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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宇-醉舞东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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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兄这话说差了。”苏少初朝他摇摇扇子,对他这么看待兄弟,真是伤心哪。“该付出崇高的情操时,小弟也不吝于藏私,我只是对伟大的情操付出较挑剔,得挑日看吉时。”
“这么说来,你苏四少付出伟大情操的时机,将定于何时?”哪天是她的好日好时,他等着看。
“唉!感叹上天总不垂怜,为弟的生辰八字,经过高人测算,伟大的情操付出,这一辈子都不会存在我的命盘中,只能将这份荣耀交给他人。”
只见傅遥风闭眸,长吸一口气,大饮一口酒后,自我奚落的冷嘲。
“我忘了,别太正经看待你的话,否则会搞疯自己。”
“傅兄,幽默笑一笑吧,从师父出宫后,就没见你笑过,只见你数着日子等人。”好个痴情种呀!“话说回来,为弟如今处境堪怜,谅你要紧关头不会袖手旁观才是。”
“人归殊途,心难同理,路难同行,少初弟无论做任何要求,为兄只怕难以介入你和三皇子间的争斗。”
“哎呀!傅兄,哪怕已经危险到有人要掐到小弟脖子上来,你也打算见死不救!”
“你苏少初如果是个会让人掐住脖子的人,那么该小心的是那个掐住你脖子的人。”傅遥风不为所动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更何况我现在是皇宫的首领武卫,不便参与过多不当之事。”
苏少初找上他的事,经常游走他傅遥风一不助纣为虐、二不横刀对向自家人的原则边缘。
尤其去年底她对上三皇子朱毓时,为了布一场局,还要他出刀砍了她,纵然是一场戏,但是江湖名刀的正义之刀绝不砍向老弱妇孺,为了苏少初这位“兄弟”他破例了!
说服自己破例的理由就是,苏少初根本和柔弱的妇孺辈这几个字绝缘!
“傅兄是怕有个什么万一,丢了武卫一职,不能守在师父身边吧!”
总是一派硬汉,八方不动的魁梧身躯,此刻有些坐立难安,说出的话也打结起。
“这、这事和、和朱姑娘……呃,不,是长公主……没关系。”
苏少初的师父正是长公工朱蜻屏,为着夫家早年涉及的谋反罪离开中原数十年,化名杨云仙行走江湖,结识了江湖名刀傅遥风;后者为其脱俗的容颜气质与才华一见倾心,痴恋守护数十载,连朱蜻屏恢复长公主身分回到皇宫后,也想尽办法进宫担任武卫在旁保护。
“既然没关系,那我就答应太子调动你守护天畔苑的职务,让傅兄你到太子身边好了。”苏少初不忘好心的再朝他说清楚些。“在太子身边,以傅兄的身手前途无可限量,师父这段时间陪着皇后到千若寺参与十五日的斋戒祈福大法会,就请太子从明日起,将你调离天畔苑,让你连师父的面都不用见了,傅兄认为如何?”
“你——”
“傅兄这神态是完全不想离开天畔苑了?”
“我——”
“感谢傅兄答应为弟的请求,愿意再次出乎帮助小弟。”唰地一声,摊开的折扇在苏少初那谈笑自若的俊颜旁扬着。
深深、缓缓的倒喘再次来自傅遥风口中,瞪着那张令他狠狠磨齿的俊秀容颜一眼,再抄起手边的酒坛仰头就灌。
“傅兄,酒喝多,伤身呀!”
“认识你苏、少、初这么久,到现在都没得内伤,就表示为兄的身体‘好’得超乎想象。”他恨恨咬牙,忿忿的道。
“欸,身体健壮是好事,傅兄何必讲得如此可憎呢?”
苏少初接过下人为他们送上的茗茶,很好心的再开导老友看不开的情绪。
“傅兄只要想想,为弟可是师父的心头肉,小弟我有任何差池,师父她老人家承受不住的,哀恸最伤身,你忍心瞧见师父那模样吗?丢了武卫一职和伤了师父之心的轻重,心头再郁结也就算了。”
她又饮一口悠哉好茶,对眼前那张已经抽搐扭动的面庞再道:“再说,男儿大丈夫又何需计较枝枝节节的小事,婆妈可不像你,枉费小弟我老在师父面前读美你的英雄气概。”
傅遥风带重重的咬牙切音,“这是最后一次,绝无下回。”
放下茶碗,苏少初笑得灿然。
“当然,哪回不是最后一次。”
帝都近郊的密林内,一条身影踉跄的跑着,直至见到前方那熟悉瘦削的长身形,才拜见的跪下。
“孟……阎司!”
“不成任务者,黎明前取命。”孟阎司冷冷说着下杀令时的话,“既未完成任务又至今才回,对得起那些赴死的同伴吗?”
“小的……定会以命和……三皇府的主人玉石俱焚,只求孟阎司……放过我家少主……”少年嗑头苦求着。
“你的命已经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一声惨嚎,在一记狠狠破风而来的重鞭中,少年的身躯被抽起,撞往一旁的大树,随即滚入山坡下!
“要下去拖出那小子吗?”守在一旁的彪魁汉子问。
“用不着,这一鞭还有萼青的毒,他活不了。”
酒过三巡后,傅遥风与苏少初先后离开华芳园,此时天际细雨再落,这座宅园偏城郊,离繁华的帝都中心甚远,附近松林高木,是一处僻静隐蔽的宅第。
走在一排暗夜的松林树下,细雨中的清风迎面,带着凉意,前头提着灯笼引路的家丁都有些一缩。
“二位小兄弟,我的坐骑安置在前头的草棚下,我自行前去便可,你们回华芳园吧!”持着伞漫步子后的苏少初,笑着谢过二位在前头的家丁。
“几步路而已,四少不用客气。”一名家丁不好意思笑了笑。“这儿处偏郊,又长排的林木遮荫,虽是夏季,吹来的风还真是令人发毛。”
“所以华芳园是避暑好地方。”出嫁的姐姐在盛夏时,总要到这来住个十来日。
“请四少回程的路上小心,近日帝都内不安宁,除了三皇府日前有刺客潜入外,在这之前还有官员在街道上,遇上一身异服的蒙面刺客。”前头另一位提着灯笼的家丁回头道。
“异服?”既是刺客理该低调,怎么会异服行剌?“是哪位人人被刺?”
“那倒没有,听说这个刺客很奇怪,挟持朝廷命官到荒烟处,只是为了问事呢。”
“这可有趣!”近来的帝都真是鲜事连连,怎么净来些外族刺客。
“虽然没官员受伤,可是听说已传到三皇子耳中了,再加上日前的三皇府的刺客有余党还没逮到,所以近日帝都街道入夜后的巡逻不但加强,皇宫更是严守得滴水不漏。”
“我也听说了,挟持官员的刺客可奇怪了,问人找什么雁的!”
二名家丁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她说着近日的帝都奇事。
“雁?”苏少初有些失笑,“刺客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皇宫内的西国场,那有一准飞禽走兽。”皇宫内专门饲养动物的地方。
这话让家丁全笑起。
“听说好像是要找什么月之惟的。”
“是冰月之雁,西园场内该没这种雁鸟吧。”
冰月之雁。伞下的苏少初闭了闭眼眸。
“雨又停了。”
这段时间的细雨总是时停时下,再不就从黎明前下到过午后。
“正好让我趁这时间赶紧回苏府。”
苏少初接过解开马匹的疆绳,安抚的拍一拍马儿。
“那是……”
前方罩着朦胧的月下尽头,一行二十人的浩荡队伍,举着火把,马蹄踏地的声驱策而来。
“巡逻的皇城侍卫军。”
高举灯笼,三人看清接近的人马。
“苏四少!”
领军前头的人见到前方棚子前的少年,扬手示意大队人马停下,其中两人跃下马匹。
“原来是三皇子府中,三长两短的封言和晏总管呀。”看到来人,苏少初认命招呼。
三长两短?!
“剑长、气长、至于命……在三皇子作威作福下,唉!失言,是恩威并长下,命看来也会很长。”悠笑吟吟的声,有着戏讽,“唯一缺憾,一个话短、一个目光短,总是不多话也不问是非的替主子干尽一切勾当呀。”
盲目的愚忠也是一种助纣为虐的罪吧!
“四少的犀言利词,平飞记住。”
三皇府的总管晏平飞抱拳,随后的封言始终一惯冷然不多话。
“听说日前你家主人遇刺吗?”苏少初一派好心的关切,接着以扇压着声问;“死了?还是伤重?”
封言冷光横睨而来,难得开口的声,一如他的调,沉冷。
“托四少之福,没在云峰的雪夜送掉性命,足以证明三皇子福泽滔天,枉送的只会是刺客的命。”
“这也是,由来好人不长命,但我想三皇子该当是长寿绵绵哪。”祸害遗千年,朱毓这个大祸害该当有这份让人记上千年的本事才是。
“四少,趁还没飘雨,快些回苏府吧!”家丁提醒着。
“三位小兄弟,谢了。”她朝晏平飞和封言抱拳招呼。“不多打扰你们巡守的工作,出口辞!”
“看来四少的闲情雅兴可用于每一个人身上,就是无暇接受三皇子邀约,连见上一面都难,该告诉四少,在帝都挑衅三皇子绝非明智之举。”
晏平飞对转身就要离开的苏少初,带讥的话中有着警告。
“三皇子位极尊贵,少初非皇亲之贵、非朝廷命官,无宫无职,不过一介卑微,平民百姓怎敢有挑衅三皇子的能力?晏总管的指责,少初可担不起。”苏少初敛眉浅笑,话说得谦恭,眉宇拾得高扬。
正因她仅是苏家在太子身边的协助者,正因她非任何受命的官职之身,偏又是四大家族出身,再加上嫁进皇室中的亲姐姐,还有与长公主非同一般的关系,她拥有出入皇宫的特殊身分与权利,更有全然不受限制的拘束,才能在与三皇子的角力互动中,多一份进退的掌握。
“牵一发而动全身,望四少莫为苏家招来此举。”
“这个全身之后如果还有皇太平的力量,那请阁下之主最好莫牵动这一发,招乱呀!”
“四少,真有必要,为你,三皇子会招这一乱。”
“没得选择下……我似乎只能说:拭目以待!”
当发丝拂过她似笑非笑的唇角与眼眸时,苏少初已撩袍跃马,扬长而去。
晏平飞看着远去的身影,掀唇的声有着沉诡。
“希望你能应对得了等在前方的惊喜,苏四少。”
第五章
月下策马奔驰的身影,迎着风,脑海却回荡着傅遥风的话。
……你苏少初有心,见上他朱毓的面便是,怎么到后来还一路回避!
她无法回答傅遥风,开头的时机一错过,她竟无法踏出那一步!以前她和朱毓下对盘时,双方言辞神态再如何的机锋互对,都不曾会在对上他的眼时,令她心中一凛,但那天在花庆大典上,对上朱毓的眼,那双明显怒妒交加的眼神,是恨不得撕了她,又恨不得吞了她,鲜明得像烈焰又像寒冰的眼瞳,令她当下震愕住!
那一天,她不知该以何言词面对的怔在当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就这一步,她竟再也无法往前踏出,事后,连她想起都有种荒谬的苦笑,她到底怯步什么?
“难道真是设计别人太多了,报应吗?”
朱毓会对她产生如此强悍执着的感情,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早知,当初不该玩这么过火。”只是对朱毓下手不重,很难把局走下去。“情之一字,当真扰人呀!”
就在沉思的叹息中,已奔出树林,前方山坡下,一条通往帝都中心的大道上,赫见前方灯笼火炬的威浩阵仗!
五十多名紫金军戎的武卫,护在一辆华丽至极的马车与一顶彩筛华美的车轩旁,两旁还有十多名异族服装的魁拔壮汉。
“哟,大场面!”她勒马停下。
眼前的阵仗摆明封路堵人。后方武卫各个目光炯炯、威慑迫人,前方异服汉子则是张张凶光闪闪的面庞,视线全落在眼前安坐马上的白衣少年。
苏少初眨了眨眼,先润了润唇的清清喉咙。
“嗯哼,想来各位的阵仗完全不是对我而来,不打扰诸位等人,在下改道。”她这人从不挡人好事,笑笑抱拳想调转马头。
“少初爱弟,你认为本皇子可以再继续忍受被你这样的‘不当回事’吗?”
华丽马车中传出的声,轻懒悠长似漫不经心的声,却充满威严的回荡明月长空。
“原来是三皇子,少初见过。”苏少初马上一派“乍知”的朝华丽马车内的人抱拳一揖。“雨地泥泞,恕少初暂不便下马跪仪。”
反正对方也不在乎她下不下马,这下可是心底擂战鼓,深知今夜大不妙。
“当真久见呀!”马车内传出呵呵笑起的声。“本皇子一直为无法好好与爱弟你见上一面,深感忧伤呀!”
“这么刺激的罪过,栽给少初,怎么担当得起!”她很冤地举手,二指朝天,一派发誓道:“该进宫的日子,少初都禀着信徒朝圣各大神佛般的规矩,庄严入宫参拜众权贵,见了三皇子不下一回,众多权贵、百官亲眼为见,连和少初游园的妃嫔公主们也可作证,三皇子的久见,令信徒苏少初惶恐了!”
“怎么爱弟认为此时的伶牙俐嘴,有助接下来的发展?”马车内的主人,百般聊赖的拨动指上最大的红宝名戒,听到她的话扯唇一嗤。
“接下来?”看看天色,她大悟。“喔,这时间,吃夜宵太晚、用早膳太早,看星星会下雨、想夜游遇刺客,三皇子皇亲之贵万不宜耽搁在外,只好可惜了今夜的‘偶遇’。”深表惋惜的将这时间能干的事一次说尽。
华丽马车内传出大笑的声。
“你这天下无事的模样,真是撩得本皇子心痒极了,该告诉你,再这么和本皇子玩下去,会出大事吗?”
苏少初以无辜的神态,认认真真的问:“是哪件事不对了,少初不解三皇子话中之意?”
“本皇子还等着你和鸣兰古琴到三皇府,再奏一曲‘听幽兰’。”
“这是少初莫大的光荣,改日定往三皇府一行。”
“若本皇子定要今夜呢!”
“鸣兰古琴此刻不在我身,三皇子之求,少初只怕有心难成。”
“琴不在你身,心却在你身,本皇子要的心与情全在你身。”慵懒平笑的声音道破她想回避的事,话转疾也带警告。
“不要忘了,接下本皇子的琴(情),就不准你抽身。”
“这……咳,少初既接战,怎会抽身,三皇子真是误解了。”她笑笑,没人规定接战定要应战,赖皮一点,耗着也行嘛。“过二天,少初定往三皇府一行,届时……任三皇子想如何进行,少初定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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