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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原之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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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越唤了几声，见师妹还有反应，稍微安心。他赶紧取出一粒药丸，捻碎了，喂入田素秋口中。然后手指急点，封住田素秋受伤部位穴道。过了半晌，田素秋轻哼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脸色愈发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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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以手为饵
商越摸她脉搏，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于是站起身，对蒋天羽拱手道：“今天栽在你手上，我刀法打不过你，枪又折断，要杀要剐，请便！只请你放我师妹一条生路。”说完，把头一扬，束手待毙！
蒋天羽见此人虽然恶毒，但对师妹情深意重，又是一副临死不惧的样子，这两点上，和自己极其相似，因此并不打算就这么把他杀了。不过这两人绝非善类，自己不再愿意和他说话，冷哼一声，转身走到花枪头所在的那株大树，手里杆梢轻颤，搅住半截枪身，一圈一带，把枪头从树干中裹出，直飞到商越脚下，插进泥里！
“带上你师妹和你的家伙，滚吧！以后不许再踏足此地！”少年冷声说道。
商越已经料到蒋天羽会放过自己，没想到连枪头都掷了回来。他没脸去拔，只拱手道：“枪头就先寄存在少侠这里，改日商越练好功夫，再来取回！”于是把田素秋的双剑收在腰间，抱起师妹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只听蒋天羽在背后喊了一声：“等一下！”
商越浑身一颤，“终于这小子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么？”他心中打鼓，却只能站住，听蒋天羽在背后说道：“岸边有一条小船，给你们使用，赶紧去吧！”
商越头也不回，道声：“多谢！”便匆匆离去。
目送二人走远，蒋天羽沉思片刻，他已经感到自身的丝丝灵力在四肢百骸中微微震动。手持长杆，微微一动，灵识、灵力跃然于杆头，这时的杆梢，仿佛与手连为一体，有了感知。如果用灵识去扫，他手中的长杆已经不是乌气沉沉的死物了！
抖了几下杆子，蒋天羽满意地把长杆戳在地上，快步走到小岛最高处的一株大树下。他在地上掀起一块木板，下面是个简易的小洞。在洞中，赫然躺着一头黑白相间的“独角明光兽”！
蒋天羽微微一笑，道：“追杀你的人已经被我赶跑，没事了。”
那明光兽听了此言，挣扎着站起，抖抖身上的皮毛，低声吼叫，对蒋天羽表示感谢。
独角明光兽乃是末世之后出现的一种异兽。全身与老虎无异，只是花色不同。额头上长着一只独角，喜欢洁净，绝少踏足肮脏污秽之地，所居巢穴必定向阳。而且天生能辨善恶，逢善不伤，逢恶则惩。是以被人命名为独角明光兽。
所以明光兽被人们称作“异兽”！此外，成年明光兽几乎都是灵兽，拥有智慧。还有部分明光兽修习灵力，成为灵兽中的佼佼者。
明光兽所以极易修炼成“灵兽”，主要因为它们根骨奇特，天生与大自然存在特殊联系。而且它们皮毛上的花纹，往往是灵符形象，取一整张明光兽的毛皮，可以制成上等灵器法衣。
有此一则，会元派弟子追杀这头明光兽也就毫不为奇了。
这些事，蒋天羽作为猎手，知道的很清楚。但是他绝无伤害这头明光兽的意思。见它重伤来求救，还把自己的地穴让它藏身。蒋天羽天性善良，这本是自然之举。却被商越以为他要独吞这头异兽。
眼下这头明光兽虽未成年，但灵智已开，已经与人无异。虽然不能人言，但是蒋天羽天生能与禽兽沟通，所以两人（为了方便称呼，以后这头明光兽就当做人来称呼）沟通起来并无障碍。
只见明光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把头向蒋天羽低了几低，谢道：“多谢你出手救我，阿呜不知怎么谢你。”原来，这头明光兽叫做“阿呜”。
蒋天羽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要不是你们平时不伤善人，专惩恶人，我也不会救你。”
阿呜“唔”一声，表示同意。晃晃头，就要离开。他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阴暗潮湿，浓雾蔽日。
蒋天羽见他伤势严重，于是伸手阻止，“我看你伤还没好，而且追你那两人还没走远，你不如先在我这将就一下，等养好了伤，再走吧。”
阿呜舔舔后腿上的伤口，这是被商越的压雪宝刀所伤，身上还中了田素秋两掌，确实需要休养。本来不想再给恩人添麻烦，但见蒋天羽态度诚恳，只好不走，留在岛上养伤。
“先告诉你，我可不吃素，你不能拿地瓜土豆什么的来喂我！”阿呜低声说道。
“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我以打猎为生，吃肉太容易了。”蒋天羽拍拍胸脯，笑道：“晚上吃鱼！”
蒋天羽给阿呜换好刀伤药，空着手，要出去钓鱼。阿呜奇怪地问道：“你钓鱼不拿渔具，靠手指头当诱饵么？”
“说对了！”蒋天羽哈哈一笑，走向湖边。
少年来到湖边，脱掉外罩，把头上的缂丝飘带用油纸包了，贴身放在怀中。口中叼着几条麻绳，潜入水里，静静地划到深水区域，在水下摸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摸到一节朽木，大约有水桶粗。少年用手微触，感到里面有“货”！
他记清楚位置，浮上来透一口气，往岸边快速游去。在岸边寻了一阵，蒋天羽找到几块石头，比比大小，拿着一块，又潜回水里。
拿着石头，少年径直潜回水中。找到朽木的位置，先用手里的石头把朽木的一头塞住，然后他把自己的手臂慢慢从另一头伸了进去！
手臂探入，忽然被一只巨口猛地一吸，几百只小牙像小刀子一样挂住了少年的前臂。少年握紧拳头，把咬住自己的东西缓缓拉出朽木树洞，然后快速浮出水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那只东西被拖离水面，把尾巴用力扭动，想要把手臂吐出来，然后逃之夭夭。但是少年把拳头握得死死的，哪里还吐得出来？
这头“小怪物”在蒋天羽手上扭来扭去，终究还是逃不掉了。
已经两天都没有吃过东西，明光兽阿呜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见少年走远，忍耐不住，翻出来鱼干肉脯，一通大嚼！这些东西本来不多，哪里够他塞牙缝？
他吃完这些反倒更饿，正在犹豫要不要吃地瓜干和玉米饼的时候，蒋天羽双手捧着一条大鱼，兴冲冲地回来了。
“阿呜，看这条鲶鱼，够你……”蒋天羽话没说完，看到这一地狼藉，不由得哭笑不得！
蒋天羽把这条三十斤重的鲶鱼往小木墩上一放，没好气地说道：“吃吧！”然后整理内务。
阿呜不管少年，一边大嚼鲶鱼，一边评论：“嗯，真不赖，挺肥！对了，你咋捉的？”
“吃你的鱼吧。”
“小气，我肚子饿，当然要找点吃的，你早拿出来，不就没这事儿了？”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还赖到了蒋天羽的头上，果然不愧是灵兽中的异兽！
蒋天羽又好气又好笑，摆手道：“好吧，是我没想到，我错了。”
“嗯，虽然态度不算很诚恳，但是你至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一点值得肯定。下不为例。”说着话，阿呜已经把整条鲶鱼吃完，吧嗒吧嗒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还差一点点俺就饱了，要不……你再去弄一条？让俺吃个痛快吧！”
“再弄一条？你倒是把我豁出去了！”蒋天羽把胳膊伸到阿呜面前，只见上面有许多细小伤口，有的较深，还在往外渗血。
“老天！你真用手当鱼饵啊？到底咋钓的，给俺说说呗！”阿呜一脸的好奇。
蒋天羽不慌不忙地盘膝坐下，捡起来一块地瓜干，一边吃一边说：“这种鲶鱼，天生胆小，喜欢躲在黑暗狭窄的地方。在水中，如果找不到岩石缝隙，一般就会找一些中空的树干栖身。”
阿呜大吼一声，叫道：“这岂不是自掘坟墓？给它来个瓮中捉鳖，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呵呵，虽然话是这么说，要找到它们并非易事。这个三分经验，七分凭运气了。”
“哈哈，看来俺运气不错哦。找到它们的窝之后怎么捉呢？”阿呜舔舔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嗯，先探好头尾的方向。一般说来，都是头迎着水流的。”少年一边说，一边咬了一口地瓜干，用力咀嚼。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怎么捉的？”阿呜毕竟是兽类天性，非常好奇。
“然后就找一块石头，堵住朽木后面洞口，手从前面洞口慢慢伸进去。鲶鱼退无可退，只好张嘴去咬。感觉到它往里吞了，就把整只胳膊都送进嘴里……”
“啊！？你这是去钓鱼还是去玩命啊？”明光兽阿呜吧嗒吧嗒嘴，又看看蒋天羽右臂上的小伤口，有点不好意思。
“这不算什么，我是大沼泽边长起来的孩子，从小到大，遇过的危险多了。这种钓鱼方法，我们这人人都会。”蒋天羽几句话淡淡说来，却不知包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
阿呜听蒋天羽说的凄凉，问道：“你没有家人么？”
“以前有的，现在没有……”
阿呜便不再问，沉默不语。过了半晌，阿呜突然仰天长吼：“啊呜！俺也是从小就没有了亲人！”巨吼过后，虎目含泪。
独角明光兽天生异种，皮毛骨肉都是无价之宝，是以往往被人追杀猎捕。这阿呜从小也没有了父母亲人，并不奇怪。
蒋天羽想起身世遭遇，长叹一声，拍拍明光兽的脑袋，过了一会，才道：“世界上可怜之人、可悲之事，所在多有，也不只有我们两个。”
晚上，一人一兽，相拥取暖而眠。
第二天一早，当阿呜醒来的时候，感到伤口好了很多。忽然，它闻到一丝敌人的气息！
“难道商越去而复返？”阿呜大吼一声，跳出地穴，警惕地望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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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平行空间
根本没有半个敌人的影子！只有远处蒋天羽在独自练功的声音。明光兽低吼一声，踱步到林中空地，蒋天羽一路大枪堪堪使完，换把收势。
练功圈子外面插着半截花枪，阿呜走过去仔细嗅嗅，是恶人商越随身携带的兵器，刚才察觉到的敌人气息，就来于此。他叼起那半截花枪，愤怒地低吼，把头甩来甩去，像是要把这半截紫叶冷杉的枪杆撕碎！
枪杆在明光兽嘴里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响。阿呜怒目圆睁，似乎在嘴里啃嚼的是商越本人！
这时蒋天羽来到阿呜身边，说道：“人已经走了，就是再用力咬他的枪杆，又能怎么样呢？”少年说完这句话，突然全身巨震，愣在了当下！他的脑海中，想起了那个月圆之夜白姑娘对他说的那句话来！
“它已经死了，再砸下去，又能怎样呢？”
“是啊！当时我的敌人已死，我再泄愤去砸尸体，究竟是伤害敌人，还是在伤害自己？”蒋天羽想到这里，对明光兽道：“你何苦咬枪头？小心伤了自己。”
也许是阿呜咬得累了，他甩开枪杆，哼了一声：“高兴咬，磨牙。”
这回答倒是简单，蒋天羽闻言笑道：“那为何又不咬了？”
“刚才是因为高兴，所以咬，现在也是因为高兴，所以不咬。”阿呜把头别过一边，冷冷说道：“这样两个恶人，你只是把他们打跑了，滥好人！”
说着，甩甩尾巴，转身边走边道：“俺饿了，一会吃什么？”
“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蒋天羽简直要疯了。无奈只好收拾东西，又拿起半截花枪，和阿呜一起回到地穴。
打开箱子，蒋天羽拿出一张弩弓。阿呜见了，忙问：“这次吃啥？”
“打到什么吃什么！”蒋天羽一肚子没好气。
“其实昨天的鱼味道很不错。”阿呜吧嗒吧嗒嘴，意犹未尽。
“我胳膊还要呢，少废话，在我这里听我的。”蒋天羽收拾停当，把弩箭带好，问阿呜：“身体好点没，要不要一起去？”
阿呜低吼一声，表示同意。
一人一兽泅水到了岸边，蒋天羽少不了又是被阿呜一通埋怨。说好端端的小船就借给那两个大恶人。好在到岸边之后，一眼看到小船，商越昨天用后，留在那里。
“还算没有坏到极点，我以为他会把船烧掉呢！”
“你这样大声，有什么野兽都让你吓跑了。”
“切，有俺在，还愁没吃的么？你去站到下风头。”阿呜眼睛一闭，把耳朵竖起，虎须高耸，全神贯注。
少年闻言，看阿呜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于是站到下风头，静观其变。
只见阿呜迎着风，连嗅带听，不一会，睁开眼睛，低低的声音说：“好大一头鹿，在左前方大概十里远，正在吃草呢。”
蒋天羽听了，半信半疑。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不要开玩笑！”他虽然天生灵识超群，但最多能觉察五十米范围的异动。而一条好的猎狗，能顺风嗅到一、二里地已经是极限。这明光兽难道真有这么出色的听觉和嗅觉？
阿呜并不答话，将身子一矮，悄无声息地向左前方窜去！蒋天羽施展自创的身法，紧紧跟随。
约莫走到麋鹿能察觉的范围之外，阿呜突然停下脚步，蒋天羽也俯下身子，压低声音说：“就在前面？”
阿呜点点头，鼻尖一指，示意就在他正前方。蒋天羽拍拍阿呜的头，说：“不要出声。”然后慢慢地爬上一株大树。
阿呜扭头看着蒋天羽，只见他如同一条蟒蛇，身躯紧紧贴住树干，一只手还拿着弩弓，竟然毫不影响！只在片刻间，蒋天羽已经没入了枯枝败叶之中，整个人和这株树，几乎融为一体。
少年爬上大树，向前方瞭望，果然看到了一头叉角麋鹿低头贪吃青草。隆冬季节，青草转黄，只有少数林中地热之处，仍有青草。这头大鹿总有三百斤左右，足够他们吃上几天了。
少年眼睛盯着麋鹿，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支弩箭，正要上到弩弓中去，想了想，又把弩箭收起，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支黑弩，正是白姑娘第一次相赠的宝贝。
蒋天羽装好黑弩，朝树下伏着的阿呜眨眨眼睛。以灵识传话道：“知道怎样射杀这头鹿，又不伤及皮毛么？”
“当然射眼睛了，当我白痴啊！”阿呜不屑一顾地在脑中回答。阿呜并不会控制灵识，当然无法传音，但是只要蒋天羽能够控制灵识，一人一兽即可交流。
“看我射它眼睛。”
“吹牛不打草稿！这头鹿现在屁股冲着咱们，除非……”阿呜一言未竟，蒋天羽已经把弩箭射出！
阿呜只听到“哞！”地一声哀嚎，然后就是麋鹿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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