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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暮为霜了尘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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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我那个命苦呀,还是被发现了,也没办法,只好顶着一头被汗水侵透贴了一脑门的乱发心不甘情不愿的挪进房里。
  房里人不多,除了我,只有父王和一个身形瘦长浑身黑色贴身劲装的蒙面男子。被父王见到我的狼狈我也认了,俗话说儿不嫌母丑那父肯定也不嫌女羞的,只是斜眼瞟着立在一旁无声无息的黑衣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内心里朝该人翻了无数个白眼,戳了无数次指头后,我故作淡定的清了清嗓子,面上立刻披上了腻死人的微笑:“父王我夜游症犯了……我……!”
  还未等我说完,父王便一副气也不是乐也不是的将我打断:“发烧你能烧一个多月,夜游症你更是游了足足两个月还没好。丫头!我看这次的病可比上次的重多了啊!”当下我心里一沉,完了,父王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偷听,罢了罢了,豁出去了。
  “难怪哥哥说他是小狐狸,您是老狐狸,都知道我在外面猫了足足两个月,也不早点请我进来喝个茶什么的,您知道站在外面多累吗,今个还让个不知道打哪来的黑无常丢石子吓唬我,吓得我的小心脏呀,您看我不告诉母妃的。”说完狠狠朝父王和黑衣男子刮了两眼白,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装心疼。兴许是不想我惺惺作态的模样让外人看笑话,父王朝黑衣男子挥了挥手:“去吧,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人也不言语朝父王和我拱了拱手,“嗖”一下不见踪影,只是他那双露在黑色面罩之外的的眼睛,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怎么形容更贴切呢?来不及细想,神思便被父王给拉了回来:“今日之事万不可说与他人,丫头,明白吗?”父王全然不同往常,神情严肃的看着我。我当然知道自己近来听闻的事情有关江山社稷,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女儿明白,皇上久病未愈,左大臣一派结党营私干涉朝堂阻止太子继位,父王与哥哥日夜忧心国事女儿怎会不知如今正是国事严峻之时,女儿又怎会置国家安稳、百姓安康不顾,随性胡闹?”说到这里我不免开始激动起来,“父王,尘音虽然只是一名女子,却也懂得乱臣贼子祸国殃民的道理,纵然我手无缚鸡之力,但身为堂堂肃清王公主,廖氏皇族的一员,为保国之平安,即便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父王像是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着我,半响后缓缓靠近,慈爱的用他宽大温暖的手掌扶着我因激动而不停颤动的双肩:“我的好女儿,放心,有父王在,有朝堂上保家卫国的忠良之臣在,一定不会让那些贼子乱我朝纲。”说完父王走至窗边,轻轻推开抬首望向空中的满月:
  “夜深了,快回去休息吧。”
  回到厢房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折腾了大半天才渐渐睡去,梦里似乎又闪现出黑色面罩上的双眼,那双让我感觉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属于谁的明亮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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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围猎每三年一次,一般定在秋季,除了皇室成员及其家眷,官位侍郎以上的朝中大臣也需列位随行,今年刚好满三年,祭祀们祭天卜卦后将围猎的地点定在远离京城的丰州围场。说起丰州,地处国境北缘,冬寒夏暖,昼夜温差较大,境内多被广阔森林覆盖,林中珍惜草木、野兽禽类品种繁多,“丰”字因此得名。
  这次皇上体恙不能出行,改由太子代为主持此次围猎,左丞相留京监国。因担心左丞相趁机狭天子以令天下,父王便指派哥哥作为肃清王代表与太子随行,自己则借由手中掌控的京畿营留在京中护卫皇上,以此牵制左丞相以防异动。
  本来母妃要与我们一同出发的,只是受了寒旧疾复发被父王留在府里。临行前,母妃哭得稀里哗啦直搂着我气都喘不上了,而父王也同样神情凝重的嘱咐哥哥一定要照顾好我和红筹,我故作洒脱的踮着脚拍着父王的肩旁:“放心吧,我可是肃清王府出了名的混世魔王,那些个牛鬼蛇神才不敢惹我呢!”红筹也在一旁不断帮腔。
  路程虽然颇长,但好在加宽了车轮,车厢內也加了厚垫,另外还特制了装零嘴和棋盘的暗格,一路上也算舒坦安逸。到达围场时我和红筹看着那些个一路吐的萎靡不振,下了马车还在东倒西歪的贵妇千金们禁不住的捂嘴暗笑,弄得引我们到安置帐篷的小太监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哪不对劲了,一会闻闻袖子,一会抖抖袍子,到了帐篷等我们一撩门帘他马上溜了。将将收拾好随身物品,就看见哥哥带着四个侍卫踏着风火轮似得朝我们奔过来,叨叨着因兼着护卫太子恐抽身不便,挑了四个一顶一的大内侍卫以护我和红筹周全,又磨磨唧唧翻来覆去的告诫我俩没事不要出帐篷,危险诸多这般那般的话后又踏着风火轮奔到别处去了。
  休息了一会便隐约听到碧玉在帐篷外和谁在说话,不一会碧玉撩帘进来禀告:
  “公主,太子刚传旨让各位大人及家眷到围场空地参加篝火晚宴。奴婢现下和润玉打些水来伺候公主、红筹小姐梳洗可好?”
  “嗯,去吧。”
  其实大多数的宴席对男人来说是欢场,而对女人则是折磨,刚过半场,便有些喝多了的开始撒酒疯扯着献舞的美女上下其手,这场面在前世我可见多了,心理素质超强见怪不怪,还暗想要不是哥哥在一旁守着不能多喝,只怕今儿个被非礼的可就是这帮臭男人了。不过人家红筹可就不一样了,良家小女一枚,哪受得了如此不堪,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哥哥注意到红筹神色异常当下了然,唤出那四个侍卫送我们回帐篷。
  待离了众人,我便嘱咐那几个侍卫远处守护即可,拉着红筹一人一骑朝营地外围骑行,一路月朗星稀踏霜而行,虽然此时温度颇低,但先前喝了些酒,酒劲上来发了些毛毛细汗,吹着凉风好不惬意,低言浅笑的和红筹聊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不知不觉已接近山林边缘,想起哥哥白日里的嘱咐正准备调转马头朝回走,却隐隐感觉眼前的丛林中似乎隐约有些身影闪动,仔细一看,月光下一丝寒光在黑暗里若隐若现,心头一紧,转头与红筹四目相对,聪慧如她,也发现了黑暗中暗藏的危险。彼此做了个暗示,一切如常般调转马头朝营地方向慢行,本以为此举定会骗过暗藏在林中的黑影,却不想隐隐听到身后有声响靠近,心下暗道不好,朝红筹大喝一声:“快跑,别回头!”“啪啪!”两道鞭声响起,霎时间朝来时方向飞奔开来。
  耳后传来“嗖”的一声,一股刺痛从左臂蔓延开来,“嘶!”眼角一瞟,果然手臂被插身而过的箭头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红筹见我受伤,放慢马速想向我靠近,此刻怎容的有半点差池,扬起马鞭朝红筹骑下狠狠一抽,狂喊:“别回头,快跑,告诉哥哥有刺……!”还未等我把话说完,又一阵剧痛向我袭来,身子一抖,便从疾飞的马背上滚了下来,落地的那瞬间我似乎听到红筹哀泣的喊着我的名字,那声音渐渐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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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许久不见的暮白,梦到他来到我身边,柔柔的看着我,我挣扎着想要与他靠得更近,幽怨的搂着他:“都说人死之前会看到最想要见到的人,现在我看到了你,是不是我就要死了?”暮白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不同以往的神色看着我,从那两道星芒中我似乎看到了宠溺。
  周身一个冷颤将我从梦境中惊醒,上下一打量原来自己被人五花大绑捆着斜躺在地上,里里外外浇得个透心凉,而眼前似乎有三四个人影在晃动。不知哪伸来的一只大手将我提了起来,左右开弓在我脸上狠狠抽了几巴掌,虽然疼得我呲牙咧嘴,但也顿时清醒了不少,总算看清楚自己身处何方。
  一间小小的木屋,估计是林中猎户平日狩猎的栖息之所,只是现下皇室正在林中围猎,闲杂人等早被清除一空,这些个刺客倒是白捡了个现成的藏身之所。正前方斜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黑衣男子,相貌也还白净,只是怎么看都带着股猥琐邪气,让人瞧着很不顺眼,此刻他正不断调整自己的坐姿,看来很不习惯没有锦垫的简易木凳,光瞧他瘪嘴皱眉的嫌弃模样就知道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皮娇肉贵的主,不由得斜眼冷笑,嗤之以鼻。
  见我一副明显瞧不起他的表情,那人恼羞成怒的站起身冲到我面前又狠狠抽了我几巴掌,直打得我眼冒金星,一股腥涩溢出嘴角。
  “快说!你是谁?你怎么会去那的?那个跑掉的娘们是谁?”
  他说“跑掉的娘们”看来红筹是脱险了,心底里安然了不少,哥哥肯定会来救我,不过时间紧迫,也要做好自救的准备,剩下的只是拖延时间等待时机了。
  见我没吱声,那家伙怒气冲冲的扯着我的头发要往墙上撞,这下我只能在心里暗自叫苦了:“这条疯狗,只怕哥哥没来得及救我,就先被他打死了!一定要先稳住他才行。”
  “大爷、大爷,您先停手,求求您了,求求您了。”赶紧换上一副盈弱女子的模样不断告饶。
  那人见我讨饶又确实有话问我便停了手,重新坐回木凳上:“跪下!”
  要我堂堂肃清王公主给你个龌龊小人下跪?我咬着嘴唇靠着墙不动不挪。见我不跪站在旁边一个五短三粗的打手兴许想给他主子拍拍马屁,就着我的衣领就往地上拽。“撕拉……!”一声从领口到肩膀沿着盘扣走向的衣服生生被他撕了去,雪白透滑的肌肤□在起霜的秋夜里,冰冷得像白瓷般泛着层层珠光,我惊恐的将自己不停颤抖的身体尽量深埋在墙角的阴影里,从那一双双因兴奋而充满血色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恶狼发现猎物时的饥渴,我好害怕,真的怕了。
  “你们都退下吧!”木凳上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满眼的欲望,将一干手下悉数赶走。脸上的笑容因贪婪而变得狰狞,他一步一步朝我走近,蹲下身子,从袖口里摸出一把匕首,用刀背挑起我的下巴仔细打量:“这么看,还真是个美人胚子。”说完伸出拇指擦了擦我溢出唇边的血,伸出舌头舔了舔:“味道不错,哈哈!很甜,爷喜欢!”我愕然的望着眼前这个变态心里不断的泛着恶心。
  匕首从下巴沿着颈部向下滑动停在完好的盘扣处停了下来。“虽然你坏了爷今晚的大事,不过爷一向怜香惜玉,一会你把爷伺候舒坦了、高兴了,改明儿爷大事办成之后就收了你,嘿嘿!到时候爷天天疼你、爱你,揉在手心里。”他越说似乎气息就越来越急促,匕首锋利的刀锋一个接一个的将盘扣轻易挑开,也顾不得手臂上的伤口,我惊恐的拼命向后躲闪着、挣扎着,那人见我反抗恼羞成怒扬起手疯狂的拳头不停落下,泪水早已滑满了我整个脸颊,我摇着头,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吗?带着羞辱死去?我无力的向遥远处呼唤:“暮白!暮白你那在哪?”
  正在反抗挣扎间,木屋外想起了兵刃相交的厮杀声,但很快便一片沉寂,木门被人大力踢开,一道身影闪至眼前,抬手一刀,压在我身上企图不轨的那人立刻倒向一旁,一股腥热喷了我一身,如此血腥的场面我又何曾见过,痴傻了似得如软泥般瘫倒在地,那双似曾相识的星眸映入我的眼帘,是他,那个在父王书房里飞石子吓唬我的暗卫。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我带着满怀的屈辱与恐惧,完全不顾伤口疼痛张开手死死环住他的脖子,撕心裂肺的痛哭着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似乎此刻只有泪水和他的怀抱才是自己最安全的保护,而他有力的双臂也紧紧拥着我,用他宽厚胸膛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不断传输给我温暖的安全感,在这股温暖中,仿佛暮白陪在身旁让我忘了伤痛,缓缓产生了睡意,沉沉睡去却还是牢牢揪着他的衣襟死不松手,难道这又是一个梦吗?
  
  
  
 第九章 再次醒来已回到营地帐中,刚张开眼便瞧见哥哥一脸胡子拉碴的搂着嘤嘤哭泣的红筹,两人甚是憔悴不堪。见我睁眼,两人兴奋得十指紧握异口同声:“尘音,你醒了,太好了!”朝着那四只紧握的爪子斜瞟了一眼,我眼珠子一翻脑袋顶上一个个的疑问号冒了出来。哥哥和红筹似乎觉察到我在想什么,对望了一眼,各自红着脸将手抽开。我挣扎着刚想起身,不想牵扯到手臂上的伤口,丝丝艳红从包扎的纱布里慢慢晕染开来,我慌乱的伸出手想要按住撕裂的伤口,却发现有块黑色的布襟被我紧紧拽在手心里。
  “这是?”
  “快别动,尘逸,尘音伤口又裂开了,我去找太医来重新给她包扎伤口。”红筹怕是误会我要问她和哥哥怎么突然这般亲密,红着脸逃似的抛出帐篷,留下哥哥一个人对着我傻笑。虽然也很迷惑他们何时进展得如此亲密,却不是当下我最想要了解的。
  “笑够没?狐狸的笑还真没什么好看的,放心,你俩的事我留着以后再审,”我扬了扬手中的黑色布襟:“我问的是这个。我那救命恩人呢?”
  哥哥一愣,随即又换上了我熟悉的狐狸面孔:“想是回营复命了吧。怎么?你要以身相许?”
  “去你的,从小跟着你上房揭瓦,满王府的人都赶着来救我,个个以身相许的话,哥哥怕是第一个了。”说完嘟起嘴大大的丢了个白眼仁给他。
  “死丫头,你还真不知羞,这话你都能混说。”
  “少打岔,好歹人家护我清白,又救我回来,见见道声谢我还真觉得轻了。”其实道谢是一方面,更让我在意的是那双眼睛,以前只是感觉熟悉却不曾细想,那夜的营救,近距离的接触让我强烈的感觉和暮白何其的相似。想起已近一年多不曾出现的暮白,没有人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去清州,也曾试探的问过红筹,可她却也同我一般不知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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