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若初相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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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羞辱

“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还想见她。”
乔奥妮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年纪大的女人，特别是那种还嫁不出去的，简直是心理变态。我告诉你，她对女的，特别是年轻的，漂亮的姑娘，整个就一不顺眼。你干什么都是错的。好像你欠了她钱似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奥妮耸耸肩膀：“可能是没有男人要？”
陶红杳却并不苟同：“女人的价值没有必要通过男人体现。”
乔奥妮没想到陶红杳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讪笑道：“别认真，她呀，就是人刻薄。对了，既然都是熟人，你晚上不加班吧？我们去外滩走走，吃点东西怎么样？”
陶红杳孤身一人来到上海，本身就没有什么朋友，如今也算遇上个熟人，心里稍稍聊以慰藉，于是答应道：“好呀，不过我下班可没那么准时。”
“那没问题。你把手机号给我呗，到时候我联系你。”
“行。”
乔奥妮虽然与陶红杳的原本交情不深，但她本人似乎是一个活泼友好的人，所以陶红杳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
陶红杳和乔奥妮道过别，就忙自己的采编工作了。回到办公室，她把手里的收集来的素材一把扔在桌子上。如果不是里头那人需要她交出个文档来，她真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把火烧了。
陶红杳的小办公室就在绍广铭的外面，每每别人要进总编办公室的时候，都要经过她的门。她的办公室有两个门，既可以直接从外面开，亦可以通向绍广铭的大办公室。两个办公室的隔间上有个窗户，平时挂着百叶窗帘。绍广铭一般不把它拉起来。
今天也不知道刮了什么风，绍广铭竟然把那窗帘拉起来了。平时就十分忌惮绍广铭的陶红杳，此刻如坐针毡。
她翻了翻手里素材，又偷瞄了一下里头的办公室。虽然她不一定能够瞄到绍广铭，但这种随时被人监视的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说实话，她有时候是会偷懒，在电脑上玩玩斗地主之类的。可是现在，她连打开网页都要犹豫好一会。
陶红杳终于老老实实的开始打字。刚才那王主任可没把她折腾死。要不是为了圆满完成绍广铭的任务，她可不想在那里受精神折磨。也不知道这主任是从哪里学的普通话，听了他老半天唠嗑，陶红杳愣是一句都没听懂。
陶红杳也没办法，只能让那主任一句接着一句重复，弄到最后，那主任也恼了，不愿意合作，陶红杳也心累，双方闹得都不愉快。
这些琐事，陶红杳自然是不能和绍广铭说的。她搔了搔自己的脑袋，又是一声叹息。她怀疑，自己在这个出版社呆上一个月，都要老一年了。
“叮铃铃……”
突然而来的电话铃声吓了陶红杳一跳，陶红杳赶紧抖擞精神，接了电话：“喂，您好。这里是总编办公室。”
“帮我倒杯咖啡。”
这声音不用听，陶红杳就知道是绍广铭的。于是乎，她又得从电脑面前起来，从抽屉里掏出磨好的咖啡粉，牛奶、可可粉、包装好的鲜奶油，然后烧开水。
绍广铭不喝速溶咖啡。陶红杳为了迎合绍广铭的口味，已经知道了至少十杯咖啡的花式做法。她怀疑自己辞职以后，都可以去外面开家咖啡店了。
一杯摩卡摆上绍广铭的桌子。
绍广铭看了一眼咖啡，然后说：“今天是星期二，应该泡拿铁。”
陶红杳差点要吐血。
“这些咖啡有什么区别……我今天有点忙，所以记错了……不如就喝这个吧。”
绍广铭一如既往冷淡的表情上隐隐多了一个“川”字。
“我不喜欢将就，我也不希望我的秘书是一个将就的人。做人做事都该一丝不苟。你还不合格。”
虽然绍广铭的语气平稳淡定，可是这句话却像一把利刃，于无形中深深扎了陶红杳一口。陶红杳心里“咯噔”一下，像坠入了万丈悬崖。
绍广铭完全不理会站在面前的陶红杳是什么样的心情，径直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翻看。陶红杳被绍广铭化作了一团空气。还飘着热气的咖啡尴尬的坐落在桌子一角，没有任何人品鉴。陶红杳觉得她像一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慌张得不知所措。
她被她自己羞辱了。
这个人是绍广铭，不是什么能随便糊弄的人。陶红杳一早就知道她所服务的对象是个极为有原则的人，但她依旧拿着自己的准则去衡量他，她是自取其辱，她无话可说。
受到教训的陶红杳默默的把咖啡端走。她关上门，靠着木门发呆，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劲。
陶红杳的心情很低落，直到下班也没有好转。乔奥妮并不明白为什么陶红杳看起来比下午低沉了许多，于是问她说：“你怎么了？”
陶红杳摇摇头：“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累。”
乔奥妮的心情反倒很好：“不要这样，不好的事情要早点忘记。不如我们去清吧吧，喝点酒。”
陶红杳正也想找点事情来缓解工作里的负面情绪，于是答应了乔奥妮的提议。
乔奥妮似乎是经常来这个酒吧的人，一进门就和台上驻台歌手打了个招呼。穿得特立独行的女歌手时不时对她们这桌抛个媚眼，陶红杳喝了一口味道混杂的鸡尾酒，然后问乔奥妮：“你很喜欢这个酒吧？”
乔奥妮点点头：“我告诉你，这个酒吧的气氛很好，所以我经常和咱们部门的人一起来。下次，我们多来几个人，更好玩。对了，你现在是单身吧？”
“恩。”
“那最好了，我给你介绍几个男同事，保证你脱单。”
陶红杳对这事的兴趣不大：“不用了，我不喜欢因为想谈恋爱而恋爱。我喜欢一个人。”
乔奥妮新奇的看着陶红杳：“那这么说，你已经单身很久了？”
陶红杳并不否认。
“天啊。你到底是多不喜欢社交啊。你应该很好找男朋友呀。”
“并不是。”
乔奥妮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要求太高，是不是？”
陶红杳又摇了摇头：“只是没有找到可以谈恋爱的感觉。”
乔奥妮不解问：“那你需要什么感觉？”

☆、第14章　绯闻

“我也不知道什么准确的感觉，随缘吧。”
乔奥妮眼神奇怪的盯着陶红杳：“妹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性冷淡啊？”
陶红杳还没喝下去的酒水立即呛到了气管里，引起一阵剧烈咳嗽。
“你说啥呢？”
乔奥妮却颇有意味的说：“不是我开玩笑。只是这个荷尔蒙不仅仅是脑袋上的事情，这爱也得有性。要我说，你其实是没有找到一个能刺激你荷尔蒙的男人。”
“也许吧，我交际圈太小了。”
“这是其一。”
陶红杳反问：“那其二呢？”
“其二，可能……你真的没有遇到一个你想上的男人吧？”
陶红杳立马翻了个白眼。
“我的荷尔蒙没那么多。”
乔奥妮讪讪一笑：“别这样，咱说着好玩呢。要你不喜欢谈这个话题，咱们就换个。对了你知道明天要出月绩效吧？你得和你上司关系弄好点，要是他故意给你评得特别低，人事部门也留不了你。”
说到这，陶红杳立即脸色一黑。
“怎么啦？你得罪你上司啦？”
陶红杳摇摇头：“我还没那能力得罪他。只不过，他估计是不会给我什么好成绩了。”
“为什么呀？我记得以前你成绩很好的，而且看你做事能力也挺强，人也很认真。”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呀？”
陶红杳有些无奈：“可能是我这个人真的不合格吧。”
乔奥妮喝了一口啤酒，然后神秘兮兮的问陶红杳：“妹子，你实话告诉我，你们老板是不是人特别那个啊……”
“哪个？”
乔奥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我和你说，你这个老板可有名了，那是我们出版社的绯闻堆，什么风声都漏不过咱们的耳朵。”
“你想说什么？”
“我们销售部有一个妹子特别讨厌他。”
“啊？为什么呀？”
“你跟在你老板身边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为人真是狠啊，他当着一票人的面，就把那妹子骂哭了。”
“啊？！”
“他这人嘴又毒，又不给别人留情面。而且，自己又特别容易招蜂引蝶的，所以，咱们社就没停过他的那些事儿。”
“他有什么事呀？”
乔奥妮若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陶红杳：“你知道你上任的事么？”
陶红杳点了点头：“知道呀，不就是工作失误被解雇了呗。”
乔奥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哎哟，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单纯啊，哪有人真的因为一个字打错就被fire的。这里面肯定另有文章。”
“好吧，那这里面有什么文章。”
乔奥妮呵呵一笑：“你知不知道秘书和老板之间有一个铁律啊。”
陶红杳有不好的预感：“什么铁律？”
“我就说你这个太单纯了吧！别说是绍广铭这种没结婚的，就算是结了婚的，那秘书也得和老板躺到一张床上去。”
陶红杳差点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但是乔奥妮依旧滔滔不绝：“你看看，像你们这种年轻的，漂亮的女秘书，作为一个连女朋友的都没有的男人，他会放过你们吗？所以，你上任绝不是因为打错字被解雇的，而是拒绝了潜规则，所以被你们老板恼羞成怒赶走的！”
陶红杳嘴里的酒“扑哧”一声，像滂沱大雨的全打在了乔奥妮脸上。
“啊，不好意思！”
乔奥妮懒懒挥过手：“算了，没事。”
陶红杳赶紧从包里掏出餐巾纸给了乔奥妮。
“你不要乱说话，我忍不住。”
乔奥妮有些不爽：“我这可不是乱说话，我这是在好心提醒你！”
“提醒我？”
“就是呀，你看看你们老板这么不爽你，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还真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吗？我告诉你，比你做的差的，咱们社的都可以堆成一个金字塔了。”
陶红杳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她真的有做的那么差吗？还是绍广铭真的故意为难她？
“你说说，你有没有去你们老板的家？”
“那是肯定的呀，我是他的私人秘书。”
乔奥妮无语的看着陶红杳：“所以你就这么出来了？”
“那不然呢？”
乔奥妮捶胸顿足的“哎呀”了一声：“天啊，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怎么了嘛？你别乱吊我的胃口。”
“我说，你们老板都让你去他家了，你还不懂这是啥意思啊？他这么明显的暗示了，你是故意不知道，还是真傻傻不懂啊。”
“没啊，他就让我送个文件，没说什么别的事呀。”
乔奥妮摇了摇头：“你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被你们老板为难了吧？”
“啥呀？”
“你老板都抛线给你了，你都不知道往上爬，难怪他会生气啊。他这是策略。首先把你的姿态压得比鞋底还低，然后等着你主动去求他。”
“你想太多了吧。”
“啧啧啧，真是个刚出社会的小女生。我告诉你，你明天绩效出来，他一定给你个低分。”
“那他给我低分也不一定是他看不惯我呀，或许我真的做的不好。”
“哎哟，你还真是善良啊。那我就实话告诉你，虽然咱们那老妖婆真是个折腾人的，但她给绩效从来都不会低于b。这是社里面的共识，再怎么样，都不该故意拉低试用期的分。”
“可这绩效不是还没出来吗？”
“那咱们就打个赌，我赌绍广铭绝对不会给你高分。”
“我不想打这个赌。”
乔奥妮叹了一口气：“那好吧。不过我真劝你，虽然我说的那铁律能一时留住工作，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去做的。”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做到那个地步。”
“我这不是担心吗。我告诉你，别以为秘书和老板能修成正果。那古往今来，最后被抛弃的，一定是那些小秘书。”
“你又要说什么歪理呀。”
“秘书呢，说到底，就是那些老板一时的玩具，人家最后结婚生子，幸福美满，小秘书只能看着流眼泪。我听说啊……”
陶红杳都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了：“你又听说了什么？”
“人家虽然现在单身，可是以前有个女朋友。”
“不就是前女友呗。”
“那一般前女友我就不会拿出来说了，我要说的是，那女朋友还挺有名的。”
“谁呀？”
乔奥妮抓了抓自己脑袋：“哎呀！我怎么突然忘记她的名字了！”
陶红杳无奈的喝了一口啤酒。
“哎，你可别不信。她那前女友我们部有人见过的，身材长相，那都是一流的。而且人家是服装设计师，在圈内还小有名气。最近还在米兰办了自己独秀呢！”
“办自己的独秀？”
“对呀，厉害吧。人家现在找了个老外，那老外你猜猜是干什么的。”
“我又不是巫师，我怎么会知道。”
“哎呀，反正就是有钱人嘛。笨。她那男朋友啊，是办足球俱乐部的！”
“什么？”
“对，你没听错，就是欧洲那圈办足球俱乐部的！”
“那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哎，别扫兴嘛。我看过他那前女友设计的衣服，其实说实话，真不咋地。我估计她能去国外办秀，就是托了她现男友的福。”
“可是你说这些和绍广铭有什么关系，他们都分手了。这些绯闻和他沾不上边呀。”
乔奥妮恼得拍了一下陶红杳的脑袋：“你傻呀！”
“又怎么了？”
“她女朋友找到个这么好的金主，谁知道是不是早早劈腿甩了绍广铭的呢。”
陶红杳叹了一口气：“好吧。”
“所以，我说，你老板就是咱们社的绯闻堆。”
“我现在知道了。”
乔奥妮笑笑：“别恼我这个多嘴的。我现在告诉你，也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免得你卷进了咱们社的八卦圈里，还不知道呢。”
“我是个正直的人。”
“哎呀，我知道。可是一旦和绍广铭沾上关系，你还想全身而退啊。”
“我就没想和他沾上什么关系。”
“你这个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少社交的人。咱们公司多的是想和他攀上关系的，他毕竟是单身，而且是很优秀的单身男人，你以为你作为他身边唯一的女性生物，会被咱们社的一群八婆放过？”
“天啊！”
“劝你注意安全，我说的不仅仅是社里面的绯闻，还有你那老板。我总觉得他绝非善类……”

☆、第15章　绩效

绍广铭到底危不危险，陶红杳的确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做好自己的事，会比用其他旁门左道呆在绍广铭身边更安全。
乔奥妮提供给陶红杳的八卦绯闻，陶红杳半分都不想深究。对她来说，那位一脸“生人勿进”的老板，只在工作期间看见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