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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丞相:红妆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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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珠花!”龙锦歌眼里掩饰不住的吃惊,那不是属于历代皇后的发簪么?为什么皇弟会把它赐给了澜?
龙锦歌忽然间眼色变得很奇怪,看了看楚天敛两人,见他们懵懂茫然的神色,本想再问的话的忍在了喉咙口,只是奇怪而又狐疑地看了眼床榻上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从床榻上下来,君澜淡淡说道:“我们去梁府。”
从进房为她解穴后,楚天敛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看着君澜的背影,不知是什么样的眼神——在那一个多月里,她和那个梁向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起那个和她相处了一个多月的人,眉目间的表情却是这般复杂得看不见底。
亦真亦假(一) (1)
当他们走进梁府的时候,他们以为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破院,处处透出颓废的气息。
高楼是幽暗破旧的,色彩黯淡的雕梁画栋默不作声地垂立着,角落织满了蛛网。冬季即将到来,冷风从破碎的窗子透进去,“吱呀”作响,类似低泣。
君澜几人眼里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侯门外繁花似锦,侯门内破落死气!穿过紫州纵横交织的阡陌街道,来到这个高耸楼阁,仿佛从琉璃世界进入了一个人迹绝踪的荒院。
几人沿着石径匆匆走过重重院落,侯门如海深,似乎看不到尽头,府邸大得惊人。一路上经过的院落都空置着,幽暗破落的楼阁依稀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竟用深海的檀香巨木和蓝田玉筑成了整个府邸,当年这里是如何的繁华,然而只不过离恩师被杀的短短两个月里,这里竟成了一座废弃的空楼了么?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看着一路走过的楼阁院落,沾衣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她记得刚被义父收养的时候,梁府是整个紫州最华美的一座府邸,从小经历了极端艰苦生活的她,那时以为自己走进了九天的瑶池仙境,可是如今的梁府却是极端的反差!
“是啊,短短的时间里变化得也太快了吧?”走在最前端的龙锦歌发出了感慨,手里却丝毫不放松长剑,紧紧握着,“这里的人都去了哪里?就算家仆不在,主人总该在吧。”
其他几人均是惊疑不定,纷纷警惕着扫视四周。
寂静中,只有风掠过耳际树梢,打在纸窗的簌簌声。
在他们转过了第十五个院落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个人,轻袍缓带,刚从楼阁里出来。
“向光哥哥!”看到白衣人,沾衣嘴里发出了惊喜的呼声,几欲奔过去,忽然想起什么,又驻足在原地,忽然垂敛了眸子。
步出楼阁的白衣人,看到院落中的人也是吃了一惊,顿住了脚步,眼里有了浓重的戒备。
君澜有些怔怔地望着楼阁里的那人——和恩师长得实在太像了!她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恩师立在那里,不落烟霭。她难以想象那个邪魅古怪,甚至有些阴枭的梁向鸳居然有这样一个弟弟,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那个楼阁里临栏而立的人有着清浅明亮的气息,一如八年前遇到的恩师,那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白衣男子走下来,冷淡开口,丝毫没有见到沾衣这样的故人而欢喜:“你们是谁?来这里有何事?”
凝了凝神色,君澜上前一步,答道:“东锦丞相,君澜。”
“锦都派来的人?”那一刻,男子的眼里露出了惊喜的光,“锦都的人!”
他连奔带跑地走了过来,几乎是欢喜地抱拳跪地:“参见丞相,在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亦真亦假(一) (2)
单膝而跪的人,恭谨有礼,丝毫没有因为朝廷派来的大臣而失惊或者戒备,君澜几人纷纷露出了疑惑之色。锦都奉旨前来的前任钦差因威胁到了梁家的夺权计划,在半途被截杀,这次她的到来,为何眼前这个男子却是如此的欢喜?
定了定神色,君澜虚扶起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再说。”
梁向光依言起身,回顾了几人,裣衽为礼:“既然是丞相大人,那么想必这几位是青睿王爷和楚将军了。”
那样不卑不亢的神色,几人一怔,心中亦惊讶——除了楚天敛,龙锦歌是一路秘密尾随!一念及此,龙锦歌和楚天敛的眼色越来越凝重,甚至有些锐利。
“向光哥哥,为何这里变成今日这番模样?”身后的沾衣忍不住问道,君澜几人的目光也是疑惑。
梁向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怀顾着四周,眼里有了萧瑟和悲悯:“其实在两年前就已经这样了,我遣散了这里所有的人,总有一天这里会变成李府或者其他府邸。今日你们来,也是差不多时候了。”
君澜惊了一下,长久地凝视这个有着和恩师相同气质的人,下一刻,便脱口惊呼了一下:“你说两年前……是恩师从紫州回来的那时候?!”
梁向光微微低头,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眼里隐约浮出了惭愧与悲痛的神色。
原来,早在两年前,不,也许是更久之前,梁家的人就已经心怀不轨,策动着这场弑亲夺权的计划!
想到这里,君澜脸色一凛,眼神冷厉,一字一句:“那么这次刺杀,就是你们主导的了?!”
梁向光点了点头,忽地抬起目光,抱歉地看着她,低声歉然,语声悲痛:“对不起,是家父,大伯的心悸病其实是家父所致,两年前,家父送了一个香囊给大伯,香囊里是西域的一种慢性毒草。两个月前的那场刺杀也是家父指使的,我,我阻止不了他。”
不是梁向鸳?听着他的叙述,不知为何,君澜的心里竟似松了口气,然而也只是一瞬,禁不住怒意上涌,最终化为冷静,低问:“师母和子游呢?”
梁向光摇了摇头,也有些不解:“大伯母和表弟失踪的事,我确实不知,家父也不知情。”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君澜无力般地踉跄后退了几步,身后的楚天敛一把扶住了她。
那么师母和子游到底被谁掳走了?
苍白着脸色,她眼里的光亮如闪电,定定地看着梁向光:“我要见令尊。”
“家父在在房里,各位请随我来。”
几人随着梁向光,在穿过了两个院落、十五重帘幕才看到梁临的弟弟——梁华。
房间里幽暗窒息,空气中浮动着浓重的药香味。
亦真亦假(一) (3)
仿佛被幽禁了一般,原本应该比梁临年轻的人,竟然苍老至此!满脸密密的皱纹,满头的白发,一双浑浊的老眼深深地凹陷在了眼眶里,苍老得近乎死气。
梁向光走到床前,将他轻轻扶起,慢声道:“父亲,锦都的人来了。”
听到他的话,浑浊死气的老眼里竟放出了光芒,霍然转头,紧紧盯着房间里站着的几个人,蓦然爆发出了大笑,一字一句:“哈哈哈哈!来了……终于来了……天理昭昭,天理昭昭啊!”说到后来,语声渐渐变成了哽咽。
亦真亦假(二) (1)
“梁华!”楚天敛手指按住了腰侧的尚方宝剑,怒喝,“杀朝廷命官罪无可恕!”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知道什么!”床上的人猛然叫嚣起来,惊起了一群寒鸟簌簌,“为什么他总是比我强!他的存在简直是我的噩梦!”
如果不是这次机会,可能一生也不会有人记起像他这样并不出众的人身上……
。
出身于一个书香世家,和所有的同辈一样自幼读书。而十一岁那年,他依旧没能超越兄长梁临七岁初学时的水平。
年幼如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比他大了七岁的兄长所带来的巨大阴影。他的惊才艳绝,他的存在,如同一把巨大的铁枷紧紧将他箍住,任他怎样挣扎与努力,都无法超越他的大哥。
“都十一岁了,怎么还那种程度?以后怎么考科举啊?”
“算了,反正梁家已经有临儿了,这个家是交给长子的,幼子嘛,听话懂事就可以了。”
幼年时,他听得多了那样的话。他和家里所有人一样,包括整个紫州,仰望着那个天人般的兄长——那个十八岁的少年饱读诗书,才学绝世,名冠东锦的哥哥。
十八岁的少年梁临就像光芒四射的耀日,让紫州万人抬头仰望敬慕。他性格也温良,待人温和,并没有因为少年得意而变得飞扬跋扈,反而对长辈更加谦和孝顺,对这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弟弟更是疼爱有加。
那样一个气度高华的人,是他永远都无法企及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生活在兄长阴影下的孩子也渐渐变得阴枭起来,每次见到他那高洁纯良的兄长,他就越发觉得自己的卑微与阴暗。
渐渐地,他也越发讨厌起那个始终温润如玉的兄长,直到弱冠那年,一直沉默寡言的他终于起了弑兄的可怕念头。
——只求能走出那片影子。
。
“就因为这样,你就要加害你的兄长!”再也止不住心中升腾的怒意,君澜紧握的双手禁不住颤抖起来,有些恨恨地盯着那个叙述的人,“恩师可是你的大哥啊!”
“大哥……是啊,我的大哥啊,”梁华的声音低了下去,忽地提高了嗓音,声音里有了几分颤抖,“两年前,我给了他那个香囊的时候,我的手都在颤抖啊,想要置自己的大哥于死地,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该死?”
他的脸藏在暗影里,眼波是幽亮的,仿佛藏着夜的妖魔,“哈……我以为苍天也是帮我的,两个月前突然来了一个神秘人,助我做了刺杀大哥的周密计划。所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算了,只要他没了,我就解脱了,可是报应来得好早啊,我自己也快活不多久了,还有——”
亦真亦假(二) (2)
他霍然转向身侧扶着他的梁向光,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他,咬着牙说道:“为什么连我的儿子都那么像他!样貌、气度、才华简直是他另一个影子,噩梦啊……噩梦啊!”
“父亲……”梁向光有些悲悯地看着他。
“别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住口!”从未像此刻这般激切,君澜忽然一声厉喝,眼里有盛怒的光,怜悯地看着梁华,“就为了你那点不甘杀死恩师,他是你的亲人,你世上唯一的兄长!”
梁华怔住了,半晌,他忽然低下头去,声音渐渐低迷:“其实我给他香囊的时候,大哥是知道的,他是知道的!大哥他……他早就想死了……”话到了尾声,他掩面低低啜泣起来,老泪纵横。
闻言,君澜被惊住了,脸色瞬间苍白,有些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床上掩面低泣的人,恍惚地摇了摇头,低语:“不可能……”
低泣的人忽然抬头,眼里有雪亮的光,紧紧地盯着所有的人,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着牙从嘴里吐出:“他早就想死了,那人死了,他也不想活了……梁向鸳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他是大哥的孩子!”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眼里不可置信,却没有一人问他,静默地听着梁华的话:“十年前,他忽然带回了梁向鸳,说是他的儿子,让我把他当作亲生儿子般代为照顾,那个时候,大哥就想着死了吧。”
梁华一顿,又继续说着:“那样的眼睛,那样的头发,那样不详的美貌怎么会是我的儿子。”
君澜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恩师从未对她说过他的过往。子游……梁向鸳……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惊人复杂!
恩师,在你的心底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往事啊,连我都无法相告么?
梁临还在说着,“那孩子体弱多病,从不出房,每次看到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碧色眼睛,我就一阵战栗,妖孽……真是妖孽,哪有人生成这模样的!”
“胡说!他才不是妖孽!”不知道为什么,听得他这般说那个人,君澜心中忍不住怒意再次腾起,冷冷注视他,忽地冷笑,“你真可悲。”
床上坐起的人身子猛然一震,看着她,竟说不出话来。半晌,又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们以为紫州为何如此繁华,还不是因为那孩子的母亲!”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快垂死的人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蓦然雪亮,如同妖鬼,“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人也想大哥死呢,谁叫大哥得罪了那样的大人物。呵……呵,那个神秘人其实就是——”
话音未落,梁华忽然委顿般低下了头,很久没有动静,房里的人看得惊疑。
亦真亦假(二) (3)
“父亲?父亲?”梁向光轻唤了两声,却不见他答应,心中猛地升起不详的预感,轻轻推了他一把,梁华的身子居然直直倒了下去!
“父亲——”他大叫了一声。
看着如此怪异的一幕,他们脸上都有了惊骇的表情。
龙锦歌连忙上前,扶起倒在床上的人,细细地察看着,脸色蓦然一变,脱口惊呼:“有毒针!”
君澜他们惊着走过来,见到龙锦歌从梁华的脖颈穴上拔出一枚蛛丝细的银针,不沾一点血丝,犹自闪着冷光。
那个瞬间,君澜想到了梁向鸳,心里不住地问:会是他吗?
亦真亦假(三) (1)
“明显是他人所射。”楚天敛上前一步,也仔细地看了一下,脸色凝重,“也许他要说到什么秘密了,才会被人灭口,不知道那个梁华口中的神秘人是什么来历。”
“这房间密不透风,谁有那么高的身手,一针即死?”龙锦歌怀顾四周,若有所思地走到了窗前,眼睛陡然一亮,向身后挥了挥手,惊叫,“看,这里有个孔!”
闻言,楚天敛和君澜走到她的身侧,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有一个细小的孔,方向正好对着梁华的位置!
心中的寒意层层冒起,难道除了梁华之外,还有其他人?!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梁向鸳!”忽然想到了君澜提及的那个人,龙锦歌忽地脱口。
随着他的惊呼,君澜霍然变色,陡然涌起的冷意刺骨得如同深海寒冰,抚着腰侧的手猛然一颤。
“各位请回吧,如今家父去了,也没有意义了。在下要为家父处理后事,恕不远送。”梁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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