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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玉计-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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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无数双眼睛落在场中领头的两人身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钦史是武将,所带领的兵士,个个都高大矫健,都有厚实的蹴鞠底子。而长史是文臣,虽然队员实力不弱,可投球的主力毕竟是球头,球头弱,便是队员的力量再大,也发挥不出来。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在蹴鞠上,钦史都比长史有优势,而且是压倒性的优势。
现实告诉他们,钦史必胜,可是云仙子却说,钦史必败。
这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惊诧万分的看向云子桑。
他们虽是向她询问结果,可他们想要得到的,是她十成十的肯定,而不是百分百的否定。
反转如此之大,让他们如何接受得了?
与众人的震动不同,云子桑十分安然的端坐于座,她通透的目光透过白纱,落在傻楞了的众人身上。语调淡地不含分毫感情,“看吧,明明自有定论,却又要去问别人,别人答了,却又不信。”
她端端一笑,轻嘲道:“既不信我。又何必问我。”
此言一出。众人看她得眼神不由复杂了起来。
若是往日,即便是现实完全说不,只要云仙子说是。他们就可以毫不犹豫的信她,可是今日,他们犹疑了……
“非是不信,只是。只是……”辩驳有些无力,嘴唇抿了又抿。却终是无言以对。
云子桑却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如何如何,她只淡淡的道:“信与不信都在你们。既然诸位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便请回吧,时间也不多了。至于结果。且行且看吧。”
“是……”顿了顿,又迟疑地道:“多谢仙子。”
云子桑但听不语,看着他们陆续转回。
来的时候是激动万分。回去的时候,却是满腹纠结。
究竟是该信自己。还是该信云仙子?
忽然的,想到什么,往回走的人猛地止步,满是希翼的回过头来,直直问道:“田姑娘以为呢?”
脚步齐齐一顿,茫然的眼睛一亮,纷纷希翼的看过来,满怀希望的道:“田姑娘算法了得,还曾在青云街上胜过青云三当家的,这青云摆出来的赌局,一定难不倒姑娘吧?”
是啊,云仙子神机妙算,田姑娘又何尝不是?甚至,她还多次揭开云仙子的计策,与之相比,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忽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田蜜略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她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坦然的看向这些人。
他们的眼睛里,盛满了希翼的光,亮得让人无法拒绝。
只可惜,她不是云子桑。
田蜜唇角抿开些许,颊边浅浅的梨涡隐现,笑容清晰而澄澈,她大而莹亮的眸子看着众人,嗓音清脆而沉静,“胜负之论,由来看各自实力,和一点点运气。小女也不过凡夫俗子而已,看不破运道天机,便也如诸位一般,只能根据形势和实力来揣测。”
“谁胜谁负我不敢轻易定夺,只能下自己输得起的注,但求一乐。”此言说罢,她看着皱着眉头,明显对答案不满意的众人,淡淡一笑后,转过视线。
她早就说过,她只能根据已有的信息推算有可能的结果,并不能凭空臆造,妄生是非。
照常理来说,宣衡获胜的几率极大,但奇怪的是,云子桑将才的语气,很是武断。
云子桑的声音,没有半分犹豫,好像她真的已经洞悉结局,对一切了如指掌。
她不信鬼神,不信云子桑真能演算天机。
明明应该是赌概率的局,未来充满了无数不确定的因素,可在云子桑面前,这些不确定,却都变成了肯定。
这不科学。
云子桑虽然沽名钓誉,不,说是欺世盗名也不为过,可她从不是信口雌黄之人,她如此肯定,势必有所依仗。
只是,她究竟有什么依仗?目的又何在?
而场中两人……究竟是与她一致,还是与她对持,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轻蹙了蹙眉,这一次,竟发现自己完全看不穿了。
而此时,有侍者持托盘于前,其上,金银横陈。
在座之人,竟然都对他摇了头,包括金口玉断的云子桑。
侍者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言,行礼退下。
这一段插曲,好像并没有影响众人的心情,他们出手大方,恨不得将自己身家性命都堵上。
只见托盘里的金银铜板,一波又一波的收入袋子中,袋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堆积如山。
看着这成堆的金银,她忽然感觉不妥,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观礼台上的兵马司长史,动了。
兵马司长史魁梧的身子站起来,板着一张被风霜雕刻地很是粗糙的脸,用凌厉的眼睛扫视了一遍全场,而后,竟二话不说,手中令棋一动,便是惊若雷霆的一声:“开始!”
顿时间,风起云涌。
ps:其实想快点完结,但不造为啥,好像越写越慢了,这情节竟然写了这么些天,好像一直在吊着。恩,保证明天写到关键点,然后进入关键性的一节。再然后,推荐吃货之名的这本《柳门闺相》:“佛衣女诸葛”的重生之路。
☆、第两百章 天意莫测
鸣笛一起,鼓声震荡,“砰、砰、砰……”,一下又一下,鼓声激烈的回荡在场中,荡起观者万千激情,激得心脏狂跳。
姿势静止了好一阵的两队人马,在鸣笛击鼓的那一刻,动了,势如猛虎,速如猎豹,奇快无比。
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田蜜睁大了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场中,可是,看不清,完全看得应接不暇,尤其是场中最为突出的那两道生影,速度快的如追风逐月。
他们,他们,他们竟然可耻的用了轻功!!!
这样也可以?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田蜜,真的完全傻了,傻傻的看着激情四射的观众。
她相信他们之中也有许多人并不能完全看清场中情形,可这竟完全不影响他们的激情,越是看不清楚,反而越是看得专注。
乍一开场,两人便是一个十分拉风的瞬移,就见众人眼前一亮,前一刻还着一身正统服饰规规矩矩或坐或站的人,一下子就如弹簧般蹦了起来,满场都是尖叫声,尤其在他们以一个个超乎寻常的速度完成回旋、腾挪、瞬移、射击后,那叫好声,简直是撕心裂肺。
“快看,潜大人带着鞠的那个潇洒地旋身可是‘滚弄’?”尖声叫着的姑娘,手指准确的随着那不断腾挪的身影移动,那眼里星星直冒,笑得好似要哭一般。
她旁边的小姐顿时拍下她的爪子,训斥道:“没见识!”但转而,她的脸色就来了个360度大转变,心花路放的道:“你没见将才钦史大人飞身而起,一招‘流星飞月’。直直将那鞠打入‘风流眼’了吗?!”
田蜜万万没想到,连闺中女子都如此了解行情,满口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她眼神呆愣的转回来,瞟见斜侧的林微雅竟不知何时站到了台阶前。
林微雅双手抱胸,昂然而立,整个人十分伟岸冷静,田蜜正想说找到知音了。岂料下一刻。便见他双臂沉沉一砸,也顾不上自个儿胸口疼,满是懊恼的道:“没想到钦史一个军队中人。这花技也玩的如此出色——喂,小心斜侧——唉,竟然在‘飞弄’的时候被潜大人抢了去!”
他脑袋不停的随着那皮鞠转动,双目时而精光直闪。时而又扼腕得不行,喜怒哀乐。比最善变的女子更甚。他目不转睛的看了好几圈,忽而又正常了一下,低声自语道:“没想到潜大人功夫竟然如此了得,真是真人不露相。”
说罢。抬起头来,又是个精神病,哦不。人格分裂才对。
好像全场,就她一个人是正常人。不,再加个冷静无比的云子桑。
便是她娴静无比的娘都站起了起来,一双美目盈盈闪光,双手紧紧的揪住帕子,不时与林夫人握一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王凤仙早就拉着卢碧茜跑到了林微雅身边,时不时的交流下心得。
举世皆醉我独醒,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田蜜正摇着脑袋感慨万千,余光瞟到了置身事外的云子桑,一下子就正经起来了。
云子桑虽也在看场中,但她只是端端坐着,整个人十分平静,平静的看着场中的你来我往,更是平静的看着两边争相将皮鞠投入中间的风流眼中,并不关心是谁投的。
胜负已双方投鞠多少难算,她一个断言阿潜会胜的人,竟然对此漠不关心,这就叫人看不懂了。
田蜜虽看不太清场中的情形,但高塔上不断更新的数字她还是看得懂的,她了然了目前的形式后,往场中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瞧见阿潜临空一脚,那皮制的鞠飞速向门眼旋转射去,在场边传音石的作用下,似乎都能听见凌厉风声,眼看着,离门眼十丈、三丈、最后一仗……
观者紧握双手屏住呼吸静待皮蹴入门,最后一尺!!!双眼圆睁,欢呼声已起于咽喉,然而,就是最后这一息间,但见一道身影突然冲起,一个腾跃,直直蹲落在高耸的球杆上,然后,一只大手顺着那球旋转的方向一抄,那人顺势旋身落地。
长靴沾地,膝盖前驱,衣摆随风飞扬,额发滑下一缕,淡红的唇角,轻轻往上一勾。
“碰……碰……”十分空灵的两声响动,身后,皮鞠落地。
这一瞬间,没有欢呼声,全场为之沉寂。
他微微侧过线条流畅的下颚,对着某个方向,星眸一眨。
田蜜楞楞地站起了身来,耳边,是林微雅余味悠长的一声喟叹:“海底捞月……这一招,需得身轻如燕,于干架借力却不久留,更需预算精准,目光如炬,顺球旋转之势而下,多沾一时,都是违规。”
他摇摇头,不禁叹道:“余不及也。”
目瞪口呆的众人,此时方醒悟过来,他们想欢呼,然而高塔上的令棋已经高举,场上已开始休息,于是,这一口气便如此憋着,憋得心里难受极了,十分想要发泄,于是——
“去他的长史,这势头,傻子才不压钦史!”
“是啊,云仙子又如何?她又不是真的算无遗漏,早几次不都漏洞百出吗?谁还信她?谁信她谁傻!”
“长史虽让我等惊讶了一把,但比之钦史,还是逊色不少。”
慷慨解囊,真正是慷慨解囊,全身上下能拿的都拿了,恨不得把裤腰带都压上去。
“潜大人虽紧追不舍,可一直,都是钦史大人领先三四球,末了如此一手,更叫人叹为观止。”田蜜回身坐下,整理好神情,淡笑着对身旁的云子桑道:“潜大人,翻身可难了。”
云子桑扶着幂篱,掩袖饮了口茶,将茶杯放下,她方道:“是吗?记得在院门前,钦史大人自己说的。天意难测。”
不急不缓的说罢,她便不理田蜜,端庄坐着,安然的很。
半刻钟后,两队人马纷纷归位,架势再一次拉开,待鼓声奏起。便化身虎狼。
但见场中交争竞逐。驰突喧阗,或略地以丸走,乍凌空以月圆。
如此。过了中场休息,一直到最后一次休息之前,比分仍旧是钦史领先四球。
如此稳定的赛绩,如此漂亮的战姿。在家鼓声和欢呼声的配合,场中无数人为之狂热。而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便是那天下大俗之物,虽然,那些并不是给他的。
看着如流水般的财物。看着在场诸人无论男女都空无一物的周身,再看着身旁的云子桑即便到了此时,也镇定得不像话的模样。田蜜紧皱着眉头,心中越发不安。
她手遮着额头。闭上了眼睛,面露苦恼之色。
若不是十分了解云子桑,此次换做他人,她只怕也会当做笑话来听了。可她是云子桑啊,笑话她的代价,怕是付不起。
她再次扫视了一圈场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侍者按部就班,观者专注看赛,再细看场下,两队人也如常休息,有的闭目养神,有的交互交流,有的享受着侍者的按摩,有的饮水解渴。
如往常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田蜜百思不得其解,而此时,一直静坐不动的云子桑,动了。
云子桑对不远处的侍者唤道:“小哥,麻烦你来一下。”
手捧账本的侍者,抛下正清点着钱财的同伴,快步走过来,向她拘礼道:“不知仙子有何吩咐?”
“你记,”云子桑语调不变,稳稳念道:“云氏子桑,以黄金万两,压督审司长史胜出。”
“黄金,万两……”那侍者失声叫出,目瞪口呆。
这一声尖叫,将所有人的目光有吸引了来,均是惊诧无比的看向云子桑,完全不可置信。
而云子桑音调不变,面部白纱微动,淡淡笑道:“怎么,以为我输不起吗?”
“不,不,哪里,哪里。”侍者惶恐,颤抖着手,将这巨额款项记下,交给云子桑烙印后,如同看什么怪物般,惶恐着退下。
如此形势下,她竟然还敢压长史大人万两黄金,她真不怕血本无归?
昔日的云仙子,今日的云疯子。
摇头,不断的摇头,一个个看向云子桑的眼神,已经像看疯子了。
独有田蜜,看着云子桑从始至终镇定自若的姿态,全身忽而战栗了一下,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买定离手,生死无论。
她抬起头来,看见高塔上的人已高高举起了令棋,随着他手一挥,最后的博弈,开始了。
场中一动,人群便站了起来,鼓声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但见阿潜使了个虚招,绕过宣衡,腾跃而起,意图直扣门眼,而宣衡假意中招,却在他举鞠之时,一个倒立,由下而上,勾起一脚。
皮鞠生生从阿潜手中被动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直冲风流眼而去,阿潜的人想阻止,却被宣衡的人阻了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球离球门越来越近。
欢呼声顺着球势而起,鼓声和哨子声相交辉映,无数人整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皮鞠,看着它近了,更近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进了……
“碰、碰……”声音空灵,皮鞠落地,欢呼声戛然而止。
钦史竟然失手了。
第一次,钦史失手了。
无数双眼睛看向立在场中那人,看着他英朗的脸上,也有几分错愕,那灿若星辰的眸子,暗暗的看着那顾自弹跳的皮鞠。
田蜜不自觉的站起了身,她看着场中惊讶的宣衡,甚至,意外的阿潜,心中已断定,阿潜与宣衡,是真的在战,没有与任何人做戏。
她旋身看向云子桑,见云子桑仍然安坐,对场中情形,视而不见。
怎么会这样?难道云子桑真会什么巫术,可以影响结局不成?
不可能的,田蜜不信,可是,由不得她不信。
这一次失败,好像对宣衡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尽管全场都在鼓舞他,他却始终提不起之前的气势,接连失利,起先是一步之遥,而后,却是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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