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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局长秘书-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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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徐福阳(30)
许为义抬起左手腕看了看手表,说,我走了。
我说,许科长,你都戴上手表了!提前进入状态了嘛。
许为义看上去居然有些难为情,说,没办法,在领导面前老是从腰间掏手机看时间不太好。
我说,看来你快富起来了。我说着就从腰间取下手机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的习惯,在办公室的时候,习惯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伸手可及的地方,方便。
我们同事之间谈论过关于手机和手表的话题,大家得出一个结论:现在用手机看时间的是穷人,用手表看时间的是富人。这个社会上戴手表的人越来越少,象我们整天坐办公室的,大部分时间盯着电脑,电脑上有显示的时间,偶尔走在路上,要看时间,就从腰间掏手机看一下,戴手表是麻烦事一大堆,一般的手表进了水就傻掉,所以洗脸洗澡游泳要摘,戴着手表睡觉也不好,也要摘,摘了自然还要戴起来,坐公交车还要提防把手,戴了个名牌手表晚上还可能被人打劫。那么什么人还坚持戴手表呢,基本上就是两类,不是官就是商,反正是有权势有财富有地位的人。
所以许为义马上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说,那是瞎说的,工作需要嘛。
我继续打趣道:不会是江诗丹顿吧?
这牌子我没听说过,许为义又抬起左手腕看了看手表说,我这个是从集市上买的雷达牌,两百块一只,我这个人孤陋寡闻,外国的名牌手表只听说过一个欧米茄,是一个很有名的外国女人做形象代言人的,我在解放路的银泰百货看过玻璃里的海报。
我觉得许为义今天情绪不错,就继续引导说:江诗丹顿的牌子之前我也没有听说过,但南京某区房管局包酒干局长你总听说过吧,这家伙被免职了。
活该,许为义说,一个公务员可以抽150元一包的香烟,上下班开凯迪拉克,还戴着你说的什么表,还大谈不允许开发商低价售房,这不是往老百姓的伤口上撒盐嘛,真是活该。看来他对包酒干的事也知道。
我赞同地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你戴了手表我立马就发现了。
许为义说,我也想抽150元一包的九五至尊,开凯迪拉克上下班啊,如果我有权力代表政府发表托市的言论,就是被老百姓骂,被网民人肉搜索也心甘情愿啊。
我说,还有戴10万元一只的江诗丹顿。
许为义说,听说包酒干后来辩解说他戴的是山寨版的江诗丹顿,是不是行贿人晃悠他啊?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第六章 徐福阳(31)
扎台型(嘉州土话,与“摆阔”意思差不多),看来要把自己给折腾进监狱里去了。我幸灾乐祸地说。
我告诉你,许为义也显得很兴奋,前几天我看到嘉州晚报上一则社会新闻,说是两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姑且叫做张三和李四,一个22岁,一个23岁,本来是安分做小姐,可以一直做到人老珠黄光荣退二线的,老百姓说得好,不占地不占房,总共才要一张床,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共产党,不生男不生女,计划生育也允许,无噪音无污染,国民经济大发展,福阳你看,多好……
(许为义舔了舔嘴唇)但是,时间一久,她们觉得单靠出卖肉体赚几个辛苦钱很不划算,于是就不再安分做生意了,到酒吧里钓鱼,专挑那些戴白金项链黄金戒指和戴名表的老板下手,老板们到宾馆酒店开房间,享受齐人之福,张三和李四也很敬业,双女共侍一主,服务体贴周到,嗔怪老板酒精伤身,软而不挺,挺而不坚,坚而不久,就服侍老板把一种叫“醒酒灵”的茶喝下,老板在沉睡之前还是能把“正事”完成的,说明张三和李四也不是一点职业道德不讲,但当老板们醒过来后,才发现白金项链黄金戒指,还有欧米茄,还有你说的什么丹顿手表,以及现金手机统统不翼而飞,张三和李四在东山省内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擒获名牌无数,后来被公安抓到,不仅交代了她们用10块钱买了100袋冲剂型安眠药混进“醒酒灵”放倒无数男人的事实,还向警察大倒苦水,说是那些名牌货,包括戒指、项链、手表、手机什么的,很多都是山寨版,卖不了多少钱。
我表示同情地说,那委屈两位小姐了,只是我们这等贫穷人家今生无缘一睹其芳容啊。
我真该走了,许为义说。这回他没有看手表。
许为义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谢谢你的提前祝贺,你也有好事。
许为义做了局长秘书,提了文秘科科长,我能有什么好事?不会是把我提副科长吧,林晋化没跟我透露过什么,如果我可以让,我一定让叶燕雁来当这个狗屁的副科长,反正我一个月奖金系数,又不会少了我的。
想到叶燕雁,我又看了一下摆在桌子上的手机显示的时间,终于快下班了,但马上就走还算早退。从自己的这个习惯动作,我再次想到我是个穷人,一个可怜的穷人,而且不象许为义那样看到了成为富人的一线光亮。
关于穷人和富人的区别,不仅在于你看时间是用手机还是手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归纳出来区分穷人和富人的一系列“标志”:欠个人的钱是穷人,欠国家的钱是富人;喝酒看度数的是穷人,喝酒看牌子的是富人;写书的是穷人,盗版的是富人;吃家禽的是穷人,吃野兽的是富人;耕种土地的是穷人,买卖土地的是富人;女人给别人睡的是穷人,睡别人女人的是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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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徐福阳(32)
我不知道我的住房公积金贷款是算欠国家的钱还是个人的钱,银行是国有的,算国家的吧,我可以归于富人之列,我来到嘉州工作后,卖掉了在安昌的房子,把家庭的所有积蓄都搭了进去,住房公积金贷款欠了银行一屁股债,房子还只有原来的一半大,所以我毫无疑问还是穷人。
银行是国家的,但银行高管们的奖金很大一部分就来源于我这样的房奴们,我们是他们的优质客户,我们有相对稳定的可怜收入,而他们和房产开发商是高房价的受益者,如果房市崩盘,受损最大的是这些银行高管和房产开发商们吗,也不是,开发商们的开发资金大部分来源于银行和房奴们的预交款,按嘉州市政府的规定,开发商们开发一个项目的自有开发资金只要达到20%即可,银行倒闭了对银行高管们也不算什么,银行又不是他们的,银行是国家的,所以受损最大的是我们的国家。
我们的国家被房地产商绑架了!所以包酒干局长要托市,所以网友质疑包酒干局长是代表政府发表托市言论,所以“前有正龙拍虎,后有酒干托市”,“正龙拍虎”不也是陕西省有关政府部门一手炮制出来的神话嘛。
我把自己与人民群众列举的区分穷人和富人的“标志”一一对照,除了我是一个房奴外,我还喝酒看度数,除了公款吃喝的场合,我就是喝啤酒,啤酒的度数自然比不上白酒,也比不上红酒,就是掏钱买啤酒,我一般也只买酒精度的嘉州清啤,一般不买的喜力啤酒,一般都买大瓶装的,不买小瓶装的。
我不可能去盗版,虽然也不能说写书,但天天为领导写材料,如果都印上我的名字,几年下来也算是著作等身了。
除了公款吃喝的场合,自然也吃不上野兽,但家禽基本上明天都吃。
我耕种过土地,自从我上了大学后就没有再下过田地,但我的父亲徐红古、母亲田山凤、大哥徐富贵、二姐徐翠花他们都还在安昌乡下的田里种杂交水稻、在山上种番薯,大哥结婚后承包了村里的十亩嘉柑林,收入不错,但是自力更生的优良传统没有丢,自己吃的主食还是自己种。
但是,当初大哥和二姐为了我读书一直读上去,借口他们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读完初中就罢休了,大哥还跟了村里的一个老师傅,学成了一个水电工,帮村里的人家做一些活,赚一点小钱。他们支持我念完大学。我虽然不再耕种土地,但买卖土地是政府和开发商的事,与我根本无关。
第六章 徐福阳(33)
谢天谢地,就目前而言,我的女人还是归我睡,什么时候也让我这个小公务员咸鱼翻身,去睡睡别人的女人……
我这样想太“杯边下流”(我们酒桌上称卑鄙下流为倒酒时的“杯边下流”,暗指一个人看上去细致入微,可能暗地里卑鄙无耻),据我做知,年眉这女人对我还是不错的,小鸟依人般离不开我,但是她不说她离不开我,也不说一个人带孩子辛苦,她说拉拉离不开我,她说儿子不能长期没有爸爸在身边,老是跟着女人,长大后就缺乏独立能力和男人气概,严重点的,说话还会带娘娘腔,你不希望你儿子、将来的徐书原同志用娘娘腔跟你说话吧?
托林晋化副局长的帮忙,把我调到嘉州市局的第二年,把年眉也调了过来,这叫做一不做二不休,好事做到底。她还是干老本行,原来在安昌县第一机关幼儿园,现在在嘉州市第二机关幼儿园,对这样的单位我非常满意,因为幼儿园里下班早,她可以去接拉拉放学回家。
拉拉去年下半年开始上小学了,就读于我们嘉阳新区房子户口所在地的道元区的永安路小学。去年,就拉拉读小学的事我向林晋化副局长提过,我没有明说,但林晋化明白我的用意,说育英小学不过如此,只要辖区小学还比较好,就没必要非得挤育英小学的门槛。永安路小学在道元区的几个小学里还是属于重点类的,既然林晋化这个态度,我和年眉议了一下,就让拉拉读永安路小学了。
而且机关二幼里几乎没有男职工,除了小孩子,基本上就是清一色的女人,可能就是食堂里有几个男员工,还有门口的保安,当然,年眉是看不上这些地位卑微的男人的。
她的男人,一个小小的公务员,扯着市财政地税局这面大旗,还是能让她感到些须满足的。
她调过来不久,我也只好结束租房子寄人篱下的日子,我们咬牙切齿地买下了房子,我再也不用付房租了,但得每月把更多的钱交给银行,好在嘉州市区的房价一直在升,现在我们这个房子一个平方米已涨上去三四千元,心理才稍感安慰,其实我们也知道只要我们住着,房价涨跌就对我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除非把它卖了,可卖了房子我们住哪里呢。
我想起了契诃夫笔下可怜的小公务员切尔维亚科夫,如果换成我,领导坐我前排,我也朝他打个喷嚏,就算没有唾沫四溅,我会不会也恐惧忧郁至死,特别是在这种前有非典、后有甲流的恐怖时期,美国电影《恐怖地带》里的那场景很深刻地烙印在我脑子里,一个已经“中招”的人看电影,打了一个喷嚏,唾沫星子在电影放映机投射出来的光亮里星星点点,随意飘散,传播着一种象埃博拉一样的可怕病毒,如果我是这个倒霉的观众,就算领导不处理我,就象切尔维亚科夫未必会被处罚一样,我想我也会不会落得与切尔维亚科夫同样的下场。
第六章 徐福阳(34)
我嘴里出来的未必是埃博拉病毒,但我有没有说过对领导不恭敬的话,有没有在领导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无能和无知,有没有有意无意地对领导的任务安排表达出不满,我有没有在领导想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去打搅了领导……
我盯着手机屏幕胡思乱想,当手机提示我时间到了的时候,我立即冲出了门,冲到门口才想起手机还放在桌子上,没有手机我就联系不上叶燕雁。
我从五楼沿楼梯快步走下来,现在是电梯使用的高峰期,我不能等电梯,我也不能从楼梯上跑下来,这样影响不好。
我到了一楼门厅,把手指头放上考勤机,心慌意乱之下,一连按了好几次,考勤机也没有提示我“下班”,这是设置好的语音提示,就象骗子经常把电话打到你手机里,用好听的女中音“提醒”你:你在某某商场消费了4800元,这笔款将从你的某某银行账户里扣除,如有疑问,请拨打咨询电话123456789。被骗的人还真不少。
我定了定神,这回考勤机终于提醒我“下班”了。如果现在黄立武还在台上,我早就可以出去与我的燕相会了。把下午考勤的时间从上班的时候调整到下班的时候,是章玉兰来到嘉州市财政地税局后的又一个创新之举,但这个创新之举并没有象其他改革一样赢得满堂喝彩,可以说是毁誉参半,老实人喜欢,觉得这样公平,他们看不惯机关里的老油子下午上班一考勤就开溜,老油子不喜欢,人家明明没事做,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想进步什么的,中途溜出去爬爬山晒晒太阳也没得自由,那还叫人家怎么活。
但是机关里毕竟良民百姓居多,起码的职业道德还得讲嘛,章玉兰说过了,你们的八小时是纳税人花钱买过来的,你总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所以有人反对过一阵,这制度总的来说是顺利推行下去了。
桦盖山位于嘉州市区的中心地带,现在是出租车交接班时候,很难拦到出租车,我也没有车,因为买了房子后,几乎身无分文,只能坐公交车。
一坐下来,我就拨打叶燕雁的手机,还是好听的女音提示我对方已关机,*太不负责任,对方明明已关机这么长时间,还提醒我稍后再拨,*就没有办法把她的手机开起来吗。
我就想写短信,但写什么好呢,而且叶燕雁肯定收不到,只要她不开机。想来想去,我只写了:燕,你一开机就打我手机。
桦盖山这地方我去过,上过山顶,那时候年眉还没调到嘉州,有时双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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