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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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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但是钟笔知道,她年纪一定不小了。
钟笔对左思身边的莺莺燕燕一向不屑一顾,但知道她叫杨芙林,在自己还未出现之前便跟在左思身边。钟笔想,她也一定不甘心吧,谁会甘心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杨芙林并没有发现钟笔,一则灯光昏暗,看不清楚;二则见她穿着衬衫牛仔裤,平底鞋,头发扎成马尾,样子十分普通,还以为是左家的佣人。她担心地问:〃左学没事吧?〃当她知道左思半夜三更还在医院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赶过来。
左思瞟了眼身边的助理,没有回答。助理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退后几步,躲在众人背后。她转头,看见左学,于是上去打招呼……自然也看见了钟笔,准备好的微笑顿时一僵,神情有一丝慌乱。
是她鲁莽了,她本不该来。
钟笔反倒不介意,微笑着说:〃你好。左学已经没事了,谢谢你关心。〃要怪,不能怪到她头上。冤有头,债有主,左思是罪魁祸首。她和杨芙林,说到底,不过是同病相怜,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杨芙林很快镇定下来,〃你好。〃笑容有些勉强。她非常明白自己此刻尴尬的处境,识相地说:〃左学没事就好,我走了。〃没有跟左思道别,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车子掉了个头,快速离去。
其实这是欲盖弥彰,哪有人离开不打招呼的,又不是山野村妇,不懂礼节。
钟笔暗暗吁了口气,再怎么不放在心上,碰见这样的事总是不愉快的。她牵着昏昏欲睡的左学,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左思以为她不高兴了,连忙追上去,扯住她手臂,〃做什么?〃敛眉垂眼、小心翼翼的样子,有几分低声下气。
她淡淡地说:〃夜深了,当然是睡觉。〃
左思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明白过来她没有回左家的意思,沉吟了一下,才说:〃我没有让她来。〃这样解释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钟笔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连忙摆手,〃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何必添乱?你知道我本不想回香港的。〃
左思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他示意司机下车,扶住车门,转头看着钟笔,冷声道:〃上车!〃钟笔吃了一惊。来港后,她几乎不曾见过他亲自开车。但她还是摇头,〃不必了,我和左学在附近随便找一家旅馆就好了。〃
左思冷眼看她,压住满腔怒火说:〃旅馆难道有家里舒服?你不在乎,也得为左学着想,他病成这样,感冒还没好就被你强行带出医院,你还想让他住那种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万一再染上什么病菌呢?〃
钟笔本想反驳,住旅馆怎么了,也没见谁住一晚旅馆就翘辫子的!可是见他额角青筋绽出,神情阴郁,很可怕,刚要吐出的话立即咽了回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懒得跟他计较。她走到另一边,乖乖上车。
一路上,左思一言不发,眼睛盯着前面,车子开得很平稳,几乎没有颠簸。左学精神不济,很快窝在她怀里睡着了。钟笔不愿吵醒他,只得抱他出来,有几分吃力。左思拿着她的包包跟在后面,也不管车子,摔门进来。
钟笔不理他,自顾自上楼,安顿好左学便去洗澡。她跟左思早就分房睡了。
临睡前,她想给张说打个电话,告诉他左学没事,免得他挂心。不想用家里的电话,她打开包包找手机,这才发现护照、手机、各种证件全都不翼而飞,而信用卡、现金却在那里,分文不少。
她惊呆了,随即明白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
她冲下楼去找左思,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她没想到他卑鄙至此!
第二十四章 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书房门没关,左思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等着她来算账。
#奇#钟笔一脚踹开房门,双手叉腰,其状如泼妇,横眉怒目地指着他鼻子问:〃我的护照呢?〃
#书#左思瞟了她一眼,〃先由我保管,你在家好好照顾左学。〃
#网#钟笔快气晕了,胸中的一口怒气不得发泄,又烦又躁,奔过去见什么摔什么。一脚将玻璃茶几踢到地上,摔得粉碎,由于穿着拖鞋,脚尖都踢痛了;转而摔台灯闹钟相框,玻璃碎片溅到她自己身上,差点儿破了相。她双手挡在脸上,心有余悸,犹不放弃,然后朝他扔抱枕,泼妇骂街一样大喊大叫:〃我的护照呢,我的护照呢?把我的护照还给我,把我的护照还给我!〃见他悠闲地坐在那里不为所动,她更加气了,怒从心头起,一头冲过去打他。
她没有见过比他更无耻、可恨的人。
没有证件,她连门都出不了,更不用说离开香港了。
左思一开始任由她又拉又扯、又捶又打,只当她是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胡搅蛮缠。可是当她的指甲在他脖子上划出长长一道血痕、十指专门朝他软肋处掐时,不由得动怒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他明天没脸出去见人,早成猪头了。他一跃而起,抓住她的双手,一把将她摔在地毯上,没好气地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暂时哪儿都别想去。〃
钟笔被他压住不能动弹,血液全往脑子里冲,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她偏不,她偏不,她偏要离开香港,离开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地方!挣扎无效,哭闹无用,她心一狠,对准他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女人打架能有什么?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不外乎抓、捏、揪、扯、咬,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
左思吸了口冷气,疼得皱起眉头,冷冷地威胁她,〃你再咬,我让你连家门都出不了!〃钟笔本来想象征性地咬一口就算了,听得他这么一说,更加气不过,激起了火性,双手抓紧他手臂,张着血盆大口,啃骨头一样狠狠咬了下去。
这次她咬得极深,死不松口,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嘴里有浓浓的血腥味,味道很难闻。但是她只当吃半生不熟的牛排,心中涌起一股报复性的快感。
她不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此刻双目圆睁,表情狰狞,满嘴是血,加上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女鬼。
左思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扯。吃痛下她只得松口,恶狠狠盯着他,像受了重伤又被拔了利爪的小兽,伤痛、倔强、愤怒、不甘、报复……诸多情绪兼而有之,鼻子一酸,眼眶湿湿的,怕他看见,连忙转过头去。
她不想成为他的所有物,只能被豢养在暗无天日的金丝笼里,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她要离婚,她要离开,再也受不了了!
左思本想给她个教训,谁说不能打女人?那还不反了!可是见她如此,想哭又强忍着的样子,心中一软,只得算了,骂道:〃你是狗吗?专知道咬人!〃
钟笔仰着小脸哼道:〃我是狗,你便是猪狗不如!〃
左思从来不跟她逞口舌之快,中文系的人除了会背几首淫词艳诗浸得一身酸气之外,便学会了如何转弯抹角骂人,不学无术。但是这次他被气到了,还从来没有人敢骂他猪狗不如!他掐着她的脖子冷哼道:〃什么,猪狗不如……〃见她挑衅地看着自己,那神情、那模样,既倔强又可笑,真像街头无家可归的流浪狗,遂笑道,〃得意什么,我便是猪狗不如,你也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钟笔气急,偏偏一时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冷着脸叫嚷:〃把我护照还我,把我护照还我!〃
左思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从她身上起来,解开袖子一看,血肉模糊,真狠,咬得这么重,怪不得人家说最毒妇人心!他把鲜血淋漓的伤口凑到她跟前,咬牙切齿地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奇*书*网。整*理*提*供),从今天起,不得踏出家门一步!〃犹不解气,觉得自己生平从未这样窝囊过,在她脸上使劲掐了一把才笑嘻嘻地走了。
钟笔本来是转开脸去的,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哪知居然被他轻薄了一把,于是又气又怒,跳起来追着他打,口里大骂道:〃你去死!〃老天何其无眼,此等无耻之徒怎么还在祸害人间!
左思任由她气得跳脚,早带上门走远了。
钟笔颓然倒在地上,听见车子发动,渐渐远去,却又无可奈何。
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第二天左学的病便好了,楼上楼下到处乱窜,跟只猴子似的,就差上房揭瓦了。钟笔见了他就心烦,趴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说:〃你能不能出去玩?〃此刻她头昏脑涨,'奇+书+网'浑身无力,鼻涕跟自来水一样哗哗往下流,眼睛鼻子通红,垃圾桶里满满一大桶擦过鼻涕的卫生纸。她很担心鼻子会被擦出个洞来。
左学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你能不能不擤鼻涕?〃
钟笔大怒,沙哑着喉咙说:〃你把你的病传染给我,自己好了,就不管别人死活了?〃这个不孝子,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
左学不屑地说:〃你自己生病关我什么事?你的病难道不是被左思气出来的?〃他真是比窦娥还冤!
他溜到窗口,探头探脑往外看。门外站着两个人高马大、衣冠楚楚的保镖,名为保镖,实为监视。屋子里所有能跟外界联络的东西全部撤掉了,包括电话、电脑、传真机,甚至连电视都搬走了,偌大的大厅几乎空无一物。
钟笔悲哀地认识到,自己被软禁了。她曾冲下楼,强行要出去,保镖客气而有礼地拦住她。钟笔不服,凭什么软禁她,难道她连人身自由都没有吗?!保镖一早得了左思吩咐,她若是闹,可以略施惩戒,于是面无表情地说:〃太太,您这是为难我们了。〃钟笔不理,谅他们也不敢将她怎样,开了门就要走。保镖一掌切在她肩上,半拖半拽地将她抓了回去,口里说:〃太太,得罪了。〃
她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自怨自艾,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而且更悲哀的是,自己居然生病了!再加上没有电视、电脑、电话的生活,叫她怎么活下去?
她承认自己是宅女,可她不是要过山顶洞人的生活啊,这招釜底抽薪……左思,你的确够狠!他居然借别人之手惩罚她……没有他的允许,底下这些人敢以下犯上?她知道他在警告她不得轻举妄动。
她埋头苦思对策。
左学病好了,精力充沛,活蹦乱跳,最重要的是不用上学,根本就不在乎软不软禁。他跟着周熹学会了各种各样的玩意儿,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长竹竿,上面套了个塑料袋,雄纠纠气昂昂地扛着到花园里捕蝉,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甚至招呼外面的保镖帮他搬梯子。
钟笔蓬头垢面、凄凄惨惨地在床上躺了几天,什么消遣都没有,都快闷死了。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防范得很严密,连倒水都有人抢着说〃我来,我来〃,生怕她一眨眼就跑了。倒是左学,大家只当他是小孩子,不怎么管他,随他在院子里乱蹦乱跳,只要不出左府就行。
实在无聊,钟笔只得随便抓了一本书,一看是《庄子》,撑着眼皮好不容易看了一章,不到半小时立马会周公去了,梦里还念叨着〃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哎,这才是大智慧啊,能做到庄子那般境界,人生的诸般烦恼根本就不值一提。
还是老办法,一个字,忍。
因为穷极无聊,她搬出文房四宝,摊开名家真迹,书桌上还点了一炉檀香,烟雾袅袅。左学吓坏了,以为是要他练毛笔字,溜得比兔子还快,一整天就没进屋,不是在游泳池里泡着,就是窝在地上抓蟋蟀,或者支使保镖买这个买那个,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比上学舒服多了。
钟笔决定修身养性,于是抄起了蝇头小楷《灵飞经》,就当是练书法了。这是最能打发时间的方法,分一点儿心都不行……她居然无聊到这份儿上了,都是左思害的。
她抄了几天,毛笔字大有进步,得意之余拉住左学,〃整天就知道疯玩,《唐诗三百首》背全了没?〃左学眼睛骨碌骨碌乱转,说背全了,他以为这样说鸡蛋里总挑不出骨头来了吧。哪知钟笔口气一转,〃既然背全了,那就跟着我写大字吧,练不好,不准吃饭。〃找出描红的本子,掷到他跟前,〃照着《玄秘塔碑》描,今天必须全部写完。〃
左学跳起来,一脸坚决地说:〃不练!〃他决定反抗到底。整个一老古董,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练毛笔字?字都不用写啦,全部改用键盘。
钟笔脸色一沉,〃当真不练?〃
他转身就走,打死都不练。
哪知钟笔非但没有发火,反而说:〃不练也行……〃左学很诧异,回头看她,还以为她又要行家法了。她笑得一脸无害,〃不过你要帮我办个事。〃练毛笔字不过是个幌子,这才是最终目的。左学为了逃避悬腕的痛苦,无条件答应了。
姜还是老的辣。
这就叫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声东击西,虚实相间……出自〃钟氏兵法〃谋略篇
第一章第一条。
左学跑进厨房,趁阿姨出去倒垃圾的时候,将她辛辛苦苦剥好的毛豆和豌豆倒在一个筐子里,用手搅乱,又把搁在流理台上的番茄酱打翻,弄得满地〃鲜血淋漓〃,惨不忍睹。阿姨听到动静赶进来一看,大惊失色,连声说:〃哎哟,我的小少爷,别动,别动,找什么吃的?我来,我来……〃话没还说完,左学手里抱着的一大杯汽水全泼到她身上。
阿姨当场傻眼了,手忙脚乱地脱下外套,三步并作两步回房间换衣服去了。左家唯一能跟外界保持联络的便是阿姨手中的这部手机,以便左思随时随地查勤。只是阿姨得了左思的吩咐,手机从不离身,在左家也不多待,做完饭就回家。钟笔觊觎良久,一直苦于无机会下手。她如今寸步难行,和外界完全断绝联系,又被几个保镖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无奈之下连房门都很少出。
这时,她见阿姨走了,连忙从房里跑出来,从搁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冲左学比了个胜利的〃V〃字,小声叮嘱道:〃看着点儿,我去洗手间打,别忘了把风。〃
左学从未干过这等调虎离山、偷鸡摸狗的事,而且是跟母亲大人联手作案,不由得兴奋得小脸通红,心脏加速,相对地,分外做贼心虚。当他看见左思从外面走进来时,轰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拔腿就往洗手间跑。
左思本不觉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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