完，司务长又建议吃饼干。
　　“饼干吃完了，抗洪吃什么？”连长担心地问。
　　“饼干很多，就是每天纯粹吃饼干，几天也吃不完。而且我们开箱尝了这批饼干的口味，发现这种饼干与商场卖的饼干配料完全不同，真要上了抗洪现场，连续吃几天，大家的胃也肯定受不了；我们的想法是：保留一小部分饼干应急，其余大部分的饼干都可以吃掉；同时我们每天多准备一些蔬菜和豆制品，交替更换，另外多备一些咸菜，我们现在已经备好了不少的大头菜，因为这个菜盐分多，味重下饭，更重要的是不容易变质。真要上了防汛现场，仅吃饼干肯定是不行的。主要还得靠我们自己准备的蔬菜和米饭唱主角，而且我们准备的食物管个三、五天肯定也没有问题。”司务长分析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准备的食物千万要保证，这是大事，可别耽搁了。”连长强调说。
　　“放心吧，这些物资我们平时也是有准备的，只是数量不多，现在无非是增加一些份量。”司务长很有把握地说。
　　早餐有饼干吃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好事情。
　　在大家的眼里饼干属于奢侈品，味道肯定要比米饭好。但受经济条件的限制，很少有人自己掏钱买饼干吃。现在饼干作为早餐供应，而且随便吃，那个稀罕劲，没法形容：炊事班拆开一箱，被一抢而光；又拆开一箱，又被哄抢。
　　开始是干吃也觉得香，后来干吃吃不下去，就改用稀饭、咸菜咽，有的人干脆直接将饼干放到碗里，用开水泡着吃。
　　正如司务长所说，这种饼干并不是商场上卖的那种含有各种鸡蛋、肉松、巧克力作调料的饼干，而是请地方食品厂专门为部队加工的一种最简单的干粮，除了面粉，就是盐，吃多了没味，尤其是用水泡过的饼干，吃到后来，和吃豆腐渣的味道差不多，一些人甚至很长一段时间看见饼干就反胃。
　　当然，这些事都成为了以后的笑谈。
　　因为有规定，防汛期间各分队训练不能离开营区太远，所以一般的训练，地点都改在营区内或营区周围。除了外出受限制，一切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下雨，今年的防洪工作会不会白准备了？”连务会上，憨老张问。
　　“怎么，你还盼着下大雨呀？”刘美华不解地问。
　　“谁盼下雨了？我在想如果不抗洪了，我们排的战术科目训练应该去郊区搞了，现在在营区没法训练战术科目。”憨老张解释说。
　　“那你也得分清轻重缓急，现在抗洪是第一位的，训练的事以后还可以去郊区补训。”刘美华提醒说。
　　“我知道谁重谁轻，我们这里一直没下雨，现在又是8月份了，我只是希望抗洪期早点结束，尽量别影响后期的战术科目训练就好。”
　　“黄河抗洪和我们这里下不下雨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由上游的情况决定。如果黄河上游的洪水流量小，我们这里下大雨，对黄河威胁也不会很大；但如果上游下大雨，我们这即使没下雨，也有可能造成威胁。当然，如果上游流量增加，我们这里又下大雨，威胁程度就会叠加。尽管目前我们这里一直没有下雨，但千万不能大意。野外训练的事你也别着急，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连长对当前抗洪形势作了一个简单分析。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20多天。
　　刚进8月中旬，天空果然下起了小雨，而且一下就是几天，虽然雨水不大，但昼夜不停。
　　“通讯员，通知值班员吹紧急集合哨，全连人员迅速到教室集合！”上午10点钟，连长下达了集合的命令。
　　大家跑步来到连队教室。
　　“同志们，刚才接到司令部值班室通知，13：30前我们必须赶到黄河大堤预定地域集结，今天洪峰可能会到达我市流域。现在是10：10分，按照我们事先拟定的行动方案，化验员带11班负责营区留守，其他人员全部上大堤抗洪。大家抓紧时间准备个人行装和抗洪器材，11：00吃饭，11：30准时出发。排以上干部立即到连部开会，解散！”
　　连长简明扼要地传达了上级机关的抗洪命令，全体人员迅速作好出发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从营区到黄河大堤，平时开车不超过1小时。这几天因为下雨，大堤上的路不好走，为了确保按时到达，连队准备了2个小时路上开进的时间。
　　吃过午饭，在连长的带领下，一台北京吉普及四台解放牌大卡车向黄河大堤方向驶去。
　　汽车在市区内行驶，沥青马路上，车辆、行人不多，车速较快，但上了大堤后，车行的速度就越来越慢，泥土路不好走，尤其是下雨后的泥土路更难走，遇有泥坑，车辆折腾好久才能出来。
　　汽车在大堤上行驶，坐在车上，随处可见堤外一堆一堆的石头、草袋等用于护堤的物资；一些树木，用油漆做了相应的标记，据说这些树木都是老百姓的私人财产，关键时刻可紧急征用，以后再由国家进行补偿。
　　雨是越下越大，大堤上的土路也是越来越不好走。
　　快到指定地点了，前面道路上又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泥坑，吉普车一加油门，冲了过去；肖吉林带的大卡车，借着惯性，车轮在坑边转了几下，也通过了；憨老张带的大卡车也想借惯性冲过去，也许是坑越来越大，司机怎么踩油门、打方向盘，车轮就是不出来。
　　憨老张立即从驾驶室跳下来，看了看车轮陷进泥里的情况，然后向车厢内人员大声招呼：“车轮陷进泥里了，全部下来推车！”
　　下雨天穿着军用雨衣，这种雨衣遮雨还勉强，但挡泥完全没有效果。因为车轮打滑，空转的车轮带起的泥浆由下向上地在空中飞溅，不一会儿，靠车轮附近的战士裤子、衣服、甚至脸上布满了泥浆，整个人就像是一尊会动的泥人，在憨老张的带领下，大家奋力推车，没人躲避，遗憾的是车轮就是冲不出来。
　　从反光镜中看见后面的车没冲过来，肖吉林也带着人过来推车，车越陷越深，而且有向一边倾倒的危险。
　　肖吉林对憨老张说：“这样硬开是开不出来的，得想其它办法。”
　　“规定的集结时间快到了，哪还有时间想其它办法，要不让前面的车子来牵引一下，车子的拉力大，说不定一下就拉出来了。”憨老张说。
　　“这种道路还真不好拉，前面大卡车是侥幸通过的；现在大堤上，全部是稀泥浆，它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再用它来拖这台车，万一两台车都陷进去就更麻烦了。”肖吉林解释说。
　　“时间不多了，那我们就集中全部的人来推车吧，这么多人，抬也要把它给抬起来。”3排长刘美华也赶来了，看到这个情况后建议说。
　　“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憨老张无可奈何地说。
　　“就算我们把这个车抬出来了，后面还有车怎么办，都抬吗？”肖林不说。
　　“那你还能怎么样，重新修一条路吗？”刘美化说。
　　“哎，你这一说还提醒我了，你看我们前后不远处的大堤上，堆了这么多石块、树枝，这些都可以用上，弄一点石头来，把这个坑填平，我们的车不仅能出来，后面的车也不用担心。”肖吉林突然想起一路上看见的抗洪物资。
　　“这些物资可以用吗，还不知它们归哪个单位管呢。”憨老张担心地说。
　　“管它归哪个单位管，这本身就是抗洪物资，我们现在又是在做抗洪的工作，顾不了那么多了，找几个人搬几块大石头来，垫在车轮底下，大石头又不会被压坏，现在把这个泥坑填上了，后面的车就好走了。出了事我负责。”肖吉林急促地说。
　　“说得有理，5班长，把你们班的人带上，随我去搬石头来。”憨老张立即命令道。
　　不一会儿，憨老张带人迅速从堤下抬来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埑在了车轮底下，人多力量大，石块垫下去，轮胎增加了磨擦力，在多种力量的合力作用下，车辆终于冲出泥坑。
　　刘美华带的第三辆车和司务长带的第四辆车由于有了前面的铺垫，没费什么劲也过来了。
　　13：05连队提前25分钟到达集结地域。
　　连长立即带着通讯员去指挥部报到；指导员则组织大家安营扎寨，搭设帐篷。
　　不一会儿，五顶帐篷就在雨中搭好，大家赶紧从车下卸下所带的行李和各类抗洪物资。一个帐篷内住进2、30人，背包不可能展开，但坐着的空间还是有的，班长将事先准备好的大塑料布铺在地上，大家把背包放下，清理好作业工具后休息待命。
　　13：45连长的吉普车从抗洪指挥部回来。
　　连长把干部都召集到一个大帐篷内，拿出一张地图摊开到地面上说：“根据指挥部通报：现在的洪峰流量已经达到警戒水位，而且未来48小时内将快速超过警戒水位。今、明二天洪峰将达到最大值，并通过我们这一地区，我们的任务就是死死守住这两天，确保大堤万无一失。
　　这次洪峰比往年要大得多，地方各级政府相当重视，当地的百姓也都动员起来了，他们将在大堤上参加相应的抗洪准备工作，大家看到大堤下的各种抗洪物资都是他们提前做的准备工作，还有部分地方同志负责不间断地在监视水位上涨情况和大堤险情。
　　为了保证夜间抗洪工作不间断，在几个重要的抗洪抢险地段，已经安排了多种型号的发电机发电，接上了大功率的电灯照明，个别不能接电灯的地方也准备了马灯和汽灯。
　　我们要在抗洪关键性的48小时内轮班作业，具体说来，全连分为2个突击队：第一突击队由我担任队长，组成人员由1排全部加3排9班的全部人员；第二突击队由指导员任队长，组成人员由2排全部加3排10班的全部人员。从今天15：00开始，先由第一突击队开始工作，第二突击队抓紧时间休息，3小时一换班，白天、晚上不间断。目前的工作是将大堤下的石头、树枝、草袋等抗洪物资运到大堤上抗击洪峰较薄弱的位置，随时做好应急准备。
　　所有后勤保障工作由司务长负责，除了做好一般的日常工作外，要想方设法地搞好伙食保障，开饭时间要随突击队的作业时间进行相应调整，尽量做到热饭、热菜、热汤。另外，要准备几锅姜汤，虽然现在还是夏天，白天温度很高，但晚上还是比较冷，尤其是全身被汗水、雨水湿透，容易发生感冒，我们要做好防病工作。”
　　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