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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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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躲避,少吸了几口的,已经陆陆续续清醒过来,太医们因此也不好判断这毒气是否严重,有无后遗,结结巴巴地向李世民解释了一遍。

  李世民却也没发怒,沉思片刻,一扭头,在一群清醒过来的皇子王妃和公主当中,寻到遗玉。

  “那会儿最先喊说有毒的那个,可是你?”

  一下子又成焦点,遗玉暗自苦笑,提声答话:“回父皇,是儿臣喊的。”

  “哦,魏王妃怎么知道这烟雾有毒?”长乐也是刚刚清醒过来的人之一,同城阳并肩站着,冷眼看她,半点没有感激遗玉那一声提醒的意思,反倒是话里隐约流露着怀疑。

  遗玉暗皱眉头,她也知那句喊的冒失,但再来一回,想必她还是会喊出口。

  “是啊,弟妹怎么知道这烟雾有毒呢?”吴王妃手脚无力地挽着李恪手臂,软声道。

  “这有何奇怪,”一声轻语,突兀响起,却是向来不喜出风头的楚王妃赵聘容,“连我这居在外乡的都知晓魏王妃悉医理,又是断了一宗毒杀奇案,难道你们不知吗?”

  长乐看了她一眼,吴王妃面色讪讪,遗玉冲赵聘容笑了一笑,背后靠着李泰,虽他不出声,她却是不惧半点。

  “行了,都闭嘴,”李世民不悦地斥了几人一声,转向遗玉,神色是明眼见的温和,“你的本事,朕也听说过一些,你既辨出这毒,是否认得?”

  李世民一句话,便将遗玉那点儿不安抹平,没人再敢吭声,遗玉直接摇头道:“回父皇的话,珏当时喊那一声,多是因为闻到这烟雾里有一股硫气,珏看一卷古籍上曾讲,有药致风迷者,通烟熏,多半含硫,才警觉出声。”

  见李世民皱眉,遗玉才又补上一句。“不过见几位公主吸入少量,都已清醒,这毒气想必是属效快而症不重的一类,还没醒来的,想必是吸入过量,最好送回府上休养再看。”

  “也好。”李世民听了遗玉的建议,便吩咐下去让人把殿上还在昏迷中的客人都送走。

  “父皇,依儿臣之间,今晚这起行刺,显然是有预谋的,”太子最近没被禁足,说话中气也足了许多,“这焰火说是那个什么文社献的,必同他们脱不了干系,求父皇将此事交给儿臣查办,定将这群大胆逆贼剿出。”

  闻言,遗玉心中一急,交给他查,最后多半是要墨莹的人顶包,还不是将晋璐安和唐妙他们送进虎口去。

  她生怕李世民一口答应了,心念急转,目光一寒,脱开李泰手臂,上前一步,低头道:“启禀父皇,珏现有一事可疑,望您明察。”

  “说。”

  “今晚行宴,在放焰火之前,有人假借了殿下名义,将珏引到殿侧亭中,又以毒酒诱骗,与我赌论运势,言辞之间,是有透漏今夜宫中有险。”

  殿上一静,李世民目光一寒,“是谁?”

  遗玉默了默,清声道:“是长孙家的三小姐,汉王殿下同楚王妃可为珏作证。”

  第208章 缺席的人

  遗玉这么一提,才有人发现,中途离席的长孙夕还没有回来。

  从放焰火前,到一场行刺落幕,过去少说有小半个时辰,这人是到哪儿去了?

  “人呢?”李世民问道。

  “父皇,”长乐看了遗玉一眼,禀道,“夕儿分明是多饮了几杯,先到后殿去休息,魏王妃不知哪来的这套说辞。”

  “有楚王妃同汉王可以作征。”

  “聘容可以作证,中途确有人传了魏王的话,请魏王妃离席。”赵聘容紧接着长乐声落后道。

  “儿臣不曾使人唤她,”李泰道,“那时正同七皇叔在殿侧林外议事。”

  李世民环扫一圈,见少的不只这一个,便皱眉问道:“元昌呢?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都点一点,还有谁不在?”

  众人赶紧各自寻了关系好的,或者找了不对头的。

  “回皇上,韩王也不在。”

  “回皇上,莱国公也不在。”

  “哼!去找。”李世民一挥袖子,转身进到殿内去看平阳情况,李承乾赶紧跟上,剩下一群人站在殿外面大眼瞪小眼,不能走,也不敢进去,只好各自回到位子上去。

  官娥打了热水,众人简单地梳理了一遍,只遗玉一个身上沾了血腥,银环丢了两支不知去处,又没处更衣,好在大家现在都很狼狈,并不显得她特别。

  李倩已被奶母抱走,年纪小的皇子也都回宫去休息,满座昏倒的宾客接连被抬走,很快殿外便剩下稀稀拉拉十几个人,很有些平波平息后的萧索。

  李恪正同长乐城阳他们站在一处说话,楚王妃和刚刚醒来的楚王坐在男宾席上,遗玉同李泰远远捡了一处清静位置坐下,宫人奉了暖茶。

  “怎么回事。”李泰单手环着遗玉肩膀,他身形高大,刚好让她待在背风处。

  遗玉轻啜了一口茶,身子渐渐回暖,“长孙夕让人引了我去,用一壶毒酒迷药同我打赌,若我赢了,她便告诉我一个秘密。”

  “你应了?”

  “我喝了。”刚说完,肩膀上的手指便用力收紧了一下,遗玉抬头,对上李泰三分疑惑,七分不满的目光,安抚道,“放心,我随身带有一粒镇魂丸,刚巧解毒。”

  “你也知是‘刚巧’,”李泰一听便抓住她话漏,“我该夸你胆大妄为,还是冲动任性。”

  遗玉嘀咕,“你还是夸我不知好歹吧。”

  “什么秘密?”同窗转移话题这话,只有李泰默许的时候才会管用。

  遗玉腾出一根洗的白净的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点了一下。

  “你的脑子是丢在府中了吗?”唇线抿成直直的一条,显露出它主人的不悦。

  “这与脑子无关,”遗玉仰头,视线在他脸上游移了一圈,眼神一沉,随即瞥开,“她挑衅于我,我不愿忍她。”

  她不是冲动任性的小姑娘,更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与其说长孙夕是拿李泰的秘密来引诱她,让她答应那个荒唐的赌约,倒不如说,是因她同李泰之间的感情被长孙夕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女人挑衅,所以不能容忍,在那种时候,任何的回避,都是怯弱的表现,说她胆大妄为也好,任性也罢,这与脑子无关,她就是不想回避。

  “你……”李泰是没错漏她脸上的执拗,想起这女人骨子里是个多么顽固的脾性,一时间竟也找不出什么词来说教她的不是,暗叹一声,握住胸前她冰凉的手指。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么,”遗玉顺势依在他肩上,“倒是长孙夕,你说,她是早知今晚有刺客来袭,才同我如此赌约,还是巧合?”

  即便是太平盛世,想要杀皇帝的也大有人在,今夜来袭的刺客,未经排查,却也不知到底是哪方势力,红庄?看这使毒的手段,有可能,安王党的余孽,也有可能,但若牵扯上了长孙夕,那就微妙了。

  “你以为呢?”李泰反去问她。

  “我以为,那当然是同她有关了,”遗玉轻哼一声,两杯毒酒下肚,谁晓得长孙夕主意打的赌多大,即便自己不枉她身上推,她也不会放过自己,借题发挥。

  李泰见她总算又肯用脑子,脸色好看了一些,又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道:“等下父皇问话,你但说无妨,无须多虑。”

  遗玉失笑,嗔他一眼,不满道:“闹到这份上,你当我还会同她客气不成。”

  两三堆人在殿外尘等了一刻钟有余,才听见殿侧一连串极有节奏的脚步声,扭头看见侍卫人影,道是人找见了,纷纷起身。

  “夕儿?”

  遗玉听见长乐这略带质疑的唤声,也放下茶杯,扶着李泰的肩膀先站起来,一扭头,便瞧见是侍卫当中几道人影,那扶额而立的是李元嘉,低头站在李元昌身后的是长孙夕,那被人搀着的应该是杜若谨。

  很好,人齐了,只是那群人当中,流窜的几分诡异的氛围,又是从何而来?

  遗玉目光从李元昌身上流到长孙夕身上,皱了皱眉,找到原因,不是错觉,这两个人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走。”李泰走过去,遗玉心怀疑窦地跟上。

  长乐将长孙夕拉到身边询问,声音并没压低,两人还没走过去就听见。

  “你是去哪了,刚才宴上来了刺客,魏王妃说之前同你在花园里见过,是么?”

  “嗯。”

  “那是你让人请的她,还是她让人请的你?”

  遗玉暗道,这长乐变得可够快,方才李世民跟前说长孙夕是到后殿去休息呢。

  “是有宫女传了魏王妃的话请我过去。”

  遗玉早有心理准备,听见长孙夕这么倒打一耙,也不意外,只是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魏王妃为何要颠倒是非?”长乐一掉头,对准遗玉,冷视道。

  遗玉不同她争辩,省着口水,“公主殿下稍安勿躁,还是等父皇出来再说吧。”

  说着话,她又瞅了两眼长孙夕,见她依旧半垂着头,很安静的模样,很好奇前殿刺客大闹之际,后殿发生了什么。

  “几位王爷、公主、王妃,杜大人,皇上宣你们里边说话。”内侍很快便传了李世民的话出来。

  一行人总算能进殿里暖和。

  殿里相较刚开宴那会儿的热闹,冷清不是一点半点,李世民高高在座,左边立了一名青衣模样的内侍,闲杂人等都被撵了出去。

  “你们几人适才哪去了?”李世民表情带有几分严厉。

  “回皇上的话,”杜若谨没再次手抚额,但醉意难遮,“臣、臣宴中多饮了几杯,便到殿外吹风去,一不小心睡在外头,刚被侍卫叫醒。”

  李元嘉揖首,“臣是洒了羹水在身上,到后殿去更衣,昨日看书晚了,便在暖居小憩一觉。”

  “元昌呢?”

  李元昌被点了名,却没像前两个那样顺嘴答话,他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扭头看了眼长孙夕,支吾道:“皇兄,臣是、是同夕儿在后殿赏月。”

  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古怪,虽长孙夕同李元昌错了一个辈分,但到底孤男寡女,赏月?这又算什么事情?

  李世民听出他话中遮掩,伸手拍了拍案头,殿外便有一名候命的侍卫首领小跑上前,俯首弯腰附在李世民耳边,如此这般低语几句。

  遗玉眼尖地看见,这只有在平阳被刺时才失态动怒的皇帝,脸上一闪而逝的骇人厉色,下意识的,她侧头去看李元昌和长孙夕,她眼力极佳,两人刚巧就在她左邻站着,长孙夕更是离她半丈不到,近的她能看见她粉滑的耳朵后面,一点诱人的红痕。

  遗玉婚有半年,怎会分不清那是蚊虫叮咬的,还是其他,惊不打一处来——这两人,竟有私情!

  “你们可知,宴上遭了刺客。”李世民声音平静,半点不像是刚发现自己的亲弟弟同自己妻子的亲侄女有染的样子。

  “方从侍卫口中听说,皇上恕罪。”四个人前后脚上前跪下,颇有自知之明。

  “本是要把你们找过来问一问,但平阳代联受了一刺,眼下情况不稳,朕现也没心情多同你们计较,今晚便到这里吧,你们各自回府去候旨听传。”

  原本该有的一场对峙,就这么无声了了,却没人敢多置喙,就连在殿外还质问遗玉的长乐也没多话,众人应声,目送李世民一转身进了内间,这才直起身子。

  “都散了吧,回去休息。”李元嘉看了一眼李元昌,丢下一句话,率先离去,其他人见了,也都相互道别出殿。

  长乐瞥了遗玉一眼,转身带着长孙夕往外走,李元昌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三小姐留步,”遗玉出声叫住了她,也不等人回头,便又问道,“那个赌约——”

  长孙夕背脊一僵,脚步并未停顿,夹杂着一声低笑,回声传来,“魏王妃的运气,真是叫人羡慕。”

  遗玉目光一闪,看着她们走远。

  “走吧。”李泰半拥着她离去,两人身后,杜若谨脸色复杂地看着他们,等到人都散尽,才折身进了内殿。

  第209章 以彼之道

  折腾了一夜,身上又不干净利索,遗玉和李泰回到府里,都没再提今晚发生的事,沐浴罢,直接休息,连宵夜都不用了。

  而另一头,长孙无忌后半夜便清醒过来,大夫诊过无恙后,长孙夕便退去下人,独自在她父亲床前跪了一遭,经过如何,没人知道,但守门的下人是看见,三小姐从屋里出来,半边脸是肿的,可脸上却是笑的。

  ……

  第二天遗玉早上醒来,李泰已出门去了,外头下着小雨,她让侍女在窗下铺了软毯,一边吃早点,一边思考昨夜的事。

  暂不说长孙夕昨晚同汉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私情是肯定的了,那她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挑在昨晚那个节骨眼上,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逆事,在遗玉看来,若非是有长孙无忌这个老子在,那她显然是在找死。

  昨晚殿上一群人,脑子清楚的都该看出长孙夕同李元昌的猫腻,这知情的人多了,这件事即便不会捅出去,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最大可能,便是皇帝开口,指了李元昌同长孙夕的婚事,不至于叫长孙夕名节被毁。

  “嘶——”想到这里,遗玉蓦然一惊。

  不会吧!莫不是长孙夕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这女人,该不是就为了同我较劲儿……”遗玉吸了好大一口气,确认了某一点,其他疑惑迎刃而解,一瞬间袭来的荒唐感,叫她表情怪异的好像吞了一只苍蝇。

  “……”看着窗外屋檐垂下的雨滴,遗玉轻轻摇头,“凡事不留后路,还真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这是我选了殿前,倘若是我选了殿后呢……”

  遗玉迟疑了片刻,脸色一变,方才对长孙夕的那一点点同情和可怜,霎时荡然无存。

  缺席的不光是有两位王爷,还有一个醉酒的杜若谨!

  那她们喝下那杯酒,必当是有什么诱发条件的高级**了!

  “好狠毒的心思,她就不怕事情败露吗!真是凭着长孙无忌,什么事都敢做了。”遗玉沉下脸,一巴掌拍在茶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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