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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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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少远的目光往下一错,那紧绷着压抑着的冷静自制,倏然崩毁。他的眼神瞬间幽凉得似凝结的冰凌,死死地盯着她脖颈上那一圈泛着青紫,触目惊心的掐痕。
怒到极致,他却越发沉静,目光幽凉地往屋内看了一眼,似是冷笑了一声。
“还有哪里疼?都跟小叔说。”
闻歌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有些困难地发出“小叔”的声音,粗噶的,沙哑的,破碎的……
她皱着眉头,发现自己依然说不出话来。
一直看着她的温少远,微微靠近她,一低头,额头抵上她的。那微微的凉意让她心惊,下意识地看向他的眼睛。
漆黑深邃的,像是古井一般,波澜不深。
他凑上来,亲了亲她的脸:“先不说话。”
闻歌一愣,有些僵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温少远却恍若没有察觉她这样的目光,握住她的手腕,扣在掌心里。唇一移,在她的眉心印上一个温凉的吻:“就站在这里,等我一会。”
语气里,是安抚,是诱哄。
温少远牵着她走进屋里,让她站在玄关处,低头看了她一眼。松开手,打开了屋内的开关。
骤然亮起的灯光,让客厅里厮打成一团的所有人眼睛一眯,都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他却怡怡然地站在那里,扫了眼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客厅,唇角溢开一抹凉意。然后,那目光落在最中间被扣压在沙发上的歹徒身上,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
他信步走过去。
弯腰看了眼大喘着气,体力已经耗得差不多的男人——他脸上的头罩已经被摘下来了,那张脸赫然就是前阵子枫叶小区入室抢劫并犯下命案,在逃的通缉犯。
温少远心下一沉,又凉了几分。
如果他刚才没能及时地赶过来,闻歌的处境可想而知。
想到这,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闻歌一身的触目惊心的伤痕。
温少远慢条斯理地松开领口上方的两粒纽扣,微微一扯,落下去的手顺势拎住对方的领口。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干脆利落地连连落下了好几拳。
跟着温少远过来的其中一位是小区保安,另外两位都是顺手拉来的……此刻看到温少远这明显要报复要教训的架势,相视一眼,纷纷退让开一步。
那紧握的拳头,还能隐约看见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落下时,似有拳风,凛冽又凌厉。这雷霆之怒,夹杂着歹徒痛苦的呻吟和闷哼,让三个围观群众皆是一颤,目光敬畏地望向面不改色的温少远。
“警察来之前,不方便做的事,现在就做了。”他目光一凝,那张脸阴沉到极致,眼底的阴鸷,通身的凛冽杀气让他此刻像是刚从地狱来到人间的修罗,摄人心魄。
“那只手掐的她?”
一字一句,冷冽如冰霜。
歹徒已经连话都说不成句了,感觉到温少远屈膝顶在他的腰背处,忙抬起右手。不料,刚抬起手,就是一阵剧痛,让他面色瞬间发青。
“咔擦”一声骨裂的声音以及他痛到极致惨烈的叫声,让站在玄关什么都看不见的闻歌听着也是一抖,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站得最近的是小区的保安,看着眼前这一幕,面露不忍:“温先生……”
温少远的眼神凉凉地扫向他,见对方识趣的闭嘴,拎着歹徒的衣领一手托起,屈起手肘重重地一击落在他的胸口。听对方发出痛苦的闷哼,已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才略微解气,手一松,把他从沙发上拖下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板上。
“你想掐死她,经过我同意了吗?”
那语气沉凉危险,像是酝酿着狂风骤雨。原本对着闻歌逞凶的男人,此刻如同沙包一般,被收拾得了无生气。听着这句话,身子一抖,蜷缩起来,生怕下一秒,又要承受这个年轻男人暴烈的招呼。
但温少远只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转身走向玄关。
闻歌果真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他。那苍白的面色缓和了许多,只是落在温少远的眼里,依然有些看不顺眼。
何时见过她这样了无生气的样子?
刚走到她面前,便听到楼下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色下威严得犹如宣判的警笛声。
“警察来了。”他俯身横抱起她,抱着她走进她的小卧房:“再等一会小叔带你去医院,能不能坚持?”
闻歌点点头,迟疑着,伸手环住他。
温少远的脚步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
闻歌借势凑上去,学着他刚才那样,在他侧脸上吻了吻,轻轻地呢喃了一声:“小叔。”
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楚,却让温少远的心跳倏然漏跳了一拍。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警笛声,像是撕裂所有黑暗的曙光。
整个小区都被这深夜的大动静惊醒了,整座沉睡中的城市正在渐渐苏醒。小区里亮起了一盏盏灯火,在a市繁华的夏夜里,像是升空的孔明灯,指引方向。
周围不断有住户睡眼惺忪地打开窗户看下来,更是不伐凑热闹的住户干脆下楼探查情况。
明明是凌晨两点多的光景,却热闹得像是刚入夜。
警察上来维护了作案现场,又对整个屋子做了搜查。温少远见闻歌现在情绪已经平稳了,这才跟着出来查看,在看到被警察当做证物封袋的尖刀利刃时,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
如果不是之前要撬保险箱的锁,没顾得上带上刀。哪怕他再及时地赶过来,都要给闻歌收尸了。
警力分了两批到达,第二批到来的除了普通干警还有重案组的警察。与此同时,还有不知道从哪听到风声,嗅觉格外灵敏的记者。
要给闻歌做笔录的是一位年轻的女警,刚实习不久,知道她喉咙受伤,口不能言,话不成句,倒没有急着要做笔录。叮嘱她好好休息,等情况好些了她再过来。
交代完这些,她不由微微偏头,看向一直沉默守在闻歌身旁的温少远,温声问道:“那能不能先做你的笔录?”
温少远看了眼闻歌,后者拉了拉他的衣角,仰头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让眼神所表达的讯息却再清楚不过——她在告诉他,她没事。
温少远做完笔录,看了眼被警方用隔离带拦在公寓楼外的记者,沉声道:“我预约的家庭医生已经到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带她先走。”
女警正在看刚才记录下来的笔录,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行,你们走吧。”
楼下人那么多,抱着出去怎么都不合适。
想了想,温少远打开衣柜扫了眼,随手挑了一件黑色带帽的外套让闻歌穿上。细心地替她扣上纽扣,翻好领子,他的目光落在她脖颈触目惊心的掐痕上停留一瞬,移开眼,牵着她走出去。
到玄关时,又蹲下身来亲自给她穿好鞋子,做好这些,把帽子给她戴上,就隔着一层布料揉了揉她的脑袋:“走,跟小叔回家。”
闻歌被他牵着,听着他温润低沉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安心。
他们前脚刚走,一旁忙完手头工作的警察凑过来,嘀咕了一声:“这叔侄感情还挺好啊,听说要不是女孩的小叔及时赶到,这姑娘今晚算是完了。”
白薇显然心不在焉,轻“嗯”了一声,顺手捞起掉落在地上的电话听筒把它挂了回去。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还是没血缘关系的,一个姓温,一个姓闻。”
……
两个人出来时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前面有人吸引火力,温少远和闻歌两个就不怎么起眼了。
走出人群,没走几步就到了温少远的公寓楼下。刚走进去,就看见林医生拎着急诊箱站在电梯门口,频频看着手机。
恍然见到温少远从外面进来还有些惊奇:“哎,你大半夜的不在家里睡觉,瞎跑什么呢?”
温少远没接话,这会没人了,才轻扯开闻歌的帽子,牵着她上前。
林医生刚要出口的抱怨在看见闻歌望过来的眼神时,就是一顿,转而狐疑地看了眼温少远,又看了看隔壁热闹地堵着公寓大楼的人群,语气都虚了:“出什么事了?”
林医生刚下手术台,还没喘口气呢,就被温少远一通电话叫过来。除了让带上什么东西,又报了个地址,别的什么也没说。
要是在往常,林医生要不把事情问清楚了哪能随随便便就出诊,他可不是谁都能叫得动的。但接完电话后,他的右眼皮直跳,回想着温少远在电话里的语气,半分犹豫都没有,匆匆忙忙就赶过来了。
“别的等会再说,你看她这样能不能处理?”说着,轻托起闻歌的下巴,露出脖子来。
直到这会,林医生才看见闻歌脖子上那一圈触目惊心的掐痕,眼神骤变。
因为不确定是不是伤着了别的,以防万一,还是带着回了医院。在路上,才算是从温少远的轻描淡写里弄清楚事情的经过。
等检查好,又处理完伤口,林医生怜惜心一起,任劳任怨地又当起司机把两人送了回来。
这么一折腾,天色都隐隐露出了几分白,眼瞅着就要天亮了。幸好,温少远也不是个彻底薄情的人。知道他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留了他去客房休息,把闻歌安顿在了他的房间里。
……
药还没吃,温少远去厨房烧了水,回来见她昏昏欲睡。把兑凉了的温水凑到她的唇边:“先吃药,吃完再睡。”
干燥的唇上沾上了几分湿意,闻歌睁开眼,强打起精神来,张嘴咽了一口水下去。嘴里涩涩的,苦得她难受。
吞了药,她反而精神了些。看着窗帘缝隙里露出的几缕微光,张了张嘴,哑着声音问道:“小叔,我今天还要去上学吗?”
“你这样怎么去学校?”把杯子搁在柜子上,温少远伸出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又不困了?”
闻歌想了想摇摇头,自觉地缩进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来。见他起身似乎要走,又撑着身子微微坐起,揽着被子叫住他:“小叔。”
温少远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一闪,用眼神询问——“你还有什么事?”
闻歌这会一看见他,想起的就是几小时前他温柔轻吻着自己的样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一个人……害怕。”
“不走。”温少远似乎是笑了一下,曲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安心睡你的。”
他的手指温热,轻微的触碰,亲密的姿态,让闻歌的耳朵骤然一热。她胡乱地闪躲开他的目光,怕被察觉出什么,快速地缩回去。
这一次,那被子直接盖过头顶,把整个人都埋了起来。
温少远心思不在这里,倒没注意她的异常。见她睡下,在床边站了一会,开了柜子翻出条薄毯又拎出个枕头丢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离天亮没多久,可以将就一会。
温少远的最近的睡眠质量并不好,偶尔夜里总要醒一会。所幸,酒店已经上了正轨,需要他操心的事情不多,这才不会觉得疲倦。
偏偏今晚睡意最浓,又泡了牛奶安神,本是打算一觉到天亮。不料,闻歌一通电话让他惊得睡意全无。哪怕现在人好好的待在他的床上,他也有些心神不宁。
闭着眼休憩良久,天空终于出现了一丝曙光。那薄光从窗口落进来,几乎是同时的,他睁开眼,转头看向窗外。
墨黑的夜色已渐渐退去,黎明,悄无声息地到来了。
又躺了片刻,温少远这才起身。先是走到床边看了眼闻歌,见她整个人都埋在薄被底下,无奈地摇摇头,这睡相也不知道像了谁的。
他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她的脸来。不比刚才血色尽失的苍白模样,这会睡着了脸色好看了许多。眉心微微拢起,睡得并不安稳。
他看了片刻,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没有伸手去抚平她的眉心。
时间还早,他先去洗了个澡。再出来时,天色又亮了几分,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拿起手机,去阳台给徐丽青打电话。
清晨的空气有些寒凉,含着水汽,湿漉漉的。
电话接通后,温少远连寒暄都省了,直接开门见山地告知原委。
他对徐丽青夫妇还是有些不满的,哪怕这件事和徐丽青夫妇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联。但闻歌会招惹上这样的无妄之灾,确有几分同徐丽青有关。
昨晚,重案组那位资深的老警察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歹徒是惯犯,只是以前没闹出人命关注度小,知道的人也少。他今晚闯空门,显然是观察已久,有恃无恐。不然怎么会撬了门锁进来?你得跟女孩的家长好好聊聊,放她一个人在家是不行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人会留心,到时候就不是后悔不后悔的事了。”
徐丽青听完显然受惊不小,一度说不出话来,平息了良久才问道:“那闻歌呢?闻歌没事吧?”
温少远转身,倾靠在阳台的扶手上。透过落地窗,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能看见还在酣睡的闻歌。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你应该自己回来看看她成什么样了。”
皮外伤都好说,惊吓肯定在所难免。而这种伤害,也不知道会影响她多久。
徐丽青似乎是哭了起来,再开口时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是我错了……”
温少远目光微凉,远远地看向拢在薄雾里还未彻底苏醒的a市,语气平叙无波:“你回来之前,闻歌都先住我这里,我会照看她。徐老师最好尽快回来一趟,这个烂摊子,起码不能让她来承担。”
那头静默了良久,徐丽青的声音顿时无力又沙哑:“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温少远的目光瞬间幽沉下来,凉如这晨色,清冷又凉薄。
徐丽青等了片刻没等到他接话,知道他是有些恼了,想了想,还是坦白交代道:“对不起,我还是藏了私心。领养闻歌的时候我和我先生就有了去n市发展的念头,但几次和闻歌接触后,她乖巧懂事,加之我对小孩又渴望,便和先生商量着领养她。
我们当初白纸黑字约定好了,闻歌必须留在a市,十八岁之前就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犹豫过,但到底抵不过这诱惑,想着总是有办法带走她,便……”
徐丽青轻叹口气,自知理亏:“我先生无法生育,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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