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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名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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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久久未曾启行的马车,兰月压低声音问道,“老刘,怎么回事儿?”
“娘子,前方道儿上躺着个人,奴一时不察,这才……”
兰月颦了颦眉,“可有伤到人?”
“娘子放心,不曾伤着人。只是急忙避让,惊着娘子郎君了。”
兰月瞧瞧怀中脸色苍白的赵炎,不欲多事,“既是如此,便快些赶路吧。”
“是,娘子。”
然而,马车尚未行出方寸,便再度一个摇晃停了下来。
兰月不由怒气横生,低喝道,“究竟怎么回事儿!?老刘,你是年岁大到连车都赶不稳了吗?”
第二十七回宣城路遥多坎坷
“娘子息怒,并非老奴已至不挤之年。而是方才前方挡路的小郎君……”
老刘话未说完,兰月便听外面传来一阵“噗通噗通”地碰撞声,“娘子行行好,我姊姊快不行了,求娘子怜悯捎带一程。”
兰月掀开帘子,见着丈余开外跪在地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她不禁颦了颦眉,“小郎君,并非我们不帮,而是爱莫能助。老刘,将随身银钱予这小郎君,尽快赶路吧。”
老刘将腰间的钱袋子放到那少年面前,疾步跃上车辕绕行驱马。兰月瞧了瞧怀中的赵炎,不得不硬起心肠,对外面传来的叩打车壁声与哀求声置若罔闻。
赵炎悄然睁开双眼,瞧着上方女子冷清的神色,他恍惚又回到与她初识的那天。她一身宽大斗篷,翩然走进素斋大门,拿掉帽兜儿的霎那,仿似天地间所有的风华都集在了眉梢的朱砂痣上。便是最随意冷清的一瞥,亦是风华无双,只一眼边令他终生难忘。
当时,他便在想,世间怎会有如此风骨天成的女子?倾尽了闺秀的端庄与风尘女子的妩媚,便是最常见的颦眉也似落满诸般风情尽落一身。事后回想起来,他曾不止一次的猜测着,到底什么人竟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子?
直至见到张好好那刻,他方才晓得什么叫做真正的天之骄子,也终于明白为何牧之能千载如一日,对一个女子念念不忘。
后来扬州分别,再后来汴州重逢。他终于如愿以偿留在张好好身边,那时,他方才晓得原来她那般重情义,笑怒间也是个有些有肉的人。
比起张好好从骨子里沁出的冷清,她实则不过善于隐藏情绪而已。她恩怨分明,且拥有一颗世间罕有的怜悯之心,可是、可是……
如今她却为了他,对本可援手之人视而不见。
“兰姐姐,我已经没事了。这马车这么大,不如便捎带上他们吧?”
对上赵炎如黑曜石般闪闪发亮的眸子,兰月竟是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好,便依你所言。”
“老刘,停车,让方才那小郎君与他姐姐上车。”
马车摇摇晃晃的起行,瞧着角落里额头红肿的少年,赵炎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那样后悔如今的一时心软。倘若他能就此自私一回,那么,他与兰月之间是不是便不会打上那个至死不休的结?
半个时辰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临近城镇,打探了城中最好的医馆便直奔而去。
老刘帮衬着扶赵炎下车,兰月不管不顾的将坐堂大夫请到后院,诊脉时大夫的神色颇为凝重,兰月一颗心也不紧跟着悬了起来。
“大夫,他病情如何?”
翻开赵炎眼皮,瞧着他血丝隐隐的眼珠儿,大夫摇头叹息,“原是水土不服,怎就拖成这般模样?”
兰月不禁有些疑惑,察觉到赵炎身子不适她便及时赶赴城镇,何来久拖之说?
“大夫,察觉到他身子不适,我便及时将他送来此处。水土不服之症,途中不过半个时辰,何来拖延一说?”
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摇了摇头,“依老夫看,想必这小郎君昨日便有不适之症,今日加重后拖至此时方才酿成这般结果。”
听得大夫的话,兰月不禁回想起今日马车上赵炎疲乏的模样,以及后来醒转时赵炎苍白的面色。她见他插科打诨便以为他身子已无大碍,谁知……
兰月不禁隐隐有些喘不上气来,时至此刻,她方才晓得这个平素里没心没肺的天真少年,竟是如此善于隐忍。
兰月为赵炎掖了掖被角,忧心忡忡地问道,“大夫,他的身子可有大碍?”
大夫摇头叹息,“性命无虞,只是此番折腾已伤了元气。老夫这便为他施针开药,这两日便莫要奔波了,好生调养调养。”
兰月心中松了口气,却不禁眉头紧锁,“如此,便有劳大夫多多费心了。务必要用最上好的药材医治,不必担心费用。”
“娘子严重了,为人医者,老夫定当竭尽全力。至于能不能痊愈,还要看他的造化。”
大夫离开时,兰月吩咐老刘在一旁伺候,她则亲自跟在大夫身后瞧着他预备针灸药材。一切置备妥当,已是两刻后了,两人堪堪回到赵炎房外,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继而,同乘来此的小郎君“噗通”一声跪在兰月面前,“娘子,我姐姐已经快不行了,能不能先让大夫去瞧瞧她?”
兰月瞥了一眼榻上形容憔悴的赵炎,毅然道,“阿炎病的很重,此刻大夫已开始针灸了不能中断。这偌大的医馆定然不止馆主一名大夫,我这便吩咐老刘同你另寻一名大夫医治你姐姐,可好?”
那小郎君似是抓到救命稻草般,连连磕头,“多谢娘子,多谢娘子。”
兰月俯身扶起他,“不必多礼,快去看你姐姐吧。”
“老刘,随他一道儿去。”
馆主进去为赵炎施针时,兰月便候在外面,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已然是半个时辰后了。兰月瞧着大汗淋漓的大夫,问道,“情况如何?”
大夫递过来一张药方,“针灸还算顺利,按照上面分量的抓药,连服三日定有起色。”
兰月拱了拱手,“有劳大夫了。”
“娘子不必客气。”
大夫离开后,兰月忙进屋探视赵炎,她于榻边坐下,抚着他汗湿的青丝,喃喃低语,“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傻瓜?”
赵炎次日清晨方才醒转,兰月去药房取汤药时,却听闻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
馆中抓药的小童见着兰月,轻叹道,“娘子节哀顺变。师父常说生死有命,这是谁也左右不了的。”
兰月听得一头雾水,不由发文,“小郎君此话何意?”
抓药小童疑惑地瞧着兰月,“娘子还不知道吗?同你们一道儿过来的小娘子,昨个儿病逝了。”
见着兰月仍是一副茫然地神情,小童不禁又道,“便是那个脸上带着伤的小郎君,一道儿过来的姊姊。”
兰月这才恍悟过来,她昨个儿一宿都在担忧赵炎的身子,竟是将这码事儿给忘了。
“有劳小郎君告知,不知他们姊弟现身在何处?”
“医馆里是不允许留死人的,昨个儿那小郎君便已经带着他姊姊离开了。”
兰月颔了颔首,不再多言,同小童道了别后便回到房中。
赵炎见兰月神色郁郁,便接过她手中的药碗,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笑道,“我一觉醒来,怎么觉着兰姐姐越发像老太婆了?”
兰月瞧着赵炎越发尖翘的下巴,不由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即便病着也这般不老实的人,怕是除了你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赵炎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吐着粉粉嫩嫩地小舌头凑到兰月面前,腆着脸贼兮兮地笑,“倘若阿炎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兰姐姐又怎会喜欢阿炎?”
兰月只当他孩子心性,却未曾注意到他漆黑瞳仁里的烨烨光辉,她轻柔地抚了抚他耳边的碎发,扬眉笑道,“你如今的模样,可谈不上叫人喜欢。倘若你这脸颊上的肉再多些,想必会越发惹人喜爱。”
赵炎瞧着兰月眉尾上轻微颤动的朱砂痣,也不禁跟着咯咯笑了起来,捧着自己的双脸撒娇,“这可是兰姐姐说的,到时候不许耍赖哟!”
兰月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骂,“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般。”
赵炎扭动着身子倚靠在兰月肩上,“在兰姐姐面前,人家一辈子都是小孩子。”
兰月哑然失笑,见他终于精神好了些,便由他去了。
兰月命老刘给前行的张好好带了书信,她与赵炎二人便在医馆落了居。数日细心调养之下,赵炎的身子确实大有好转,只是大夫再来把脉时,却且喜且忧。
送大夫离开时,兰月随之出了房门,询问道,“大夫,依照如今的情形看,他的身子是不是能够彻底痊愈?”
大夫背着手捋了捋胡子,片刻后方道,“医者父母心,老夫已经尽力了。娘子,小郎君的病根是烙下了,已不可能痊愈根除。倘若日后细心调养,未必不能与常人无异。”
兰月袖中的手不由紧了紧,“大夫,那他今后可会生活有碍?”
“这点儿上,娘子大可不必担忧。平日倒也无甚大碍,只是经此一劫,小郎君的脾胃怕已不大好,日后稍忌饮食,杜绝辛辣冷硬之物。加之好生调养,身子定无大碍。”
兰月知晓这些非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便决心此后定要仔细督劝,务必将赵炎的身子调好。
又过了两日,赵炎已经恢复到了往日活蹦乱跳的模样,兰月担忧赶不上行程,便未再于此多待。置备了干粮行装后,便上了路。
然而,尚未出得城门,马车便被一波层层包围的人去阻住了去路。兰月头疼地抚了抚额,不由反思,此次出行自己是不是真的该看看黄历。
第二十八回明月当歌美人醉
五日后,兰月与赵炎终于赶上沈述师一行。张好好见着兰月身后又多了个小尾巴,不由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赵炎见着张好好便可怜巴巴的告状,“娘子你看兰姐姐,阿炎都病了她也不管,却跑去照顾那街边捡来的臭小子。要不是这样,我们早就能和娘子汇合了。”
将吃醋的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之人,怕是除了赵炎这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人了。张好好哑然失笑,瞧着赵炎越发溜儿圆的眼睛,问道,“这可如何是好?竟敢让我家阿炎受这样的委屈,要不然,我罚她抄经百卷便是入了夜也不能歇息?”
赵炎拨浪鼓般摇着头,“不要,这样阿炎夜里怎么入睡?”
“这倒也是。阿炎,要不这样吧?”
张好好不由压低声音,就连坐于一侧的沈述师也不禁转眸看去,“那就罚她为随行之人洗衣半月,这样她便分身乏术,再也没有精力去找旁人。如何?”
赵炎转头瞧了瞧兰月白皙娇嫩的双手,再度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样岂不是糟蹋了兰姐姐美丽的柔胰?”
张好好不由抿唇压下涌动的笑意,“这也不行,那也不要。罚重了心疼,罚请了又不解恨。阿炎,你自己说当要如何才好?”
赵炎嘟着嘴歪头思索了片刻,继而笑眯了眼睛,“娘子,不如便罚兰姐姐贴身照顾我一个月吧?”
莫说是张好好、兰月等人,便是静静品茗的沈述师也被惊了一惊,口中的茶水几乎喷将出来,被呛得咳嗽许久。
一干人又笑闹了片刻,张好好转而瞧着兰月身后的少年。皮肤黝黑身形消瘦却高挑,似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在数日前,张好好便收到兰月的书信,她早已将这些事情尽数告知。只是眼下她们自保尚且困难,更何况又多了这么一个柔若无骨的人呢?
从最根源上来说,张好好本不愿再多连累一个人,更不想多添事端。若非兰月心中难以掩饰的愧疚,张好好定然不会同意此事。
“邵岚,近前来。”
少年闻声抬头,只觉眼睛似被万张光满刺中,怔怔愣在原地。兰月颦了颦眉,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娘子在叫你,还不上前见礼?”
邵岚蓦然回神儿,俯身走上前未及跪拜,便被张好好托了起来,“你的遭遇,阿月都同我说了,日后你便跟在我身旁吧。我这人想来不喜虚礼,恪守本分便好,无需作此类伏低姿态。”
邵岚指尖轻颤,直待张好好收手做回主位他方才回过神儿来,敛眸道,“多谢娘子教会,奴日后定当恪尽职守,不辜负娘子的期望。”
张好好颔了颔首,“你们舟车劳顿了整日,想必也累了,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莫要再耽搁行程。”
赵炎也收了玩笑姿态,同兰月齐齐退了下去,张好好看似神色淡淡,落在沈述师眼中,却似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待房中人散尽,沈述师方才起身,行至张好好身前,“行途乏闷,难得清闲片刻。好好,你可愿同我出去走走?”
前途未卜,离宣州越来越近,张好好反倒越发忧心此行差事。
“走走也好。只是,子明能否顺便同我说说宣州境况?”
沈述师打着手中的折扇,扬眉轻笑,“愿意效劳。”
明月皎皎,夜风习习。
张好好抬手接下身侧翩然飘落的树叶,端详了片刻方道,“听闻两日前,宣州来了书信。不知子明可否方便透露一二?”
沈述师抿唇不语,只是直直盯着张好好,“倘若你是在担忧宣州疫病之事,大可不必如此费神儿。”
迎上张好好乌黑冷清地眸子,沈述师惶然转眸。然而,他眸中转瞬即逝的情绪,却终究没能逃过张好好的眼睛。
“好好,身处皇宫多日,想必你已然晓得长安城里的党派之争。这么些年来,也亏得有皇太后的辅佐与支持,皇上才能走到今日,两派势力方形成持平之势。因而,皇上最不能忤逆之人便是皇太后。”
接下来的话,沈述师没有说出口,张好好却已明白了七七八八。沈述师想告诉她的无非是,李昂当初遣她赶赴宣州解除疫病不过是个托词,那时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强硬到足以在皇太后面前保住她性命的理由。
至于宣州之行中,她发挥了多大作用并不重要,只要疫病能顺利解除,她便是有功的。届时,回长安复命,皇太后便是不待见她,也定然不会在那样的节骨眼儿上要她性命。如此一来,她便得到了喘息之机,只要设法离开了长安,所有事情都将告一段落。
只是,时至今日,张好好都未曾想通自己是否当真能了无牵挂的离开长安。
“子明……”
淡淡地冷香自身侧幽幽传来,沈述师转头瞧着那抹纤袅清雅的身影,似魔怔了般。待他回过神儿来,已是将她纳入怀中,“子、子明,你……”
“好好,如果这是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只求你能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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