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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图不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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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害人不浅的人渣!她急吼吼的问:“聂子钦呢?他死了没有?”
“还没死,”徐景弋声音沉沉:“三科会诊,在给他做抢救。”
努力的回想,涂涂纳闷:“他好像心脏病犯了,没有药。我从来不知道,他有心脏病。”
“不只是这样,要不是他把住了方向盘——”徐景弋欣长的手指按住眉心,简直不堪回首:“涂涂我得去谢谢他,要不然,那么快的车速,现在躺在急救台上的人就是你了。”
脑子还是有一点乱,清醒不过来,涂涂迷茫的看着徐景弋。
徐景弋只好解释:“他在你失控的时候转了方向盘,你没事,他那一侧撞上去了。”
“哦,”涂涂应了一下,而后十分惊讶:“那他岂不是死定了?”
“不好说,”徐景弋声音疲倦:“不过伤的不轻,所有专家都调过去了。”
涂涂没说话。
有人在外面敲门,走进来一个十分斯文的中年男子。他同徐景弋友善的点头:“徐先生。”
徐景弋颔首,那人径直走到涂涂跟前,十分礼貌的递上名片:“您好苏小姐,我是晨峰集团法务代表钟方。”
律师都找上门来了,涂涂接过名片反复的看,十分困惑:“你们要告我吗?”
“不是。”钟律师面色沉重:“是这样的,我们昨天刚刚完成聂子钦先生对晨峰集团的完全继承权,而就在几个小时前,聂先生刚刚到我们的律师事务所立了医嘱。”
完全想不通,像聂子钦这么年轻就如此富有的人,又没有家室,立什么遗嘱?
“聂先生同他父亲一样患有遗传性的心脏病,他签署这份医嘱就是为了防止突发情况发生。”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涂涂无奈:“你的意思是,我撞死他为了得到什么好处吗?”
“是这个样子。”钟律师回答让人震惊:“根据聂先生的遗嘱,他死后,其个人资产的50%归公益基金所有,剩余的50%均由苏涂涂女士个人继承。”
怎么会这样?简直不可思议。
涂涂面颊的肌肉向一侧抖动:“他有神经病吗?”
钟律师不苟言笑:“据我所知,聂先生只患有遗传性心脏病。”
“那他现在死了吗?”
“正在抢救。”钟律师表情古怪:“你很希望他死吗?”
“我不知道……”涂涂躺倒,大叹一口气:“我确实一直都期望……他死来着。”
“别胡说。”一只大手亲昵的抚过她的额头。
聂子钦最终没死成。所有医生都在对他进行轮番抢救,连江院长都亲自到场督阵。
这并不奇怪,晨峰集团也是辅仁医院的大股东之一。
聂家三代单传,到了聂子钦这里更是形影相吊,他人在icu,外面站着的一排竟然全都是秘书和特助。
徐景弋下了手术回来,倒了一杯水递给涂涂:“你要去看看他么?”
涂涂摇头:“我想回家。”
“不可以,”徐景弋口气硬邦邦:“检测期没过,你哪儿都不准去。”
涂涂弱弱的坚持:“我没事……我得回家去照顾爸爸。”
“如果你放心,我去替你。”
那有什么不放心的,主动把钥匙掏出来交公。
好乖。徐景弋忍不住微笑,低下头亲亲她的额头,收了钥匙向外走。
开车在上路,想起下午祖母打来的电话,看一眼腕表,还没到汤汤放学的时间,车头一转,先回家去。
未进门就闻到浓浓的粥香,迫不及待的,走进厨房。
祖母果然也在厨房里,她见到孙子回来,十分高兴的招呼他:“容与,来尝尝那个小护士做的饭。”
粥因为一直在电饭煲里,还是热的。时间紧迫,他一边倚在流理台上喝粥,一边问祖母:“婉琳给你找的人,你还满意吗?”
祖母瞪着他嗔怪:“容与,你不要骗我,这个人到底是谁找的,我会猜不出吗?”
垂头撇撇嘴,在祖母面前,原来他还只是个翘尾巴撒谎小孩。
“容与。”祖母切了一段酱乳瓜丢到他碗里,叹了一口气,说:“她姓苏,你不知道,她笑起来跟她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拨动粥的勺子顿住了,他很快又往嘴里添了两口,掩饰的说:“奶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容与,你知不知道,我当年给你起这个名字的意义?”祖母笑容格外温婉:“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安闲为善,是谓容与。”
他不出声,闷头吃粥。
“孩子,你一直是我最引以为荣的骄傲,但是你的优秀不该用在仇恨上。”祖母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些悲哀:“这么多年我一直尝试让你放下,你却没听。”
是的,八年前他无意中知道了那个真相,他选择了逃避,并且在之后的两年没有一刻要忘记复仇。
“据我所知,你已经得到的够多了。”祖母抬眼看看他:“我听说她父亲至今中风偏瘫?”
视线飘向窗外,他仍旧选择逃避。
“仇恨能有多大,你该学会放下,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祖母叹息:“那孩子挺单纯的,倘若你希望她用这种方式弥补她父亲犯下的错误,我接受,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为难小兔子。”
小兔子?实现重新拉回来,有些奇异的目光打量祖母。
这怕是他一辈子唯一瞒得过祖母的事情,就是他爱上了这个不该爱的小兔子,并且是深爱。
低头喝了几口粥,他酌量片刻,说:“你很喜欢她吗?那我让她一直来照顾你怎么样,我给她开了很高的工资。我答应你,不会为难她。”
“你能做到吗?”祖母狐疑的看他:“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
“哦,”忍不住把饭碗抬得高高遮住脸,匆匆往嘴里拔饭,吃干净之后他才温温吞吞的说:“那就让她来照顾你好了。”
再在家里待下去就要露馅了,他不得不赶紧向祖母告别:“我还有事情要做,今晚不回来了。”
开车去汤汤学校,堪堪赶在校车前接到小舅子。
下车,礼貌的先问候:“苏汤汤先生,你好。”
“哦!”汤汤派头十足:“你好,徐景弋先生。”
汤汤的老师表情怪异:“汤汤,这是谁,你要跟他走吗?你姐姐今天没有来电话哦。”
徐景弋接过汤汤的书包,抢在汤汤开口之前向老师解释:“你好,我是他姐夫。”
老师一再确认:“汤汤,是吗?”
犹豫了好半天,汤汤才点头。
演员身份被拆穿了,小孩子坐在车上十分郁闷。
替他系好安全带,徐景弋头大的说:“你姐姐今天有事情,今晚我来照顾你。”
汤汤握紧小拳头。
照顾小孩其实最劳心劳神,还好汤汤一点都不麻烦,去超市买了肉和虾还有新鲜的蔬菜,想不起来还应该买点什么,结账的时候看到汤汤的眼睛偷偷漂着一旁的货架。
对,想起来了,还缺他们小孩子最爱吃的东西。
捡了些花花绿绿的包装扔进车里,再结账的时候汤汤欢天喜地。
一手抱汤汤,一手拎购物袋:“你喜欢吃吗?”
汤汤分明偷爽着,却还装出一副蛮不稀罕的样子来:“还好啦。”
“那你不要吃,我今晚带走。”
“啊!”汤汤立刻在他肩上上演全武行:“喜欢吃喜欢吃!”
忍不住摇摇头,唇角微微的上扬。
小舅子的软肋真是好找,拿下纸老虎指日可待。
“不过你不要打我姐姐的主意,”汤汤大啖薯片:“我是不会为了这几包零食出卖我姐姐的。”
唇角彻底的勾上来。为所谓了,反正他已得手。
把车停下,一手提着汤汤的书包,一手提着购物袋,爬楼的时候才觉出右腿不对劲儿,每弯曲一下都十分的疼,想来是刚知道涂涂遇车祸时太心急了,狠摔了一下。
等着汤汤掏出钥匙开门,他在客厅里坐下,揪起裤管,才发现磕掉了一大层皮,从膝盖带小腿都摔的血肉模糊。
好在不怎么疼,也许是疼的时候都过去了,而他完全没在意过。
汤汤夸张的大叫:“哇!你怎么摔的啊!这么不小心!我去给你拿碘酒!”
小孩子跑了,他一个人坐在厅里面,抬头才看到六嫂端着碗从卧室里出来,乐呵呵的向他问好:“你是徐医生吧?涂涂呢?”
“她有一点忙,我替她回来照顾一下汤汤。”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卧室,看到那个垂头坐着的老人,仍旧是流着口水,“啊啊”的急喘。
六嫂赶紧上去帮他擦口水,一边哄着:“没事没事,是女婿呢,你看看,多棒的女婿啊。”
老头全身上下抖得更凶了。
“六嫂,”握了一下拳头,他声音有一点低沉:“你回家去吧,我来照顾叔叔。”
☆、第30章 VOL11(3)
vol11(3)
六嫂欢天喜地的下班,他依旧扶着门框。有人扯他的衣服,低头才发现是汤汤。
“我来帮你包一下!”汤汤拽他的手:“来嘛。”
其实并不指望小孩子能做多少,但是他仍然听差遣的坐下,看汤汤搬来一盆热水,先帮他擦掉血迹,又用沾了碘酒的棉花消毒,撒上药粉,用医用纱布缠起来。
没想到那双小手竟然做的十分仔细又熟练,像他们医生一样的老道。
啪啪巴掌,汤汤大功告成:“搞定了。”
“谢谢。”徐景弋沉默。
“这有什么,”汤汤十分得意:“我经常摔了给自己包。”
经常吗?心突然软了下来,这个孩子,大概跟他小时候一样,小小的就要承担起照顾自己的职责。他从十三岁才开始接受这个事实,而汤汤现在才六岁,就已经完全习惯。
不是不可怜,就像他小时候打球摔倒了没人疼一样,不是不可怜。
“你干嘛这个表情?”汤汤拍拍他:“以后你摔倒了就来找我好了。”
也好。以后他摔倒了,就有人找了。
“去做作业。”他努力板出一副长辈的嘴脸来:“煮好饭叫你来吃。”
汤汤吐了一个鬼脸,跑走的时候顺走了一包上好佳。
挽好衣袖要做饭,两手泡在冷水里,想起来六嫂走前的嘱托,他深吸一口气,走进卧室,把门关上。
一步步拖过凳子,他在苏文斌对面坐下。
他不说话,周身却像一把利剑划出漠漠的寒光,纵使苏文斌再怕,也不敢发出声响,眼睛里满是怯意的盯着他,浑身痉挛。
手指因为握拳太紧而刺破掌心,他隐忍的闭上眼睛。
那一幕似乎随时就能调至眼前,他看到父母牵着手被撞飞的场面,全是血,他的世界里全是血,而后他看到苏文斌惊慌失措的脸,很模糊的画面,油门一轰到底,一闪即过。
猛睁开眼,对视上当年的仇人,没错,就是这张脸。
他突然站起来抽走了床上的枕巾,一手捂住苏文斌的嘴,一手狠狠的扼住他的喉咙,用尽全力的掐。
手下的苏文斌发出“咯咯”的声音,挣扎着像跳机械舞一样的在扭动,最终幅度越来越小,等到苏文斌几乎不动的时候,他恍然间喘了一口气,终于松手。
大口的喘息,眼前是缺氧时才有的阵阵发黑,原来刚才他也是闭住了呼吸,原来出手的那一刻他也是窒息的。
他是医生,却差点杀了人。
失去的理智终于找回来,他扔了枕巾,捏着苏文斌的下巴,反复拍动着苏文斌的双颊。
苏文斌白眼珠慢慢的下翻,紫涨得脸慢慢恢复过来,坑坑的咳嗽,徐景弋放开他,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
他没有吸,只是点燃了夹在指尖。
老社区的楼层并不高,他俯视外景,夹着烟的手指扣在水泥栏杆上。
夕阳正在落山,像半个血橙挂在天边,鸽子大片的回巢,咕咕声中伴随着隔壁锅碗瓢盆的撞击声。他深吸一口气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刚才他一直想着,掐死苏文斌,掐死他,掐死他自己也就不活了。
那么,那个还在医院里的小兔子怎么办?
小兔子。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奇怪的嗤笑。
深深吸一口烟,埋进胸腔里的是一片苦冷,他还是把烟吐出来,将烟头从阳台上弹出去,一点红芒像颗流星划过弧线,消失在视线里。
他转身回屋,看到重返人间的苏文斌仍然看着他。
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他问:“你要吸烟么?”
他记得,苏文斌以前也是个大烟枪。
苏文斌“啊”了一声,他点燃一支烟,插到苏文斌嘴里。
“我不会杀你。”他的声音极其冷淡:“我已经报复过你了。剩下的债,由涂涂来还。”他似乎无不痛恨的说:“你记着,得让她还我一辈子。”
站起身,重重的搡了苏文斌一把,他大踏步走出卧室。
汤汤在偷吃薯片,好奇的看他:“你在里面干嘛,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
“给你爸做按摩。”他阴沉沉地问:“围裙呢?”
围裙在厨房门上。
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很快三菜一汤。
油爆基围虾,青椒小炒肉,鲜蚝烧油麦菜,蘑菇鸡蛋汤,菜色鲜亮,口味适中。
汤汤哇哇大叫:“我好久都没见到这么多好吃的菜了!”
徐景弋拿眼横汤汤,说的他姐姐好想整天虐待他一样。
摘下围裙挂好,洗干净手,却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汤汤问:“你不吃吗?”
“我不吃。”他没好气地补充说:“我还要伺候你爹睡觉。”
汤汤敏感,有些不高兴:“不用你来,我自己也可以。”
觉察出自己的不妥,徐景弋叹一口气,才说:“吃你的饭吧。”
第一次知道伺候中风偏瘫的病人这么麻烦,以前经常在医院看到,却没想到操作起来简直要命。还得抱到卫生间去清洁,苏文斌又重,他做这些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吃力,好在苏文斌十分配合。
挤好牙膏给苏文斌刷牙,扳着他的嘴捏着两侧牙环,刷了两下就听到他呜呜噜噜的。
真烦人,出了什么问题?
颇不耐烦的皱眉一看,原来是嘴里烂了很大一个口疮。
只好先放下牙刷,去厨房拿了一罐子盐。
汤汤问:“拿盐做什么?”
关心的事真多。
徐景弋声音冷淡:“消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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