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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谋妻厚黑学(一本「男」念的经之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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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东湖的珍珠,垂涎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洪雪萍好不热络地挽住小鲁氏臂弯,蹭着她撒娇。
我有这么说吗?背黑锅的丁立熙挤挤眼,取笑表妹的坏心眼,正在兴头上的他并未拆穿她,反而由着她天花乱坠的胡诌,当是两人郎有情、妹有意的打情骂俏。
如果他知道这是洪雪萍利用他来从小鲁氏手中得到想要的东西,不知道他还会觉得她娇美可人、纯真善良吗?
「去去去,还缺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吗?熙儿,你带你表妹上珍宝斋挑几样别落人话柄的小首饰,咱们丁府的表小姐怎么能连个象样的珠钗也没有。」呵呵,雍容华贵,这话真不错,她这身锦衣华服哪会输世家出身的官夫人。
小鲁氏爱与人比较,字不认识几个的她自认为已不是商家妇,而是满身贵气的官太太,行事作派一定要有官家夫人的气势,架子十足,最爱听别人的奉承和吹捧。
捉住她这一项弱点的洪雪萍是极尽所能的把她捧得高高的,反正好听话不花银子,小鲁氏想听她便迎合所好,迷汤一灌,小鲁氏就晕陶陶的,感觉走路都会往上飘了。
「那银子谁出?」他手头上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伸手向娘亲要银子。
丁立熙并不觉得成过一次婚的二十岁男子还跟亲娘拿钱是可耻的行为,反正那些迟早是他的。
小鲁氏一听,有点恨他没出息的一横目。「从我的银匣子取,不用给我省银子,看上什么就买什么,我家萍儿是福星,有大福气,她一来,咱们老爷就升官了。」
从知县升知州,跳了一级,丈夫升了官又找到一条不错的财路,当人妻子的怎会不高兴,毕竟没人嫌官大。
「真吃味,娘成了散财的活菩萨,儿子我是过路财神,把银子送到小表妹手上。」没想到抠门的娘也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一天,眼也不眨地掏出金元宝。
她啐了一口。「快走快走,别在跟前碍眼,一会儿我肉疼了,你一个铜板也拿不走。」
小鲁氏的心被洪雪萍的甜言蜜语给哄走了,她怎么瞧外甥女怎么顺眼,心都往她身上偏了去。
买几件首饰算什么?又不是买不起,外甥女有脸面也等于她风光,日后带出门串门子,谁敢背后笑她小家子气,不够得体,一个嘴甜的外甥女足以抵十个不识趣的官夫人。
「那我们就走了喔,别心疼银子啊。」
取了银子的丁立熙和洪雪萍出了门,他们是坐着自家的马车去,没去顾忌男女不同车的防线,因为他们乐意得很,表哥表妹正好暗送秋波,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地瞧来望去,眉眼染上笑意。
马车走了约一刻钟左右,来到西城最热闹的街道,这一条号称黄金街,商铺林立,卖的全是南北两地最精致的货物,从绸缎蜀锦到香饼胭脂,玉石玛瑙到珍稀药材,「彩霓坊」的衣饰样子最时兴,「月桂居」的酒最浓香,「百里坞」有最华美的绣件……想买什么应有尽有。
马车停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店铺前面,高高挂起的牌匾是烫金的,昂贵的紫檀木,上面横写着「珍宝斋」。
两人走进去,洪雪萍立刻眼睛一亮,兴奋的挑了起来。
「表哥,这个金丝镶粉红芙蓉玉镯子好不好看,会不会显得我的手腕太苍白,配不上玉的光泽?」说着说着,她已顺手将玉镯套入细腕,招摇地晃晃皓腕炫耀。
「好看,美玉衬雪肤,冰肌扬玉泽。」他调笑地往她手腕摸了一把,食指轻勾了葱白小指一下。
她娇嗔的一瞋目。「表哥又取笑人家,又不是不晓得我身虚体弱,是来养病的,人都消瘦了,哪来的冰肌雪肤。」
其实洪雪萍十分得意一身嫩得吹弹可破的肌肤,水嫩水嫩地几乎能掐出水来,这可是她花了好几年功夫,用羊乳洗出的娇嫩,还有股淡淡的乳香味。
「瘦的好,我见犹怜,教人一见就怜惜不已,直想搂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洪雪萍媚眼一抛,掩嘴咯咯笑。「那表哥愿不愿怜惜表妹,给表妹簪一根錾花嵌红宝石金步摇?」
「錾梅花嵌红宝石金步摇……」看起来很贵。
「怎么,表哥舍不得?」她小指从他手背划过,眼儿流转着道不尽,说不清的千言万语。
「买!表妹中意,表哥怎能违背你心意呢。」美色当前,丁立熙心猿意马地想着小表妹一丝不挂的娇躯,整个人都痴了。
「啊!这个菊花折枝金钗也不错,我家小姐最喜欢菊花的高洁了。」石榴一见小姐使眼色,连忙把一支菊花钗往小姐发上插,左右看了看大声赞美。
「有了钗子就该配对耳环,这副镶珍珠的金蝶耳坠不错……」手脚极快的玉桂也将主子的旧耳环拆下,换上新的。
主仆三人简直是毫不客气,尽挑镶金带玉的贵重首饰,一下子拿了根八宝玉凤蝴蝶簪,一下子是雪里藏珠镶宝石如意篦,左手是蓝玛瑙金白兰花炼,右手是赤金璎珞红宝福镇项圈,羊脂白玉簪一插上就不取下来。
真是合作无间呀,教人叹为观止,不到一炷香时间,洪雪萍已挑中三支金钗、五根头簪,还有耳坠子、颈圈、玉戒若干,几乎花光了丁立熙带来的银两,让珍宝斋的掌柜笑得嘴都阖不拢。
不过洪雪萍这具身躯真的不中用,打娘胎一出生就有气血不足的毛病,她才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了,她让表哥去结帐,等伙计将东西放入首饰盒子,自己则在丫头的搀扶下走出珍宝斋透透气。
不知是得到太多金银饰物而乐昏头,还是真的身体虚弱,她刚走到店外头正想喘口气,突然一阵莫名的晕眩袭来,刚巧她的丫头以为她站稳了而放开手,她身子晃了晃跌回车道,一辆载货的油布马车急驶而来……
「姑娘,小心——」
如琴弦拨动般的男子低喊声由远而近,一道玉色身影掠空而至,翩若惊鸿,矫似游龙,精壮身躯昂然而立,救难于举手之间。
以为会被马车迎面撞上的洪雪萍落入一具充满阳刚味的男性胸膛,她脸色白得透明,惊出一身冷汗,瞬间的惊恐和面临死亡的慌张让她吓坏了,她的背几乎湿透,染在衣服上的熏香和着汗水微微沁出,一股诱人的浓香随即飘散四周。
她怕死,更怕死不了成残,她如今最大的优势是貌美如花,以及日渐长成的丰润娇胴,她可以没有惊世的聪明才智,却不能少了女人傲然于世的美丽。
「姑娘,你没吓着吧?没事了,你可以睁开眼了,不用害怕,我救了你,你没伤着。」
好听的年轻男子声音让余悸犹存的洪雪萍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还不知羞耻地挂在人家身上,一双润白玉手紧紧捉住对方云纹织锦暗绣赤蟒衣襟不放,双腮立即飞红。
等等,赤蟒?
皇家龙子龙孙以龙形纹为尊贵,蟒纹则多为公侯之家,难道他是勋贵世族的子弟?
洪雪萍心一动,即使是刚才与死亡擦身而过,她想的仍是如何攀上高枝,嫁入富贵窝,让自己越过越好,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攀权附贵的机会。
「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她在心中接下一句老掉牙的台词。
螓首一抬,四目相对,男子惊艳的神情落入洪雪萍眼中,她更加得意地卖弄女性资本,眼波儿一勾含羞带怯。
「你……呃,没事就好,不必多礼……」男子无措地红了耳根,举止慌乱得有如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不知公子姓何名谁,家居何处,大恩不敢不言谢,日后定当携礼上门答谢。」她羞答答的低眉垂目,露出一小截莹白雪颈,薄汗微沁,衬得脖子修长优美,晶莹剔透。
望着那雪白美景,他喉头上下滚动,咽了咽唾沫。「姑娘有礼了,在下姓管名元书,家住京城,高盛侯之子,此行是为寻兄长而来,你若有事要在下帮忙,可至巡抚衙门。」
「高盛侯……」真是不错,因祸得福钓到大鱼。
洪雪萍立即被「高盛侯」的名头迷了心眼,顾不得是嫡出、庶出,她只知撞上大运了,有了更好的目标,谁还要小小的地方官之子,表哥丁立熙毫不迟疑地被她抛在脑后。
「怎么了,表妹,发生了什么事?」结完帐的丁立熙一出了店门,看到一脸羞涩的表妹与陌生男子甚为亲密的交谈,顿时心下不悦,醋劲大发,一把将表妹扯至身侧。
洪雪萍眼底厌恶之情一闪而过,她假意受惊地红了眼眶。「表哥,好……好可怕,我刚刚差点被马车撞了,幸好管公子临危不乱,见义勇为,及时将我从马蹄下解救出来。」
「什么,你差点被撞?!」他大惊失色。
「还好有惊无险,不然你就看不到我了。」她状似无意地往朝看她看傻眼的管元书嫣然一笑。
「是吗?那多谢管公子了,我们还有事,告辞。」丁立熙看到那男人的目光,在女人堆中打滚许久的他哪会不了解这是何意,更是不悦,甚为无礼地带着人就走,不容许两人多谈地将表妹推上自家马车。
洪雪萍发生了些什么事,远在别庄的裘希梅自然不知,且正「享受」着管元善的亲手照料。
「当自己是铁打的身子吗?看到别人有难一心救助,怎么不估量估量自身的能力承不承受得起,救人是好事,可也不能赔上自个儿,瞧你这回多惊险,吓出我一身冷汗……」管元善拧眉轻斥。
依照裘希梅的方法,管元善以巡抚大人的身分发出命令,让村里将发热、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身泛红斑的病人一律集中在某一处,由官府的人派人上门送药,统一医治。
没有得病的人家也不能轻忽,家里家外、村头村尾都洒上煮过的醋水和石灰,沟渠要疏通,居家环境不能有污水,死鸡病猪要嘛烧毁,要不就地掩埋,不得有病死牲畜流出。
一番大力整顿后,有可能动摇国本的瘟疫被控制住了,仅有初初发病的几个村子死了百来人,大部分人因为药来得及时而获救,一发不可收拾的疫情因此不致大规模蔓延,免去上万人尸堆成山的悲惨。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疾中,裘希梅因缘际会地救下爱四处游历的礼国公房伏临,他是不幸中的大幸捡回一条命,适时得到医治,又有齐全的药材,被狠狠折腾了一回的身子渐渐康复。
可是就在房伏临有所好转之际,照顾病人的裘希梅反而染上瘟疫病倒了,因为她是第一个接近马车的人,并亲自扶已失去行动能力的房伏临进入全面封锁的屋子。
近身的接触,又是唯一的照料者,该是那时传染上的,只是她并不在意,以为喝了防范的汤药自会没事,上一回瘟疫的爆发她并未染疫,是少数存活下来的幸运儿。
可是她没想过她的重生改变所认知的一切,原本死于瘟疫的弟妹健康活泼的活着,家家户户挂白幡的哀戚并未发生,她还认识重生前没见过的管元善和杭氏,以及诸位逗趣、有才干的幕僚同侪,甚至不再是备受冷落的丁府长媳。
她的世界颠覆性的转变,大变动的脱出掌控,令她有时不禁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我可不可以不要吃药,好苦。」满嘴苦涩的裘希梅吐了吐舌,痩了一圈的巴掌脸皱成一团。
「不行。」难得看她展露小女儿娇态,故作严肃的管元善板起脸,严厉要求她要把药喝完,一滴也不准剩。
「可是真的很苦,我的舌头都发麻了,尝不出味道。」病中的她显得特别娇弱,消减了一些颊肉,显得杏眸更大,明亮灿然,水盈盈地宛如两泓秋水,未语先有情。
「真的苦?我瞧瞧你的丁香小舌还麻不麻……」管元善作势要撬开她的嘴巴,亲身以口试她嘴里的苦味。
见到近在眼前的面庞,香腮羞红地往后避开,她慌得心口狂跳。「不麻,不麻了,就是苦而已。」
他眼底泛笑,语带宠溺。「哪有不苦的药,良药苦口,服了药,身子才好得快,苦不苦倒在其次。」
「我觉得我已经好很多了,应该不用……」裘希梅讨价还价的不想吃药,这些天她前前后后不知服下多少汤药,但在一双黑幽幽的瞳眸注视下,她的头越垂越低,声若蚊鸣,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瞧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好了,病殃殃的模样想说服谁?即使是希兰、希竹也不敢喊苦的乖乖喝下,十分乖巧听话,身为长姊的你还不及一双弟妹。」他取笑她没做好榜样。
「他们还好吧?有没有哭着闹着要找姊姊?打他俩出生后就没离开过我一日。」她只觉得对不起他们,没能好好的照顾,这一病就拖了好些时日,不知该慌成什么样子了。
掐指一算,加上看顾礼国公的日子,她竟有十日未见弟妹。
「现在才想起那两只小的,未免太不用心了,放心,他们过得比你还好,每天被我娘带着四处玩,你若想见他们就快点把药喝完,把身体养好了自然不会过了病气。」他以她最在意的弟妹为饵,哄她喝药。
管元善无微不至的体贴让裘希梅十分窝心,感动于他的细心关怀,心口有着她不敢承认的深深眷恋,她恋慕着此时单纯的相处。
没有家世,没有门户之别,简简单单的两个人相对,不言可明的情意流转在周围。
「你犯不着用哄孩子的语气哄我吃药,我真的会喝,只是等一下,等药没那么烫嘴时我再喝。」她没发觉她不自觉地向他撒娇,嗓音轻柔得好似水一般。
他轻笑。「药凉了更苦。」
「……你好恶毒。」她不满地嘟起嘴,看着一碗热气渐消的黑浓汤药,清楚地感觉到黄莲的苦冲向喉间。
唉,为什么药一定要这么苦,医书上只教人如何配药解毒,怎么没写要怎么把苦药变甜呢。
「要我喂你吗?希儿。」坐上床榻的管元善笑得不怀好意,深邃的双眸望向她殷红丹唇。
这凝视莫名让她心乱不已,慌得有些不自在。「管二哥,你坐太近了……」她全身好热,快烧起来了。「你说什么?」他假意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又往前挪近了几寸,与她肩并肩靠得极近,还能闻到淡淡发香。
裘希梅快要臊死了,双颊红得活像抹上胭脂,她一咬牙,夺下他手上的药碗一口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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