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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守则-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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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早就觉得贺济义该打,连甚么缘由都不问就道:“你是大哥,打他两下也没甚么。”
贺济礼苦笑着道:“可不止两下,我带了六个小厮,带着家伙去打的。”
“啊?”孟瑶大吃一惊,“你把他怎样了?到底分了家,传出去会不会与你德行有碍?老太太会不会善罢甘休?”
前一个问题,贺济礼丝毫不担心,因为不论古今,兄长都是有权力管教兄弟的,何况他们父亲不在了,他更是有这个资格。他这会儿开始头疼的,正是后一个问题,贺老太太那般偏疼小儿的人,一定不会就此罢休,说不准甚么时候就要上门来闹了。
她毕竟是贺济礼的亲娘,若真找上门来,不可能不让她进门,而且打,打不得,骂,骂不得,极为让人头疼的一件事。
贺济礼想到这里,隐隐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刚才太鲁莽了。
孟瑶瞧出他心中所想,忙道:“打都打了,还能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顶多给他们一点儿医药费。”
“不给。”贺济礼斩钉截铁地道,“要闹就让她闹去,我只当没听见,你也忍着些,时间久了,她也就累了。”
既然他这样说了,孟瑶自然没意见,她才不愿拿自家银子拱手送给贺济义呢。
贺济礼突然又开始叹气,道:“今日去济义那边,除了把他打了一顿,别无所获。”
孟瑶问道:“怎么,难道是济义说他没见过魏姑娘?”
第一百五十八章 贺济义卖房
“那倒不是。”贺济义摇头道,“济义倒是说他见过魏姑娘,只是称魏姑娘执意要自行找我,因此又离去了。”
“一派胡言,亏你也信。”孟瑶道,“那魏姑娘既然家大业大,自然不会是孤身一人来这里的,既然身边有人陪,又岂会这些天了,还找不到咱们家来?我看济义根本就没放她走。”
贺济礼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正如你所讲,魏姑娘是带着好几个奴仆一起来的,又岂能让济义给圈住了?难道她那奴仆是吃素的?”
此话也有理,孟瑶疑惑了,这恩人之女魏姑娘,到底是还在贺济义家,还是真离去了?如果是还在贺济义家,她既有奴仆伴身,为何不出来?难道她是自愿的?
孟瑶横想竖想,也没想出个她觉得合理的解释来,只得把这难题,又抛回给了贺济礼。但贺济礼这会儿也没甚么主意,唯有分派人手,命他们上街找去。
两口子晚上一夜没睡好觉,但直到天亮,也无消息传来。早上,两人正面对一桌子早饭无心下箸,却见小丫头来报:“大少爷,大少夫人,二少爷来了。”
贺济礼与孟瑶对视一望,皆道:“准是为昨日挨打的事,上门闹来了。”但那小丫头却称最会闹事的贺老太太并未跟来,仅有贺济义一人来了,这让贺济礼夫妻俩有些不解。
孟瑶道:“理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请进来罢。”
小丫头应了一声,出门去叫。过了一会儿,贺济义拄着个拐,一步一歪地走了进来,摇摇晃晃地要与贺济礼和孟瑶行礼。平日里他好模好样时,也不曾见他这般知礼,今儿这是做给谁看呢?看来真是闹事来了,贺济礼嘴角一扯,笑道:“我昨儿好像没打你的腿,你怎么就瘸了?”
贺济义这下闹了个大红脸,吭哧半晌才编出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身上疼,不当心就摔了。”
孟瑶扑哧一笑,朝他身上看去,果然是鼻青脸肿还未消退,看来昨日贺济礼是真下了狠手了。他们两口子猜想贺济义是来闹事讨说法的,但贺济义再开口时,讲的话却是出乎他们意料:“大哥,大嫂,我昨儿夜里想了一宿,还是决定把宅子卖给你们,价钱好商量。”
不是狮子大开口,要价五千两么,怎么才过了一夜,口风就变了?这中间出了甚么事情?贺济礼同孟瑶对视一眼,没有作声。
贺济义见他们保持沉默,只得自己解释道:“我想通了,我和大哥是亲兄弟,计较那些作甚么,宅子卖给大哥,比卖给谁都合适,何况那宅子本来就是大哥挣下的。”
不论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听起来还是悦耳的,贺济礼便问道:“那你这回想卖几多钱?”
“嗐,甚么钱不钱的,大哥你看着给罢。”贺济义道。
这下贺济礼可真琢磨不透贺济义的心思了,干脆讲了个根本不可能的低价:“五百两。”
贺济义惊讶道:“大哥,你这价也太低了,我那宅子原价也不止这么多呀。”
看来先前他讲的,果然是掺了水分的客套话,贺济礼就带着嘲讽的意味笑了:“不是你让我看着给的么,我这里只有五百两,自然就只开这个价。”
贺济义尴尬起来,只得道出自己心中的价码,道:“大哥若是能给现银,两千两我就卖;若是要赊账,或拿物品抵押,那就得再加五百两。”
贺济礼抖一抖袖子,道:“现银我有,但两千两太贵,我最多只给你一千五百两。”
昨日贺济礼就说过,那宅子原先是两千两买的,如今几年过去,早就不止这个价了,他这会儿却想以低于原价的价格买去,这笔买卖,贺济义可就亏大了。
这等亏本的买卖,在贺济礼两口子看来,贺济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但让他们大感意外的是——贺济义居然点头了。
只听见他道:“都是亲兄弟,我亏点就亏点罢,哥你把银子准备好,我中午就拿房契地契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贺济礼夫妻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而且答应得这般爽快,两人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他告辞离去才回过神来。
孟瑶率先起疑道:“他何时这般大方过,别是其中有诈罢?”
贺济礼也是疑惑:“我昨日才打了他一顿,他今日反倒要把宅子便宜卖我,甚么道理?”
夫妻俩讨论一时,还是摸不清贺济义的套路,不过能以低价买回自家的宅子,总是喜事一桩,于是二人决定,甭管真假,这笔买卖都要做,顶多多花费些银子请个好些的牙侩把关,再到官府备个案。
到了中午,贺济义果真带着房契地契过来了,贺济礼这里的牙侩也准备停当——他这不过是保险起见而已,其实那房契地契,还是分家时他带着贺济义去官府办的手续呢,焉有辨不清真假的道理。
贺济礼与孟瑶仔细验过两契真假,又叫牙侩看了一遍,确定无误,便与贺济义将银票交付;随后贺济礼又同贺济义到官府,在两契上盖上了官府的印章,变作红契,备好了案。
贺济礼带着万事俱妥的两张契纸回到家,还觉得有些恍惚,傻傻地问孟瑶道:“娘子,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前头的宅子又归我们了?”
孟瑶也觉得仿佛在梦中,呆呆地道:“今儿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贺济礼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哎哟一声,还是知道疼,笑道:“管他呢,契纸都拿到手了,不会再有假,三天后咱们就去收房,重新搬回自家宅子里去住。”
孟瑶点了点头,欢欢喜喜地召来大小丫头,将喜讯告诉她们,又叫她们赶紧下去收拾东西,三天后搬家。
贺济礼接过知梅递过的一盏香茶,舒舒服服地在榻上躺了下来,道:“宅子是回来了,但我还是想不通,济义怎么突然就肯低价卖了呢?莫非是他又欠了一笔债,急着要还?”
孟瑶不解道:“他先前就已经欠了四千五百两,那宅子至少也要卖到这个价钱,才够还债罢?若他真又欠了新债,急着拿这一千五百两去还,那先前四千五百两旧债的钱从哪里来?”
贺济礼一手端茶盏,一手摸下巴,想了想,猜测道:“莫非是他为了还债,上赌场去摸了两把,却背上了高利贷?只有这般急迫的事,才会逼得他急急忙忙地要将宅子以低价出售。”
好像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说得过去,但孟瑶还是推贺济礼道:“你若是真想知道缘由,就别只躺在这里想,赶紧使个人去打听打听,说不准连魏姑娘的去向也能问出来的,毕竟她是见过济义后就下落不明的。”
“对呀,说不准这两者间还真有些甚么联系。”贺济礼一骨碌爬起身来,出门指派人手去了。
他那里出门打探消息,这边孟瑶也没闲着,叫来小丫头吩咐道:“去,请二少夫人来坐坐,就说咱们园子里新摘了葡萄,请她来尝尝鲜。”
小丫头应声而去,但还没过会子就又急急忙忙回转,禀道:“二少夫人正哭哭啼啼地朝这边来呢,已是进了大门了,奴婢将她引进来?”
好端端的,二妮哭甚么,莫非是为了贺济义卖宅子的事?孟瑶一面想着,一面冲小丫头道:“赶紧请进来。”
小丫头领命而去,没一会儿二妮便冲了进来,扑进孟瑶怀里,抱住她大哭起来。
孟瑶顾及她的体面,忙先命屋中服侍的下人退下,再才拍着她的背问道:“弟妹,你这是怎么了?”
二妮抬起头,哽咽着讲不全话。
孟瑶见她满脸是泪,双眼红肿,忙递了块帕子给她,再扶她坐下,好言劝慰。
二妮哭了一会儿,终于稍稍平复,抹着泪道:“大嫂,济义他要休了我。”
孟瑶还没反应过来,二妮又哭开了。她连忙又递过去一条手帕子,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他为甚么要休你?”
二妮哭道:“我就是想不通这个,我自嫁进贺家,上侍奉婆母,下照料他那丫头生的儿子,辛苦也就罢了,还数次跟着他担惊受怕,而今又要陪着他卖宅子还债,但我从来没有过怨言。谁知他不但不知感激,反而要休了我,大嫂,我实在是想不通呀!”
贺济义才低价卖了宅子,转眼又要休掉结发妻子,举动确实很让人费解。孟瑶正要开口说自己也想不通,就见傻姑娘匆匆自外头来。她还没进门,便冲二妮道:“二少夫人,我说你有甚么想不通的,被二少爷休掉,多好的一件事,值得哭哭啼啼?叫我说,赶紧同他离了罢,清清静静一个人过日子多好,或者再找个好的,也是行的。不管怎样,都比跟着他过日子强。”
她一气讲完,见孟瑶一脸惊讶,忙解释道:“二少夫人方才就到店里找我诉苦,一个劲儿的哭,我看不过去,劝了她几句,她却听不进去,转身就跑到大少夫人这里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贺济义欲休陆二妮
“你就是像方才这样劝她的?”孟瑶问道。
傻姑娘点了点头,道:“同二少爷散伙是好事一桩,不但不值得哭,反倒要热闹一番才好呢。”
孟瑶也觉得是这个理,只是被休终究是丢脸的事,二妮怎会听得进这个劝。她哭笑不得地指了个座儿,让傻姑娘坐了,示意她不要再出声。
傻姑娘坐是坐下了,却忍不住不开口,问二妮道:“二少夫人,二少爷究竟是为甚么要休你?是你犯了七出?这事儿总要有个说法,你也别哭了,趁着大少夫人在,赶紧说说罢。”
二妮这时已回过了劲儿,于是不再哭泣,讲道:“我要是知道为甚么就好了,最近几日甚么事也没有,除了他卖不掉宅子,着急上火之外。可卖不出宅子和休掉我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呀?”
孟瑶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之处,诧异问道:“济义今日中午已是把宅子卖给我们了,怎么,你不知道?”
二妮比她更为诧异,反问道:“这是甚么时候的事,他竟没有同我商量,连知会都没知会一声。”
二妮居然甚么都不知情,看来贺济义的行为,确是反常。这究竟是为甚么,为甚么……孟瑶绞尽脑汁思索,突然心中一动,附到二妮耳边,半真半假地扯了个小谎,道:“济义为甚么要休你,我这里倒是听说了些小道消息,只不知是真是假。”
二妮忙问:“甚么消息?”
孟瑶继续小声道:“听说济义之所以要休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另结识了一位新欢,想要把你休掉好迎娶她呢。”
“有这事儿?”虽然这消息很突然,但二妮并没有不相信,在她看来,贺济义太做得出喜新厌旧的事了,只是一般男人另有新欢,多半是纳为妾室,或养个外宅,他怎么却“与众不同”,为了一个新女人就要休掉正室娘子呢,照这样爱一个娶一个,一辈子得休掉多少旧娘子才娶得过来新的?
孟瑶见她是信了的样子,便趁热打铁,继续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这种事,总是无风不起浪,你若是得闲,就悄悄地去打探打探,说不准还真发现甚么蛛丝马迹了。”
二妮点了点头,正要答话,傻姑娘却从旁偷听到了一点半点,反驳道:“大少夫人,你这主意我可不赞同,二少夫人同二少爷散伙是好事,你怎么反要她继续和二少爷一起过?”
孟瑶笑道:“果真是傻姑娘,就算不想在一起过,这被休同和离,可是两码事,事关二少夫人的颜面呢。若是被休,累得娘家跟着丢脸不说,往后媒人再来说亲,总要低看一眼;若把被休变作和离,可就大不一样了,走出去都是昂首挺胸的。”
二妮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且等我去把那个狐媚子给揪出来,再求老太太作主,我是老太太亲自娶进门的媳妇,不能叫他说休就休了,就算散伙,也得我先提出来。”
“就是这个理。”孟瑶赞许道。
二妮得了主意,便站起身来告辞,称要赶紧回家盯着贺济义,悄悄儿地看看他每日里都去了哪里。傻姑娘见二妮走了,也便去了店里,她如今已不住在赏菊院,竟拿二妮的店当作家了。
她二人这忙忙地一走,反倒衬得孟瑶是个闲人,只得把小囡囡抱过来,一面教她说话,一面等贺济礼回来。
贺济礼一直到天黑透了才踏进家门,据他称,他与小厮们兵分四路,分别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寻找,但仍旧一无所获,连魏姑娘的影子都没见着,也不曾打听到有谁见过她。
孟瑶倒了盏茶递给贺济礼,问道:“那济义急着卖房子,是怎么回事?真是他欠了赌债了?”
贺济礼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摇头道:“他没欠赌债,至少我没打听到,大小赌场都称没见他去过。”
孟瑶疑惑道:“那可就奇怪了,他没欠赌债,急着卖房子作甚,还瞒着二妮。”
贺济礼一愣:“他要卖宅子,是大家都晓得的事,为甚么要瞒着二妮?”
孟瑶道:“他这回把宅子低价卖给我们,不但瞒着二妮,而且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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