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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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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锯子般撕扯我神经的电子音几乎震破我的耳朵。「呜哇…呀!」差点又吓得把手机弄掉,但响起的似乎不是我的手机。这样对心脏很不好耶——不能推动个什么「从现在起除了我之外的手机全部关闭电源一小时」的全国礼仪运动吗?
结果是走廊上不知谁的手机响了。而彷佛呼应这道声响,猫迈出了脚步。这声音总小会是叫猫去接电话的通知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急,猫把嘴里原本叼着的卡片钥匙丢在我脚上就跑止了。看它跑去的方向,似乎是我刚才待的自动贩卖机那里,哎呀呀。
也没为什么,我很自然地弯腰捡起了卡片。这张群青色的钥匙上印着「1701」。是这层楼的房客弄丢钥匙,然后被猫捡走了吗?那样的话还是送回房间比较好吧?啊,不对,说起来人要是在房间里的话一般也都得插入卡片开启电源,所以很可能不在房里吧。可是外出的话……也得要有卡片才能搭电梯啊?
唔~总觉得充满可疑的味道。
该不会正如钥匙之名,这张卡片正是开放某个波澜壮阔故事之钥吧?
然后因为捡到这张卡片钥匙而使事态急速展开!逼近的阴谋!从来都在平凡的每一天与些许烦恼中度过的我,将被卷入一场急转直下的大冒险!潜伏在日常生活里的恶意!然后,欢迎来到奇特价值观横行的,死与背叛的世界!满布「1701」号房的血腥味!一波多折的卡片钥匙之下落!沉睡在房里的黄金遗产究竟是什么!而将卡片钥匙插入那个房门的,又会是谁的手!
「……………………………………」
唉,不过比起这种大事件,我还是先担心和学妹会合之后该聊些什么才是真的要紧事吧。只是这件事让我有点在意也是事实就是了。
在这种被卷入大事件的情况下还不因此兴奋的,就称不上男人了吧?
「这是谁的啊……」
转呀转地转着卡片钥匙,歪着脑袋,顺便活动一下脚踝。
在这个时候,一句爽朗异常,但在某处又夹杂着虚伪感觉的话语——
「搞什么,原来是掉在这里了啊。」
在只会接二连三提出疑问又静不下心,而且还附属了多余动作的我的耳中降临。
椎名幸治(中年人) 下午2点50分
万一在这段闷在厕所的时间里,我的人生产生重大变化该怎么办?
比如说,在密闭的厕所外面,现在正发生一起被害人来不及尖叫的残酷杀人事件;或者因为被厕所墙壁阻隔,某种原本应该能引导我的人生迈向幸福的契机悄悄溜走;再不然就是外侧有炸弹爆发,一打开门只见一片废墟等……我每次进厕所,总会产生这类焦虑心情,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这样?
虽然还不至于到强迫神经症的地步,但每当我在这类密闭箱子般的场所享受片刻安宁时,同时也会受「我是否在虚度光阴?」的担忧所侵扰。
你的人生能留下什么?
脑中浮现这句话。出自儿子生前最后阅读的小说中的一节。儿子死后,我假日待在他房间的次数增加了。妻子每天打扫儿子的房间,丝毫没打算整理他的物品。女儿很快就搬出去自己住了,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我不知道。跟女儿吵架了。
看着儿子房间的书柜,心想「果真不错」。诚如世人所言,孩子比父母早逝实在是大不孝。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棉花糖。
变得飘摇不定,不着边际。无法解决心灵的痛苦,任凭焦躁横生。
我又重向香烟寻求慰藉,但这次已经没有人责备我了。
「……那么……」
厕所里太安静了,反而令人不安。话题也不知不觉愈扯愈远。
还是早点将之收拢,言归正传吧。
但是,现在还是待在厕所中休息比较安全。不仅如此,那名女子刚才洗澡残留的香气与热气仍旧飘荡于室内,如同三温暖一般,使得我的思考逐渐朦胧,行动欲望减低。慢着……现在热到我的意识好像真的愈来愈模糊了。喉咙干渴。即便饭店盥洗室内的水能喝,不知为何就是提不起饮用的欲望。想起我小学时,总不肯喝一般水龙头的水,宁可跑远一点,到置物柜外的饮水台润喉。这表示,与那时相比,我一点变化也没有吗?
有人敲门,屁股不禁由马桶上浮起。腰部喀吱一响,同时传来不妙的痛楚。试着说服自己一点也不痛,但这不可能。
「什…什么事?」
态度自然而然显得拘谨,这是我还没掌握到该与女子保持何种距离的证据。反正也不会跟她长期来往,即使气氛微妙,顶多也只需忍耐一时。
「那个~」女子停顿了一会儿,「可疑人物先生……」似乎在思考该怎么称呼我。
「不,我是……算了,就这么叫吧。有什么事吗?」
彼此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我去买一下饮料。」
「…………………………………………」
在这种状况下去买饮料?留下不认识的大叔一个人在房间里,去买饮料……
「……请慢走。」
本想逼问她是否打算到外面呼叫救援,但一想到要用下半身赤裸的状态去凶别人,反倒觉得很悲哀,便打消了念头。
况且,我相信这女子应该真的只是去买饮料而已吧。虽然我没有任何根据。
把周围的人都会配合自己来行动当作前提,这恐怕是日本人的坏习惯吧?
「可疑人物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酒。为了消解喉咙的干渴,为了减缓恐怖感,为了解放内心的压迫感。
「……我不喝,不用费心了。」我自我节制地回答。真的讨酒喝就太厚脸皮了。
「那好吧。」
女子回答得也很干脆,接着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很快地,门又关上了。我等了几秒,下定决心要从厕所里出来。虽然胃痛还没停止,但现在的我没有时间等候恢复。要是这段期间内「1701」号房的尸体与装了钞票的包包被发现怎么办?话说回来,又是谁……我被骗了吗?不,反正尸体是「真实」的,不是虚妄。只要尸体不是幻觉,我就不能搭电梯离开这里。好吧,该从名为封闭乐园的厕所中离开了。里头温度颇高,流了一身汗,十分不舒服。
我打开盥洗室的门,缓缓探出头。说不定那女子只是假装发出离开房间的声音,其实仍躲在室内,等候抓住我的时机呢。我警戒地只露出头观察(万一在这种状态下被人从外侧把门关上,立即会成为断头台),但房内似乎没人。
接着踏出右脚,连滚带爬地逃进房间内。身体猛然撞上眼前的墙壁与镜子,传来一阵即使受轻伤也不奇怪的疼痛。但我依然没有停下行动,迅速起身,奋力挥舞手臂,做出威吓动作。心中想着:如果女子找来一开始逃进的房间的那对情侣帮忙,我的牵制也只是徒劳吧。
但是,现场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做出冒牌武术姿势的自己的呼吸声。彷佛被这个世界隔离似地,房间里悄然无声。
身旁的镜子忠实映照出我因反应过度夸张而变得羞红的脸孔。
女子真的去买饮料了吗?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我是小偷,她可能会损失惨重吗?该不会真的把我当成是在模仿飞檐走壁的蜘蛛人途中,突然兴起尿意的本地大叔吧?如果她真是如此相信,我就要宣告我今后对于年轻人文化将永远抱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唉,姑且不论这些。
我走向令人憎恨的、比蜘蛛丝更简陋的,却是我唯一希望的窗边小径。我鼓励鞭策裹足不前的双腿,顺便还学起马鞭用手拍打,缓缓接近目的地。我得在那女子回到房间前离开这里,将一切回收完毕后,告别旅馆。
手摆在窗边,窥探窗外景色。很幸运地,大概因为今天是假日,对面的大楼没人开窗,明明我就像不幸的化身,在这种小细节上却充满好运,我的小命也有赖于此得以延续。哪天回顾今日事件时,不知我是否能笑着回想过程呢?希望别满脸苦笑就好。唉,已经来不及了。
把头由窗外缩回,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桌子,有个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
一张摺好的白纸,形成一块纯白的长方形,恰恰好摆在桌子正中间。若伸手拿仿佛会连同指纹被吸入一般,有股说不上来的不妙预感。
很遗憾地,我五十三年来的人生未曾有机会碰上这类人。呃,这应该算幸福吧?嗯,毫无疑问地是种幸运……幸好儿子坚强地活到最后一刻……不,这件事跟现在没有关系。
想伸手拿起,但手指停驻在半空中。因为这么做等于是侵犯女子的隐私。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人不会就这样放着离开吧?我不由得对年轻人伦理观之阙如,对自己身边事的整理之草率与管理之不周全赶到可叹。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俗称的「遗书」吧?虽然封面并没写着这两个字。
迟疑了一会儿,原本在半空的手指还是与纸张边缘接触了。我转头看了一眼房间入口,确认自己并没有罪恶感后,将纸张拿起。这也算是种缘分吧——虽然是我的片面主张,但我的理由概括说来就是这么一句话。如果有人无法由窥视他人人生秘密获得快感,这种人就不该阅读小说,因为那是一种利用次元差异进行的偷拍行为。
翻转过来,背面写着「违书」两字,简洁有力地宣告内容。但汉字写错了,这样行吗?反正拿都拿了,自然对内容也产生兴趣。既然这不是遗书而是违书,偷看应该也不算轻率吧?我心中做出这般辩解后,打开了违书。
啊,难怪她会说「你陪我一起跳下去如何?」我回想女子的发言,涌起感慨。
「男友死了,我也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为了符合现况,我打算结束生命。
我不怨恨别人,也不是被人害的。我为了我自己的任性而自杀。
我不想把自杀的理由赖在别人身上。
只不过因为我的任性,将会造成旅馆的工作人员麻烦,我对这点感到抱歉。我会在跳下前先确认底下是否有人,所以应该不至于害死其他人。虽说为了清洁我溃烂的尸体与血泊,还是会造成清洁人员的困扰吧……对不起。
此外我没特别想说的事了,虽然很简短,就写到这里为止吧。
最后,我想对弟弟说:如果我碰到姊姊,我会为你转达你在她丧礼上说的话。」
「……………………………………」
出乎意料地,我的心灵受到不小冲击。或许是因为我第一次看到遗书。
一时之间,我拿着遗书——啊,应该是违书——茫然站在原地。
我似乎出乎意料地发呆了好一段时间。看来我依然不习惯面对死亡吧。
……过了一会儿——
我将违书重新摺好,尽可能将它放回原本位置上。好吧,该由窗外离开了。
我当作没看过这份违书,手抓着窗框。让好不容易从痉挛中恢复的脚再次踩上窗缘,让身体纵向伸出窗外。对自己似乎开始习惯这种行为感到可悲。这类行动明明就只有闯空门的歹徒才会做,为何我会熟练得不像初学者啊?我深感痛苦,随之发炎似地燃烧起来的胃也令人郁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我已无余力遏止。
我又再次站在窗缘之上。努力让自己不朝下探视。没问题,既然能够来到这里,我只要重现刚才的行为即可。等进了「1701」号房,回程就能经由地板与墙壁都很稳固的通道前往一楼。只要在四肢上灌注全力与细心,这种道路没啥了不起。
胃那家伙总是太小题大作了。放胆去做就好,出发吧。
我咽了咽口水,踏出我的第一步。
话又说回来,那份遗书我只有一个部分能赞同。
——结果我无法装作视若无睹,又开始回想「违书」内容。
我欠缺的集中力到处四散,朝各处拉起天线,收集各种情报,同时也带来了不安。
即便有所自觉,依然难以改掉,真是个致命的坏毛病啊。
算了,今后就算继续与这毛病相处,至多也不过二十年,就笑着原谅它吧。
结果还是无法原谅。
被事态、状态、异变、事实所抛弃的我呆若木鸡。
我茫然地站在窗外,以这个稍不留神就会成了自杀者的危险状态发愣。即使手指为了维持我的生命而鞠躬尽瘁,我也没有余裕慰劳它。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睛。即使夏天已经过去,由天空倾泻而下的日光难道在我的眼球之中创出海市蜃楼了?
「1701」号房的窗户被关上了。被人由内上锁,无法打开。究竟是谁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进去才会被锁上吧?也就是说,这个房间的……可是,这又是怎么办到的?明明没有卡片啊?我气喘吁吁地来到这里,光维持姿势就很辛苦了,现在我却得慎重地弯下身躯,由窗户窥探室内。没看到室内有任何形状、年龄、大小的人影。我忘了带走的包包原封不动地留在原地,物品也完全没人碰过。看来应该不是清洁人员进入过。那么,究竟是谁关上了窗户?
我不顾危险,喀啦喀啦地拉着窗框摇晃窗户。拿不掉,打不开,弄不坏……现在我的处境就连所踩之处都不牢靠,若用力去扯窗户,我的脸就会开起一朵血红之花。
怎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
该怎么办才好?
思绪徒然堆积,化为重石,压扁了我的心灵。
是谁把窗户关上的啊?该死的混蛋!
种岛桧垣(大学生) 下午3点10分
「嗯?」感觉有人呼唤我,回头一看。「咦?」我惊奇地看着那个物体。
一名少年被一名少女附身了。用「背着」来表现并不正确,不应该用如此吉利的词语来形容他们。少年的脖子被少女双手用力缠绕紧抱。少女的双脚悬浮,少年的嘴唇青紫,看来似乎缺乏氧气。我看也缺乏思考能力与常识吧。
不仅如此,少年与少女的小指有着一条仿佛用命运之血染色的鲜红丝线连结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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