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堕落你管得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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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住。

　　“他……他没事吧？”我摸摸自己的脸，微热。

　　“没什么大事，有大事肯定推急救室去呀，不就是晕倒了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的鼻子里哼了一下，理了理护士帽里掉下来的一缕头发，走过去整理旁边的那张床。

　　“可……可是他流了好多血啊。”

　　“还没流干你就在这乖乖坐着吧。”

　　“要是流干……”

　　“也死不了！”

　　那护士不屑地瞟了我一眼，态度还真是恶劣，估计她就是伺候了一整天的病人还要加班，拿的工资也不高所以才这么极端，剩下这些气自然就发泄在我身上了，最重要的是，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我只好对她僵硬地笑了一笑。

　　“明天过来看一看，拖得长皮肤要烂了。”

　　“哦……他是因为流血太多晕倒的吗？”我发现自己转移话题的速度好快。

　　“这个很难说，可能低血糖，可能失血过多，可能疲劳过度，也可能伤口感染。”护士念经似的，然后转过身来颇不耐烦地看着我，走到门口时嘴里又嘀咕了一句，“现在的高中生怎么都早恋……”

　　好八卦的护士！心里顿时感慨：难道这就是老师所说的医患关系很紧张么？

　　很快筱可琳就从门外一蹦一蹦地蹦了进来，她总是像一只脚底生风的跳蚤，天天起劲，浑身有倒不完的青春气，如果手抓一根冰棍，我想应该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她今年上初三，谁都会以为她跟初中沾不上边。因为她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小不点，谁会猜到婴儿脸的筱可琳只不过才比我小了一岁。

　　小跳蚤筱可琳蹦到我床前来，挨着我一屁股坐下去，床立刻像水面上浮动的叶子轻轻摇晃起来。这丫头身子小，动作还是很重量级的。

　　“小萱姐你没事吧？”

　　我摇头说没事：“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嗯。你妈不愿意来。”

　　我点点头，叹气，其实我心里知道是这个结果。

　　筱可琳搂住我的肩膀安慰地说：“不来不是更好嘛，一来你可能要挨骂了。”随后她看了看我的头发，很是茫然，“小萱姐，你不是一直都留长发的吗？怎么几天不见你就自寻短见了呀？”

　　“你才自寻短见。”我捶了下她的小手，“这么诅咒我可不好。”

　　“难道舅妈就是因为这样才生气的？我可是记得她从来不让你剪短发的，最多就是发尾修一修，而且也从来不让你绑头发，她总是说这样长期下去会让头发变形的。小萱姐，你可真大胆！”

　　筱可琳鬼脸狐疑地盯着我的眼睛，我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却不知如何解释。

　　“小萱姐，你看过魔发奇缘的电影吗？”

　　“魔发奇缘？”我摇了摇头。

　　筱可琳拿起她随身背的粉红色小挎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那封面是一张动画片，想必这就是她接下来要介绍的电影吧。封面里，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女孩，很漂亮，不过她的头发好长，长到屋檐上去了，后面是王子，角落里躲着一个深绿色头发凶神恶煞的女人，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巫婆。

　　我没看过，筱可琳就跟我娓娓道来，她指着长发女孩，对我说：“这个是你。”又指着角落里那个凶女人，“这个是你妈妈。”

　　“不是吧，我妈妈是巫婆？”

　　她连忙摆摆手：“她不是巫婆，她是养你长大的妈妈，这个故事就是说，你的头发能让她青春永驻，但前提是不能剪，因为你的头发有魔力，一旦剪掉了，她就会变得很丑，所以她把你关在深山里一个隐秘的屋子里，不让你自由，也不让你剪头发。”

　　“哦？”

　　我呵呵笑，是个好故事，不过套在我身上听起来总归有点别扭。

　　“后来呢？”我问她。

　　“后来王子过来救你啦。”

　　“王子怎么知道，不是说我住在一个隐秘的屋子里吗？”

　　“他其实不是王子，但他因为盗窃被通缉，逃跑到深山里的时候误闯进了你的家，所以才有机会把你给带走了。还要多亏了那只马呢，那只马的表情好搞笑哦呵呵呵呵。”

　　筱可琳捂着嘴哈哈大笑，我被她天真的样子逗乐了，也跟着哈哈大笑。我们挨挤在一张床上，无知无觉地笑着，她笑电影里的那只马，我笑现实里的她，童真童幻。

　　突然她停下来，又一次疑神疑鬼地看了看我，脸上呈现无可奉告的神秘感，好像那一瞬间我变成了一个深藏秘密的宝塔，她把脸凑近来，眼睛想要在我身上挖掘出点什么。

　　“小萱姐，你剪头发是为了那个男的？”

　　“去你的。”我推开她。

　　“那你为什么剪这么个发型，你就不怕你妈妈骂你吗？而且……”她神秘兮兮地看着我。

　　“而且什么？”我很严肃地问她。

　　“你刚才好紧张哦。”她捂着嘴偷偷地笑。

　　我气哄哄勒住她的脖子威胁道：“筱可琳，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啊！”她像只聒噪的蝉呱呱大叫起来，“我已经够小心的了，小萱姐手下留情，你快把我勒死了！咳咳……咳咳……不过告诉你个秘密啊，你同学长得真好看！”

　　说完她像柳条拂水一样羞答答地低垂着头，这家伙该不会脸红了吧？

　　“喂筱可琳，那家伙可不是你的菜，收起你的见异思迁，别对这种人起异心。”我敲敲她的脑瓜。

　　她嘟着桃红色小嘴唇，一点也不买我的账。

　　“难道是你的菜？”

　　“说什么呢！”我把手举起来。

　　她从床上跳起来小脑袋灵敏地躲了过去。

　　“这种人即使见到了也最好给我远离懂得不？我是怕你受伤害啊白痴！”

　　“那你也别老是戳我的脑袋，从小到大一直这样对我，我都快被你戳笨了。”

　　“你本来就很笨……”

　　“小萱姐！”

　　第三章　坏姑娘的魔发（3）

　　更新时间2011…5…31　16：00：48　　字数：3470

　　筱可琳气得直跺脚。她耍脾气的样子就像一只南极企鹅，我朝她皱了皱鼻子，难得可以做一回欺负善小的坏姑娘。

　　这时候爸爸和一个男人从门口聊着天儿从门外走了进来。筱可琳连忙往我这边靠了靠，站在床边，和我一样怯生生地盯着陌生人。那男人看上去有点老，头发已经不是光亮的乌黑，隐隐约约有一缕藏不住的白发露在风口，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看上去很精神，一进门就朝我走了过来。

　　“你就是影萱啊？”

　　他叫我名字的时候没有把姓附上去，这样做很容易消除与第一次见面的人之间无端的距离感。但我那时并没有意识到他就是韩井阳的爸爸，我在嘴里轻轻叫了声：“叔叔你好。”

　　他很满意似的看看我，是的，那时候因为他一直露着和蔼的微笑点着头，我才会觉得他是很满意地在看着我，直到爸爸介绍说：“他是你那位同学的爸爸。”我的脑神经顿时被刺了一下。

　　大家都说韩阳书的爸爸很可怕，就算校长独揽大权也须让他七分，在我们眼中，他就是一个能够一手遮天的占星师，他想要天上的星星全部消失，整个天空都可以被鼓捣下来。因此再这么斜眼看过去，他的笑容里似乎就藏了一把利刃，眼睛里冰山笼绕，有可能会将我瞬间冻结起来。

　　男人的手许是要伸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敏感地躲闪过去，身体竟向后仰着，有些害怕地看着他。是的，是害怕，就像我今天第一次见到韩井阳的时候那样害怕，觉得他随时都会将我扼死在手里，然而仅仅接触了那么短暂的一天，我对韩井阳的防备心居然一点一点放下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追捕我，帮我，甚至背我，也许是为了韩阳书，也许只是看不惯他妹妹欺负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反正怎么想着，他好像也不是一个特别坏的人。而接下来我不得不为他想出点什么理由来才能让他的行为显得更加妥当些，他居然背我背到自己转身就晕倒的地步，简直难以置信。

　　而眼前这个面容亲切的男人又是为什么对我笑容可掬，应该吗？合理吗？

　　也许因为我脸色铁青，爸爸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抱着我的肩膀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我怯怯地低下头。

　　“看起来不舒服，要不我叫医生过来？”

　　“不，不是……”

　　那个男人把手放了回去，脸上依旧堆着笑容：“影萱，今天要谢谢你和你爸把井阳送到医院里来，你看你还受伤了呢，我今天来得急没什么作为谢礼。”

　　“这话说的。”爸爸连忙拱手制止他说下去。

　　他们互望了一眼，大概了解了不必说些什么，男人之间的对话有时候无非就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一切就都明了了。

　　筱可琳这时候发了花痴，在一旁捏着两只小手不安分了起来。

　　“叔叔，我可以去看他吗？”

　　“哦？”那男人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刚刚你叫他井阳的……”

　　“哦！可以，可以，就在隔壁休息呢。”男人指了指隔壁房间，迈开了左腿，回头示意她说，“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筱可琳高兴地点点头，小花群摆也跟着高兴得要随风飘扬了起来。

　　真是个花痴，这么多年了还是从头到尾一点也没变啊！

　　我最终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肚子饿得发慌，多烦了老爸要跑到大街上去买东西来喂饱我的肚子，噢噢，真无聊，咕咕，肚子又叫起来了。筱可琳这死丫头跑隔壁干什么去，就为了看他一眼？死花痴，筱可琳这个死花痴！

　　真无聊，躺倒在床上，只好哼着王菲的催眠曲自娱自乐起来。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第一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太阳下山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

　　第二口蛋糕的滋味，第二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好美；

　　从头到尾，忘记了谁，想起了谁；

　　从头到尾，再数一回，再数一回，有没有荒废；

　　……

　　这样的歌词，总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的许多事情。

　　第一次看漫画书是在小学二年级，那天我生日，爸爸在书店里专门订了一打漫画回来送给我，有宫崎骏的，迪斯尼系列的，还有很搞笑的蜡笔小新，对我来说那是天底下最棒的礼物，可后来被妈妈锁起来了，成为我八岁童年的第一本禁书。

　　第一次拥有芭比娃娃是小时候发高烧之后爸爸给我买的，第一次弹钢琴觉得这东西挺有趣的，一天下来便整整玩了几个小时。那架黑色钢琴妈妈每天都会去擦拭一遍，不管有没有灰尘，好像那台钢琴是她的而不是我的，从此以后的每个周末我都被妈妈关在屋子里练琴，早练晚练，练到想砸烂它练到看见它就觉得整个房间都是阴森森的像地狱一般恐怖，直到有一次眼泪没忍住滴在琴弦上，妈妈才同意放我出去玩一天。可惜那一天我终究还是没有疯起来，一个人坐在草地上静静地沉默着，我没有朋友，没有人陪我一起，也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玩什么游戏，而在那时猛然才发现，原来我的一整个童年都是在一台钢琴上面度过的，原来终其一生，我的朋友也都只有它！

　　第一次得奖，小学三年级。钢琴手，舞蹈家，这是小学的老师给我的称号，在他们心目中，我安静乖巧，才华横溢，品学兼优，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孩子。

　　也在那一次，我获得了第一次旅游的机会，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坐着火车北上，一路上对窗外的风景赞叹不已。外面的世界真美！有高山，有草原，有流水，有羊群，有朴实的农民和孩子，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看不见的地方竟然藏有这么惊艳的一个宝藏。

　　第一次……

　　画面在我脑海里一段一段地放映，直到歌声停止了，房间静了下来，空空的，我的呼吸声连绵不断地旋绕在期中。医院不像电视里播放的那样明亮，现实里面却有那么一点阴暗，窗外一棵很高大的树，风吹动时发出沙沙沙寂寞的声音。

　　不行，得出去一下，这里面阴阴怪吓人的。

　　我从床上仰起，轻轻地跳下去，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感觉有些冰凉。我踱着步，从门口踱进来，看了看那阴森森的房间，又踱了出去，踱到走廊，不知不觉就从走廊踱到了隔壁的房门口。那里门虚掩着，透过门缝，我看见筱可琳背对着我站在门口，她的身体挡住了我一半的视线。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三五个人，韩井阳的爸爸立于桌头，一个女人坐在床边，大概是他的妈妈，另外筱可琳挡住的还有一个女孩，那女孩和我一样披肩长发，背影窈窕，美丽而且动人，我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我肯定她不是韩阳书。

　　再看一眼韩井阳，他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鬼马神情，他的妈妈在旁边握着他的手一惊一乍地抽泣着，结果韩井阳手一抽，怒号起来：“你可不可以不要哭啊？烦死了。”

　　呀，还真凶！

　　我站在门外都被吓到了，好像他的声音真的刺了过来，突然膝盖一疼，“哐当”一下，门开了，我不由自主地从门上滑落下去。哎呀！我……我……我又摔倒了……

　　“呃……呵呵呵呵……”

　　“小萱姐？”筱可琳回头惊讶地小声地喊道。

　　房间里所有人都扭过来看着我。

　　呜呜呜……好丢脸呀！

　　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屋子里那个背影动人的女孩，天！知道什么是尤物吗？我不知道，但我只能说那是个尤物。好闪亮的一双眼睛，好美的一张脸，那近乎十全十美的姿态亭亭玉立，显得她是如此的端庄而高挑，这是人工制造的，还是大师画出来的？

　　“喂夏影萱！”

　　韩井阳躺在床上发出高分贝的叫声。

　　我这才转移视线，那家伙的脸色真难看，就是得了癌症的人看起来都比他有精神。不过现在我可不怕你，病猫一个，还逞什么强。

　　“你非要跑来跑去乱动才安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