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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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沉默只是指的廉老夫子等人的感觉，其实叫不熟悉廉辰双的人见到，一定以为廉大小姐非常非常的正常，一切的行程，都和以前一般无二，每天起床以后都是例行给长辈请安，然后用餐、浇花、读书、刺绣、弹琴……廉大小姐的笑容甚至比以前还要多，还要大声和灿烂，但是给廉老夫子的感觉，却是女儿变得沉默了。



的确，几个月以来，廉大小姐原本圆润的下巴，变得尖刻了，原本丰盈的脸颊，变得消瘦了，甚至连眼窝都渐渐地深陷下去……眼睁睁地看着这么美丽活泼的女儿，如同丧失水分的鲜花一样，一天天地枯萎下去，廉老夫子再也没有心思治学和修炼了，成天都围着宝贝女儿转悠，希望能逗女儿开心。



可惜，事与愿违，经过半个月的辛苦努力以后，廉老夫子不得不承认，心病，终究还是需要心药来医的。



廉老夫子可不忍心就看着女儿就这么下去，可是让他将女儿再送回纪律处上班，那是无论如何也丢不起这个老脸的，所以只能给予女儿一个暗示：那个啥，我不管了，你要是想再去纪律处上班的话，那我就当看不见了。



当天晚上，廉辰双就胃口大开，晚饭一餐吃下了以往两倍的食物，又是打理服装，又是练习公文，忙的不亦乐乎，消瘦的脸上竟然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悄悄看着女儿幸福快乐的样子，廉老夫子长叹一声，决定还是随她去了，反正她也是个大姑娘了，也应该出来见见世面了，想来无论到官府还是衙门，别人看在他廉老夫子的面儿上，也不会刻意为难廉辰双的，更不会有人欺负她。



照廉老夫子的打算，反正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等过几天他就把女儿许给汪亦阳，这桩婚事其实早五十年前就该定下来了，等到了成亲以后，有了丈夫和孩子，一切都会好了，女儿再也不会有那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梦想了。



悄然离开女儿窗前的时候，廉老夫子甚至都有些唏嘘了，他也不忍心摧毁少女的幻象，那太残忍，但是，他又有责任让女儿摆脱幻象，现实一点。



天不遂人愿，就在廉辰双打算回到纪律处上班的时候，一连串的事情突然就爆发了，王少川始终不在衙门，柴安田也是忙的焦头烂额，竟然没有人处理廉大小姐复工的申请，以为大家都顾不上了。



直到现在，各个地方都狂喊人手不足，各种各样的势力、成百上千的修真高手都齐聚风间城，就算衙门肯接受，廉老夫子都不会放自己的女儿去上班。开玩笑，现在的形势太乱了，太不安全了。



再然后就是王少川撂了挑子，谁都找不见他人了。有消息说，此人已被城主夫人韩子香包养，当了面首。说小话的人还信誓旦旦地声称，他们就在城外城的一个庄园里住着呢。至于为什么包养人是城主夫人，简单，人家的家族来头极大，再加上人家乐意红杏出墙，你管得着吗？



廉辰双快疯了，她天天地闷闷不乐，用比以前更快的速度，迅速地消瘦下去。



当王少川用他的虫洞传送进了城，偷偷溜进廉府当中，见到廉辰双时，就是看到她这样一幅样子。



“小双双，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王少川震惊地道。这才不到半年时间而已，一个修真大美女竟然就变得枯瘦如柴，这得经历多么大的内心煎熬，才能让一个修真变成这个样子啊。



“正成哥，你怎么来了？”廉辰双的惊讶一点儿都不比王少川来的小，见到王少川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差点儿就尖叫起来了，一直到王少川将她搂在怀里，亲吻她的嘴唇，她才醒悟过来，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的。



“正成哥……”廉辰双哽咽了。



“小双双，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王少川坐在廉辰双的床头，将美人儿抱着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用手捏着美人儿的两颊，爱怜地抚摸着。



廉辰双扑在王少川的怀中，深深地呼吸着他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少川在城外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又能稳定地从野外吸收到新鲜的天地灵气，所以身上的气味儿就更加好闻一些？反正廉辰双是闻得着了迷，一刻也不停地大力嗅着。



“正成哥，你是不是当了别人的面首？”廉辰双突然问道。



王少川原本见小双双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很享受的样子，所以心情也比较安宁，现在顿时怒了：“日，老子怎么可能当面首，要当也是当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再加后宫嫔妃三千，我擦！谁造老子的谣？”



廉辰双的眼睛亮了一下，急切地问道：“那韩子香……”



“那是老子后宫的爱妃之一。”王少川大大咧咧地道。



廉辰双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伤感地道：“看来，我在你的心目中也是爱妃之一了，不过地位肯定没有那个韩子香高，不然你怎么会大半年了都不来看我一次。”



王少川苦笑着抓抓头，叹道：“我倒是想把你们都弄一起，大被同眠来着，可是……啊！”



话音未落，他就被廉辰双狠狠地掐了一把，虽然王少川觉不到疼，但既然被娇滴滴的女孩子掐了，怎么也要配合一下，装出很疼的样子吧，不然人家怎么会有成就感？没有成就感，又怎么能发泄的舒服？发泄的不舒服……那就天晓得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了，女人一激动起来，那可都是不可理喻的啊。



王少川瞄了一眼廉辰双的脸色，喔，看来还不错。



廉辰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王少川，轻声说道：“正成哥，你突然这么摸进人家的闺房里来，是不是想要窃玉偷香来着？”



王少川这厮厚颜无耻地猛点头。



廉辰双轻笑了一声，伸出白皙的手指点了点王少川的额头，笑道：“算你识相，都没有骗过我。”



王少川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一句：哥们儿稀罕骗人吗？骗人骗财骗色，那都是下九流干的勾当，哥们儿是上九流的，直接偷心，嘿嘿。



“正成哥，你想要我吗？”廉辰双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在飞：“如果你想的话，今晚我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



王少川忽然觉得，嗓子眼儿里有些发干。



“不过，从今以后，我会努力忘掉你。”就在王少川“兽血沸腾”的时候，廉辰双后一句又飘飘忽忽地飞过来，顿时把王少川砸了一个大跟头，好半晌都没缓过劲儿来。



见王少川呆头鹅似的望着自己发愣，廉辰双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正成哥，我想要拥有全部的你，你知道吗？为此，我可以放下身段，去和晋熙那样的女人去竞争，我要你能看到我的魅力，不必任何美女差，你娶了我不会吃亏的，我会用心去爱你……但我今天忽然明白了，虽然我可以用全副身心来爱你，但你却只能将心分成很多份，我只能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而已。”



王少川咂了咂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感觉心中有些酸酸疼疼的感觉，好像很悲伤，又好像有些迷茫。



“所以我终于能够下定决心，忘掉你，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廉辰双柔声说道：“不过，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我觉得把第一次交给你，我不后悔。”



……



良久以后，王少川寂寥的身影走出廉辰双的闺房。他没有取走廉辰双的第一次，而是唱起了摇篮曲，耐心地将这个为他消瘦的女孩子哄睡着，才默默地离开。



王少川觉得心中很痛，但是痛楚中又带着一丝被摧残撕裂的快感……蛮难解释的一种复杂情感，他忽然很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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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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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去哪里呢？王少川从廉辰双的闺房里出来以后，都有些迷茫了。他很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自己的负面情绪，可是仔细一想，现在风间城的局势已经够乱的了，要是想再用屠刀恶男的形象出去，没准儿还真会被围攻。



其实被围攻也不怕，但是被三大家族的高手盯上，就没那么容易甩脱了，而且自己一旦出城，还会暴露自己更多的秘密，这些都是王少川不想看到的，于是只好暂时熄了这个念头。



那么，去找韩子香吗？



王少川刚迈开脚步，忽然又觉得自己应该很羞愧才对，刚才那么纯洁的一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现在自己刚哄睡了她，转脸又去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那个啥，话说前一阵子，他还抢了老薛家刚过门的新媳妇呢，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吧？就算是顺着自己的本心来行事，但，难道自己的本心就是恶的居多吗？



人之初，性本善，修真就是再逆天，但也不能逆天到一丝善意也无吧？否则那和魔头还有什么区别？



王少川长吁一口气，觉得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老这么下去，那就不是顺其本心了，总觉得那是放纵自己作恶了……唔，这样看来，哥们儿的本心，其实还是向善的比较多一些啊。



想通了这一点，王少川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那去哪里好呢？王少川有些踌躇了，忽然想到，很久没有见到晋熙那个小妮子了，应该到她那里去看看……唔，那个啥，晋熙这小妮子还不是他后宫中的嫔妃呢，所以，去她那里应该不会有罪恶感吧。



正当王少川想起晋熙开始蠢蠢欲动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两股似曾相识的气息从不远处路过，竟然一路直接深入到廉府的深处。



王少川仔细一想，发现是廉老夫子和汪亦阳的气息，他们两人本就是师徒，又同是国派这一阵营的主力，而且廉老夫子早就想招汪亦阳当女婿，这些都不是秘密了，所以他们俩在一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汪亦阳自己也说过，廉府就是他的第二个家。



不过……咦，不对啊！



王少川转念一想，既然关系那么的亲密，那么你们白天什么时候不能商议事情，非要等到半夜时分，才避开别人的耳目，悄悄跑到后院里来聚会呢？就算廉老夫子对汪亦阳亲如父子，但后院终归是后院，那里都是亲眷女流之辈，而且汪亦阳毕竟不是廉府的女婿呢，这大半夜的，总归不太合乎礼数啊，不像是廉老夫子一贯的左派。



王少川心里一动，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摄手摄脚地就跟了上去。



廉老夫子和汪亦阳两人一路急行，而且非常的警惕，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止步，四下探查。但是王少川技高一筹，遥遥地锁定两个人的气机，又隐藏了自己的气机，所以虽然距离两人只有百米远，但两人却始终都没有发现他。



也是汪亦阳谨慎过了头，他身边本有个潜行高手戈冬家的，名气非常之大，可惜之前被那屠刀恶男吓破了胆，至今都没有恢复，水平反而开始退步了，让汪亦阳很不喜欢，对此人的评价也就逐渐走低，有什么事儿也不太愿意带上他了。再加上同廉老夫子密谈一直都是极隐密的事儿，极少有人知道，所以汪亦阳也就没有带戈冬家来，倒是让王少川省却了不少的麻烦。



来到后院的西北角的一个幽静的小园子里，廉老夫子和汪亦阳两人直接翻墙而入，根本就不碰那道房门，进去后也不在园子里停留，直接进入里屋。



王少川没有立刻跟进去，而是贴在园子外面的墙角里，这里距离里面的建筑刚好够百米的范围，足够他探查到屋里面人的气机变化。很快他就发现，里面至少有三个修真。



屋里一直都没有亮灯，至少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有光线透出，这说明要么里面的人不需要灯光，要么就是用一些手段把灯光都遮掩住了。



三股气息彼此距离很近，应该三人正坐在一起促膝长谈，王少川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偷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呢？



可是，园子里面肯定会有机关，搞不好走错一步，就会触动相应的机关。王少川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担心惊动到里面的人啊，打草惊蛇可就听不到有价值的信息了。不过，能和廉老夫子和汪亦阳两人商议事情的人，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吧，那么，哥们儿就守在这里，等到时候跟踪看看这厮是谁，不就行了吗？至少打草惊蛇的风险小的多。



打定了主意，王少川就呆在原地等候。



里面的三股气息其实并没有呆一起很久，从廉老夫子和汪亦阳进园子开始算，前后也不过二十多分钟时间而已，廉老夫子和汪亦阳便出了屋，翻墙而出，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了。之后屋里的那股气息也出来了，带着另外一个人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王少川隐藏了自己的气机，遥遥盯住那股气息，却不知道当他离开以后，又有一个身穿男装的漂亮女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不，其实他就是个男子，因为他长了喉结，但是他的长相太漂亮、太女性化了，若是换上女装，任谁都猜不出他其实是个男儿身。



这个漂亮的男人悠哉游哉地关了屋门，出了园子，慢悠悠地隐入黑暗当中。



再说王少川跟踪的那股气息，行动起来非常的小心谨慎，风间城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修真，此人在大街小巷中穿行，还带着一个普通人，一直来到城边儿上压制性大阵边缘，全程竟然没有惊动一人，即便是王少川擅长隐匿气息，也不能不佩服他。



要知道，王少川能够一路行进不惊动一个修真，是因为他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