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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谋妻厚黑学(一本「男」念的经之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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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你随侍左右,等你两脚一伸后就有姊妹和你三缺一了。
「老大媳妇,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别又是睁着眼发呆,我老太婆也没几年好活了,就巴望着多抱几个孙子,看我们高盛侯府枝叶繁盛,儿孙满堂。」她要的很多吗?不就是老来寂寞想有个伴,抱养个白胖孙子承欢膝下。
「娘呀,你还抱得动吗?别折了你的老腰,人家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媳妇看你起码还能活到一百岁,你安心地用你的老牙啃玉米吧!」
「你……你不孝,敢忤逆长辈,我要叫老大休了你!富春侯的孙女刚满二十,我让老大聘她为正妻,三年抱两,你……你等着哭吧!」她就不信有男人不爱俏姊儿,娶他十个、八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还不乐不思蜀。
「好啊,侯爷夫人这位子我也坐腻了,娘想换个人来坐我举双手同意,不过您老最好先问过侯爷,也就是你儿子,看他要不要换妻。」她无所谓,还能再嫁。
妻子妻子,娶了妻就成子了,老太婆活了一辈子还不懂「妻子」的正解,否则怎会有娶了老婆忘了娘的说法。
杭氏拢拢欲坠不坠的发髻,风情万种地一勾眼眸,四十出头的她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脸上一条皱纹也没有,肌肤光滑的有如煮熟的鸡蛋,一掐一压还会弹手,外表看来顶多二十四、五岁,正是女人最美丽妩媚的年华。
「你以为我儿子会事事听你的吗?我呸!他还没那么不中用,老娘说的话他不敢不听。」管老夫人声音大但气不足,早在二十几年前儿子就不听她的话了,尤其要是和他媳妇有关,他一个不痛快还会翻桌。
老太太那口唾沫虽然没吐到媳妇身上,只在她脚边,可是那溅起的痰沬好死不死落在她最喜欢的一双绣花鞋上,当下脸色微变,勾得丈夫神魂颠倒的狭长凤眸闪过一抹锐利。
「既然娘看媳妇不顺眼,那媳妇就离你远一点,管呆子回府就让他别寻我了,当个听话的乖孩子,我等他的休书送来。」你就等着你儿子的怒气吧!看你承不承受得起。
一说完,美艳无双的杭氏起身欲走。
「你要去哪里?」见媳妇说走就走,乱了套的管老夫人顿时心慌地一喊,底下铺着软缎的椅子也坐不住了。
「去看看我那下江南查弊案的巡抚儿子,做娘的心疼儿子在外无人照料,决定去为他打理居所可免后顾之忧。」你就闹腾吧婆婆,少了陪你较劲的对手,看你还闹得起来吗?
拥有现代人思想和学识的杭氏根本没把管老夫人这种小虾米放在眼里,她也不过闲来无事过两招而已,而且还不用动脑,关在后院的日子太枯燥了,没一点新鲜感。
早想飞出侯府的杭氏是说做就做的行动派,她完全不理会身后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展现二品夫人的从容气势,带着两名贴身丫头和一辆马车,轻车简从的离京。
「夫人,您和老夫人呕气,我们什么行李也来不及准备,您的首饰和衣服一样也没带……」白桐一脸忧愁。这可如何是好,两手空空的,这说风就是雨的夫人简直是难倒她们这些丫鬟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银子带了吗?」
较活泼的丫头白芷笑嘻嘻的摇头。「夫人,银子没带,但奴婢把你放银票的紫檀木嵌玉匣子给抱来了。」
「好,机伶,那里头少说十来万,咱们有银子在手还有什么买不到,白桐,你稳重归稳重,还得多学学白芷的随机应变,瞧她多鬼呀,还记得抱银子来。」这一路上的吃喝、住宿不用愁了。
「夫人,财不露白。」白桐很无奈的苦笑。
遇到脾气怪,视礼教于无物的夫人,再加上凡事过于乐观,瞻前不顾后的白芷,她这个夫人口中沉稳有度的大丫头可要辛苦了,她们是上天给她最大的考验。
「哟,多亏你提醒,待会一人拿几张银票往身上藏,缝在里衣,藏在腰带,鞋底也塞几张以防万一。」这叫分散风险,遇到打劫的还能留下一些保命钱,劫财劫色例外。
一辆随处可见的青帷马车驶出高耸的城门,与练完兵回城的高盛侯爷管济世擦身而过,普普通通的马车并未悬挂任何可辨识的府邸标志,管济世朝急驶而去的马车看了一眼,但急着见爱妻的他并未多加思索,马鞭一扬抽回马身,踏雪无痕的赤兔神驹扬蹄一嘶,飞奔回府,只为了他嗔笑皆动人的侯爷夫人。
此时的他还不晓得妻子被老娘气走了,渐行渐远的马车隐没在飞扬的尘嚣中,不见纵影。
数日后。
「姊,年夜饭那天你真的哭了吗?」古灵精怪的裘希兰最喜欢问些大人回答不上的问题,水汪汪大眼一眨一眨的。
面上一臊的裘希梅假意羞恼地往妹妹眉心一戳。「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姊姊是女子而非君子,可是被人逼到退无可退时,适时的示弱反而得以保全,这叫……」
「以退为进对不对,姊姊教过我。」清脆的童音煞是好听,应得十分清亮。
看到妹妹的聪敏,她十分欣慰的笑了。「遇到不讲理的人犯不着跟他损上,我们退一步装傻,让对方使力像打在一团棉花上头,白费劲又不得所愿。」
裘希兰小脸一偏,似懂非懂的点头。「嗯!以后我不跟弟弟吵,让着他,然后偷偷把他藏着、掖着的糖吃光,我死不承认他也拿我没辙,因为没有当场逮到不算数。」
「就你这小坏蛋,老是想欺负弟弟,等他长大了不认你这个坏二姊。」她笑拧妹妹鼻头,取笑她心眼多。
「才不会呢!弟弟很呆,我们说什么他都相信,他不认我,我就打他的呆脑袋。」裘希兰很是装腔作势的握起小粉拳。
「你喔,你这灵活的脑袋瓜子能分弟弟一半就好了,我少操不少心。」这对弟妹的个性能反过来就更好了,一个太活泼、满肚子鬼主意,一个太文静、忠厚老实。
忠厚老实不是不好,若是生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家里,本分点种田也没什么不好,省了纷争和闹腾。
可是希竹再不济也是出身勋贵的小少爷,虽是旁支,但身上先祖的血脉跑不掉,裘家这一代的男丁也就他和堂弟两个,人丁单薄得教人不胜唏嘘。
大伯母三十多岁才生下独子子松,看得像稀世珍宝一样珍贵,一心为他谋划将来,唯恐庶叔的小儿来夺走所有家产,全然忽略了孤儿寡母的艰苦处境,除却了他们一家,难道族中耆老就不想压住她?
裘希梅依稀还记得重生前对于堂弟袭爵一事,皇上迟迟不表态,只挂个世子虚位,而大伯母不知节制依然过着挥霍生活,很不受族中大老待见,府中的境况一日不如一日,门前车少人稀,门可罗雀。
到她死的前几日,裘府被夺爵了,起因是嫡母无德,小世子又软弱无能,上无父兄扶持,下无族弟可托,收回供田和俸粮,沦为平头百姓家,生计顿时陷入困境。
说句有辱先祖的妄言,在那时,裘府是彻底败了,大房母子扛不起振兴家业的重担,而二房三名子女全部死绝,从先祖辈传下来的荣耀还有谁能传承?全都灰飞烟灭了。
好在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让她回到还能挽回的十五岁,她所在意的人仍然平安无恙,尚在人世。
蓦地,开怀的笑声响起,拉回裘希梅的心思,她美目轻扬,望向站在小摊子前逗着小猴子玩的弟弟,心口一角变得柔软,水嫩的殷红朱唇不自觉往两侧弯。
真好,还能看见弟弟笑,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希竹和希兰是她支持下去的力量,她不能没有他们。
「姊姊,买。」裘希竹指着被风一吹就转个不停的七彩风车。
「你还玩这个呀,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背了没?」
装病装久了也有稍稍好转的时候,裘希梅利用丈夫通房在她的汤药里下寒药一事,谎称子嗣艰辛骗倒鲁氏,气得鲁氏也病了。
她以为婆婆祈福,保佑其长命百岁为由,带着一双弟妹出府,但是去庙里求平安符是假,实则是应了弟妹的要求,大过年期间带他们到街上瞧瞧热闹,赏赏花灯,看看杂耍,买些龙须糖、捏面人之类的小玩意图个高兴,享受年节的气氛。
裘希竹一听,急了,个性老实的他完全看不出姊姊是逗他玩的。「回去背、回去背,我会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他一口气背了半本多的三字经,急得两眼都红了,看他快哭了,裘希梅才发笑地拍拍他头顶。
「好,姊姊给你买,不许哭鼻子,你是男孩子,以后你要顶起咱们裘家的天,大姊、二姊就指望你出人头地,替我们争口气。」若是爹娘还在,他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小小年纪就得背负一家兴衰的重责大任。
「要读书、考状元。」裘希兰在一旁帮腔,有模有样地学起大姊,摸摸弟弟的头,语重心长的叹息。
没有家族支持的寒门子弟唯有读书才有出路,同样的,失去父母庇护的裘希竹只能靠自己拚搏出一片天地,姊姊们有嫁人一途,不用担心将来,而他是孤立无援,不自立唯有等死。
他至少得考上个举人,朝廷便会分发俸禄,他也能开私塾做个西席教教学生,赚点束修,再娶个老婆,养几个闹心的小萝卜头。
这是姊姊们对他的期望,不求他高官厚禄,位极人臣,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和和乐乐的过日子,以他少根筋的老实样,适应不了官场的尔虞我诈,被人讹了还会笑呵呵地说赚到了。
「好,我听姊姊的,从明天起我要发愤图强,把爹留下来的书全部看完。」他很有志气的发下宏愿。
裘希梅失笑。「为什么是明天?立志要趁早。」
一脸扭捏的裘希竹偎入大姊怀里撒娇。「因为今天要逛市集嘛!希竹要看、要玩、要买很多东西,我会很累,看不下书。」
是疯到没心思看书吧。她暗忖。「希兰,听听弟弟的话多有条理,你还常取笑他呆头呆脑,这下子不呆了吧。」
裘希兰很嫌弃的撇嘴。「呆子走到哪里都呆,他只是看起来没那么呆,其实呆气还在,你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呆不呆。」
她伸出竹子般细小的食指朝弟弟脑门一戳,裘希竹憨憨地头一歪,被她戳来顶去的摇头又晃脑。
「我不呆,二姊坏。」小孩子也有脾气,鼓起腮帮子瞪人。
「对,二姊坏,咱们不理她,大姊带你去买如意绳,我们玩翻花绳。」裘希梅假意要丢下妹妹,只带小弟。
不过裘希竹没让她失望,小嘴撅高足以挂酱油「,仍不忘记握住裘希兰的手一起走,谁也不落下。
本来就聪敏过人的裘希兰见状,得意得嘴角都扬得半天高,反手握紧弟弟的手,再朝姊姊开心的笑着,他们三个是一家人,永远永远不分开,丢了谁也不能丢了彼此。
一弟一妹逗趣的神情让裘希梅忍不住笑出声,对他俩的疼爱有增无减,都甜到心坎底了。
突地,前方不远处传来惊叫和嘶嘶的马鸣声,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围成一个圈,在那边指指点点,她不由得眉头一蹙。
「撞死人了,撞死人了,我儿子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你们要往他身上撞……呜呜呜,我的心肝宝贝儿呀!谁这么狠心要你的命,娘跟他拚命……」
大马路旁,一位穿着粗布素衣的妇人抱着满头是血的青衣少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管不顾有多少邻里乡亲围着看,她哭得满脸泪痕,狼狈不已,边嚎边开骂。
青衣少年看来十一、二岁,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白得全无血色,他眼皮一颤一颤的抖动,看似想睁开又无力的垂覆,额头有血不断冒出,流了他一脸,看起来怵目惊心。
在母子两人身后停了一辆青帷马车,车上的车夫也吓得手脚直抖,青缎帘子一掀,走出一位秀婉可人的小姑娘,神韵端静,举止沉稳。
「这位大娘,是我们行车过于不慎,马儿不听使唤横冲直撞,误伤了你家公子实在抱歉,敝家主人深感愧疚,小小补偿望请见谅。」唉,她家夫人一放出栏就成了下山的猛虎,冲劲十足。
妇人不识字,看对方只递来一张花花绿绿的纸,哭声更为宏亮的为自家叫屈。
「什么人家啊,心黑手狠地撞了人也不给个交代,看我们小门小户就想用一张没用的纸打发,苍天呀!祢也睁睁眼,我们是招谁惹谁了,平白飞来横祸……」
「大娘你……你别哭呀!好好听我说,我们有心要解决事情,绝不会故意敷衍马虎,你就消停消停,别哭哑了嗓子……」这妇人好不厚道,给了钱还嫌少。
白桐拾回被妇人拍掉的银票,认为她想讹钱。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我儿子还躺在这儿一动也不动,她却冷心冷肺地说要解决我们母子俩,乡亲呀!你们说句公道话,这不是活生生地要将人逼死吗。」妇人在伤心之中,哪有办法细听白桐说话,哭闹不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谩骂指责。
「大娘,你……」她怎么把话听糊了,存心想把事闹大不成?
「还真没良心,人家明嫂子好不容易才拉拔个儿子长这么大,眼看着就能为家里添点进项了,可这么一撞,别说攒钱了,救不救得活还是大问题,真是可怜……」
「是呀!那马儿就这么冲过来,是人哪躲得过,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这不是,撞个正着。」
「唉,无妄之灾,人好好的在路上走着,怎知有马车从后头撞上来,成哥儿也是倒霉……」
邻里乡亲自是帮自个儿城里的人说话,人不亲土亲,总没帮外地人的道理,何况真把人撞出事儿了。
白桐虽是伺候人的丫头,可是在京城里谁人不识高盛侯府车驾,每回陪夫人出府无人敢拦路,她所见到的也都是知书达礼的夫人、小姐,曾几何时被包围斥责,令她一下子慌了手脚。
「去去去,赔钱还不行吗?死了葬,活着养他一辈子,是腿断了还是折了胳臂,哭什么丧?冲撞了我家夫人,赔上你家几口子也不够。」一位俏生生的小丫头跳下车,趾高气扬地道。
「你……你……反了反了,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撞人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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