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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by四叶铃兰-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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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多目光闪了闪,扯着徐清向后退了几步,低声对徐清道:“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从他们手中逃脱,但如果有你在就变成一半,你赶紧跑,有多快就跟我多快,不要拖我后腿。”
徐清一怔,他原本心里想着今日就算拼死也要护住她,可现下一听,竟是自己拖累了她。想到她武功高也自己许多,脱身或许不难,自己的确很可能帮不上忙还拖她后腿。虽然心中担忧,他也并不犹豫,当机立断扯过缰绳上马就跑,心想引走几人以便她能更好脱身。
对面之人见徐清欲跑,当即出来两骑随后追去,却不知为什么,两匹马刚跑过花无多不远处,便骤然嘶鸣,全部跪倒在地上。马上二人武功不弱,就地侧翻,只受了些轻伤,再看那两匹倒地不起的马,前蹄已被齐齐割断,正吃痛地在地上嘶叫翻滚。
这一切不过眨眼间发生,众人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割断了马腿,均惊疑不定地盯住花无多,只见她收拢手指在身侧,一丝亮色在指端若隐若现,不知是何物。
花无多瞥了眼已然跑远的徐清,神情越发泰然自若。
方才自马上掉落的二人此刻正一脸惊惧地望着花无多,二人面面相觑,同时想到此人方才出手若不是对马而是对人,他们现下已然没命了。二人虽然有些惊惧,却仍拔出兵刃,正要冲上去与她厮杀,却在此刻听到陈东耀喝道:“退下!”
那二人闻声一怔,忙退回陈东耀马后站定。
陈东耀上下打量着花无多,只见她从容自若地自腰间拿出一个金色指环套在一根手指上,指环上有个细致的金链子可与腕上金环相扣,扣好一个,她便再拿出一个,如此反复,直到十根手指戴满了金环,修长的手指伸展开来,金银之色在她指端若隐若现,甚是璀璨夺目,陈东耀微微眯起了眼。
他想到了十指金环,想到了苏州雪中那一战,想到言若兮,想到了面具后的绝色姿容,见她此刻收拢双拳凝望着自己,眼角眉梢带着挑衅的笑意,心中竟是一悸。
陈东耀道:“你就是方若兮?”
花无多道:“你就是陈东耀?”
陈东耀身后有人呵斥道:“大胆,小子敢直呼吾王名讳!找死!”那人言罢就要冲将上来,却被陈东耀抬手制止。
陈东耀眯了眯眼道:“你手上戴的可是十指金环?”
花无多眨了眨眼道:“你背上所背的可是兵器谱上排名第四的魄月刀?”
他微微扬起嘴角,眸中的光亮更胜。
她站在斑驳的树影下,与上次见到时的模样大不同,看服饰似是宋子星的近身护卫,看来她的易容术果然出神入化,如今扮作男子,若不是十指金环泄露了她的身份,他根本认不出来。
常言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竟然在此遇到了她,而且还是孤身一人。这样绝佳的时间和地点,他又怎能放过。
他翻身下马,一步步向她走去。身后众人也跟随他下了马,一纵散开形成包围之势,亦步步逼近花无多。花无多蓦地向后飞出数步,他猛地一抬手,制止了其他人逼近的脚步,只他一人向她走去。
当下,他似手持利刃的猎人,而她就是他狞猎的目标,他双目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靠近,心知她轻功极高,生怕她眨眼间便跑了。
她摆出攻守兼备的姿态,站在他的正前方,亦目不转睛地望向他,目光中不带一丝畏惧,甚至有些挑衅,嘴角牵起了若有似无的笑,朗声道:“上次我们未分输赢,这次一战高下。”
闻言,他轻轻地牵起了嘴角。她的胆识,她的挑衅,她的毫不畏惧,令他深觉有些趣味。
他一步步走向她,既稳且轻,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长,约有三十步,可等他走到第十二步时,咔嚓一声,脚下突然传来剧痛。他看到她狡黠一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竟看到自己的左脚已落入了一个捕兽夹中,鲜血自他脚踝处流下。他紧紧皱起眉头,身后有人低低惊呼叫了一声:“王上。”众人齐向他奔来。
他微一蹙眉,便听对面之人笑道:“真可惜,还以为今天可以与你再战一次,既然你受了伤,我就算赢了你也无甚光彩,那就下次吧。”言罢,人已飞掠而去。
陈东耀身形一动想去阻拦,脚踝处却传来剧痛,他忙命身后众人,“追,快去!要抓活动的,不许伤她!”
数人领命,飞身追去。
他紧蹙眉头,俯身将捕兽夹生生地掰了开来。他自幼力大无穷,掰开捕兽夹不是什么难事,可待他取下脚上的捕兽夹,花无多早已不见踪影,其他追将出去的人最后也无功而返。
回到东阳郡的行宫,陈东耀想起下午那一幕,心神便有些恍惚,命人取来言若兮的画像,指尖触及其上,恍若画中人就在眼前,她的目光清澈璀璨,带着动人心弦的灵性,她的神态从容洒脱张扬而挑衅,她丝毫不畏惧他,不仅不畏惧,还可以镇定自若地诱惑着他一步步踏入陷阱踩进捕兽夹,让他狼狈受伤。他应该愤怒,却一点也没有,不仅没有,反而有些兴奋。此时此刻,心里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挠着,令他又痒又难受。
他看了看已处理完的受伤脚踝,问道:“什么时候能好?”
“回王上,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些皮肉伤,将养几日便好了。”正在收拾药箱的大夫小心翼翼地回道。
他挥了挥手,道:“下去吧,去叫魏迁来。”
“是。”一旁伺候的奴才应了,领着大夫先出了殿去。
陈东耀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魏迁进了殿来,快步走进内殿拜道:“臣魏迁拜见王爷。”
“嗯……起来吧。”陈东耀道。
魏迁起身。
陈东耀仍闭着眼睛没有睁开,淡淡道:“本王今天见到她了,果然如你所料,她戴了面具扮作男子,在宋子星的军营中。”
魏迁垂首站在一边,闻言,目光流转,摸着山羊胡一遍又一遍,半晌,笑道:“王上,你是想……”
陈东耀蓦地睁开双眼,道:“她扬言要与本王一战,本王便如她所愿。不过本王不想伤她,本王要得到她!”
魏迁笑道:“好,臣这就去办。”
第三十四章情深意重
花无多回到大营,蹲在帐篷顶看着帐下一会儿进一会出一会儿跑一会儿坐折腾得满身大汗的徐清,听着他嘴里不停地嘟囔,“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要不要去禀告将军,要不要去禀告将军……”
不一会儿,一个小兵跑了过来,附耳与徐清道:“没看到。”徐清面露菜色,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三魂七魄丢了一半的模样把小兵吓了一跳,小兵忙道:“参将参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花无多正看得津津有味,这时见远处一个营帐的帐帘被人掀开,当先走出一人,那人刚探出半个身子,花无多便从帐篷顶滑了下去,稳稳地站在徐清面前。徐清一见是她,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激动得险险滑了下去,稳稳地站在徐清面前。徐清一见是她,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激动得险险扑上来抱住,却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顿住。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瞥了眼还杵在一边瞪着眼睛瞟来望去的小兵,正色道:“你先下去。”
小兵忙应了声是,跑远了。
徐清收回望着站兵的目光,正要开口说话,见花无多一下子将身体立得笔直,大声对着一个方向喊道:“将军。”
徐清尽快转向,亦看到向此地走来的宋子星,忙正身道:“将军。”
宋子星走了过来,望了一眼徐清:“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徐清行礼道:“末将有一事要禀明将军。”
花无多见状,也学着其他待卫对宋子星的模样道:“将军请进帐,末将也有一事要禀明将军。”
宋子星望了一眼花无多,目露笑意,朗声道:“好,你二人同与我进帐细说。”
宋子星先行进了营帐,花无多随后,徐清耷拉着脑袋最后走了进来,进去后,忙又跪了下去。
宋子星道:“出了什么事?”
徐清正要说,却见宋子星望着花无多,显然是在问她而非自己,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进到帐里来花无多立马变了个模样,先倒了杯水给自己润喉,再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方才开口回道:“今天徐参将要去巡视,我就跟着去了,遇到了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一共十六个,其中一个,他一说话我便认出来就是陈东耀。”
听到此处,宋子星目光一凝,望向徐清,道:“然后呢?”
徐清正要回话,便听花无多又道:“我们被陈东耀察觉了,他出现时,我让徐清先骑马走了,我一个人留下来对付他们。”眼见宋子星沉了脸色,徐清掷地有声地道:“末将未能保护好方姑娘,请将军责罚。”
花无多忙道:“你不要怪徐清先走,当时情形只能如此,单一个陈东耀就够我和徐清受的,何况还要有其他十五人,我权衡利弊,以我的功夫,想要全身而退并不难,但要带着徐清一起走就有难度了,所以我只有让他骑马先跑。”
花无多话一停,帐内便悄无声息起来。徐清垂头跪在地上不知在想着什么,宋子星将望向徐清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脸上,淡淡道:“你是如何脱身的?”
“当徐清跑时,有两人同时去追,我便用银针射杀了他们所骑的马腿,让徐清顺利跑远了。我当着陈东耀的面戴上我的十指金环,有意让他认出我是谁,上次我与他打过一架,他果然还记得。我引了他下马,一步步向我走来,刚巧我今日拾了个捕兽夹,我借后退之机暗中将它丢掷在草丛里。他只顾盯住我,怕我跑了,就没注意脚下,如我所料一脚踩在了捕兽夹上,伤了脚踝。我便借机跑了。”说到此,花无多又补上了一句,“很从容的。”
帐内一时寂静无声。
花无多想了想,觉得自己毕竟是逃跑,总有些没面子,便道:“我当时想,他们人太多,我和他打架要可能会吃亏,所以我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跑的。”话刚说完,右手已被宋子星紧紧握住,花无多有些尴尬地挣了挣,却挣脱不出来,便示意宋子星徐清还在帐内跪着。却见徐清依旧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不知想着什么垂首不语,花无多便有些奇怪地问道:“徐清……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在自卑武功比我差吧?”
徐清的身体微微一颤,宋子星忍不住轻轻咳了一下,却听花无多继续道:“你不必伤心难过自己武功比我差,其实武功差可以用智谋抵消的,虽然……虽然你智谋也比我差……”
徐清的身体僵硬了,花无多意图亡羊补牢,继续道:“得了,你还是这么想吧,有些事是天生的,强求不得,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比人气死人,要怪只怪爹娘没把自己生得更好……”宋子星打断了她的话,道:“徐清,你先下去。”
徐清起身站起,面有菜色,闷闷地退出帐去,临出门前还听花无多振振有词道:“怎么办呢?徐清因我嫌弃他武功太差拖我后腿,被我赶回来,自卑成这个样子……往后……”徐清大步走了。
听到徐清的脚步声远去,宋子星对花无多道:“别说了,明天他就没事了。”
花无多一叹,道:“我方才说话直白了些,光想着别让你责备他了,倒忘了他很可能会因此而觉得自己没有。”
宋子星道:“你说得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今日护你不住反要你要护,心里自然会不舒服,或许他只是想借我的责罚令自己好受些,偏让你全都挡了下来。你说的话他不会放在心上。”
花无多道:“我其实早就回来了,一直躲在帐子上看他在上面干着急,如今又说了这番话,他会不会因此记恨我?”
宋子星笑道:“不会。不仅不会记恨,从今往后还会对你更加尊敬,你的机智勇敢,想来已令他折服。”
嗯?花无多喃喃道:“我就这么把他给折服了?”
宋子星闻言失笑,她从不明白自己对他人的影响力有多大。也只将自己所做之事当做好玩的事情来做,今日她所做之事,徐清听后必是震惊不已。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她不仅可护得他全身而退,还可以伤了陈东耀之后从容而去,这些均非常人所能办到。陈东耀多年来与他冲突而退,还可以伤了陈东耀之后从容而去,这些均非常人所能办到,陈东耀多年来与他冲突甚多,徐清自然也知道陈东耀的难缠。陈东耀身边那十几个近身护卫也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别说伤了陈东耀,就算想要从陈东耀眼皮底下全身而退也绝非易事,方才听花无多说起过程似乎简单,但他与徐清心知肚明,能让陈东耀这等人物受伤是怎样的机智和胆识,这样的她,徐清嫣有不服之理。
花无多自然不知道宋子星心中所想,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越来发紧了,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沉思,宋子星说她机智,而以前公子翌却说她只是有点儿小聪明,还说她缺心眼。
想到公子翌,她心中竟起了些许莫名的牵念,不知道公子翌现下如何了,想起公子翌自然想到了公子琪,还有……花无多呆了呆,以至于宋子星后面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宋子星后面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听见。
与此同时,吴琪将一个包装极为精美的锦盒交到了吴翌的手中,道:“这是无多托李赦送给你的,她还千叮咛万嘱咐,这个礼物一定要亲手交到你手中。”
“哦?”吴翌淡淡一笑,接过锦盒,却没有打开。
吴琪道:“你不打开来看看,内装何物?”
吴翌道:“不急,有空再看。”随手将锦盒放在一旁,继续凝神看着地图。
吴琪目光闪烁,未再多言。
夜色已沉,军帐中只剩吴翌一人,近乎燃尽的烛火张狂摇曳,将他的身形投影于营帐上,他倚在坐塌边。双目微闭。他并没有睡,明日匈奴一战事关成败,对他来说,很重要,他需要休息,他必须睡。可是忽然心中很乱,如何也睡不着,似要发生什么自己预想不到的事,手不知不觉摸到旁边的锦盒,一颤,他似触碰到了渴望已久却又畏惧的东西。睁开双眼,他望向锦盒,上瞬间,再也忍不住,将锦盒抓入掌心,拿到面前,打开……
咦?怎么又是一个锦盒,再打开!
继续打开,再打开,不停打开……花无多!你搞什么鬼!耍我是吧!
就在吴翌面对拇指大小的盒子几乎抓狂之际,打开来,这一次终于没再看到盒子,见盒子里装了一张小纸条,吴翌将纸条取出,再也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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