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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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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

    「电磁波会让这个荒废的世界幻化为乐园的。」

    真想不通小麻和阿道会分隔两地的理由——在此向您报告,过去与半梦半醒的这一刻产生了疑问的漩涡。

    「话说回来,阿道。」「嗯?」「我是小麻。」「我知道啊。」「我现在在你的背后喔。」

    她对我宣示出这鬼故事般的情节,半信半疑地回头一看,没想到她真的站在那里。

    话筒依然紧紧贴在耳朵上的麻由鼓起腮帮子,开玩笑地装出生气的表情。

    「你居然没注意到近在身旁的小麻,呃……负心汉!」

    她挺起胸脯高举单手,像是在回想字典上的内容般地结结巴巴。这阵怒气还真温和。在历史上曾直击我脸颊骨头的麻由正拳,在虚构的情况下也无法成功殴打我,只是归于轻轻一触。

    不过,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几乎没有半点脚步声。

    关着的门已经打开了,这么说,她的确有移动过来?只是过程里的那数秒被省略罢了。没想到竟然会将麻由塑造成搞笑桥段中的大魔王,嗯,真不愧是我的梦。编辑得不错嘛,中间的过程都省略了。

    一瞬间让我获得平静的麻由,双颊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她依然拿着话筒,双臂宛如被施以磔刑(注:古时分裂犯人肢体的酷刑)般地伸展开来,接着「嘿嘿——」地抬头看着我,露出幸福的微笑。

    「远水救不了近火,我还是比较喜欢身边的阿道。」

    麻由丢下电话的安全不管,一股劲地扑向我。电话刺中我的背脊,成为抗议、警告这对傻情侣的尖矛。骗你的。物理在我的梦中是无法触及我的。

    想当然耳,麻由的身体触感也必须由日常生活中的经验与妄想来补足。

    「呀——是真正的阿道耶——」

    是「哇——」才对啦。

    到目前为止,都是依照现实演过来的。当梦开始介入,已经是我下次眨眼后的事了。我没有闲暇感叹自己连在梦中都能守规矩地眨眼,没两下我就和麻由背对背坐在地板上了。话筒依然没有离开耳边……应该说无法离开。

    细线除了小指(注:传说中,有缘的两人之间小指会系有红线)之外还长满身体各处,连结了我们两人的各个部位。肩膀、手臂、双脚以及肩胛骨。幸好没有连脸都遭殃。

    我们莫名其妙就被绑得动弹不得,无法挣脱。它成了微妙的现实象征。

    「阿道和小麻之间有好多条命运红线喔——」麻由动也不动地兴奋说道。

    「我觉得好像变成纳豆了。」

    「小麻讨厌纳豆。阿道,你也讨厌纳豆,对吧?」

    每当麻由微微扭动身驱,我的视界就会跟着晃动。而很不可思议地,麻由的声音只能透过话筒传过来。

    「因为这是梦,所以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麻由发出高亢的……为什么她会用我妹的声音大叫?虽说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也不代表什么事都可以允许吧?而且她还看穿了我的想法。

    「意思是说……你掌控了一切罗?小麻。」

    「正是如此,阿道。」

    啊,她的声音恢复了。对了……我是从哪得知在我背后的人是麻由?触觉应该已经被抛在现实世界了啊。

    「因为我是假阿道想像出来的小麻,明明记忆应该是很完美的,不知为何个性却是这个样子,整个人都被塑造得很温和。」

    「唉呀,我的妄想终于也发挥出真正实力了。」

    「我连汉字也用得很顺喔,呵呵。」

    不过呢,因为是以我的记忆为基础,所以我懂的汉字应该比小麻多吧?因为我有汉检三级的实力嘛。

    「那么,你就和现在吃了聪明禁药的小麻开始〇〇的〇〇〇〇〇〇二重唱吧!」

    「不可能啦。」我会吐死外加痛苦而死的。

    猛然降下眼球,赫然发现肺部和心脏附近伸出来的线已经从根部开始染红了。莫非它正在强迫输血?

    「哎哎,阿道——」

    「什么事?」开朗的小麻刻意强调「阿道」这两个字。

    「小麻为什么没注意到阿道和自己在同一个班级里呢?」

    人工麻由用着温和的台词努力伤害自己的心灵。

    「那是因为阿道粒子混在空气中随处漂浮啊。」

    我浪费脑力导出毫无益处的答案。电话中传来麻由忙着哼歌的声音,看来她只接受正经的答案。

    没办法,我只好半开玩笑地答道:「因为不存在,所以不会注意到——就只是这样而已。」

    「嗯——我想——也是。」

    一瞬间,伏见柚柚的声音混着杂音闯了进来。接着,那清澈如水的呓语晃动了我的头盖骨。

    「可是呀,小麻觉得啊——」

    「不是你,是『我』觉得才对吧?」

    「所谓的梦啊——」这次她用的是长濑语气的日文。

    没多久,麻由的声音又复活了。

    「小麻呀,若是、万一、如果发现你是假的阿道,依然会继续让你骗下去唷。」

    「是吗?」我心中某处已经说出了「骗你的」,所以也没必要多加补充。

    「才不是骗人的呢——」

    ……为什么我反而没办法看穿她的想法呢?

    「因为小麻没有其他选择嘛。所有的可能性都已经毁坏了。」

    「……这样啊。」

    梦境净说些我想听的话。自褒加上自导自演,自嘲加上自我警告。

    「谢谢你骗了我,阿道。」「……哈哈,要是现实中的麻由可以对我说出这种话,我真不知该感动还是感激涕零……」

    「到底是哪个?」

    「不论如何,我都正为了不要让事情演变到那地步而战斗着。」

    这都是为了完成少年的梦想。骗你的。

    十八岁这个年纪真尴尬,既不是少年也不是青年。

    「呀——阿道好自私喔——」

    「总之呢,我要是真的在现实中听到那种话,应该会一脸僵硬吧。」

    虽然我现在依然没有触觉,但说不定脸颊上已经长了水痘。

    「我想说的其实是——」麻由(非小麻)补充说道。

    「说吧。」

    「我想给你个忠告。因为没有人可以代替你完美地扮演阿道,所以要保重身体唷。」

    「……我看起来像是可以扮演得很完美吗?」

    「应该说呢——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想接这个烫手山芋。」「或许吧。」

    那句看破一切的附议为梦闭了幕,我的声音被退还到了现实世界。

    我目前似乎正在准备清醒,眼前尽是一片雪白。

    因此,我才会在被逼退之前只为一句话注入电波。

    我在梦境里灌注了自我满足的谢意。

    谢谢你上了我的当——真是五味杂陈。

    啊哈哈,真难让人不在意。

    我起床了。

    现实像三面镜般地挡在我面前,强迫我面对。

    虽然还不到可拿来当闹钟的地步,但我肚中的虫真是吵死人了。再不快点摄取水分,我可能会衰弱而亡。只是,或许恶寒以外的东西已经从我鼻孔消失了吧?这多少缓和了身体的衰竭速度。我对纠缠着眼球不放的幻觉一笑置之。这应该只是睡眠不足的关系吧?

    下半身由于盐分不足的关系显得有气无力,我再度挣扎起身。眼睛已逐渐习惯了黑暗,目前我已经可以推测出四面墙壁的距离了。

    我再度尝试调查门锁。

    站在入口门旁的我用脚底贴住门把侧面。正所谓「左脚只是辅助」。接着我靠单脚前进,将脚趾根部固定在门把上,用力扭动。

    接下来只剩用脚将门从右边拨开了。我停顿了一下,实行这个计划。门虽然一开始不太情愿,但总算承诺了地下和地上的联系工作。

    「……奇怪?」

    挥出去的脚让身体失去了重心,使得我背部撞上墙壁,口中发出无力的哀嚎。真没想到门居然打得开,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上锁?还是这间房的钥匙被老爸带到了坟墓里?……对了,我好像没有参加老爸的葬礼。是因为一开始就没有举行吗?该不会是头敲了太多下,故障了吧?

    「算了,管他的。」

    我现在需要做的是感谢通风变好了这件事。唉——我不能继续家里蹲了吗?

    我一边咕嚷着回归社会的怨言,一边走出去。为了方便换气,我就这样放任门继续敞开。以上两点理由都是骗你的。

    打着赤脚的我,接触到的东西将由硬质地板取代为搔人发痒的地毯——虽然我心中如此判断,但这也不过是出于经验谈。若脚下的不适感是来自于被压平的兔子尸体做成的地板,那份劳力与毅力会让我不知该傻眼还是该佩服,接着我毫不犹豫地大步踩烂它。我想麻由应该也会这么做吧。

    「接下来呢……」

    我想再度被称为阿道。

    我想再度成为阿道。

    我要夺回我自己。

    即使这是距离幸福美满最遥远的道路,我也要这么做。

    门外连接着通往查拉图斯特拉(注:古代波斯祆教的先知、创始人)的阶梯……不对不对,这里并不是那种特制的房子。这只不过是个以通往地上为目的的阶梯,不论是艰险的弯曲度或狭窄的宽度,都显示出建造者的喜好。不只如此,定居其上的尽是些暗色系。以前我从这里出来时,照明的光线可是强烈到让我蹲下来遮眼忍了数十秒之久。真令人怀念呀!这些充斥着尘埃的空气也让我品尝到怀旧的滋味呢。骗你的。

    不知道是因为电力系统尚未修复,或是因为这里的人全死了所以无法开灯,总之我必须严加小心……特别是脚下。

    如果我在这个状态中跌下阶梯,就算没有向后倒栽葱一路滚落,也肯定会气死或痛苦而死。

    真麻烦。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又会想念起拄拐杖的生活。我并不是指想跟拐杖谈情说爱,你不用急着鼓起腮帮子啦,小麻——以防万一,我先跟虚构的御园麻由报备一声。不说笑了,若是我真的在麻由面前大谈我对拐杖的情意,应该会打翻她的醋坛子吧?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色情狂。骗你的。

    我严格遵守着「OKASHI(注:日本的避难宣导口号)三守则,慎重地爬上阶梯。虽然我对内容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国小时学的好像是「不推、不跑、不喧哗」吧?应该不会是「我的老妈是戽斗(注:发音简写同样是OKASHI)」吧……等等,这好像是用在火灾避难时吧?这个守则只能提升我的避难训练效果,无法抵御恶汉的偷袭啊。

    这个阶梯是向右弯的,角度非常锐利。也就是说,我无法事前发现待在上一层等着偷袭我的歹徒。因为宽度只容许一人通过,因此即使我贴在左墙上也无法减少死角的产生。再加上四周黑漆漆的,让我更惧于朝上方前进。

    因为准备袭击我的人与物正以一定的机率悬在我头上。

    「所以我才会一直都是老样子。」

    真是个讨厌鬼。为了表示些许反抗心,我勇敢地踏上阶梯。我死命盯着脚下,等双脚都站到同一阶后,再绷紧神经一阶阶踏上去。但我却完全没有留意上方。为什么我会采取这宛如踏台升降运动般的移动方式呢?我在这方面拚命钻牛角尖,以致忽略了上方。这种行为该称为有勇无谋或是勇往直前?连对谎言所下的评语都差点沦为胡谄,我还是别说话吧。

    我爬完阶梯了。看来,我似乎从地下二楼回到了一楼。我站在另一扇门之前,它可说是最后的难关吧——面对它,我顿时手足无措。

    这扇门前面的平台很窄,也就是可立足的空间过少。若是我尝试再度打开双脚,扭动身体时使出的力量有可能让我倒栽葱跌下去。难度上升得很合理,系统设计得还不错。

    但是,如果现在那扇门被人从外侧打开,我也会掉下去。我是崔普上校(注:著名音乐剧《真善美》的男主角)吗?不知不觉中,为了一个人好好享受这个玩笑,我的脑袋跟体力都已经完全恢复了。这都是为了和实际状况唱反调。

    「好……应该还算简单。」

    我弯下上半身,用肩膀和脸颊夹住门把,开始扭动。虽然额头稍微擦到了墙,但总算成功扭开了。一开始这样做不就没事了吗?接下来我必须屏气凝神地拉开这扇门。门把上飘散着刺鼻的铁锈味。

    老旧的门扉发出嘎嘎声,缓缓地退下阵去。因为它在家里的材质中算是年长者,所以虽然威严还在,但下盘却软弱无力。它老人家答应了我要求让路的无理要求,为了感谢它,我在错身之际向它道了个谢。如果对方是人类的话,我刚才说的那席话就不算谎话了。

    好不容易从地下室中获得解放,但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明明已经睡过了回笼觉,但天却还没亮。只不过,目前似乎很难判断现在的正确时刻。我的生理时钟既非传统式也不是数位式,而是「差不多」式,只能判断天色明暗。唉呀,虽然我完全弄错职务了,但反正是骗你的。

    言归正传。根据视觉的报告指出,外头现在依然是黑漆漆一片,即使现在是停电中,但这和地下室相差无几的亮度可能会带给人明确的恐惧感。毕竟杀人凶手和尸体正位在这座宅邸中。

    「幸好现在不是冬天。」

    这样我就不必用雪杖刺死伏见了,加上这里也没有摄影师,真是一片祥和。(注:影射日本的惊悚游戏名作《恐怖惊魂夜》,男女主角在雪山民宿中经历了一场恐怖的连续杀人事件。)

    「……接下来呢——」

    该继续前进还是按兵不动?我无路可退。从八年前开始,我的人生就被固定了。

    若我大摇大摆地走到屋内,会遇到什么事呢?遇到真凶的机率?如果在这个地方待到早上,和数量再度攀升的尸体面对面的可能性是多少?……假如在我们全灭前凶手还在现场的话,我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到头来也只是将死期暂缓而已。唉,虽说人生在世,也只是每天重复同样的行为罢了。

    现在呢,只要还有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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