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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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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一大早上跑出来见那所谓的苏家孙女。穆锦麟一大早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左思右想,最终还是选择了出门来见见那女子。其实见了又能怎么样?看对方貌丑,放松警惕,叫自己不再那么担心了。还是见对方貌美,然后改变主意?
正想着,忽然闻到一股清香怡人的味道,暇玉惊然间向一旁看去,只见身边的蒲团上已跪了一个绿衫女子,端的是美貌,如月柳眉,含情杏眼,小巧琼鼻,点绛朱唇,年岁和她相仿,但气质沉静,一见便知不是寻常的女子。
那女子注意到暇玉的目光,狐疑的和她对视,但很快便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让一旁的丫鬟去取香来,只做自己的事情,再没理会旁人的目光。
不用人说,暇玉一瞬间便知道此人就是苏府的女子了,否则的话,这身段容貌气质穿戴的衣料,绝不是平民百姓能拥有的。
暇玉起身将香插到香炉中,竟心虚起来,颇有一种想再看一眼此人,又怕看的仔细了,发现对方的确美艳不可方物,担心自己自惭形秽的心情。
这时暖雪见夫人怔怔的出身,忙上去扶着她,道:“咱们回去吧。”暇玉嗯了一声,走了几步,经过女子身边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登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她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羡慕嫉妒恨。一个念头压都压不住,那就是。锦麟有了她,还能看上自己么?
这么一想,恨不得立即逃也似的奔出寺庙去,然后回家找了地缝钻进去,再不出来。
坐上回府的马车,她喃喃的对暖雪道:“美女的确不一样……男人见了魂不守舍,女人间了也……”暖雪等着听夫人的后半句好附和,却不想夫人就这么愣神了,再没言语了,不禁慌道:“夫人?夫人?”
暇玉看着暖雪,鼻子一酸:“我今天是何苦来呢,非得自己找不痛快来见她。”暖雪听不懂:“见谁,您看到谁了?”
暇玉摇摇头,长叹一声:“没事,是我自己心态不对。过两天就好了。”
以前她就看过诸如乞丐不会嫉妒百万富翁,却会嫉妒另一个乞丐的言论。现在她是充分理解了,如果刚才看到的女人是别人的妻子,她会道一声天香国色,再欣赏此女一会。然后该干嘛干嘛去。可现在那个明艳之人是要给自己的丈夫做妾的。这就有问题了。暇玉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稳。回府后,如被霜打了的茄子,彻底蔫了。
失落感一直纠缠着她,她也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好,得改正,可就是改不过来。自己以前知道穆锦麟有那么多小妾,还淡定出嫁的从容,不知道何年何月跑到爪哇国去了,连点影子都没有了。
锦麟回家前得知妻子今日确实去了普慈寺,心里美滋滋的得意。进了屋,就见妻子神情黯然的坐在桌前,眼前的书摊着,但看得出,她的心思根本没在上面。他过去把书一合,开门见山的直接笑问:“今天看到苏家那位了,你的新姐妹长的如何?”
暇玉也不想说假话,有眼睛的都知道那女子漂亮:“好看。”锦麟佯装欣喜的说:“我原本见那苏首辅老老干干,活似个人参,没想到他那孙女倒是水灵可人。”见妻子归然不动,还绷着个脸,他便故意气她道:“脸是比你好看,就是不知道,这身上谁优谁劣!”说完,还在暇玉胸上摸了一把。直气的暇玉想给他一巴掌,但穆锦麟说的是事实,她没道理发火,只能忍了。
锦麟有些扫兴,不过却不放弃,继续气她。他一边端看妻子的身段,一边啧嘴:“就是比,肯定也是你输,生过孩子的,哪敢得上人家未出阁的娇小姐。”
暇玉听闻,一颗眼珠在眼眶里打转:“你非要说这些话气我,你才舒心?”因她低着头,锦麟并未看到她含泪,只觉得她不肯低头,着实可气,便哼笑道:“我说的是事实,有错吗?吴暇玉,你别把看的那么金贵,我的确喜欢你,但不是离了你活不了。以后少给我拿腔拿调的。你叫我纳妾,我听你的了,你还绷着个死脸给谁看?”
“……”暇玉道:“锦麟,你是故意的吧,让我去看她,然后叫我难受,担忧,松口让我堂姐嫁过去,好保护我自己。”锦麟嫌她不低头认错,马上道:“别,你千万别改口。我都和苏家说清楚了,明天我就收拾园子,给人家孙女腾地方。你现在改口,叫我怎么做?”
谁知暇玉是铁了心的认准保护美玉这条路了,她一咽眼泪:“做出的决定,不能随便改。这点我明白,不会叫你难做。”
锦麟听了这话比暇玉还郁闷:“因为我要纳妾,所以苏家没去吴家提亲。你可以放心了,叫你那病歪歪的姐姐老死闺中罢。”说完,拂袖便走。暇玉心里难受,本能的拽住他的衣袖拦住他:“你要去哪?”
“我得吩咐下去,让下人们把园子收拾出来给人家住。要不然住哪?你搬出去,让她住这儿?!”
暇玉松开他,满腹的委屈:“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锦麟哼了声:“难听的话,以后还有,你最好学着适应。”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留下暇玉一个人在屋里郁结伤心。
自此之后,暇玉就听闻锦麟吩咐下去让人去收拾秋烟居那院。想来是给新姨娘住的。这两院子说近不近,说远可也不远,而且不比以前,一院子的小妾,她独大,除了请安,说不见就不见。这回的姨娘非比寻常,是首辅的孙女,虽是庶出,可娘家厉害,跟她一比,从容貌到家世,无一不强。她吴暇玉除了儿子外,就只有穆锦麟的疼爱了。可显然,这后者越发靠不住了,而孩子,不光是她的,还是穆锦麟的。于是她吴暇玉其实是个孤家寡人。
是不是她的要求太多了,锦麟已在努力改变了。纳妾也跟她说,反倒是她,把人往外推。可她不推能行吗,眼睁睁的看着堂姐嫁给一个要灭门的家族,反正她做不出来。纳妾就纳妾,反正三五年间,苏家就倒台了。她这么安慰自己,可想的通,不意味着就能不在意。加之天气转暖,她就上了一股火,喉咙干涩不说,牙也疼的要命,好几夜没睡好。
穆锦麟自从同意他纳妾,人就没回来住过。前后足有一个月不着家,而秋烟居那院修缮好了,他人又跑去那住了。
用暖雪打听回来的原话说,老爷说那院住的清静,睡的舒坦。
人来没进门呢,就在那院住上了,算怎么回事?
可她又能怎么样呢?穆锦麟根本就不见她,连架都没得吵。
就在暇玉快觉得自己变深闺怨妇时,这日黄昏,锦麟总算见她了,不过地点在新修缮的秋烟居,而叫她去的名义是让她看看这屋子给新姨娘住合不合适。这选择是她做的,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明知道穆锦麟是打算气她,给她找不痛快。她还是去了。
秋烟居的正房,光从外面看变化就挺大的,窗户多了几扇,走进去发现地砖给起了,全部换成了玉石的,一进去就一股凉意,和外面太阳炙烤的滋味,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她没看到锦麟的人,正好奇的探头探脑的找,忽然被人从后面搂抱住,箍在怀里:“好玉儿,这么多天没见,想我了吗?”
又听到他玩笑话:“你也好意思问,我想见你,见得着吗?”
“这个月太忙,冷落了你,别生我的气了。”牵着她的手往里屋走:“给你看点东西。”暇玉随着他进了里间,看这屋内的摆设,一下就怔住了。
床铺被褥,案头摆设,太眼熟了。这不就是她在吴家的闺房么。
“这……”
锦麟站在她面前,俯身用鼻尖碰了她的鼻尖,笑道:“喏,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以后别想家了。秋烟居这地儿,夏天最凉快了,我又把窗户和布局给改了,夏天肯定凉风习习,绝不闷热。你夏天怕热,我是知道的。”
暇玉茫然的问:“那……苏姨娘……”
他一摆手:“哪有什么苏姨娘,原本这院子就是为你改的。苏家孙辈的女眷就没有年龄合适给我做妾的。”
“那,那,我那天在普慈寺看到的是……”
锦麟抿嘴笑道:“是勾栏天香楼的芳烟姑娘,她可是名动京师的花魁。因其穿戴谈吐颇有世家小姐的风范,引得无数文人骚客追求。这么一位主,你说她能不漂亮吗?”让暇玉错认此人为苏氏之女,就是为了煞煞她的傲气,省得她一天到晚自视甚高。
“……”是她轻信了锦麟的话,一门心思的要去见苏姑娘,仔细想想的确纰漏太多。从头至尾,他都称呼苏家姑娘,苏氏孙女,因为根本就没这么个人,所以有姓没名的。还有,去敬香时,那个漂亮女子,身边只有丫鬟和上年岁的婆子,没看到主母跟随,她原本以为是苏家自家香火院,所以放心了。没成想那女子根本是个伎女。
锦麟道:“那么多女人,我都赶走了。都到这时候了,我哪还能再起纳妾的念头,叫你伤心难过。怎么样,松了一口气吧。”怕暇玉死鸭子嘴硬,带着强迫的意味道:“这段日子天天过的不是滋味,想叫我就守着你吧。”
暇玉实话实说,使劲点头:“嗯……”
“来,笑一个。”
她快被他这虚晃的一枪折磨疯了,哭,哭不了,笑,笑不出。总有万语千言也吐不掉,咽不下。一边想给他两巴掌,一边又觉得他为自己这般,想把他搂在怀里,亲两下。
“锦麟……锦麟……你……你……”
锦麟笑眯眯的贴过去:“我在。”
暇玉忽然惊醒,若是不纳妾,那么堂姐,她一下子没了笑容,跟见了鬼似的看锦麟:“那我堂姐……”
“嫁了。”
“为什么没人和我说?”
他一挑眉:“我说你病了,喝喜酒便没叫你去。”
“可,我家人怎么没给我写封信告诉我这件事?”
“他们搬去南京了。我上次去你家劝你爹去南京,他同意了。”锦麟一指屋内的摆设:“要不,你以为这东西是打哪来的?”
暇玉这回没笑的感觉了,她只想哭:“锦麟——”
“我不和你说了么,皇上都默许了,我有什么办法。你不同意,我也得这么做。”锦麟道:“这段日子,我要不是用纳妾的想法诓骗,稳住你,你定要和我闹腾。现在尘埃落定了,没事了。你堂姐是前几日成的婚,不出意外,等过一段日子,就要登门来见咱们了。”
暇玉的忍耐全线崩溃,看着一脸无辜的他,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穆锦麟——我这辈子怎么就遇到你了——我怎么就遇到你了——呜呜呜呜——”
锦麟一边给她眼泪,一边哄道:“我谁都不要,就要你,你怎么就不高兴呢?我是指挥使,你是指挥使夫人,以后咱们同进同退……呀,我跟你好好说话,你怎么又咬人?”
第六十八章
暇玉彻彻底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哭都找不着调。不哭心里憋的难受,可是哭的话又知道于事无补,毕竟自家人被他搬去了南京,堂姐也出嫁了生米煮成了熟饭。
锦麟吹着手背,装作很疼的样子道:“怎么学会咬人这招了?”
暇玉咽了下眼泪,恨恨的道:“我还想咬死你呢!你怎么能这么干?你不是说不再骗我了吗?你说诈死之后,再也不骗我了!你难道都忘记了?就算你忘记了,我还没忘呢!你——你——”一口气没喘匀,弄的她不停的咳嗽。锦麟便靠过来,给她顺背:“慢慢说,慢慢说。”
她一拧身,抖掉他的手,捂着嘴哭道:“你一边说纳妾诓骗我,一边……呜呜呜……”锦麟自觉取得了胜利,此时便有耐心哄她:“我都说了,若是不骗你,你就得跟我闹个没完。现在好了,是不是觉得我没纳妾,你松了一口气?”
暇玉不答。他便愈加有信心了:“老实承认算了。你堂姐的事,是我一手谋划的,我做全了坏人,把好人留给你做,你不用心里过意不去。”
暇玉重新捡起刚才的话问他:“可你不是说不再诓骗我吗?这次算什么,你叫我以后怎么信你?”抿唇含泪道:“或许你就不需要我的信任。”
锦麟道:“我一开始跟你说实话了。结果你什么态度?这不行那不行的。”瞧着妻子满面泪痕,又心疼的说:“至于你爹娘去南京,你别想的那么糟糕,那块除了夏天有点热,其实挺好的。”
“在京师住了小半辈子,你非得要人搬家……你……”
“他们留在京师,若是搅合进你堂姐家的事,就复杂了。你怎么不想想,你家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大夫,有事没事的和苏家走动,万一节外生枝。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到时候怪谁?”
“……”暇玉拽着他的衣襟,逼问他:“那么说,你叫吴家全家搬走,是因为要提防苏家,而不是为了想控制我?”
她终于明明白白的把‘控制’两个字说出来了。不许她和娘家亲近,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只允许她依靠他一个人。虽说出嫁从夫,可她到底从骨子里没法忍受有人想完全操控她的自由。
“控制?”锦麟听到这个词,颇觉得新鲜:“我要是能控制你就好了,把你的心拴在我这。”
暇玉摇头道:“不,不……你就想控制我……”越想越憋屈:“你分不清楚妻子和宠物的区别么?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笼中鸟!”
这话太过刺耳,惹的锦麟不快。刚才本来见她涕泪,心下难忍,但此时脾气上来,也火了:“我就闹不懂了,吴暇玉,你究竟想怎么着吧,有好日子你不过,偏跟我找别扭,是吧。难道还得我穆锦麟给你磕头作揖才行?!你别得寸进尺!”
“自从嫁过来,我就没一天好日子过。只要我有的,你要什么,我没给?贴身丫鬟,你说送礼。行,那就去送!你喜欢孩子,那就生。怕你冷怕你热的,到头来就被你捏着玩。”越说自己越寒心,暇玉擦了擦眼泪,喃道:“也好,现在吴家举家迁走了,堂姐也嫁了。没谁再能给你糟践戏耍的了。以后该能舒心了……”
“都是我的错,你一点错没有。”他知道暇玉不爱听什么,就偏挑什么说:“但我看你能正确到什么时候,你既然嫁给我了,我黑心,你也好不了!这回你堂姐嫁到了苏家,咱们谋划的日子还在后头,你不是不愿意看你堂姐受苦么?那我就非得要你,看着你怎么一步步把她夫家往鬼门关推!”
暇玉自恃说他不过,抄起床上的枕头就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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