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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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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打算说出来。
回去之后,谭藻在换下的衣服上,用墨汁划了几下,乍一看,就像是不小心弄上去的污渍。为求不引人怀疑,他还特意在纸上抄了几首诗,做出练过字的假象。
不出意外,靳微会查看他换下来的衣物,若是看到了那些污渍,就会明白他在传达什么讯息了。
谭藻正是刚洗完澡,湿发还在滴水,落在纸张上,晕开了墨渍。
他取来毛巾擦头发,又听见敲门声,阮凤章在门外道:“小谭,有件事需要和你说一下。”
阮凤章是第二个叫他“小谭”的人,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正气凛然,再没有什么不对——实际上这两个字也没什么奇怪之处,真正奇怪的,应该是第一个这么叫的人——贺灵则,他的语气太过黏腻了。
谭藻看了一眼随意挂在架上的衣服,镇定地去开门。
“你在沐浴?”
“已经洗完了,请进来吧。”谭藻让开身体。
阮凤章瞥了一眼他湿发上的水珠,那水珠随着他的行止,由缓到疾,滴落在他肩上,打湿了一片布料,隐约现出肤色。
谭藻:“什么事?”
阮凤章的目光落在谭藻刚换下来的衣服上,流连片刻,仿佛迟疑了半晌,才开口:“可能明日还要出门,祝师妹已经逼问出来了谢公子和魔教中人约定的联络方式,明日要劳烦小谭做一下诱饵。我们不放心谢公子,若是由你来,再好不过了。”
身无内力,又没谢公子那么傻,的确更好掌控……
谭藻点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算起来,谭藻若不是入了魔教,又怎会身死呢,这些人真是害人不浅。”
谭藻说得轻描淡写,阮凤章也并未听进去。
他走到了桌案前,看向谭藻抄的诗。
字迹瘦劲,笔意洒脱,只是内容却有些悲怆。是苏轼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字字看去,阮凤章轻念出声:“……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就在此处,还有着点点泪痕,晕开了笔锋,更显凄凉。
谭藻:“………………”
他突然觉得一定有哪里产生了误会,但是不好开口解释,只能静静站在那儿看着阮凤章的动作。
阮凤章的目光收回,再次滑过谭藻挂着的衣物。
“那我先走了。”
“好的。”
房门合上,阮凤章目光变冷。
危险——在传递这样的信息吗?
谭藻给了靳微一个预警。
虽然他认为靳微以及背后的人可能已经有所察觉,或者说,在做出那样的计划时就该有所准备。
他相信贺灵则的手段。
是的,事到如今,他已经确定了,贺灵则必定还活着。
首先,他的墓穴就是一个疑点,阮凤章也许不了解魔教,但是他了解,试问那几位长老连魔教被灭都没有出现,又怎会为了贺灵则的遗命为他迁坟呢?甚至还四处奔波参与复教?
再者,靳微深恨他,在魔教时就恨不得杀他而后快,看见他没死,第一反应应该是杀了他,所以当时他才会惊惶失措,以致错误的喊出了她的名字。但靳微不但没杀死他,还同意考虑让他加入复教计划。
至于什么衣服拿去给她饲养的毒犬闻一闻确认身份,就更可笑了。什么拿给毒犬,拿去给贺灵则还差不多吧!
谢公子的出现令他找到了自己所怀疑的事的证据,贺灵则苦心研究蛊术那么多年,他真的成功了,在魔教即将覆灭的时候。他大概是凭借蛊虫假死,并知会了几位长老——他们不在乎魔教存亡,却在乎蛊术能否重现江湖,这才是他们会出山的原因。
靳微也必然是被贺灵则控制,才不敢杀他。那种不惜天下大乱,也将蛊术散播出去的做法,更是明显的贺灵则风格……
就连阿照,也一定是贺灵则出手杀的。
确认贺灵则没死后,他就知道阿照不是靳微杀的了,靳微并非反复无常,恐怕她也想不到贺灵则会如此大胆。
可笑阮凤章他们还在防备靳微,不敢打草惊蛇,瞒下阿照之死的真正原因,殊不知贺灵则可能已将这里摸得一清二楚。可以说,即便他们察觉了贺灵则没死,也绝想不到贺灵则会这么大胆。
他大概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个不聪明的,甚或是笨蛋吧。以他的天赋来说,的确谈不上聪慧,但在对贺灵则的了解方面,他胜过所有人——他一直也有胜过所有人的决心,否则不会以极平庸的天赋与成就,使陈芳散人一直未放弃让他习武,因为他的确曾经比任何人都刻苦。
谭藻可以装傻充愣,因为他对于其他的事,的确都不在乎,他只在意一点。
所以,即使是他也想不明白的最大疑问来了。
既然贺灵则没死,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贺灵则没死,谭藻知不知道?
阮凤章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贺灵则的生死他们一直不敢真正确认,因为他的存在就像影子,他们认为有这么一个影子,却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贺灵则。就像贺灵则的墓是空的,肆无忌惮的空着,他们却不能确认人是活了,还是尸体被盗走。
直到如今,谭藻复生,蛊术重现。他们终于松了口气——谭藻复生,不是鬼神,而是蛊术,贺灵则也活着,因为只有他,能使蛊术重现。
他与谭藻,有一个相同的问题,既然贺灵则没死,为什么还不来找谭藻?
☆、第二十章
姚靖跌跌撞撞跑来,摔在门口,“教主……”
谭藻把门打开,“左护法,什么事?”
姚靖抬眼一看是他,怒道:“凡教主以下,皆出山迎敌,你怎在此处!”
“我武功不济,教主特批我留下来伺候他。”谭藻冷冷道。
姚靖心中一惊,眼前的谭藻,似乎和他以前所见的,有点不一样。但他没有想那么多,不屑道:“贪生怕死之徒!”
谭藻施施然蹲了下来,“左护法,你有什么事要报,还没说呢。”
“与你何干,教主在哪?”姚靖一动气,又触及伤处,他捂着腰侧,皱起了眉。
“左护法伤到肾了啊。”谭藻吃吃笑着。
“小人!”姚靖道,“事态紧急,你快告诉我教主在哪!”他说着,伸手要去抓谭藻的衣襟。
谭藻一把推开他,“我来转告教主即是了,你急什么!”
“山下还能打的已经少之又少了,你还说急什么?!”姚靖双目圆睁,“这种关头,你竟还想着公报私仇!”他想到此人平日在教主面前装得纯良无比,紧要关头,居然露出这般嘴脸,教主英明一世,到底还是为小人所惑。
“是吗?”谭藻皱眉,“快要守不住了吗?”
姚靖绷着脸不说话。
“好。”谭藻转身进了屋子,不过片刻,贺灵则与他一同出来。
贺灵则握着谭藻的手道:“你在石室中,不要出来。”
谭藻微微一笑,“我就在这里。”
贺灵则心头一热,对姚靖道:“好,姚靖,你护住谭藻。”
姚靖脸色一变,“教主,山下那几个……”
贺灵则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恨谭藻,但是现在我要你护住他,你听懂了没有?”
姚靖喉头一梗,半晌才低头应道:“属下知道了。”
贺灵则冷冷道:“他若出什么事,你也不用活了。”
姚靖恨恨看向谭藻。
贺灵则对谭藻道:“现下,也只能这样了。”他并不放心姚靖,他这一去,可能难以回来,把谭藻托付给姚靖,有一定危险。所以他又给了谭藻一个瓷瓶,里面装着的,是特制毒粉,可以使人身形凝滞。剂量再大一些,就永远凝滞下去了。他的意思就是,一有不对,杀了姚靖。
谭藻接过瓷瓶,“教主……”
贺灵则深深看着他,“我会把人全都带走,这里只有你们二人,听到动静,就快些避入石室。你……一定要活着。”
谭藻却未应承下来,“我活不活,就要看你了。”
贺灵则叹了口气,没想到大难临头,方得了谭藻这么一句,他只恨时间不能停止在这一刻。
贺灵则走后,谭藻扶着剑坐在门槛上。
姚靖焦躁不安,一直在周围走来走去,直到他听见喊杀声渐近,“不好,他们打上山来了。”
谭藻站了起来,“教主呢……”
“教主也只能困住几个高手,更何况那几人……唉,看那个方向……应该是火旗与金旗弟子失守了。”姚靖拉着谭藻的手,“走,进石室。”
“我不进去。”谭藻眼睛仍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声音已经很近很近了,看来小鸾山,真的守不住了。
姚靖瞪着他,“我说你……”
话说到一半,谭藻冷不丁猛然抽剑,反手捅进姚靖胸腹!
姚靖张着口,还未反应过来,“你……你……”
谭藻将剑拔回。
姚靖仍不敢置信,双目瞪着,“不可……”
他一直在注意谭藻拿药的手,却不防谭藻抽冷一剑,但即便他没有防备,即便他受伤了,也不可能被谭藻这种人偷袭到!
谭藻扶着他坐在地上,手在他胸口一按,鲜血飚出来,溅在他白皙的脸上,有些触目惊心。
姚靖渐渐失去意识,临死之前,只听到谭藻那句话:“……我资质驽钝,练了二十年剑,毕生,也只有这一剑还能见人,便宜你了……”
这是他磨砺了十年,二十年的一剑,朴素无华。但他师父和贺灵则都曾评价过这一剑:即便峄山剑客,也不一定能使出这致命一击。因为再没有其他人,会耗费那么多的精力,琢磨这最基础的一剑。
多年心血,再受陈芳散人与贺灵则两位高手指点,纵然资质驽钝,他也练成了迅疾难挡的一剑。
但这一招却无可能使他成为一名绝世剑客,充其量,不过是刺客罢了。
它也有太多限制,终谭藻一生,也只有这么一次用武之地。
谭藻合上了姚靖的眼睛,只觉得无比痛快。
这个家伙,每次见到他都在说他坏话,喋喋不休,难听之至……既然小鸾山沦陷,大家都快要死了,那就送你一剑先去见阎王吧。他这一剑,也算没有白练,更没有白受姚靖那么多难听的辱骂。
他已经可以见到正道中人的身影了,也不知贺灵则现在是怎样的境况,只怕也难逃一死……
谭藻回头看了一眼石室,微微一笑,仗剑而立,眼中却含着泪。
他对尸体尚是温热的姚靖道:“此之谓,同生共死。”
谢公子与那位魔教长老相约,当谢公子成功练出秘籍上几种简单的蛊之后,就在城内的某间客栈门口留下记号,再过五日,来等就是,长老自然会来见他。
五日,是一个比较微妙的时间。
若是武林高手,加上有快马,足以从此处到小鸾山打个来回。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起正气阁和魔教的渊源了。并非两派距离近,才有渊源,而是因为有渊源,正气阁才会搬迁。他们原不在这里的,是后来才搬过来,可见两派曾经有一段多么亲密的时日。
这里原是魔教经营的范围,正因如此,即便殷汝霖也不能知道,魔教在这里是否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布置。
由谭藻出面留下记号,五日之后,会引来什么人?谁也不知道。这导致他们的计划会有很大的变数,除非是贺灵则来,否则他们都不会立刻出手,而贺灵则来的几率,很大。
当年,祝盟主以重伤为代价,才击杀贺灵则。事后,祝盟主为靳微所害,贺灵则反而逃出生天。今时今日,贺灵则已然掌握了蛊术,他们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杀了贺灵则呢?
私下里,殷汝霖对阮凤章说:“你我为了今日,其实已经亏欠了很多。我师父说的对,我并不配做正气阁的人。”
阮凤章面色一沉,“兄长也是希望江湖太平。”
殷汝霖自语道:“既是江湖,又怎会有太平之日,我们所作所为,有时也与魔教无异……”
“兄长想太多了,”阮凤章淡淡道,“你愧疚的,只是令师的死,还有……小不忍则乱大谋,贺灵则要做的事,会引起怎样的腥风血雨,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殷汝霖一时恨极了他平静的表情,“这一切,包括杀了谭藻吗?”
阮凤章眼神微变,“什么意思?”
殷汝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衣袖,“当年那一战,折损了太多前辈高手,新力未生。老宗主瘫痪,祝师叔能力不济。你我二人,对上贺灵则,即便是五年前的他……你认为我们有多大胜算?”
阮凤章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大怒道:“不行!”
殷汝霖冷声道:“你清醒一点吧,这是唯一的办法。”
阮凤章沉默良久,道:“我们不一定要杀了他。”
可是这世上的人互相利用,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谁更占便宜。
☆、第二十一章
谭藻出门的时候,特意挑了一把剑带上,这把剑和他以前的剑很相似,或者说就是普通的剑,平平无奇。
他是陈芳散人年纪最小的弟子,在他之前,陈芳散人已经很多年没有收过徒,其他弟子都已出师,有的甚至已经淡出江湖。谭藻和他的师兄师姐们年纪差距比较大,相处少之又少。
其中有一位师兄,娶了天下闻名的铸剑宗师之女。那位师嫂曾经想送他一柄剑做礼物,当时师父替他拒绝了。
陈芳散人的理由是,以谭藻的实力,只会辱没了师嫂的剑。
他的弟子,不说都成了绝世剑客,但也没有像谭藻这样,连一套剑法都不能完全领悟的,他笨到只能吃透基础剑招。
自那以后,即便谭藻已经身居高位,他也没有换过剑。贺灵则,还有其他一些人,为了讨好他,送上不知多少名剑,他也不曾接受过,贺灵则一直以为是他对自己的佩剑感情深厚。
现在重新佩剑,是为了引人注目。
在这里,除了正气阁的弟子,或是有正气阁的允许,是不能携带兵器上街的。就连正气阁的弟子,在街上也不能随意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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