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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夏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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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陶泽林杳无音讯。
一个半月过去了,陶泽林杳无音讯。
两个月过去了,陶泽林还是杳无音讯。
……
我快疯了,半年了,我所有的积蓄都快用完了。
后来一个导演觉得我资质不错,让我去拍戏,我没有想就拒绝了。那段日子晦涩艰难,陶泽林,陶泽林,陶泽林,你再不出现,我们的女儿都认不出你了。
我记的很清楚,夏欢出生以后喊的第一句话是爸爸,可是以后她只会喊妈妈。
小夏欢突然生病了,可我连送她去医院的钱都拿不出来。让我怎样都可以,可是我的女儿不行,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受苦。
导演的那个角色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我知道他找我的原因是因为那个角色需要会四种外语,还要很好的气质,尤其是对加拿大上流社会的理解。我去找他,首要条件就是先付我一部分钱。
再后来我就真正的想在演艺圈混出名,开始没命地接戏,参加各种综艺活动。只因我想到了一句话,站在世界最高点,就算我找不到你,也能让你知道我在哪。
知道我在哪,等到有一天你来找我,那样,会不会更容易一些。
三年了,我果然变出名了,不过我从来不去国外,从来不更换住的地方,因为我怕我一走,陶泽林回来就找不到我了。
有一天晚上回到家,发现门是半掩着的,从里面偶尔会传来男子逗弄小夏欢的笑声。
我简直欣喜若狂,陶泽林,是陶泽林吗?我想哭,我甚至害怕进去。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我抬眼看见了我的哥哥,何砚泊,我快四年没有见过他了。
哄夏欢睡着后,哥哥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盯着我:“夏欢很可爱。”我没想到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我哭了,来中国这几年我一次也没哭过,可是那天晚上我扑进哥哥的怀里哭得说不出话来。
只因为他的一句:“你不要哥哥了吗?”
他说,他一直帮我找陶泽林,可是没有消息,中国,加拿大,他一直在找。
他说,每天想到我都快担心疯了,要不是加拿大的娱乐节目上看见我,我还想瞒他到什么时候。
我承认,从我决定离开加拿大的那天起,就不准备再与何家有任何联系了。我害怕,我害怕被爸爸知道,我甚至不敢想象爸爸会用什么眼神望着我,我想在他将我扫地出门的前一刻自己能走多远走多远。不可否认,那件事我一直怨他。尽管那是他的商业世界,尽管最后他还是高抬贵手了。
出来前,我高傲,我自信,我什么都不在乎。可是这些年的打磨,我的刺,我的棱角早已被磨平了,是被自己一点一点磨平的。
我怕总有一天我连仅剩的自尊也没了。
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什么高洁高尚,在夏欢夜里发烧而我连送她去医院的钱都拿不出来时,那些高贵的东西早就没了。
哥哥要带我回去,被我坚决的拒绝了。
机场送哥哥走的时候,他望着我的眼神,是心疼而忧伤的。
最后,他说,爸爸老了,经常生病。
我突然觉得心里钝痛起来,陶泽林,我就快坚持不下去了,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
杏花林里他给我摘杏子,把熟的一颗颗挑出来给我,我甚至现在还能记得,满地的落叶,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修长的背影,他偶尔不放心的回过头来望着我。
春天开满洁白的花瓣,我会特意穿上白色的裙子在花林里一圈一圈的旋转,看着漫天的花雨纷飞而下,落在我的头上,脸上,衣裙上,肩膀上。那时,他就斜倚在树下看着我笑。
即使他暂时回不来,他还给我寄来了那张杏花林的卡片,告诉我永恒。他甚至从家里偷偷跑出来,也不愿与别的女人订婚。
我好想好想他,甚至在想,有一天他回来了,会不会不再喜欢如今已经快要迷失自我的玉儿了。
想到我好想哭。
日子还要继续,我开始出席一些必要的应酬。
那些富家公子总是喜欢女明星,仿佛追到就能显示自己很了不起。我打心眼里看不上他们,甚至,我鄙薄他们。渐渐地我越来越疲于应对这些,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邀请几乎全盘拒绝。所以到最后,我几乎都不参加这些无聊的应酬,舞会。
八年了,我整整在中国呆了八年了。八年抗战都胜利了,可我还要继续坚持。
夏欢长得很像我,甚至她的性格都像,表面装的坚强,其实内心太过胆小,懦弱,太依赖别人。{奇}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书}那时我是因为没有妈妈,{网}爸爸不喜欢我,对我很冷漠。可是自从有哥哥陪着我后我便开始变得肆意骄横,甚至任性妄为。
如今看见夏欢,就像看见小时候的我。
都是我的错,我把她生下还却几乎没尽到当母亲的责任。我甚至没有办法给她提供正常孩子应该有的生活。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忍不住抱着她哭。
直到有一天我已经快夜里了我才回来,可她还在等我,我受不了了,我朝她吼:“不许等我回来,再也不许等我回来了听到没有,去睡觉!”
然后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我就开始哭,陶泽林,我真受不了了。
俩天后,哥哥来了,他带来了陶泽林的消息,我简直欣喜若狂。
他交给我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包装的很漂亮的盒子,里面装满了收集而来的各种各样的卡片,每张卡片上面都是杏花,有下雨天的,有晴天的,有秋天的,冬天的,夏天的,春天的,仿佛世界上所有的杏花都装进了这个小小的盒子里。
在每张卡片的背面都写满了我的名字,玉儿,玉儿,玉儿 。
我认得,那是陶泽林的笔迹。
我甚至能听到他在边写,边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
哥哥望着我的眼神是哀痛的,他说,早在八年前陶泽林从家里逃出去后,就乘往了飞去加拿大的飞机。
可是飞机半路碰上了强对流的天气,那年轰动全国的飞机遇险,他就在上面,早在八年前他就已经逝世了。
这个盒子是他留在家中没法带出来的,前段时间她的姐姐将它寄往了加拿大。
他死了,陶泽林死了,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飞机失事?这么大的事没道理到现在才知道他也在上面啊。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看向哥哥,我想我的眼神是期待与绝望的,只要哥哥说出可能不是他这样的话,我就获救了。
可是哥哥说:“已经做了身份验证,是他。”
是他,是他?我想从那一刻起我就步入了绝望。
绝望是什么你知道吗?
就是每日夜里,窗外倾盆大雨瓢泼而下,闪电一道接着一道,终日酗酒,直到昏死过去。
绝望就是昏迷中你梦到一双手,轻轻拨开你的头发,你梦到一个唇,缓缓贴上你的额头,你听到一个声音,焦灼而痛苦地:“玉儿,玉儿,玉儿……”
可是一睁开眼,只剩下满面的泪痕。
我开始了醉生梦死的生活,人生若只如初见,什么是初见?我只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见不到了。他曾经告诉我,他只会等我一个人,可是我却等了他整整八年,整整八年,我只等来了的是他早已去世的消息。
一天一天一天,整整一个星期,我的人生只剩下酒。
哥哥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成天的跟着我,在我醉的不醒人事的时候,在我嘴里喊着泽林,泽林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我知道他每晚都会把我送回来,然后第二天再继续跟着我。
直到有一天夏欢哭着扑进我的怀里,她问我是不是连我也不要她了?
我突然觉得内心一阵钝痛,夏欢,夏欢,这个世界上我最亲却总是被我忽略的人,连我也不要她了?对我来说,陶泽林是我的全世界,而对她来说,我却是她的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给点力量吧,就快完了,大家可以冒泡了……
27
27、第二十七章 。。。
舞会上我遇见了俞德勤,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我承认我自私,第一眼见着他时只因为他的侧脸让我想起了陶泽林。那天我喝得醉眼迷离,我远远地望着他竟然忍不住哭了,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俩个人,泽林,泽林我差一点就以为是你回来了。
我并不拒绝他对我的邀请,我会看着他的脸发呆,在他冲我笑的时候我甚至有冲过去抱住他的冲动。我知道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从陶泽林的身影里走出来了。这样也好,我自欺欺人,哥哥说我这是饮鸩止渴,我不否认,我甘之如饴。
我与他认识不过几天,他就向我求婚了。我说:“好”,我甚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我娶你。
陶泽林,杏花林里你这么对我说的时候,曾经,我甚至以为自己身处天堂。
我知道哥哥很生气,因为甚至我连俞德勤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不知道。
那天,他一气之下就回国了。
从此,我们便再无联系。
我再次见着哥哥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后了。他说他是来带我回国的,他说爸爸病得很重,他说爸爸想看我最后一眼。
这么多年了,什么是恨,什么是漠然,什么是伤痛,我记不起来了,我甚至已经潜意识的忘记那个人的存在。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管过我,自小便是这样,他对母亲的爱有多深,就对我有多漠视。
回去吗?我竟然犹豫起来,那个我生长了二十年的地方,那个有我童年少年青年的快乐时光的地方,我对它的渴望竟是如此的强烈。
哥哥说爸爸得的是晚期肺癌,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他说爸爸这些年最为关注的就是大陆综艺。他说爸爸……
我不想听,我逃走了,我害怕听到关于他的一切。
这些年对于他,我潜意识的缩进龟壳里,听不见,漠视,那他就会好好的永远活在那一方土地上。可是现在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我情愿什么都不知道。
俞德勤竟然找侦探局的人查我,我发现我竟是如此的不了解他。这四年来,我一直活在为自己编织的华美牢笼里,我甚至没有想过要去真正了解他。我知道他一直刻意对我好,从刚认识那时便是这样,甚至当我提出婚后继续在演艺圈工作的无理要求后他竟然都答应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只要接受便好,我甚至不会去感激他。
我去机场送哥哥,他本来还要继续劝我,可是加拿大打来电话的消息是爸爸病危,他要连夜赶回去。这是我第一次妥协,我答应哥哥,我说好,等我办好签证就去。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荒谬。
那天雨大的即使有探照灯,五米之外仍看不清前方的道路。那天我亲眼见着俞德勤在我的面前出了车祸,整辆车撞在了一辆大货车上,轰隆声甚至掩盖过漫天的惊雷。
明明这样大的雨他竟然飙车,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那一刻我甚至都不敢睁开眼,我害怕,我竟然害怕看到他就这么死去。
救护车将他带走了,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夏欢。夏欢,夏欢,她该怎么办,我怕哥哥走后我再也保护不了她。
哥哥重新订了第二天的飞机,我请求他将夏欢带走,我们一起回到了俞家。
这个世界上我最为愧疚的就是我的女儿,她不该是这样的命运,她本来可以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可是就因为我,小小年纪我便让她尝尽了世间的苦难。
她小小的身子竟然浑身湿透地缩在瑜伽的大门口,我的女儿,我为何总是忽略她?
我喊她,她怔怔地抬起了头来,满面泪痕,她向我扑过来,我竟然清楚的看见她望见我时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光亮。
那一刻,我是如此的愧疚。
俞德勤还是死了,俞漠望着我的眼神是绝望而愤恨的。我顿时惊呆,我竟然一直忽略了他的存在,忽略了他从小便异常成熟坚定的眼神。
他竟然将夏欢带回来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那一刻我竟是如此的恐惧,{奇}夏欢才十二岁啊,{书}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网}可我竟从俞漠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看见了“报复”这两个字。
他继承了俞家的一切,即使是公司他也打理的有条不紊。俞德勤一死,世人都以为俞氏就此沉沦了,可就是俞漠,竟然将俞氏连续下滑的股市三天内就稳定了下来。那个喜欢在院子里画画的少年,仿佛一夜之间被他自己给封存了。
他将夏欢给关了起来,我甚至可以听见她躲在墙角无助的哭泣声。
我去找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他不该这般报复夏欢。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望着我的眼里丝毫不掩饰满满的厌恶。我让他放了夏欢,我说我会让夏欢永远消失在他的面前,他回答我的只有两个字“休想”。
他打定了是我害死俞德勤的,我知道他是憎恶我到底了,我问他怎样才能放下仇恨,他说除非我死。
死?死并不可怕,我笑了,我说好。我知道他一定是觉得我疯了,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把夏欢推进这样的深渊。
突然之间我好想回家,加拿大,加拿大,这一辈子我都再也回不去了。浮浮沉沉,碌碌而为,这一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当年的杏花雨,当年任性妄为的少女,当年斜倚在杏花树下眼角含笑望向我的少年。
这一生,我错过的太多。
哥哥,我这一生,毁的一败涂地。
什么是永恒,这世上,所谓的永恒,只是因为我们来不及看到它的幻灭。
……
黑暗中的沉沦,手中的日记尚未来得及阖上,它却如没有灵魂的纸鸢从指缝间滑落在地。
夏欢动了动手指,信封打开,那是舅舅亲笔记录下来的。
一行一行的看过去,直到她整个身体从此跌落进无边的暗夜。
原来何妈妈就是何流连,妈妈的亲姐姐,五年前她从加拿大来到中国不是偶然,她来到孤儿院找到自己不是偶然,她一直以来的体弱多病,她望着自己时复杂难辨的眼神,只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亲阿姨。
可是她,现在已经死了。
外公病逝之后竟然不远万里将骨灰葬到了中国,那里是外婆自小生长的地方。
夜已经很深了,有个人影走了过来,他蹲□子,想将夏欢从地上抱起来。
“俞漠……”她睁开眼,望着他,有几分迷茫地:“我知道我妈妈葬在哪了,我去过。”她说:“就在我外公的旁边,那座没有墓碑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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