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脚仙女:妈妈,对不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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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不可沟通的母亲！自己怎么生活在这样一个家里？朝小颜想要爬起身，拿着自己的书包冲出门外。但是因为跪在地板上的时间太长，自己踉踉跄跄地根本爬不起来，双腿像过电一样酸酸麻麻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小颜，你要干嘛？”外婆见状赶紧护在夕颜和朝小颜中间：“有话好好说，母女两个人没有解不开的隔夜仇，夕颜你消消气，让小颜吃了饭再说。”

　　“我就问你一句，”夕颜一手抓着围裙，一手指着朝小颜质问：“还学不学画画了？”

　　朝小颜踉跄地站起来，大吼着说：“学！就是要学，谁都不能阻止！”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朝小颜的脸上。夕颜挥出去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对女儿下手。虽然在教育女儿上面，夕颜一直都很严厉，但是动手打女儿，这还是第一次。她心疼起来，同时又开始后悔。

　　看见朝小颜被打乱的刘海下面竟然露出仇恨的眼神，夕颜缓缓地放下自己的手，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心痛。

　　“你太自私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而是你的玩偶！我讨厌你！讨厌你！”朝小颜愤怒地冲妈妈吼道，然后抓起书包，冲出了家门。

　　夕颜一时怒火攻心，竟然有点腿软。她扶着椅子，才勉强站住。

　　“这孩子！”外婆伸手想拉住朝小颜，但是她跑得太快了，那盏昏黄的灯光下，棕红色的大门像往常一样缓缓地关上了，房间里却不再洋溢着温暖的橙色气氛，而是凄惨无希望充满怒火支离破碎的家。

第三章1
　　在大街上徘徊的朝小颜，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掏出手机，看着电话簿里面的名字。

　　该找谁呢？

　　当光标停留在“林格”这两个字的时候，朝小颜想都没想，就拨通了电话。

　　“喂？是林格吗？你现在在哪？”

　　“……”

　　“哦，好，我现在去找你。”

　　林格家的露天阳台上，林格的妈妈刚送来一盘水果，“小颜，快吃快吃。林格，好好照顾同学啊！”说完之后就笑眯眯地带上门出去了。

　　“怎么样？今天我走之后，秦教授还好吧？”朝小颜心情忐忑地问。

　　“他根本没继续上课，剩下的时间都在一个人冲着空气发脾气，然后我们就都离开了。”林格故作轻松地说道，根本不像他平时那么温文尔雅，反而显得很开朗。

　　朝小颜很不好意思地低头：“唉……都是我不好。”

　　“怎么样，你妈那关看来很不好过啊？”林格关心地问。

　　“我妈已经认定画画是没前途的事情了。”朝小颜无奈地说：“但是她怎么就肯定学美术就一定不能成功？她凭什么说不准我画画？我一定要学，而且还要学好，让我妈看看，她的想法都是错的！”

　　“嗯，你的这个想法，我很欣赏。”林格表示赞同地说。

　　“对了，我最近才知道我爸爸也是一个画家。”朝小颜骄傲地说。

　　“哦？很出名吗？”

　　“我也不清楚，其实关于我爸的信息，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他的名字是朝大海。”

　　“朝大海？”林格突然问。

　　“对呀，怎么了？”朝小颜有些不解。

　　“难道你不知道吗？咱们学校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师兄，名字也是叫朝大海。你还记不记得美术社纳新的时候，贴出的那副作品，就是朝大海画的。我估计这位师兄，很可能就是你的爸爸。”

　　“真的吗？朝小颜的眼睛突然闪亮了起来，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个让她敬佩的师兄就是自己的父亲。这个消息无疑再一次坚定了她作画的信心，她发誓一定要成为爸爸那样的画家！

　　“有没有兴趣拜我做老师啊？我可是学了十来年了，专业级的！”林格建议地问。

　　“嗯！我想学！”朝小颜认真地看着林格的眼睛，然后又羞涩地低下头。

　　“要学的话，我有个条件，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不许问为什么，不许顶嘴。还有，不管多苦，都不能放弃。这样你能做到这几点，我就教你，还说服你妈妈让你学画画。”

　　“真的吗？我保证可以做到！但是……说服我老妈，这点太难了，我还是偷偷地学吧！”朝小颜顿了一下，然后开玩笑地说：“林格，你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

　　“不会，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林格半开玩笑性质地说，“我也不会给我自己这个机会的。走吧，太晚了回去你妈该担心了，我来送你回家！”林格拿起外套，往门外推朝小颜。

　　“啊？我不想回家。”朝小颜撅起了嘴。

　　“咦？刚才还答应我说不许顶嘴，你答应了的。”林格用手点了点朝小颜的脑门，成功地让朝小颜脸红。

　　“哦……”朝小颜只好无奈地跟着林格往外走。

　　在回家的路上，朝小颜跟在林格的身后，看着前方那个瘦高的背影，朝小颜皱起了眉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是林格说的话，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按照他说的做。

　　外婆从外面回来，不停地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她一进屋就焦急地问：“小颜回来没有？”

　　夕颜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外婆看到夕颜的样子，知道是朝小颜还没有回来，于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客厅。“哎，那个孩子跑的太快了，我没追上。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妈！你就别管她了，她想走就走，成何体统？有能耐，她就永远都别回来！”夕颜终于开口。

　　外婆坐在沙发上劝导夕颜：“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孩子已经长大了，教育为主，不能随便出手打孩子了，现在小颜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

　　“妈！小颜现在越来越不懂事了！我辛辛苦苦地把她养这么大，她根本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夕颜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已经哭得发红的眼。

　　“小颜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也能选择自己的未来，虽然现在还是高中生，但是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唉，你们俩都太倔强。待会小颜回来你就跟她谈谈，先答应让她学画画吧！”

　　“谈什么呀？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听我说的呀！现在她连家都不回了！”夕颜痛心无比地说。

　　“离家出走只是暂时的，孩子一定会回来。但是你要给她想待在这个家的理由。别老说学画画就走什么的，孩子的心也很脆弱的。来，咱们再去找找看吧！天都这么黑了，小颜该害怕了。”外婆耐心地说。

　　“叮咚”

　　门铃响了，外婆连忙去开门，发现朝小颜满脸委屈地站在门口，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

　　“外婆您好！我是小颜的同班同学，我叫林格。我送小颜回来了，你们好好谈谈吧，我先走了。”林格很有礼貌地把小颜交给外婆，自己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林格离开，朝小颜的心情有平静又开始转为忐忑。

　　门关上，房子里面寂静下来。朝小颜妈妈和外婆三个人之间，仿佛有某种奇妙的感觉像电波一般在流动，气氛诡异的不得了。

　　朝小颜刚想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就被外婆一把拉住：“小颜，还没吃饭吧，来跟外婆一起吃饭。”

　　“我不想吃。”朝小颜不肯正视小颜的连，不羁地左右晃动着身体，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你……”夕颜刚想发作，突然想起外婆刚才规劝自己的话，最终还是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小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过吗？”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出色的画家！”朝小颜直率地说。

　　“孩子有梦想，那是好事，夕颜，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梦想着当个歌星吗？像邓丽君一样站在舞台上唱歌！”外婆赶紧在中间打圆场。

　　我妈曾经想当歌星？还像邓丽君一样？朝小颜挑了一下眉毛。

　　“你还想考大学吗？”夕颜冷静地问。

　　“我可以画画和考大学两不误啊！而且大学也有美术专业。”朝小颜终于抬起头来，忿忿然地说着。

　　长久的沉默之后，夕颜闭上眼睛，然后说：“那……你就试试吧。”说完这句话，她有种整个人都被抽空了的感觉。命运真的是无法阻止吗？难道女儿真的要走和朝大海一样的路？

　　朝小颜打死也不敢相信，妈妈竟然有一天会同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沙发上面的夕颜，然后又看看外婆。

　　“你还不快向你妈妈保证，以后努力学习？”外婆笑眯眯地说。

　　“嗯，我会努力的。”朝小颜高兴地说，然后拎起书包回去房间。

　　“以后不行再逃课！”夕颜看着欢呼雀跃的朝小颜，不忘叮嘱着。

　　“哦！知道了！”

　　“呵呵，不错，夕颜要努力学着做个好妈妈啊！”外婆坐到夕颜的旁边。

　　“哎，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夕颜无力地说。

　　“只有能让孩子开心，就都是正确的。”外婆欣慰地笑了。

　　“小颜，快来吃饭！”不久之后，外婆就把重新热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子。

　　“来啦！”朝小颜神秘兮兮地把手背在身后，眼珠儿滴溜溜地转着，被外婆一眼看到了。

　　“小颜，拿着什么秘密呢？”

　　朝小颜笑着不说话，从身后拿出一张小卡片递到了妈妈面前。

　　“哟！这是什么呀？”妈妈不解地问。

　　“命令卡片！”朝小颜得意洋洋地介绍着：“妈，只要你在这张卡上写任何想让我去做的事情，我都答应。”

　　“哎哟，你敢肯定一定会按照卡片上写的做？”妈妈点不敢置信似地笑着打趣道。

　　“命令卡？”外婆拿过那张命令卡，眯着眼睛反复地看着卡片。一个发型和夕颜一模一样的版小人儿正指着自己的左前方，还注明了：“朝小颜必须做到”，下面是几行空白留作写字用的空间，右下角是一个长得和朝小颜神似的小女生做出超人般的动作。

　　“那我先写第一张，你要按照命令做。”妈妈吩咐道，用着一种温和的眼光看着卡片。她将希望寄托在这小小的命令卡上，真心渴望小颜会听话，能懂事。

　　“文房四宝来咯！”朝小颜像奉上尚方宝剑般，奉上一支小兔子头的原子笔。

　　“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夕颜一边说着一边写下了这几个虎虎生威的字样。

　　朝小颜仿佛接圣旨一般结果了这张卡片，逗得夕颜和外婆笑个不停：“小的接旨！”

　　“刷刷刷”朝小颜在命令卡上也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还大笔一挥画了个阳光灿烂的笑脸。

第三章2
　　为了让朝小颜更好地学习美术，夕颜决定供女儿去参加一个美术辅导班。

　　这就意味着，一份工作的收入根本就不够。于是，夕颜决定多做几份工作，为朝小颜挣够学费。

　　“妈，我去上学了。明天我要买画画的材料了，您记得今晚给我点钱。”朝小颜转身离开，突然被夕颜叫住了。

　　“好。来，把这个带上，饿了吃。晚上要多少钱啊？”一个煮鸡蛋被放进了朝小颜的手心。

　　“哦！好烫好烫！”朝小颜拿起煮鸡蛋塞回书包里：“要两百块。”

　　“这么多啊，前几天不是才给你钱买材料吗，怎么这么快就用光了？你画画的纸背面还能画的。”

　　“那怎么行啊，我们的是油画布，是白色的棉布。”

　　“现在就给你吧。”夕颜从口袋中掏出了褶皱的三张五十和几张十元，简直是一把零钱。

　　“嗯，妈我走了！”朝小颜拿到钱之后，离开家门。

　　“路上小心，钱别丢了！”夕颜还站在门口向她的背影张望着。

　　因为要给朝小颜攒一笔额外的要读美术辅导班的钱，夕颜最近的清洁工作越来越辛苦了。她甚至自己包揽了整栋写字楼中三家公司的清洁工作，并且还在酒店打了一份零工。每天从早晨六点开始工作，要到晚上八点才下班。

　　辛苦是辛苦了点，但是一想到女儿渴望实现梦想的眼睛，夕颜还是咬紧牙，将汗水化为动力。

　　“夕大姐，还没下班啊？”一个酒店餐饮部的领班下班经过卫生间的时候，看到夕颜还在打扫着。

　　“是啊，还没做完。”夕颜强装笑脸地说道。

　　“夕大姐，我们餐饮部最近刚报废一批布草，你要吗？便宜卖给你一些，做抹布挺好的。”领班一边对着镜子喷香水一边说。

　　“布草啊？”夕颜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白床单，还有枕巾什么的，论斤卖。”

　　想到女儿学画画还要去外面买画布，夕颜一口答应了：“哎！好！我这就跟您去吧！”

　　“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我是偷偷卖给你的。”领班重新描画上红嘴唇，随后带着夕颜去了布草间。

　　“不会的不会说的，谢谢你还来不及呢！”夕颜感激地说。

　　回到家后，夕颜将新买的布草交给朝小颜。

　　“哇哦！这么大的白色棉布，还蛮新的呢！妈妈你从哪里买的？”朝小颜拉开一张床单，惊喜地问。

　　“我们酒……”夕颜刚想张口说自己酒店，突然想起自己被裁掉的事情，还没跟任何人说过，连忙改口：“啊，是从旧同事那的酒店里拿的，替换下来的布草，你好好画就是了。”

　　“好啊好啊！对了，妈，我们这个星期天开家长会，你可要穿得漂亮点啊，最好画个妆。”朝小颜建议道。

　　“一把年纪了，化什么妆啊……真是的……”夕颜自我嘲讽地说。

　　“呵呵……”外婆笑了：“夕颜外公他去世这么多年了，我还不是照样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的，显得精神点总是好事。”

　　“是呀是呀！外婆说得对。”朝小颜又来依偎到外婆的身旁，仔细看了看妈妈的发型。

　　“啊？”朝小颜惊叫一声：“妈妈你怎么都有白头发了！”

　　“愁一下长一根！”夕颜满不在乎地说：“任它长去吧，反正已经老了。”

　　“那可不行，我们班同学的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