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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身而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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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慕先生，您在封面照片上题了两个字：盼归。能问一下，您在等人吗？盼谁呢？
慕：是的，我在等人。我弄丢了她，到处都找不到了，我希望她看到我，能知道我在等她。
记者：这个她，是您的什么人？
慕：我爱的女人。
记者：哇，好浪漫哦。用这样的方式来求爱？能问一下，您为何会弄丢心爱的人吗？
慕（沉默了下）：她对我失望了，所以离开了。我想跟她说：对不起，那个婚约已经取消。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天平上，我没有把你跟别的任何东西比较过，因为你对我来说就是无价之宝，有你，别的一切，包括我这个人，才有意义。
记者（发呆三分钟）：哇塞，这是我听到的最浪漫最有份量的情话。慕先生，您干嘛低头？您该不是动情了吧？呵呵，您这样看起来超冷静超严峻的人红了眼圈，真是叫人动容，等下，您别动，我拍张照片，我相信您的爱人看到了，一定会回到您身边来的。
对了，能解释一下，那个婚约是什么意思吗？
慕（清了下嗓子）：你就这样写，她会明白的。
记者（抖）：呃，好的，好的，她明白就好，呵呵。（多霸道的人啊，但愿他的爱人看到不会被吓跑）
小米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涌了上来，看到最后，却忍不住喷笑，能做出这样无厘头采访的人，整个杂志社非清雅莫属。
文字旁边，配了一张慕思源微低头凝眉的照片，他微垂的眼眸内，似乎有什么光在流转。清雅写文字从来不正经，但是她拍的照片却总能抓住人物的灵魂，那种伤感与期盼，一览无余。
眼泪滴到了照片中慕思源的脸上，就像是他眼中的波光再承受不住似的，往下流淌。
小米擦了擦眼睛，抬头招了出租车，报了军医院的名字，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见他。
半个小时后，小米站在医院的院子里。前面那扇窗就是慕思源门诊室的窗户。因为照顾骨科病人也许行动不便，他的门诊就在一楼。窗外种着几棵松树，从窗户玻璃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室内的情景。
他，正侧头询问一位病人，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眼神专注，在病人身上敲打的手指也很沉稳有力。小米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看病，那时他就是从旁边这扇窗上跳进去的吧。她想起来，当时她把头探进内室，与他四目相对时的情景，那样漆黑沉静的眼睛，似乎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实践证明，他真的把她的灵魂带走了。离开他，她以为自己可以过得很好，很平静，其实是她不敢揭开平静的盖子，因为她知道，内心深处对他的思念，会叫人发狂。
小米愣神的功夫，慕思源的病人变成了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孩。也许是问诊的大夫太过英俊，女孩的眼睛闪啊闪的，一直盯着他看，苹果般红润的脸上，漾着甜甜的笑容。小米握拳，转头看向慕思源。他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女孩的笑容，连眼神都没有变下，仍旧沉静且严峻，一丝不苟。
小米失笑，她这是吃得哪门子醋哦。
看来慕思源还要忙半天，小米想了想，现在也不是相见的时候，还是等他有时间再说吧。只要过了心里这道坎，小米心里就不再火烧火燎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小米再盯了慕思源一会儿，转过身离开。
室内的慕思源，看了看手表，这么快就要到中午了。一旁的护士看他停下来，赶紧端了杯水过来，一上午他忙得连口水都没喝呢。
慕思源接过水杯，起身走到窗户边，只有全心沉入工作的时候，他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只要一有空暇，思念就像无孔不入的风，呼拉一下就灌满了心田。
他喝了一口水，目光突然凝住了。远处，那个女人的背影……他浑身僵直，目光死死盯住那背影。女人慢慢往大门口走去，微一侧身时，慕思源发现了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原来是个孕妇。他叹了口气，身上力气骤失，缓缓咽下含在口里的水。最近这段日子，走在街上，总会注意擦身而过的女人，特别是短发的女孩，远远见了，就忍不住心跳加快，虽然最后都免不了失望，但下次仍然控制不住的紧张。
他是那么渴望与她邂逅啊。小米，你知不知道？
安然出世
小米从医院出来，也不去坐车，顺着路埋头匆匆走着。快要到新年了，大街上开始张灯结彩的，已经有点儿热闹了。北风呼呼地刮着，零星的飘着青雪，她也不觉得冷。她现在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到他，一见之下，心里忍不住激荡。
不见到的时候，离得远的时候，那思念也飘飘忽忽的，似乎没有着落的地方。今儿见了，才知道真是想他，想得不行了。
小米越走越快，似乎害怕走慢了会忍不住冲进去抱住他。
要是那样，咳，可太不好意思了。当初是她一意孤行非要离开的，如今再自己投进他的怀抱，想想就脸红，这不是折腾吗？折腾得还是自己。小米骨子里的清傲不合时宜的发作了。
见是要见的，只是要想想怎么见着才好。
小米就这样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走得挺快。压根忘了自己挺着个大肚子根本不适合这样暴走。她自己不觉得，把旁边偶尔路过的行人吓够呛，这大肚婆也太不小心了些。
一位老大妈到底忍不住了，想提醒她一声，刚出口叫了声：“哎——”小米突然踩到一块微微低陷的道板，扭了一下。
大妈赶紧跑过去扶住她，嘴里念叨着：“扭到了？刚想提醒你呢，大着肚子走得这么快干啥？这怀着孩子不比平时，再急的性子也得慢着点来……”
大妈还想念叨，一看小米的脸色蓦地住了嘴，有点吓住了。小米刚扭那一下，脚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有感觉的是她的肚子，突然揪了一下，她以为是这段日子时常发作的宫缩，可是却不是，感觉肚皮一阵紧似一阵的，越绞越紧，痛得她两脚打颤，冷汗直冒。
“哎哟，这可怎么说的，是不是要生了？你家里人呢？住得远不远？”好心的大妈也着急了，赶紧搀扶小米到路边坐下。
小米忍着痛，从包里掏出手机，想也没想就按下一串号码，拨出去的一刻也就清醒了，赶紧又按死了。打给他干嘛，他虽然是医生，可是不管生孩子。再说他那里那么多病人，不定忙到什么时候，他工作的时候一向把手机交给秘书或者直接关机。小米哪里知道，自她走后，慕思源怕她突然打电话给他，那真是24小时手机不离身，而且保证不会关机的。
小米赶紧又拨了盛睿的电话。这会儿肚子疼得越发厉害，似乎有液体流了出来，小米又是疼又是慌，跟盛睿说话时都带了哭音，把个盛睿吓得，正开着会呢，也不管了，急火火就跑了出来。
幸好这里离盛睿的事务所不远，不消片刻，他就杀到了。也幸好陪着小米的大妈真是好心人，不断的在旁边安抚她，小米才一直强撑着，虽然疼得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可也愣是没让掉下来。
看到盛睿时就不同了，盛睿刚冲过来，小米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再看看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孔，一向镇静的盛睿也慌了，赶紧抱起她，一叠声问：“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点说啊。”
小米只顾着疼了，哪儿还说得出。还是旁边的大妈替她说：“怕是快生了，赶紧的，送你媳妇去医院吧。”
不待她说完，盛睿已经抱着小米跑了，急急地抱到车上，一踩油门向医院奔去。医院是一直去做产检的那家，离得也不太远，条件好，关键是妇产科的戚主任盛睿跟她熟，也好多关照小米。
这预产期还差两个星期呢，戚大夫今天刚好休班，盛睿在车上就联系了，把她紧急叫到了医院。到了医院又是跑上跑下的忙活，总算把小米安全送进了产房。
盛睿站在产房外等了半天。他想进去吧，自己又不是孩子他爹，别说大夫不让，小米也不同意，他也不好意思。可是干站在外面真是着急，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痛呼，也不知是不是小米，急得他是团团乱转。
女人生孩子是大事，况且这女人还是他这一段一直费心照顾的，那事儿真是大了去了。没有经历过女人生孩子的男人，第一次都会被吓着。以前他和小米也讨论过，到生时通不通知小米的父母，小米的意思不想叫他们知道，因为她一直瞒着他们呢。等生了，人也平安了，有力气应付父母了，到时再说吧。
盛睿也没法子，但是干等着叫人火烧火燎的，想了想，给清雅打了个电话。清雅正准备下班吃午饭呢，听了消息尖叫一声：“不是说还有两个星期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生了？是不是出意外了？”
“没出什么意外，就是提前了。”盛睿也不知道什么事儿，他能感觉得出小米这一段心情不太平静，还以为是临产女人特有的紧张综合症呢。他哪里知道小米夜夜辗转反侧的睡不好，今儿又心情剧烈波动，这才动了胎气，提前要生了呢。
不管怎么说，清雅是马上请了假，回家取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就直奔机场往A市赶来了。知道她往这儿赶了，盛睿这才觉得有点放心了，又赶紧通知了提前就预订好的月嫂赶来医院准备着。
且不说外面人忙坏了，小米在里面那才是生不如死呢。生孩子咋这么痛啊，就像要生生把人撕裂似的。那可不是生生撕裂吗，连骨头都要开好大的缝呢。生孩子那简直是把女人掰扯开了再回炉重造，不痛得你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是不算完的。
小米这时也顾不得硬挺着坚强了，那眼泪一直就没断过。医生再三嘱咐了，不要哭，留着力气使劲时用。可是小米哪儿忍得住。这时她对慕思源那真是怨啊，恨不得咬他两口才能出气。本来嘛，上帝就是为了惩罚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才罚男人要永远辛苦的工作，女人要经受生育之苦。而她和他不就是偷吃了禁果吗，所以现在才要受这样的痛苦。
想到这个，小米就收了泪。也是，她只是现在又疼又想他，所以有点哀怨，但她到底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既然享受了□的欢愉，那忍受生育之苦也是应该的，况且，她还那样期盼着她与他的孩子降生。
这样模糊的转着念头，小米身上的母性充分发挥了伟大的力量，小米攥着拳，听从助产士的指挥，等阵痛发作时就赶紧用力，小家伙一消停也就放松了积攒力气。
按说产妇这样配合了，医生和助产士那技术也是过硬的，可是宝宝偏偏不配合，一直在里面呆着愣是不出来。一直折腾了两个小时，还没有生。小米在里面都快要力绝了，盛睿在外面也快急死了。戚大夫出来说，小米胎位有点不正，有点后仰位，人家孩子都是低着头，顺着产道自然就出来了，这小家伙可好，非仰着头，正卡在骨盆那里出不来。还有小米天生的子宫收缩无力，打了不少催产素了，那收缩还是不足以把小家伙挤出来。
“实在不行，也只能剖宫产了。”戚大夫累得满头大汗。她和助产士轮番上阵帮小米推按，也没把胎位给正过来。
盛睿一听急了，这不是要遭两回罪吗？当初小米就是说不想剖腹产，怕伤元气，且对孩子不好，才要自己生的。想到这么长时间小米在里面受那么多罪，盛睿眼圈都红了。
戚大夫叹了口气，盛睿来找她时，只说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每次产检他都小心陪着，现在又是这样，那是最好的朋友能做到的？她在妇产科十多年了，什么样的男女没见过，这男女之间的事，最是千奇百怪的，说不清楚。看他这样，她也不好受，赶紧又说：“你别急，我再想想办法，争取不用剖宫。”
戚大夫又进去了，又过了大半个小时，盛睿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一个小护士匆匆跑出来说：“生了，生了，一个小公主，漂亮死了，我们很久没见这样漂亮的宝宝了。”
“真的？呵呵——”大律师盛睿同志只剩傻笑了。
一会儿，又一个小护士抱了个包裹在小被里的小婴儿出来给他看，大概是戚大夫怕他惦记着，所以先叫他看看，产妇还要在里面观察一两个小时的。
盛睿一见那团粉红的、玉雕似的小东西，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了。哎哟，这样小小的，软软的一团小东西，就是小米的孩子？盛睿在小护士的鼓励下，接过小家伙抱了抱，两只胳膊小心翼翼地托着，生怕把这软软绵绵的小宝贝给弄疼了。
说也奇怪，小宝宝一直闭着眼的，这时突然就睁开了，乌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似乎还漾着水，小鹿一样静静地瞅着盛睿，瞅得盛睿那个心花怒放啊，又有点酸酸的，可怜的宝贝，你那亲爸爸混帐，不怕，干爸爸疼你。
老辈人有些讲究，说是刚出生的孩子，第一眼看到的外人是谁，那就跟谁亲的，而且性格也会像。所以说，小米的宝贝以后对干爸爸那亲的，比亲爸爸都亲。而且那性子也真是像了盛睿，阳光明媚，活泼开朗，不像沉静严峻的她爸，也不像直率火爆的她妈。这些都是后话，这里不提了。
盛睿抱着小婴儿美得合不拢嘴，也不管产房里有没有外人了，冲着里面就高声喊了句：“小米，上帝保佑安然无恙，宝宝就叫安然，好不好？”
惹得医生护士都轰地笑开了。
不说小米这里乱得人仰马翻的，就说那个造成这人仰马翻的始作俑者慕思源，一直忙到都过了吃饭的点了，病人才少了。护士见也没什么急重病号了，赶紧宣布下班吃饭，下次再来。
以前慕思源就撑着看完得了，现在他也想开了，那病人是看不完的，再三问了没有急重病的，没有大老远跑来的，也就同意了护士下班的提议。
慕思源脱了白大褂，换了衣服，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来看。结果还真有未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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