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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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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这一年就过去了，在王家坝这个小渔村里，也没什么庆祝过年的特殊活动，因为有活动就需要花费【钱数】。毕竟大家都不富裕，家家户户都靠那点儿【钱数】过活，平白的浪费掉那些宝贵的【钱数】，简直就是浪费。
王少川也无所谓，他本来就对那些节日。和庆祝不太热衷，他还嫌有活动会耽误自己修炼的时间呢，毕竟他现在既要修炼、又要捕鱼，时间还是相当紧迫的。
当新的一年来到后，王少川发现，孟氏又开始变得忙碌了，不，甚至比以前家里困难的时候还要忙碌，一问之下，王少川才知道，原来是五年一次的【蒙选】即将开始了。
【蒙选】顾名思义，就是启蒙选拔的意思。
一重天里虽然自然环境恶劣，但是毕竟也有众多的人口，虽然这些人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忙碌着，只为了填满自家人的嘴巴和胃口，但不能否认，富有修行潜力的儿童和少年、甚至天才，都屡见不鲜。因此，二重天的宗派每隔五年，都会来一重天选拔一次，将那些有修行潜力的少年儿童挑走，带回本门本宗进行培养。
【蒙选】一般会选择两个年龄段的，一个是五岁至八岁，一个是十二岁至十五岁，一般来说，五岁至八岁那个年龄段的【蒙选】更受重视，因为显然的，从小培养成才的几率更高一些。也不是十二岁至十五岁的【蒙选】就不受重视了，只是重视程度不如五岁至八岁那个年龄段而已。
五岁至八岁年龄段的【蒙选】挑中的那些孩童，在二重天经过二十年的培养，基本上全部都能留在那些门派宗派当中，甚至近半数都能进入内门，剩下的大多也能进入外门。而十二岁至十五岁年龄段的【蒙选】挑中的那些少年，分化则比较大，当中顶尖儿的极少部分人，可以进入内门，较好的那少部分人也可以进入外门，但大多数人，也就是进入那些门派宗派的产业服务，连外门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外围。
当然，这些都是好的说法，其实每次【蒙选】被挑中的孩童、少年，在培养的过程中就有相当高的死亡率。二十年的培养，除了最后的结业考试以外，中间有着无数次的考核和比拼，甚至还有私斗，所有不适应这种竞争的选童，统统都被淘汰下来，是名副其实的死亡竞争。
不过即便如此，一重天的人们还是趋之若鹜，原因无他，这几乎是一重天的人们改变自己的命运，跳出一重天进入二重天的唯一机会。
再说了，就算是在一次次的考核和比拼中丧命，总归也比在一重天里每天挣命，最后活活儿被累死强吧？好死不如赖活着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只要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所有的人都红着眼睛去争，打的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
王少川听的目瞪口呆，真没想到，明日。里蒙蒙昧昧的、连囫囵话都说不了几句的孟氏，竟然能说出这么长、这么有逻辑和蛊惑力的话来，这个，难道也是突变？
孟氏有些羞答答地笑着说：“儿啊，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东西。”
果然，当王少川问道，有哪些二重天的门派要来【蒙选】时，孟氏就瞠目结舌了。
王少川苦笑，也是，像孟氏这样的村妇，能够记得那么长的段子，就已经很难得了，估计来一重天【蒙选】的门派宗派不少，孟氏恐怕实在是记不住那么多的。
也罢，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儿，倒是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离开一重天，反正当粘液研究不出来个子丑寅卯的时候，王少川就对一重天的修炼不抱太大希望了，现在每天潜入浅水修行的效果，也是越来越差了。再这样下去，那就要冒险潜入浅水中的深水区才能继续保持修炼的进境了，那还不如趁这个机会离开一重天，去二重天寻找机会。
二重天……想必灵气密度会比一重天大很多吧！王少川如是想。
日。子又一天天的过去，王少川是很想找个人打听打听，可是，找谁打听呢？王家坝可是个穷渔村，除了偶尔迎娶新媳妇和新出生的婴儿，这个鬼地方也许十年八年的都不会见到一张新面孔。说句难听话，这种鸟都不稀罕来拉屎的鬼地方，消息蔽塞到了极点，除了张家长李家短的，你是别想从这里打听到别的什么消息了。
生父王老五回家休假的时候，倒是带来了一些消息，不过他工作的那个地方也是蔽塞之极。矿场啊，矿工们一次下到地下至少就是两三天的时间，矿场主都恨不得这些矿工都不要出来了，永远呆在地下给自己挖矿，甚至不用领【钱数】不用吃饭喝水就更好了……主子有这样的想法，监工们自然要顺应主子的心意，于是平时也就极端地苛刻。
在那样的情况下，王老五想要打听点儿消息，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要论消息的灵通程度，王老五也就是比孟氏稍微强那么一点点而已。
王少川也有些发憷，这次的【蒙选】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必须要借助这次的机会，尽早尽快地离开一重天，不然以他个人的力量，是没法和整个一重天的统治阶层对抗的。也就是说，今天的王老五和孟氏的形象，很有可能就是将来他和他媳妇儿的形象……王少川可绝对不想自己变成那副德行，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
我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受苦受穷的！
王少川对着寂寥的星空怒吼一声，但这份胆气没坚持几秒钟，他便颓然坐倒在地上，一种发在内心的无力感充斥着胸膛。
世事艰难，他总算明白了，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道理。虽然他有气机感应、他有两世为人的见识和经验，但在一重天的现状里，他和同龄人的那些懵懂贪玩的孩童，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因为他们同样需要屈从与现实的命运。
垂头丧气了一番，王少川忽然想到，本村不是还有一个“文化人”么，就是那个据说识字超过三百的王白石王老先生，自己的名字还是他给起的呢。
虽然王少川不是很看得起这老头儿，老家伙平时总是一副装逼的样子，识字超过三百而已，竟然就好意思自称是“文化人”……不过王少川为人低调，从来不会拍着胸脯自夸自己也是文化人，而且地球上的文字和天界的文字也的确不同，所以，王白石老先生最后还真成了附近十里八乡最有文化的人……除了王少川以外。
不管王少川怎么的不爽王老头儿，王家坝的乡亲们还是很尊敬这个老头儿的，不过因为大家都比较穷，所以这份儿尊敬，也就停留在嘴巴上而已。只有像王老五和孟氏这样家底儿比较殷实的人家，才时不时地给王白石送些鱼啊面啊的，五年下来，王白石和王少川一家的关系倒是越走越近了。
既然有这一层关系，那就问问去吧，反正也不碍什么事儿，要是老头子还是那副装逼的模样，他扭头就走便是，倒也不必留下继续听王老头儿吹牛。
推开王白石的门板，见到屋里竟然亮着灯，王少川顿时有些吃惊。老家伙吹牛归吹牛，平时过日。子还是非常节俭的，如今竟然舍得在晚上点蜡烛，难道……有奸情？
一时间，王少川的脑筋有些错乱了，脑海中不禁幻想出一幅王白石与某某老妇纠缠在炕上妖精打架的画面……
正在这时，王少川就见王白石贼头贼脑地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到自己一个人披着雪亮的月光站在院子里，顿时就吭哧吭哧地笑起来：“少川，快进来快进来，嘎嘎，你小子可真是好命啊！正赶上了好时候呢。”
王少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真敢让我进去看啊？”
第二百三十五章 被选蒙童
被王白石拉进房间里，王少川这才发现，屋里已经坐了两个女人了。
竟然真的有女人，而且一下就是两个哎！
虽说两个女人的全身都裹在白纱当中，只有一双眼睛是露出来的，但王少川怎么也算是半个花中老手了，虽然经历的女人不多，但听到的看到的，却是不少，所以一眼瞄过去，那轻纱之下隐约可见的玲珑体态，却是瞒他不过。
王少川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白石，却见后者老脸满是红光，那些陈年老褶子仿佛在一夜之间就都不见了似的，整个人都变得意气风发起来，隐隐竟带了几分的豪气。
“果然，女人是最好的灵药，可以让一个糟老头子变得年轻起来。”王少川在心中感叹不已，却听到王白石激动地大声说：“我王白石在王家坝呆了四十年，终于见到了上使，这是我王白石的荣幸，也是王家坝的荣幸。”
两个女人的神情貌似有些尴尬，左边一个白纱女。干咳一声，缓声道：“倒不是我雪山宗忘记了你，只是山中人手不足又事务繁忙，所以一直都没抽出时间来下山巡视而已。”
“雪山宗”这三个字，落到王少川的耳中，那简直就是晨钟暮鼓一般，瞬间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调动起来，凝神倾听。
王白石“噗通”一下跪倒在两个白纱女的面前，满脸的胡子都激动地翘了起来，大声说道：“天可怜见，我王白石终于有回山的一天了，感谢上使！”
两个白纱女对视一眼，沉默半晌，左边的那个白纱女有些尴尬地缓声道：“你会错意了，我等姐妹二人，是为【蒙选】而来，所以，恐怕你还是要呆在这里继续等下去。”
“蒙选！”又是一个关键词落进王少川的耳中，他的眼睛瞪的老大，直勾勾地看着两个白纱女，混没发觉王白石的老脸已经变得雪白一片。
“上使，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四十年，人也已经垂垂老朽矣，可否大发慈悲，带老朽落叶归根？”王白石小声哀求道。
“不可，规矩不能坏，你要等到你的引路人来，才能接你回二重天，我们姐妹只是为【蒙选】而来，若是夹带你上届，我们姐妹怕是脱不了干系啊。”左边的那个白纱女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小声叹道：“抱歉了。”
王白石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容呆滞。
“你便是王白石所说的那个天才儿童吗？”右边那个白纱女此时说话了，她的声音清脆明快，让王少川不禁猜测起她的年纪和容貌来。
“人看起来像是不错，不过就是眼睛灵动了些，太机灵了，长大了难免生事。”右边儿那个白纱女淡淡地道。
王少川闻言差点儿晕过去，眼睛灵动了些？他哪里眼睛灵动了？丫要是不喜欢被小孩子直勾勾地盯着，丫就直说好了，找什么借口啊，大不了老子不去雪山宗好了，这一年来【蒙选】的门派多着呢……
当然，最后一句是气化，在心里发发牢骚就好，这毕竟是难得的机会，没道理因为别人一句话就自己放弃的。虽说来【蒙选】的门派宗派很多，但下来的使者总归是极少数人，而等待被挑选的少年儿童，则是海量之数，放着眼前的机会不好好利用，别的门派宗派可未必就回来王家坝这样的小地方呢。
“小弟弟，过来。”左边儿那个白纱女招了招手，王少川就装作恭顺地走过去，那个女人将手放在王少川的头顶，轻轻地摩擦着。
王少川就觉得，有股清凉的气息从头顶百会穴侵入，沿着脊椎一路向下，片刻就达到尾椎骨，然后在腹股沟里兜了一圈儿，从下。。阴处沿着胸腹又上升回来，最后直抵下颌停住。那股凉意在运行的过程中，不断向四下里发散着凉意，运行完毕的时候，王少川的四肢百骸都好像要冻僵了了似的。
就在王少川以为自己会冻僵了的时候，头顶上的那只手收了回去，那刺骨的寒意顿止，只剩下清凉凉的感觉，好不舒服。
“廖师妹，此子的十二正经健壮无比，尤其是，他的冲脉是通的！”左边的那个白纱女惊喜地叫道。
“红师姐，真的吗？我来看看。”右边的那个白纱女廖师妹眼睛一亮，就要伸手过来测试，被左边的那个白纱女红师姐给拦住了，笑道：“廖师妹，不要性急，我刚测试完，这个孩子三天内已经禁不起再来一次了，你还是等三天后再来测试一下吧。”
廖师妹有些悻悻地收回素手，看向王少川的眼神便多了几分不善。
“乖乖龙地洞，还真不愧是雪山宗出来的，随便摸一摸人，都差点儿把人给冻僵了。唔，这个廖师妹貌似比较小心眼儿，今后要小心一点儿，别给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不然这女人要是随便使点儿坏，那自己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王少川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
“小弟弟，你的冲脉天生就是通的吗？”红师姐温声问道。
王少川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于是一边儿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村里同龄人的日。常表现，一边儿猛摇头，羞答答怯生生地说：“不知道。”
红师姐哑然失笑，自顾自地道：“也是我太过激动了，竟然问你这样的问题，你一个未曾启蒙的孩童，哪里懂得这么多，冲脉是什么东西你都还不晓得哩。”
王少川心中不屑，心想哥们儿当然知道冲脉是啥东西，不就是奇经八脉的一个嘛，冲脉交会的腧穴，比如会。。阴、阴交、气冲、横骨、大赫、气穴、四满、中注……哥们儿心里门儿清着呢，嘿嘿，就是不告诉你。
于是，王少川就这么被选上了，毫不费力地、仿佛从天而降地被选上了。
匆匆忙忙地和孟氏告别，都没时间等王老五回来一趟，第二天一早，王少川就被两个雪山宗的女弟子，红师姐和廖师妹给带走了。当然，让人家等王老五也不现实，因为距离王老五的下一次放假，还有大半个月呢。
临走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王白石在自己破败凋敝的家中，悬梁自尽了。
一时间，王少川的心中唏嘘不已。在王家坝这样偏僻之极的小渔村等了四十年，总算是等到了雪山宗的人来了，可是人家却是来【蒙选】的，而不是来接他的，这个现实的落差太过巨大，已经老朽的王白石根本无力承受，在眼睁睁地看着希望如同肥皂泡一般破灭以后，王白石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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