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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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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祈华是个一言九鼎之人,过得几日便让人将阿竹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并且还拨了个小院子给她做实验。
严青梅听说这件事后,好奇心也挑了起来。下课后,跟着阿竹去了她做实院的小院子,边走边问道:“真的可以制冰么?你在哪儿得知这种办法?我只知道夏天用的冰都是在冬天时,从河湖里凿下来,藏到冰窑里,还没见谁能在夏天制成冰呢。”
看到这位老成持重的堂姐一下子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儿童,阿竹心里又骄傲又苦逼,表问一个文科生化学原理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啊。能想到制冰,还是前辈子回乡下老家没事干,看那些堂哥堂姐们无聊玩的。
事实证明,阿竹的动手能力不好,费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而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只得依依不舍地回了五柳院。
第二天,阿竹依然锲而不舍地努力,终于有了眉目。
当看到那小盆冰时,阿竹激动得围着它直转,严青梅也好奇地用一旁的木筷子戳它,一阵凉气迎面而来,发现真的是冰呢。
严祈华虽然任由阿竹折腾,但也关注阿竹能折腾出什么东西来。发现真的能制成冰后,严祈华思虑再三,决定让人将阿竹研究过程抄录下来,打算呈给营造司,以后夏天也不虞少冰使用了。
制成了冰后,阿竹第一时间便让人将冰盆子抱进她娘亲的房间,兴冲冲地和柳氏显摆孝心。
柳氏坐在床上,胖弟弟就睡在她旁边,像只小猪崽一样,除了吃就是睡,很少睁开眼睛。柳氏额上勒着一条素色的抹额,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夏衣,含笑地看着阿竹折腾。家里的冰倒是够用了,而且大夫人是个宽厚的,如何也不会亏待了二房,根本不虞冰不够用,但女儿的孝心仍是让柳氏窝心。
知女莫若母,阿竹打从会走路起,便表现出了极大的能折腾的性子。柳氏为此没少操心,后来发现阿竹虽爱折腾,还算有分寸后,柳氏马上改变了教养方针,让阿竹维持本性的同时,又极好地引导她容于这时代的规矩及习惯,不让她表现得与其他的闺阁小姐太过格格不入,至于私底下在家人面前活泼一些,也是允许的。
“娘,弟弟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我想看弟弟!”阿竹对自己的胖弟弟表现出超乎想象的热情。
“等他饿了要吃奶的时候就会睁眼了。”柳氏摸摸阿竹的小肥脸,没有瘦,心里有些满意,看来她坐月子的时候,那些奴才仍是尽心伺候主子。
“那弟弟有名字了么?”阿竹又问道。
柳氏无奈地道:“你爹正在翻典集,说要给你弟弟取个寓意深远美好的名字。”
“那总不能一直叫他弟弟吧?”阿竹凑过去看了眼裹在襁褓里呼呼大睡的胖团子,皮肤仍是有些红嫩,不若她以前看到的那些婴儿一样白嫩嫩的。不过听说两三个月后,长开了,皮肤就会变白了,到时才是个白乎乎的胖团子,所以阿竹并没有嫌弃弟弟现在不好看。想了想,阿竹道:“不然给弟弟取个小名儿吧,就叫胖胖?”
柳氏和刘嬷嬷等人都憋不住,噗地笑起来了。
刘嬷嬷盛了碗炖好的鸡汤给柳氏,对阿竹道:“姑娘,这乳名儿是不是太不雅了?虽说民间的家庭里给新生儿取个贱名儿好养活,但也不是这种随便的名字。”
不过阿竹仍然觉得这小名儿最贴切了,虽然最后柳氏为胖弟弟取了个叫“寿全”的乳名儿,阿竹仍是觉得难听死了,私底下,她仍是叫弟弟做“胖胖”,一直叫到他娶媳妇也没改。
到了七月底,老太君终于带着三房、四房、五房等人回府了。
严青兰和严青菊早就听说阿竹的胖弟弟出生,所以回到府后,第一时间便联袂一起到五柳居探望小胖团子。本来她们也不会如此上心,但那段时间阿竹扯着她们一起研究医书,时常往柳氏那儿跑,跑多了,不知不觉也对这胖团子有了期待。所以,无论老夫人如何不高兴二房生了儿子,也没浇灭严青兰的热情。
四个小姑娘围着婴儿叽叽喳喳地说话,严青兰用小手摁了下小包子的脸蛋,嘟哝道:“红红的,好丑。长楠比他好看多了!”
严长楠是三房钟氏所出的嫡子,也是严青兰的嫡亲弟弟,今年恰好五岁。
阿竹心里可以批评自己的胖弟弟,但是听不得别人说,便道:“你回去问问三婶,长楠弟弟出生时,一定也是这样红红的。再过两个月,他就白了。”
严青兰就爱和阿竹抬杠,哼道:“我不信!”
“不信?那咱们来打赌吧!”不让这小姑娘输得连肚兜都输出去,她就不姓严!
严青兰既便被阿竹坑了很多次,仍是不太长脑子,和阿竹扛上了。“你若输了,你就将你房里的那盆福禄寿宝树送给我。”
严青兰眼馋阿竹房里那盆由西域宝石拼成的宝树很久了,这种金光闪闪的宝石,既美观又富贵,是上回柳家舅舅进京时特地从西北运送过来送给阿竹的,仅只有一盆,严青兰羡慕得紧。
阿竹很大方:“行!到时若你输了,你又送我什么?”
严青兰皱起了脸,想起自己房里那多宝阁上的东西,似乎哪一样都不舍,犹豫了下,便道:“到时你去我房里拿,你看上的由你取!”
阿竹顿时高深莫测地笑起来,嘿嘿!
其他人听说了两个小姑娘的打赌,只觉得是姐妹间的交流,根本没放在心上。
等过了三个月,胖弟弟果然就像颗发面包子一样,又白又嫩又胖,可爱极了。严青兰自然输得一塌糊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竹像蝗虫一样,将她多宝阁上的东西都卷走了,恨得不行,觉得阿竹钻了语言的空子,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说那句“你看上的由你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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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西北和荆州常有战事传来,因为两边开战,导致粮饷吃紧。西北情势不好,导至派往荆州的兵力不足,使得平叛大军与荆王军队在荆州一带的荆河边上僵持住了。
也因此,使得原本可以几个月就能结束的战争,硬生生拖了三年。
当阿竹听到街上沸沸扬扬地传来叛王已斩、端王下落不明的消息时,猛然间想起了当年春日的醉仙楼里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干净无瑕,美好之极。
一个在敌营中下落不明的王爷,后果估计不会太美妙。
为此,皇帝震怒,宫里的安贵妃哭晕了好几回,蒋皇后也频频地使央求皇帝派人去探查端王下落。不管如何,皇后也曾将端王当儿子养了那么久,希望都系在端王身上,哪里会让他出事?
安阳长公主再次入宫,到了凤翔宫,便见昔日宫里身份最高却不合的两个女人相对而坐。
原本风韵犹存、雍容华贵的安贵妃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亲子的失踪而添上了几分苍白,看起来多了些女子柔弱之感。蒋皇后依然端方大气,脸庞微圆,只有微圆的五官可见年轻时的妍丽。不过蒋皇后此时的精神也不太好,目光有些沉郁。
见着安阳长公主,安贵妃便哭道:“当初臣妾就和陛下说了,战场上刀剑无眼,禹儿金尊玉贵的皇子,何需要去战场折腾?可是陛下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禹儿竟然被那些蹿逃的叛军袭击下落不明……”
皇后眼中有些不耐,说道:“安妹妹,这话也不是这么说,陛下也是为了禹儿好!”这话说得极违心,不过仍是要给那位爱面子的皇帝一些面子罢。
安贵妃就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差点没蹦跶起来,怒道:“哪里是为禹儿好?为他好就应该留在京里!”三年的战事,拖得太久了,久得京里的那些皇子们羽翼渐丰,反而是端王除了个亲王身份,什么助益皆无。
安阳长公主怕她没脑子地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忙道:“我们都知道你焦急,禹儿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我们不比你急么?我相信,禹儿定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心里却有些担忧,她的昭华为了等陆禹归来,已经拖到十七岁了。怕陆禹不知何时回来,纪安然和蒋婕都已经定了亲,若是再拖下去,昭华以后也无脸在京里立足了。
想罢,安阳长公主有些发愁。
在凤翔宫里呆了一会儿,安阳长公主便告辞了。她入宫本就是为了探皇后和贵妃的口风,现在看来,她们也是没心情理会这事了。
刚出得凤翔宫不久,在路上遇到了九皇子——秦王。九皇子已在一年前及冠,便被封了秦王,出宫建府。可惜他的婚事现在还没有着落,听说他曾和承平帝密谈过,承平帝也不知道想什么,便压下了他的婚事,一直拖到现在。
“姑母!”秦王陆栾恭敬地和安阳长公主行礼。
安阳长公主极满意这些皇子对她的尊敬,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不仅喜欢这些龙子凤孙对她毕恭毕敬,也喜欢未来的皇帝对她毕恭毕敬,所以她对大女儿的婚事极为看重,希望她将来能母仪天下。
可惜,在这打了胜仗的关头,陆禹却因为叛军袭击而失踪了。
“姑母今儿怎么入宫了?可是从母后那儿出来?”说着,陆栾露出担忧的神色,说道:“因为十弟的事情,这阵子母后和安母妃忧足了心。本王也极担忧十弟,只希望他平安无事,也省得父皇母后为他担忧。”
安阳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他,眼睛一转,也同样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咱们都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两人又寒暄几句后,安阳长公主要离开时,陆栾突然腼腆地道:“对了,姑母,听说昭华妹妹喜欢那西洋的琉璃瓶装的香水,本王前儿刚得了几瓶,有薰衣草和玫瑰花味的香水,明儿本王让人送几瓶去给两位表妹玩。”
安阳长公主看了他一眼,便笑道:“那本宫就代昭华昭萱她们谢谢你了。”
陆栾笑了笑,又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安阳长公主看着陆栾离去的背影,也离开了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时间过得真快,三年咻的一下便过去了,胖竹筒现在十岁了哟
第34章
翌日,秦王府使人送了西洋香水到安阳长公主府。
今日安阳长公主并未进宫,想来也烦了到宫里看安贵妃没完没了的哭诉,便假托身子不适闭门不出。昭华和昭萱两个女儿到母亲屋子里陪她说话,正巧听说秦王府的管事嬷嬷送东西过来了。
安阳长公主身着一袭素色长衫,额上勒着缀了翡翠宝石的额饰,衬得脸色有些白,不若平日的艳光四射,看在来者眼里,确实是身子不适。
那秦王府的管事嬷嬷来到安阳长公主面前,恭恭敬敬地给安阳长公主行了礼后,又问候了安阳长公主的身体,关切地道:“我们王爷听说公主身子不适,心里焦急得不行,公主可曾招太医看过了?”
安阳长公主坐在铺着凉簟的罗汉床上,笑道:“不过是天气突然转热,一时间不适应季节变化罢了,倒不需要请太医。”随口便将这事揭过不提。
秦王府的管来嬷嬷也机灵,便笑道:“秦王今儿派奴婢过来,是前儿得了一些西洋香水,听闻两位郡主喜欢这个,便让奴婢送来了。”说罢,从旁边丫鬟那里接过一个用檀木雕琢而成的匣子,上面雕着富贵的牡丹,镶着宝石,看起来华贵之极。
安阳长公主身边的丫鬟接过,将它打开,递给安阳长公主。
只见里面用丝滑的红绒布铺着,上面共有十瓶左右的香水瓶,那琉璃瓶不像外头的琉璃坊所出的那种带有杂质的琉璃,而是一种菱形的透明琉璃,可以看到瓶子里各种色泽的香水。
安阳长公主拿起一瓶观看,她的手修长美丽,肤色玉白,指甲修剪得整齐,涂着丹寇,大红色的丹寇与琉璃瓶相辉交映,映入眼球中,是一种无论抗拒的视觉之美,夺人眼球。
安阳长公主赞叹了一声,笑着对那管事嬷嬷道:“殿下有心了!”
秦王府的管事嬷嬷满脸堆笑,又恭维了安阳长公主一会儿,终于领着安阳长公主赏的红封,恭敬地离开了。
待秦王府的管事嬷嬷离开,屏风后走出现两个少女,一大一小,皆长得明艳动人,脸部轮廓与安阳长公主极相似,特别是十岁出头的少女,心型脸儿,笑起来就像个甜姐儿,惹得人心都跟着甜软了。
两人正是先前避到屏风后的昭华和昭萱俩位郡主。
甫一出来,昭萱郡主便扑到母亲怀里,叫嚷道:“娘,秦王表哥是不是想娶大姐姐?”
昭华郡主听罢满脸通红,嗔怪道:“你这小妮子,没大没小的,这话是你该说的么?”见妹妹笑嘻嘻的,根本不怕她,气得就要扑过去拧她的小嘴。
安阳长公主搂住往她怀里钻的小女儿,脸上不由得溢满了笑容,捏了捏小女儿的耳朵,佯怒道:“你姐姐说得对,都是大姑娘了,还这般口没遮拦的,小心将来没人敢上门提亲。”
昭萱郡主丝毫没有未出阁少女的羞涩感,哼道:“没人就没人,我自己挑!”说罢,探手抓起罗汉床上的小几上的香水瓶子把玩起来。
安阳长公主被小女儿噎得半死,头疼地拍了她一下,拉着大女儿坐到身边,说道:“近来秦王频频向咱们示好,你怎么看?”
昭华郡主脸蛋仍有些红,不过却理智地道:“娘,就不能等端王回来么?”
“端王啊……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就算他能平安归来,谁知道你们皇上舅舅如何想,真的会给他择妃么?”安阳长公主叹息,不得不承认,她看不透自己那侄子心里在想什么,看起来清清淡淡的,一副清高傲然的样子,仿佛对谁都没放在心上,却也不像其他皇子般,宠辱不惊,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昭华郡主想起时常在宫里遇到的那名华美贵气的少年,一阵失神。
安阳长公主如何没看出大女儿的心思,她虽然爱权势,也爱自己的两个女儿,她与驸马结缡二十余载,只得这么两个女儿,是当眼珠子一样地疼的。在满足自己的野望的同时,也尽量满足女儿。大女儿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极像她,雍容明艳的外表下,同样对权势渴望,根本不屑将就。至于小女儿,相貌比大女儿还要出色一些,但偏偏大大咧咧的,一团的孩子气,什么话都敢说,像只猴子一般,实在让人头疼。
母女俩一时间沉思起来。
昭萱郡主似乎有些不耐烦,挑了几瓶香水,说道:“娘,你和大姐姐慢慢聊,女儿先出去了。呆会女儿要去靖安公府找阿竹玩儿。”
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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