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局长秘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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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得连忙跟上去。

　　到了桦盖山山脚下，我们停下来喘气。我试探地问道：燕，你打算去哪里？

　　你是不是让我回去考勤？燕以警惕的目光瞅了瞅我。

　　市局的指纹考勤机开到晚上十点钟，以便因加班等原因下班迟的人考勤，但事实上，章玉兰虽然调整了考勤时间，但还没有发生谁因为考勤缺了几次而被扣奖金的事，虽然制度上规定很详细，迟到、早退、旷工一次各扣多少，全月累计多少次又扣多少云云。我说：没必要。

　　燕东张西望了好一会，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满含深意地说：晚上你陪我。

　　我建议道：我请你吃饭。　…　手机访问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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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徐福阳（40）
燕又东张西望了一会，说，那就去华亭街的香港茶餐厅，那里我熟。

　　我问：你车子有没有开过来？

　　燕说：没有，我碰今天开车会撞死人。

　　大概一个站的距离，我们走了七八分钟就到了，我们是一前一后地走，象一个是国民党特务，一个是我党地下工作者。

　　因为来得比较早，包厢还有，但是小包厢没有了，我只好要了大包厢，本来是六至八个人用的，最低消费280元，我就要了，我知道燕今天晚上还有很多话要与我说。这过程中，燕一句话都没说。

　　坐下后，趁燕点菜的当儿，我赶紧上洗手间一趟。我本来想交代一下，让她少点一些菜，凑满最低消费额就行，我听说女孩子郁闷的时候往往胃口就特别好，这对于一个女孩子的健康并不利。但是我没讲，我怕她误会我小气，因为我说过我请客。

　　我在洗手间先给年眉发了一个短信，大意是：省地税局分管文秘的办公室副主任来了，我和市局分管文秘的办公室副主任，按照市局办公室主任的指示，下午陪这位省局领导去藤浦县局了，晚饭肯定就在藤浦吃，至于吃了饭回不回来，那要根据省局领导的意思而定了。

　　我拉上裤子拉链，年眉的短信就回过来了，不出我所料，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这女人的性格我喜欢。

　　我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发了一个短信：我与省局领导在一起，晚上没事就不要联系，勿复。

　　发完短信我就放心大胆地朝包厢走，服务员已经走了，我在燕对面的沙发上（座位就是两张长沙发）坐下来，想看看菜单，又觉得没这必要，可是一下子又不知说啥好，忽然就觉得心虚起来。我和燕共“室”多年，象这样两个人跑出来在外面吃饭，还是第一次。燕已经点了一瓶卡斯特红酒放在桌子上，我就有话题了，我说：最近嘉州很流行喝法国红酒，红酒庄遍地开花，都说是法国原产地，是不是真的啊？

　　你管他呢，燕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说，喝就是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真怕别人打电话问我在哪里，与什么人在一起，干什么事情，不过铃声只响了一下，是短信。

　　我一看，竟然是年眉发来的：勿复？嘿嘿！

　　这女人，我不由得咧开嘴笑了，搞什么呢。

　　你刚才是不是给老婆发短信了，说单位里有事？燕的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不得不承认，如实供述刚才编造的谎言。

　　燕笑嘻嘻地说，列宁教导我们，从小就要养成诚实的习惯，不过今天看在你是为我而撒谎，我不怪你，只是以后不能对我也这样。

　　我连忙保证。

　　谁能保证得了呢。燕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阴沉了。

　　先喝点酒吧，我建议说，我口渴了，吃完了我请你看电影。

　　我想不到我的建议马上得到积极响应。燕说：

　　喝吧，喝吧，喝死算了，电影的不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　徐福阳（41）
我马上制止：先喝一点，菜还没上呢，空腹喝酒不好。

　　但有个事空腹做比酒饭后做要好，你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连忙回答想知道。

　　燕调皮地说，那你先去叫服务员过来把酒开了。

　　我就到门外喊服务员。

　　酒开了后，服务员给我们两个杯子里都斟了酒，不过很少，只遮住了一层底。

　　燕不高兴地说：你怕我们没钱喝酒啊，酒都开了，我们一高兴还得喝第二瓶呢。

　　服务员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我挥挥手把她赶了出去。

　　我象征性地给燕的杯子里加了一点酒，就象我小时候背着喷雾器给庄稼喷农药的时候，量一定要把握好，就取决于手上的动作，手上的动作大了，就不仅把害虫杀死了，也把庄稼给杀死了。想到这里我就嘿嘿地笑了，燕就是我的庄稼，我得好好呵护着。

　　你傻笑什么呢？燕说。

　　你是我的庄稼，我说。就把小时候背着喷雾器给庄稼喷农药的事给她说了。

　　燕哈哈大笑着。她今天是第一次开心地大笑吗，看来我不计成本要了这个包厢是对了。

　　我正要给自己的杯子里也加一点，以显示公平，忽然听到燕说：

　　人生有酒须尽欢，（我看着她一仰脖子把酒倒了下去）莫使这个烂杯子空对福阳哥。她把杯底朝我亮了亮。

　　我就不给自己倒酒了，赶紧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我想今晚我不能喝醉，但允许燕喝醉，她的心苦着呢。

　　我无话找话：刚才还考虑208元的最低消费是否消费得了，这酒就要三四百元吧。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合适了，果然燕有些生气地说：

　　酒钱我来出，你是不是带的钱不够？

　　够，够，我连忙转移话题，你刚才说有个事空腹做比酒饭后做要好，到底是什么事？

　　燕神秘兮兮地说，如果你想到了什么事可以当酒饭，那就是什么事了，因为既然可以当酒饭，再吃酒饭就是重复劳动了，还浪费国家资源，好，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酒饭的，人不吃不喝可能也就活个几天吧，就象嘉州市有个民间科学家，叫井上天，本着忧国忧民的伟大情怀，处心积虑要为祖国的能源事业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我们的国家摆脱在能源上受制于人的窘境，经过多年钻研，宣扬自己造出了永动机，到市科技局立项，结果自然是立不了项，后来到东山省科技厅、国家科技部申请立项，结果是一级一级批转下来，到了嘉州市科技局自然还是立不了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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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徐福阳（42）
悲愤的科学家井上天就开着一辆小四轮在嘉州市的大街小巷里转悠，在车厢两边写着：“嘉州市科技局党组全体狗生”、“嘉州市科技局×××局长狗生”，还用这辆车子接送他的孩子上下学，惹得学校里的小孩子们唧唧喳喳。

　　井上天就很有耐心，给祖国的下一代详细讲解发明永动机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永动机的制造原理、运行中的注意事项，以及自己由于资金缺乏而无法制造出永动机关键零部件的悲惨境地，诅咒嘉州市科技局有眼无珠，一群官僚，坐领国家俸禄，不好好贯彻*科技就是生产力的指导方针云云。

　　井上天同志是病急乱投医，把希望寄托在祖国的花朵身上了。

　　公安局拘留了井上天几次，但每次放出来后还是我行我素。嘉州市科技局拿井上天毫无办法，专题打报告给市政府，要求制止井上天的恶劣行径，市政府召开多次协调会议，科技局、公安局、城管局、市政园林局、教育局、卫生局、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民政局、井上天住所所在地的街道等可能有关的单位都参加了，连市中院也被邀请列席，因为科技局指控井上天的行为涉嫌诬蔑毁谤罪。但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原因是：

　　井上天的恶劣行径，作为另一方当事人，科技局没有强制执法能力，把井上天的小四轮给拆了，把井上天关到科技局去。

　　按理说，应该是城管局管这事吧，可是城管局主要是对付小摊小贩的，他井上天又没有随地摆摊贩卖西瓜萝卜什么的，科技局就说，井上天的行为涉嫌污染市容市貌，城管局也并不认可，井上天没有在墙壁上涂鸦，也没有在公园里随地大小便嘛，怎么叫污染市容市貌。

　　城管局的观点得到了市政园林局的赞成，补充了一句：听说井上天还在学校里教育孩子们不要随手丢弃果皮纸屑，要从小养成文明习惯。

　　那么井上天流窜到学校里给学生们宣扬永动机理论，教育局总要管吧，可是教育局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他是学生家长，到学校里接他的孩子天经地义，而且现在是言论自由，百家齐放百家争鸣嘛，井上天又没有发表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论，而且不让井上天进学校，技术上也有难度，井上天并没有把车子开到校园里去，而是车子停在校外，他混在那么多家长里进来，学校门口保安也记不清谁是谁，偷偷地拍张照片给保安辨别吗，也不行，不仅涉嫌侵犯公民肖像权，而且一个个家长都从门口进出，保安盯着他们看成何体统，是不是把家长们当贼啦。

　　教育局最后建议说，也许交警部门有办法，在井上天的小四轮接近他孩子就读的清泉小学五十米或一百米开外拦住不让他过来，我们学校负责把他的孩子送到指定地点去。
第六章　徐福阳（43）
唯一做过一点实事的公安局反驳说，井上天如果没有违反交通安全法，我们也无权随便拦他的车，更不能让车管所把他的牌照卸了，就算是他在路上违法了，只要不要喝醉酒，交警部门也无权把他的人扣留住啊，我们根据科技局的请求，以他扰乱社会治安秩序为由拘留过几次，可一点效果没有，其实我们也心里没底，怕吃官司，井上天已经表示要去起诉我们了，说是我们侵犯了他的公民人身自由权，还要求国家赔偿呢，再说井上天骂科技局党组狗生，党组不是一个特定的公民嘛。

　　公安局把皮球踢给法院：如果市中院或区法院认定他构成毁谤罪就最好了，一关就关他几年。

　　民政局说，科技局建议我们把井上天关到救助站去，可是于法无据啊，井上天除了迷窍于他的永动机理论，其他一切正常，在家里还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精神没问题，也不能送第六医院去（第六医院即嘉州市精神病院），他一家人衣食无忧，没有上街乞讨，自然无须救助，他们家的房子也是自有的，按照嘉州市现在的房价，井上天还算是一个百万富翁，怎么救助呢。

　　卫生局对民政局的观点表示完全赞成，没有补充意见。

　　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说，我们对科技局的遭遇表示完全理解并予以由衷的同情，但是，井上天的行为不涉及文化垃圾或扫黄范畴，更不存在盗版问题，井上天不仅发明了永动机理论，连“科技局党组狗生”也是他自己发明的，虽然没有申请专利，但从理论上，是他首次发明这个提法无疑，怎么存在盗版呢，那是他自己的版权嘛，当然啦，我们局也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是及时删除井上天发布在嘉州论坛上的帖子，永远不让嘉州市的电视报纸提到他这个人的名字。

　　井上天住所所在地的街道说，根据社区同志反映，井上天同志平时团结邻里，关爱妇幼，对小区门口的保安都彬彬有礼，还掏烟给他们抽，对他们没日没夜为保一方平安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他还对小区里有些居民倒垃圾时不小心倒到了垃圾箱外表示谴责，还亲手把箱外的垃圾捡起来放进去，平时碰到小区里的不平事，他不是不闻不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

　　三分钟时间到了，燕说，看你傻傻得好象还真能把答案想出来。

　　我不得不承认智商有限，没有想出答案。但我不服气地说：

　　如果井上天真能发明出永动机，我就能想到什么东西可以当酒饭。

　　井上天在嘉州市大名鼎鼎，燕哈哈大笑说，就算井上天真能发明出永动机，你也想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当酒饭。
第六章　徐福阳（44）
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走菜了，一上来就是好几个菜。看我疑惑的样子，燕说：

　　我们来得早，厨师们一鼓作气把我们的菜都做出来了。

　　走菜的是一个男服务员，还不知道燕的厉害，接话说：

　　还没有完全上齐。

　　我马上说：没事，慢慢上。我怕燕又抢白人家，弄得人家难堪。

　　我拿起筷子说：我们边吃边聊。

　　燕吃了一会，说，干吃不喝怎么行呢。就给两个杯子都加了酒。

　　我们就开心地边喝边吃。

　　开心的时间就流逝得特别快。

　　傻哥哥，燕大概是酒劲上来了，对我的称呼也变了，你真的不想知道？

　　我想知道。我说话时嘴里还有没咽下的菜，就伸了一下脖子咽了咽，又顺手把杯子的红酒倒进去，以帮助消化，但随即发觉杯子的酒量比较大，只是都已经吞了进去。一看酒瓶，都快见底了。

　　我说，你怎么把酒倒那么多，想害死我？

　　你真的傻了，那酒是你自己倒的！

　　燕把她杯子里的酒喝了，说，最近我看一本叫《广笑府》的书，书中记载：

　　夫妻两人三餐无酒无饭，枵腹上床，嗟叹不已。夫曰：我今夜要连打三个拐，以当三餐酒饭。妻从之。次早起来，夫头晕眼花，站脚不住，谓妻曰：此事妙极，真可以当酒当饭也。

　　我那口还没有完全咽下肚子的菜，硬生生被从喉咙里拉了上来，喷散于饭桌上，我发觉肚子憋得疼，连忙转过身去，连咳嗽了好几声，才把气理顺，笑出了几小声。

　　燕乐了，她讲故事时是一本正经，是看着我的狼狈样她才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