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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娇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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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裕懂得见好就收,弯腰一拜:“多谢父皇。”
元徽帝又叹一声,终于知道儿子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
不出几日,赐婚的圣旨便下来了。
俞公公跟礼部的人一块来到定国公府,让谢家二房的人前来领旨。
?
☆、圣旨
? 圣旨到时候,谢蓁正端着一碗酸枣汤坐在桐树下,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最近天越来越热,即便只穿着薄薄的罗衫也无济于事,她热得蔫蔫的,开口让两旁手持团扇打风的丫鬟用力一点。
谢荨一身的汗,躺在她旁边的竹簟上翻来覆去地问:“阿姐看看我熟了吗?”
谢蓁咽下一口酸枣汤,摸摸她嫩藕似的胳膊,捏了捏:“快了,已经八分熟了。”
她翻个身,打算烤得更均匀一点,“那我再晒晒。”
谢蓁被她逗笑了,把手里的酸枣汤送到她嘴边,喂她一口,“你打算烤熟了把自己吃掉吗?”
谢荨倒也不客气,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碗,鼻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撅着嘴说:“我不好吃。”
末了吸吸鼻子,好奇地往谢蓁身上凑了凑,“阿姐,什么味道?”
谢蓁被她弄得莫名,也跟着闻了闻:“什么?”
她总算找到源头,拦腰抱住谢蓁:“阿姐身上好香。”
“……”
天气一热,谢蓁身上的熏香就像从骨子里蒸出来似的,随着高温蒸腾而出,旁人若是凑得近了,鼻子里都是她的香味。往常不会这么浓郁,或许今儿天实在热得厉害,才让谢荨觉得稀罕。
本来就热,两人挨得这么近,谢蓁更是受不了。她一手举着瓷碗,一手推搡谢蓁的脑袋,扁扁嘴故意嫌弃:“你快起来……汗都蹭我身上了!”
谢荨不听,抱着她不撒手。
两人便在美人塌上闹了起来,前院来人时,谢蓁正被谢荨压在身下讨饶。谢荨拿脑袋蹭她肩窝,她笑得一双眼睛都弯了,“阿荨,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可惜语气太较软,又含着笑意,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前院的老嬷嬷紧赶慢赶地过来,看到这一幕差点跪在地上,“我的两个小祖宗,你们怎么还在闹呢,圣旨都下来了!”
对面两人霎时停住。
谢蓁眼里的笑意尚未来得及退去,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圣旨?”
老嬷嬷让人把她俩扶起来,又另外叫人去通知冷氏和谢立青,急得跺脚:“老奴也不清楚,您先跟老奴过去看看吧,宫里的人送来了圣旨,可千万不能怠慢!”
谢蓁慢慢收住笑意,从美人塌上坐起来,让双鱼去拿一件苏绣牡丹纹褙子披上。
不一会冷氏和谢立青从屋里走出,神情凝重,领着她们和谢荣一起前往前院。一路上谢蓁都有些惴惴不安,不知是不是她想太多,总觉得这圣旨似乎跟她有关……她想起前阵子在萃英楼,严裕曾经跟她说过的话,该不是皇上赐婚的圣旨吧?
如此一想,手脚都有些发软。
来到前院,定国公和老夫人都已经到了,旁边还站着大房三房四房的人。
听说皇上赐下圣旨,他们的眼神都透着惶惶。
人齐以后,定国公领着他们跪下,俞公公往二房那边看去一眼,打开圣旨,缓缓念道:“谢五姑娘端庄贤淑,蕙心兰质……特赐六皇子严裕为妻,于十月初六完婚,一应事宜交由礼部打点。”
言讫,看了看地上呆住的众人,咳嗽一声:“谢五姑娘还不接旨?”
谢蓁脑袋空空如也,只能凭着本能上前,双手接下圣旨,“民女接旨……”
*
俞公公回去后,定国公府就跟炸开了锅一样。
尤其老夫人和徐氏脸上,可谓精彩,青一阵白一阵,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吴氏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不过还是强撑着上前贺喜:“五姑娘好福气……”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怎么偏偏就是你?
以前也没听说六皇子的事,一点风头都没有,怎么忽然就要娶妻了?还娶的是二房的女儿?
谢蓁也懵懵的,没想到圣旨下来的这样快,她以为起码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严裕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说服圣上的?她真的就要嫁给他了?
比她更错愕的是冷氏和谢立青两人,这毫无预兆的,闺女还没养大怎么就成别人的了……
旁人对他们贺喜,他们自己都有些云里雾里,不知该如何回应。
唯有定国公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摸着胡子笑得合不拢嘴,“我家羔羔有福气,有福气!”
谢蓁捧着圣旨不知所措,看向冷氏,迷茫地叫了一声“阿娘”。
冷氏把她拉到跟前,勉强笑着回应了其他几房的问话,先将他们打发走了。临走时谢莹复杂地看了谢蓁一眼,嘴唇紧抿,嫉恨又不甘。
待人都离开后,冷氏才一本正经地问:“你告诉阿娘,这是怎么回事?”
谢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久久才道:“我见过六皇子了……”
一听这话,连冷氏这样冷静的人都着急了,恨不得让她一次性。交代清楚:“何时见过的?你们说了什么,跟皇上赐婚有什么关系?”
谢蓁一想起那天在萃英楼的对话,就无助得厉害,她明明谁都不想嫁,却不得不答应严裕的提议。其实她既不想给太子当妾,也不想嫁给他当皇子妃,她只想在爹娘身边多待几年,然后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从此过一辈子顺心顺意的小日子。
她想起这些,心里泛起一阵阵委屈,双手抱住冷氏,像小时候那样往她怀里拱了拱,“阿娘,六皇子是小玉哥哥。”
冷氏跟她当初的反应一样,一下子没想起是谁,“谁?”
她闷闷地重复,“李裕。”
这下冷氏想起来了,李裕就是当初邻居李家的孩子,彼时李家无声无息地走了,冷氏还当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目下听谢蓁这么说,不免错愕,“他怎么会是皇子?”
这些事情谢蓁也不知道,没法解释,“我问过他了,他不说。”
冷氏与谢立青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
谢蓁还挂在她身上胡思乱想,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阿娘,我觉得他跟小时候比起来变了很多……对我更凶了,他那么讨厌我,为何还要娶我?”
冷氏摸摸她的头,从最初的震撼中缓过来,得知对方是李裕后,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你们从小就认识……如今多年不见,感情应该比以前好才是。”
谢蓁说:“一点也不好。”
他们每次见面,他都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哪里好了?
一想到要他过一辈子,她就忧愁得很。她觉得自己得想一个法子,为日后的生活想一条后路。
*
宣读圣旨的俞公公回到宫中,像元徽帝回禀了一下结果:“谢五姑娘已经接旨谢恩了。”
元徽帝坐在龙椅上,随手翻阅了一下奏折,偏头问站在一旁的少年,“满意了?”
这小子大清早就来书房等着,除了刚进来时说了句“我来看望父皇”,接下来几个时辰一句话都没有,谁不知道他是等结果的!来看父皇?元徽帝冷笑一声,傻子才会信呢。
严裕站在背光的地方,阳光从槅扇流泻进来,照在他的下巴上。他薄唇罕见地翘起一丝弧度,他很少笑,笑起来极其赏心悦目。可惜只那一瞬,便收了回去,很快恢复冷傲的一张脸,“多谢父皇。”
哼,臭小子。
心里不知高兴成什么样了,还在这儿装模作样。元徽帝批阅完一张奏折,睨他一眼,“改日跟礼部商量个时间,去定国公府下聘吧。朕看你也等不及了。”
严裕微滞,“是。”
过一会,元徽帝想起另外一件事,语重心长道:“顺道再抽空去一趟太子府,你抢了你二哥的女人,总该给他一个说法。”
他这个父皇夹在中间,也是很难做人的啊。
严裕静默片刻,回答的不着边际,“谢蓁不是他的女人。”
哦,说错话了。元徽帝改口:“是是,是你的女人。”
他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你在宫外的府邸八月底大约便能建成了,剩下一个月自己添置点东西,若是有什么不会的便去请教皇后,需要什么便跟朕说。免得到时候娶了媳妇儿,府里参差不全,让旁人看了笑话。”元徽帝事事都考虑得周到,前头几位皇兄都是成亲后才建的府,府里有皇子妃帮忙操持着,再不济还有母妃参谋,根本用不着当爹的操心。唯有他,没娶媳妇,还没有母妃,怎么能让人省心?
严裕一一应下。
一切都交代完后,元徽帝见他杵在边上没事干,便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严裕没有回清嘉宫,而是翻上马背,往太子府的方向而去。
有一件事元徽帝说得很对,他得给严韬一个说法。圣旨是早上宣读的,到这会儿,该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
?
☆、提亲
? 确实,严韬是从梁宽口中得知的。
俞公公带着圣旨来到定国公府的同时,严韬便知道皇上要把谢蓁赐给严裕了。他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中途居然会出变故,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别看他这个六弟平时一声不响,做起事来倒是很有效率。
严韬坐在花梨木圈椅中,手里拿着谢蓁亲手绣的香囊,若有所思地看着,拇指慢慢地摩挲上面的纹路。
脑海中渐渐浮现谢蓁在萃英楼既紧张又不安的模样,她有点小聪明,但阅历不够,仍旧是个非常单纯的小姑娘。这样的姑娘,来到太子府乃至后宫后,很快便会被勾心斗角的阴谋设计。他想要她,就是因为觉得能护住她这份单纯,让她以后的日子安乐无忧。
大抵是经历得太多,心思变得复杂,所以她的纯真便显得难能可贵。
那么六弟又是看上她哪里了?
严韬尚未想出一个答案,便有下人进来道:“殿下,六殿下来了。”
他仿佛一点也不惊讶,微垂着头,琢磨不清情绪:“请进来。”
下人退下,不多时领着严裕来到堂屋。
严裕迈过门槛,一眼就看到他手里绣着素馨花的香囊,眼眸一暗,停在原地叫了一声“二哥”。
他知道那是谢蓁绣的,那天谢蓁跟严瑶安说话时,他就在门外听着,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小混蛋不仅亲手做了香囊,还绣上自己最喜欢的素馨花,她是想活活气死他么?明知她自己也糊里糊涂的,但他还是免不了愤怒。
同时,也为严韬的手段感觉心惊。
要论心思缜密,深沉复杂,论谁都比不上太子殿下。他不费一兵一卒,甚至没让谢蓁见他一面,就把她引到了设好的圈套中。如果不是自己赶回来得及时,强行把谢蓁要过来,恐怕他回京之后,早已人去楼空。
如此一想,无比庆幸。
严韬抬眸一瞧,似乎才注意到他,比了个请坐的手势,“六弟来了?坐下说话。”
严裕没有坐,一动不动地站着,语出惊人:“二哥能把手里的香囊给我么?”
严韬一愣,旋即没好气地笑了。这小子抢了他的人,如今还理直气壮地站在他面前要香囊,脸怎么这么大?他把香囊重新挂回腰上,老神在在:“我晚上要靠着这个香囊入睡,不能给你。”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看样子不高兴了。
还没娶妻就这么善妒,日后若是娶了媳妇,每天还不一缸醋喝死他?
严韬以为他是过来认错的,没想到居然是要东西的,看来他高估了这个六弟,以他的脑子,估计根本不知道“认错”两个字怎么写!
思及此,严韬反而豁达了,姿态轻松地倚在背靠上,“今早下发的圣旨,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香囊上,平静地说:“我跟谢蓁比二哥认识得还早。”
严韬微微诧异,抬眸哦一声:“有多早?”
他说:“我们五岁便认识了。”
竟这么早!严韬没想到中间还有这层渊源,平日没见他跟谢蓁碰面过,还当他们从来不认识,他抢走谢蓁,不过是为了跟自己作对罢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以前不提,是因为那是他埋在深处的记忆,一旦告诉别人,便不是他自己的了。现在不提,是不想让旁人知道她是他的软肋,以此抓住他的把柄。他偏头,“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我不喜欢接触女人,二哥是知道的,只有她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女人,我只能接受她。”
严韬以手支颐,静静地端详他脸上的表情,许久轻轻一笑,“你的意思是,二哥必须把她让给你么?”
严裕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请二哥成全。”
“我不成全又能如何,圣旨已经下来了,我难道要抗旨么?”他唇边浮起意味深长的笑,笑中带着几分无奈,“阿裕,你这是在打你二哥的脸。”
严裕站着,不发一语。
他们原本是一对好兄弟,恐怕从这件事开始便会产生隔阂了。严韬其实待他很不错,这些年教会了他许多,让他能咬着牙撑到今日。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就算没有谢蓁,也终究会走向分歧。
静了许久,严裕才说:“其实当年,我很感激二哥。”
严韬诧异地挑起眉毛,饶有兴致:“此话怎讲?”
他回忆起当年,表情才有些柔和,“当初在普宁寺上香,我和谢蓁被人劫持,是二哥最后放了我们,对么?”
严韬低低一笑,“你何时知道的?”
他说:“刚一入宫,便猜出来了。”
他记忆力不算差,彼时他六七岁,前后不过相隔半年时间,还不至于忘记。虽然严韬当时穿着一身黑衣,又蒙着脸,但人身上的一些特质是不会改变的。他猜出来后,才会在众多皇子中独独亲近他一个,与他谋事,为他效忠。
严韬回味了一下他刚才的话,恍然大悟,“当初护在你跟前的小姑娘,便是谢蓁?”
他一愣,点头说是。
那个傍晚他这一生都难以忘记,谢蓁小小的身躯挡在他跟前,抖得比他还厉害,但是就像保护幼崽的小母鸡,一脸的坚决与勇敢。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哪来这么大的勇气?那么小一只,不是该让他保护她么?
每每想起,那天利刃穿透皮肤的痛觉就仿佛回放了一次,记忆犹新。
严韬恍悟:“难怪你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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