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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念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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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遥远不可及的奢望。那年冬天,她去拜访刚刚回到圣都的表姨——范夫人。不经意在马棚的稻草中踢到一个硬物,仔细一看竟是孩子的小脚,那时的悠绣浑身僵硬,如同死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表姨心底一软,便让长媳收养了她。不过两年光景,竟出落得如此标致,与悠然站在一起,俨然一对般配的玉人。而且,这娃娃也乐得与悠然亲近,总是追着悠然跑,在众人眼里,早已经把他们的未来联在一起。
小悠绣照猫画虎,学着姒筹玉的样子,垫着脚,抬高头冲悠然说道:“大哥哥以后娶悠绣好不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像韵姑姑和姑父那样永远不分开了……”
悠然微愕,哭笑不得,小心地按住她的肩,轻声道:“别这样,脚尖会累。”
悠绣脸色一红,垂下头,站好,羞涩道:“哥哥没有答应我呢……”
悠然点点头,随口道:“我答应你便是……”
悠绣一听,激动地跳了起来,躲到姜雅韵的身后,偷偷的瞄着他,大声道:“你说话要算数……”
小悠然宠爱地凝视着她,看着并肩而立的姑姑姑父,心中闪过一丝恍惚,什么是婚姻?什么又是爱情,他根本不信。而且他也不觉得他们是幸福的。被笼子囚住的鸟儿能够幸福?
如果他不是范家的长孙,或许早就离开圣都,与爱情的厮守相比,他更愿意走遍大江南北,看尽千山万水,潇洒自如地做一个简单的人。况且,他也不认为,这世上,有值得留恋的女子。从小到大,一直随欲而安,或许什么都太容易得到了,反而不知道想要追寻什么。世上有一种人,对所有人都可以温柔,对所有人都能够无情。你看着他时,他是笑的,你却反而察觉不到他骨子里的疏离……
景福二十六年,七月,浩浩荡荡的祈福队仗离开圣都前往天山,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这么一走,竟然是诀别。两月后,蜀巴起义,拉开了大姒历史上第一次分裂的序幕。而姒国最受人仰慕的太子夫妻在战乱中遇难……
景福三十五年,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范悠然出使巴冥两国,签订和平协议。远方的山水朦朦胧胧,一望无垠的天空时不时地传来“吱”的长鸣,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平和安详。他眯起的双眼,却闪过片刻冷色,八年了,整整八年,在这场所谓“为民起义”的战争中,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范悠然静静地站在冥苑门口,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凡贵气,浑身的戾气在看到有人来时,立即敛起来,眼眸中转换出温和、包容的目光,让人见之即心生温暖、亲近之意。
“范大人。”冥念尘不冷不热地叫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纤尘不染的白衣公子,说,“雅园准备了酒菜,一起过去吧。”范悠然点点头,跟在冥念尘身后,手不自觉地探入怀中,祖母给长公主的信上会是什么内容?
雅园遍植翠竹,幽静雅致,范悠然婉转悠扬的琴声引得黄莺落在树上,时不时地附和几声。一个白衣小姑娘,偷偷摸摸地趴在树后,直到一曲过后,冥念尘冷声问道:“谁!”才激灵一下地被吓了出来。
小姑娘一身白色裙衣,小巧的瓜子脸精致秀气,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即使不施粉黛也如朝霞映雪,但也正因为如此,左颊的黑胎才更为突出,颜色极深,乍看之下以为有条大虫附在上面,十分恶心。
“你叫什么。”小姑娘没有慌张,直直的站在那里,清澈的大眼睛中闪着玩味的兴趣,对,是玩味。范悠然心中一动,好个胆大的女娃娃,才八岁,八岁的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子?想起悠绣,应该是追在哥哥身后,摆弄着绣花刺绣的年龄吧。不经意间扬起一抹赞赏的笑容,出生带记,心中已经了然了她的身份,多了几分怜惜,天生鬼面的孩子和悠绣一样,是值得同情的。所以他笑了,笑得温柔,笑得和善,笑得真诚。
小姑娘面容含蓄,也染上了一丝浅浅的微笑、一丝淡淡的满足和一丝淡淡的怅然。
暖暖的阳光下,草长莺飞,丝绦拂堤,千树琼花,碧波涟漪,小姑娘白衣如雪,淡定地坐在木筝前,手指纤细美如玉雕,腕间一只晶莹剔透的绿玉环,乌黑亮泽的发丝挽于脑后形成一个发髻,鼓鼓的,给冷清的脸庞染上一抹可爱。没有美丽女子的矫揉造作,没有文人学者的故弄玄虚,轻轻地执琴,弹出一个一个简单悠扬的音符,凑在一起却如同春风般掠过众人面容,一双本来温柔若秋水的眸子射出看尽人间世俗的光芒!让范悠然一瞬间只觉得这个女孩太过沉重,而这首曲子别有心计。那双眼睛里到底藏着些什幺?是痛?是喜?又或者是悲?突然,他觉得好笑,八岁的孩子能懂什么?怕是他自己看错了吧。
一曲完毕,众人没有回神,仿佛身临其境在一池春水河畔,柔韧的杨柳,碧绿的莲花,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安祥。小女孩停下,抬起头,看着众人,淡定地启口,说:“此曲名为《出水莲》……范悠然。”顿时,无数个目光向范悠然看过去,他诧异地仔细凝视着眼前的女孩,透过树枝,点点柔和的阳光透映在那一袭白衣之上,清风拂过,偶有几片黄色的桂花飘落,轻柔地落在那如墨的发丝间,没有干净漂亮的容颜,却同样让人移不开留恋的目光,冥念玉,他记住了,这个女孩如果长大,注定不凡。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三个字竟是他一生的牵绊……直到死亡,也还在惦念着,那个手执红拂的马上女子,在暗城的点点滴滴。
清凉的早晨,朝阳初升,范悠然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冥国,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长公主只让他带回一个字“等”。等的是什么,他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他只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彻底地离开圣都,摆脱范氏的责任。那时,他不爱她,甚至不记得她,直到六年后,一场可笑的赐婚,彻底改变了范悠然的初衷。
景福四十一年秋晋州
夕阳西下,晚霞在沛江水上投下万道金黄色的光芒,波光粼粼,偶有鸟儿长鸣,自由自在地飞过水面,几叶扁舟荡漾着传来阵阵船声,袅袅炊烟,冉冉飞上青天,一名干净贵气的男子站在湖边,明亮的眼眸如翡翠白玉,让人忍不住偷窥几下。白皙的手指间夹着刚刚折掉的粉莲,让人不禁叹息,明明是玉般纯净的公子,怎么会舍得折花?后者仿佛置若罔闻,深邃的眼神透着冷色,昨夜收到了长公主的信函,知道冥念玉并没有走官道,后者本是想让范悠然照顾念玉,却不曾知道他本人的心思。
整整一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悠绣的哭声、绝望的神情时常浮现在自己的脑中,他甚至想,如果悠绣喜欢的人不是他,是否能有更好的人生。但是一切都晚了,没有原因,没有选择,只因为臣是臣,君是君,而范家长孙更没有反抗的权利。他没有撕心裂肺的感觉,只是心灰意冷,原来自始至终,他都是错的,他不是什么悠然公子,而是比普通人还要无能的人。这种意识一度让他崩溃,是否撇下一切离开便可以了,但是他又错了,很多事情一旦发生便无法改变,他不爱悠绣,但却让悠绣承担了自己的孽果,这个事实,他永远也摆脱不了,逃到哪里都忘记不了……只会让自己更痛,如果当年,不去冥国,是否一切不会发生?在这场政治婚姻的背后,他曾经历的人生被否定了,他以前想过的事情变得可笑,他迷茫,如果这便是生活,是否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所以,在承认懦弱和怨恨念玉之中,他选择了后者,因为这样想,还有活下去的希冀,又或者是灵魂中罪恶的自私,在给自己找好好活着的借口……他和悠绣的人生被打破了,那么冥念玉,你又有什么资格快乐地活着?
那时的他不爱她,甚至是厌恶,是痛恨,但是他不能否认,这个女子,让他记住,深深地记在心里……
“江碧鸟逾白,船青花欲燃。”
范悠然定定地看着手中墨痕,很有意境的词,如凤凰一样让人惊艳,只是明明是清淡娟秀的字迹却不显得小气,反而透露出一种随意的张扬和豪迈,让他如此熟悉,又如此诧异。不可能的,记忆中的胎记几乎遮盖了整张左脸,而姜离带来的男子皮肤是光滑的,莫非,这其中也有蹊跷?带着怀疑、试探,他决定邀请这个来历不明的玉公子出海。毕竟,他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白衣公子居然落宿别具一格,范悠然眼神一冷,莫非这便是宿命,注定不对头。
傍晚时分,大红灯笼照亮了两旁的店铺,虽然距离很远,范悠然还是一眼找到了玉公子的位置,她站在门楣旁,跳动的烛光落在她如墨的发丝间,那双眼,干净得如寒夜中的星辰,太过明亮也太过清澈,这个意识让他不喜欢,或者说,他以为的冥念玉应该是心机深重的……
林荫小路上,无人言语,一叶扁舟,几人相视而坐,白衣公子就坐在自己对面,记忆太过模糊,他不能确定她是否是她。于是抚琴,一曲梦江南来试探她……
千万恨,
恨极在天涯。
山月不知心底事,
水风空落眼前花。
摇曳碧云斜。
范悠然闭上眼睛,如此词曲竟也被他弹得悠闲,几只鸟鹰掠过身旁,踏着碧绿的荷叶花瓣,仿佛看到一朵朵清艳粉莲在夜色中发泄的舞蹈,不停地摇曳,绽放着淡淡的哀愁。白衣公子手杯轻颤,心绪紊乱。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双眼眸中的惊讶,瞥了瞥嘴角,笑了,会是你吗?冥念玉……他以为她会躲,但是他又错了。
她没有躲,只是闪过了片刻的错愕,瞬间又恢复往常,定定地凝视着他,一双清澈似水的眼眸泛着初秋的冰凉,不卑不亢的执起琴,好像要说许多,却在那一刻全部止住。
他琴音刚落,她的筝音便起,悠扬如风,清澈如玉,明凈如雪,绮丽如月,端是自认为走遍天下看过万千琴谱的范悠然,也不得不怔忡地一言不发。白衣飘扬,发丝飞舞,精致秀气的面容是如此神似,一个人可以改变许多,却无法改变眼睛的神韵,那双眸射出来的平静、淡定、大气、随意、放肆太过令他记忆深刻,当然,还有那抹刻意掩饰却依旧流露出的悲伤。为什么真是她……范悠然不快了,心底闪过一丝踌躇,冥念玉为什么是这样的……其实他早该知道是这样的,却依旧无法甘心,因为他不想打破自己的幻想,那个逃避责任的以为……
如果没有冥念玉,悠绣不会进宫,一切缘于她的嫉妒和不够宽容……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的。一曲完毕,冥念玉不语,清淡地启口道:“那些恨,真的放不下吗?”
他脸色一沉,心底的堡垒在那双真诚的眼眸中,逐渐轰塌,却强迫自己道:“放不下……”如果放下了,他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哦,明白了。”
没有追问,没有原因,她便说明白了,白皙的面容上悄悄地爬上一抹悲伤,没有了初见的明朗,呢喃道:“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哀筝一弄沛江曲,声声写尽沛波绿……”
范悠然一惊,心底五味俱杂,平静的心湖有些搅乱,这个晶莹剔透的女子,如果不是硬逼着塞给他的,他们是否能够成为知己?他突然发现,他的琴,她能听懂,而她的词,他很欣赏。但是,一切已经发生了,便没有挽回的余地。有些人,从一开始相遇,便注定是个错误……
他以为她会为自己解释,但是他还是错了。她没有,只是告诉他,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努力过,除了埋怨,没有努力过……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生生地撕裂了他微笑的面具,揭开了他不原意面对的现实,那一刻,他觉得心底好像裂开了个口子,这个伤口是很早很早便有的,只是自己一直在忽略,在逃避;如今,腐烂了,生了暗疮,看不到血,却生疼生疼的……她是那么清晰的,坦荡的,一字一字地告诉他,是他自己眼看着悠绣入宫,却没有努力过的事实……
然后她还说了许多,关于爱情,关于恨……
他懵懂地听着,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春天,韵姑姑站在暖暖的阳光下,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对他说:“悠然,如果日后你遇到一个女子,会想时时刻刻地看着她,保护她,照顾她,哪怕只是两个人牵着手坐在冰冷的池塘边,也不会觉得枯燥,那么你便是爱上她了。因为真正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也不是生死相随,只是两个人好好地坐在一起,你懂她,她知你,平静地一起迎接每一个早晨,欣慰地一起观看每一场日落,不会觉得孤单,心底装满淡淡的幸福。”他点着头,冷清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屑。
“我知道你不信爱情,也觉得姑姑傻,但是你不会明白,即使走遍了千山万水,如果没有筹玉牵着我的手,都会觉得寂寞,不完整。所以,对于我来说,有筹玉的地方,便是归宿。哪怕,是死亡,只要是一起,也是快乐的。”
那时的他,怔了怔,不置可否,因为他不懂,是真的不懂。而此时的他,也不懂,也是真的不懂。他不经意望过去,看到那个白衣女子清晰光滑的侧面,在一泻千里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好像在思念谁,在想着谁,在怀念什么。
但是那与他无关,那一刻,他才知道,冥念玉与传说中的不一样,她不爱他如同他讨厌她,呵呵……突然会觉得失落,一种认定的事实发生改变时,会有些措手不及的失落……他这么想着……她不爱我,她的眼神,已经说出她的心……
夜幕刚降,明月初升,沛江河畔站着一名白衣公子,神情淡泊,气质儒雅,浑身带着一股飘然出尘之态。范悠然睡不着,多年前的回忆一下子全涌了上来,许多事情,该如何去面对,他开始思索,慢慢地去适应。沿着小路一直向前,顺着河边,满地的落叶映衬出秋的萧瑟,八月十五快到了,月亮越加丰满、浑圆。而他自己,却身在异乡为异客,猛地一怔,冥念玉呢……一个从未离开过家的女子来到姒国可会想家……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别具一格的门口,灵夏出言辱他的事情他记得清晰,但是似乎从一年前开始,所有人的眼光他都不在乎了,也懒得争执……这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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