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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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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涟漪本来有点走神,可刘喜欢一本正经小老头似的表情再次让她忍俊
不禁,逗得不行。现在的小孩子,个个都早熟啊。尤其是眼前这个,她有时甚至怀疑是不是穿越过来的…
为了表示对这位自认年龄不是问题的天才儿童的尊重,她强抑下笑意,问道,“娇娇怎么了?”对于一个一岁都不到的婴儿能有多大能耐让他纠结成这样,她还真挺好奇。
“娇娇最近总爱粘着我,连睡着了都不放过我,还咬我的手指头。”说着,还伸出手露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指上那淡淡的牙痕,“她就只长了两颗牙,通通用来对付我。”
眨巴眼,没等李涟漪回答,就又听见刘喜欢补充说,“我猜她是爱上我了,不是说有的人总欺负某某就是因为对那个某某有意思吗?”
李涟漪:“……”
“我已经心有所属了,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但是我爸爸从小就教导我,不能轻易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刘喜欢先生叹着气说出这几天一直压在他心里的烦恼。
李涟漪:“……”
一头黑线地望着这朵极品小奇葩,她皱起眉,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用最委婉的方式告诉他,其实不是每个小孩都像他一样早熟,何况还是个一岁不到的婴儿。
这一年来,李涟漪让这江南的水土养得很好,原本清瘦苍白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也不像刚来那阵子一样瘦得比林黛玉还林黛玉,叫人看了总觉得慎得晃,就怕她一个没站稳就晕过去。
她本来就有一头发质极好的头发,浓密而柔顺,黑得像研好的墨汁,瀑布般垂在胸前,丝毫不比电视机里拍洗发水广告的模特逊色。
这一低头的温柔,看在某位五岁就已能口齿清晰地说出“这位小姐你好,我对你一见钟情,请问你可以嫁给我吗?当然如果你觉得太唐突了的话,我们可以先订婚”这样惊人言论的“非典型儿童”眼中,真真就是那水莲花一样的娇羞动人。
再回想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是让去首都看亲戚的大婶带回来的,大婶是他家老子的司机的老婆,对他很好,是个好女人。大婶与司机大叔都住在他家——哦不,其实应该这么说,在他老子回婺源看他时,司机大叔才会住在这里——平时就他和大婶,他老子是工作狂,在外地开了家破公司,听说还是家挺大的破公司,于是就乐不思蜀了,一年就难得见他回几次。
大婶没有想到司机大叔会回来,当然,其实是没想到他老子会回来,所以一开始是打算让这个长得好看但是有点病怏怏的女人——哦,还是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跟她一块住的,他老子这么一回,害得人家差点没地方住……
话题扯远了,其实他想说的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他家客厅那张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沙发上,坐相很规矩,眼睛呆呆地不知在看什么,听大婶吞吞吐吐说完原委后,他和他老子走过去,她就抬起头看了过来。
当时他和他老子都呆了好几秒。
用比较有诗意的话来讲就是:明明很空洞的眼睛里,却偏偏流转着璀璨动人的光华。(众人怒:……作者,你yy得太过火了,这像六岁小孩说的话么??【画外音】:作者早已逃逸不知所踪,据目击者描述,此女是顶着XX牌锅盖遁地而逃滴……)
刘喜欢心想,这个女人真像家里客厅挂着的那副美人画像,好看得不得了。
娇气包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于是,春心大动的刘喜欢小朋友心潮澎湃地郑重其事地开始了他第n次的求婚,“涟漪,你嫁给我吧,我爸爸和那个怪叔叔都不是好东西,你别理他们,我会对你很好的。”
李涟漪望向天花板,陷入思索中,怪叔叔…不是好东西…
笑了。
说得真是好,甚得她意。
见她又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刘喜欢不高兴了,虽然很注意自己的修养,但他还是没忍住不悦,问道,“涟漪,为什么我每次跟你聊天你都会走神?你别告诉是在想那个怪叔叔。”
李涟漪呆了一呆,忽然就有些怔愣。
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很多事情在大生大死的起落之中,渐渐地就淡化了颜色。也不是真的忘记了,而是想明白了想通了,反倒心灰意冷,她知道自己从未后悔过,但心又常常因此隐隐作痛,找不到排解纾解的方法,便不愿再去刻意地想了。
回头想想,当初自己走得真是潇洒,挥一挥衣袖招呼都没打,留下一封离婚协议书当晚就搭火车走人。也怪不得一接到她的电话,程程没有表现出半分惊喜反倒是劈头盖脸破口一阵大骂,说她的心肝都让狼叼走了,受点刺激就任性地跑个没影没踪,也不管他们这些亲朋好友的感受…说到最后,不知是气的还是高兴的,居然你你你的一个字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反驳的话来。
只得呵呵笑得挺傻。
难不成告诉她:你姐姐我当初是被赶出来的,不是真的想走,刺激是受了,还是大刺激,更大的刺激还有呢,人家直接把行李箱丢你面前叫你滚蛋,你不滚还死赖着不成?
顾方泽在她面前冷冷转身,再也没有回头地走远时,若说之前只是无法接受现实的幻灭,那一刻她当真觉得是心如死灰了。
他从未曾在她面前如此决绝过,可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他说的那些话她现在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他当时的眼珠子比以往还要黑还要寂冷,就仿佛有些燃烧的东西终于熄灭了似的,连一点火星都看不到。
在他们不长也不短的婚姻里,她从来就没有站在主控权这一方过,他什么都不缺,而她的价值也仅止于她是顾家大少爷的妻子,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有。她只是想保护好自己不至于输得太多太惨,不想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十八九岁的时候,爱情就是她的全部,只要能和苏唯一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亲人与名声算得了什么?私奔在她心目中是神圣与浪漫的同义词。可后来才知那什么都不是,曾经的轰轰烈烈奋不顾身最后成为她一生的污点。现代社会里,女孩儿的清白在许多长者眼中仍然非常重要,顾家二老由此对她不喜也就成了必然。
她在这场婚姻里过得很辛苦,强颜欢笑那么多年,于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再爱一次。
而就在她终于心生动摇时,他却松手了。
她知道,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可这样的结果,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她造成。
当苏唯一告诉她,她走后,是那人授意不让人去找她时,她虽早已料到,但仍是不由僵直了身体。
别说顾家那么大的势力,单苏唯一一人就有能力在短短一个月之内找到她。
当然,还有她的父母。
她到婺源的第三个月初,她身体非常的差,几乎连床都下不了,就是那个时候,她的母亲打来了电话。原来他们早就找到了她,只是知她是不愿意回去,就放任着没敢来打扰她。直到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回来,他们才得到消息,这下可吓慌了,哪管得上什么打扰不打扰,宋轻蝶坐在轮椅上全身都发抖发寒,在电话里一听到女儿的声音居然立马就哭了出来。
后来是李腾飞,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听她说没事,就一个劲儿的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声音也抖,什么镇定什么面子在女儿命都快没了的跟前算个P。
李涟漪那时鼻酸得不行。
她终于明白,她的父母,真的非常非常的爱她。她还是他们的心尖上的那块肉,她一痛他们也会跟着痛,他们对她的爱从来就没变过。
最后她就这么隔着一南一北长长的电话波,毫无形象地哭得稀里哗啦的,看得当时也在场的秦墨先是翻白眼,而后不自在,最后抽着鼻子撇开头,悄悄走出去,轻轻掩上了门,将所有的空间与时间都留给了这个有点傻但还不算太傻的女人。
这个世上,没有几个父母是不爱孩子的,他们的爱深沉而强烈,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在什么地方,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活得很好很幸福,他们会时刻牵挂着孩子是不是吃得饱穿得暖,是不是无病无灾,是不是过得快乐——而这样的希冀,与身份,地位,金钱通通无关。
他们老了,总有一天会比她更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而到了那个时候,语言只是苍白无力的工具,说什么都是无用。等意识到了这一点时,过往的那些“不可原谅”在她看来真的非常幼稚,就像小孩子不听话被大人揍了一顿,其实这并不代表父母就不爱了,可小孩子不知道,只觉得委屈愤怒,所以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走的时候心里还发誓:再也不理他们了!
多好,她已经长大了。
说到苏唯一和秦墨,想来就觉得诡异,这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说?
而且,为什么这两人居然也会出现在婺源?
其实当苏唯一找到她时,李涟漪并不算太吃惊,心里或许也是有一些准备的。但当秦墨脱去白袍,一身轻便裙装的从苏唯一身后走出时,李涟漪想,她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非常的诡异和扭曲。
撩心 第二卷 落花有意 chapter28
苏唯一是个怪叔叔。
这是刘喜欢的看法。他认为这个叔叔每回笑都是皮笑肉不笑,虽然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十分好看,但再是完美的五官,配上那笑容也是看得人心里直发悚。明明就是只老虎,装什么病猫啊?
他以绅士的名义对此表示深深的不齿。
李涟漪也不愿意见他。往事横亘在那儿不是说忘就能忘掉的,缘分这东西就是如此,来得难失得易,并不是每对恋人都能在分手几年后再度携手,也并不是只要相爱就能在厮守一生。更何况,她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心境。
时光荏苒,改变的又何止是人心,那段曾刻骨铭心的爱恋因为她的不信任,他的不够爱而终于没能捱过现实的考验,被时光的齿轮一点点碾成了满地的碎片,任由今后如何弥补修复,也无法还原到最初的模样了。当年她也想过他们的爱情之路会走得很辛苦,但没料想到了最后竟是她没能坚持下去。
只怪她不够坚强,从小被人宠坏了,不知人生总有不顺不如意,过于平坦安稳的成长让她活在象牙塔里而不自知,以为生活便是如此,无险无恶,以至于后来一遇到挫折就乱了阵脚,什么办法也没想出就已经溃不成军,连反抗也因太软弱成了徒劳。
和苏唯一在一起的最亲密也最辛苦的那段时光里,她以为携手一生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他们俩能坚持那么爱情的力量可以战胜全世界。那一天她偷偷从家里逃出,大冬天的穿着单薄的毛衣在大街上飞快地奔跑,她要去找她的爱人。凛冽刺骨的寒风疯狂地在她脸上肆虐出无形的伤口,狰狞而凶恶,她从来没有想到这将会是一场无望的逃亡。
她只是偷听到父母在卧室里的谈话。
“腾飞”企业快不行了,总部资金出现严重短缺,之前未能察觉的管理上的漏洞齐齐暴露,投资方的临时变卦和合作伙伴的恶意违约更是雪上加霜的让企业内部系统几近瘫痪,股票暴跌已经逼近跌停板。
所以,她的父亲要把她卖了!他要把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他想通过联姻来帮助他的事业度过难关!
这个认知如惊雷般在她耳边轰炸不停,她不愿去相信但没办法阻止巨大的恐慌将她团团包围。她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才能挽救她的爱情。
后来,她气喘吁吁地站在“腾飞”企业总部大楼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给苏唯一打电话,等看见那高大俊挺的身影焦急地出现在她视野中的那一刻,她终于撑不住,身心俱寒与强烈的恐惧感让她突然就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在他怀里边哽噎边道,“唯一,我们私奔吧……”逃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谁也不能拆散她和他。
犹记那时他身体稍稍僵了僵,可不过沉默了几秒,便更是拥紧了她,轻答,“好。”
然后再没看身后那给予他财富权势的大楼,车也没去开,甚至这样中途旷班连招呼都不打,拉住她的手就走。
随便上了辆公交车,那是晚上最后的一班车了,车上稀稀落落只有几个乘客,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于是她越发觉得冷,越发觉得惶恐,恍惚就有了没人站在他们这一边,全世界都在他们为敌的错觉。
彼时苏唯一从身后牵起她的手,她整个人都蜷缩在他怀里,看见他牵引着她的食指在被雾气蒙蒙的车窗上一遍遍的写,涟漪,我爱你。我们私奔吧。
后头那句话是她说出的,带着几分年少的赌气与冲动,但他是想告诉她,既然做了,就别想后悔回头。
他的手很厚实温暖,明明一个字也没说,她就已经觉得甜蜜腻心,轻飘飘的,淡淡的浪漫在空气里弥漫得无边无际,将所有的不安与恐慌通通挤到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去。
他们一路转了几趟车,最后在距离d城不远的近郊落脚。寻了处条件不错的民居藏身。也不知苏唯一是怎么瞒过李家的眼线与搜寻,整整半年,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幸福平淡的两人时光,无人打扰,日子甚至有些清贫,但她打心底快乐与满足。
那半年,李涟漪深信,起码在那段只有彼此的岁月里,他们是真的相爱过。
那晚在单家,她全身冰冷的隔着拐角的一堵墙,听着顾方泽的声音沉沉如那山中雾霭,又湿又冷,他说,“……是我做的又如何?她那个时候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 苏唯一你不一样,但你是怎么做的?让她抛弃学业家庭还有名声,跟着你没名没份的同居,生孩子?……
如果我没记错,你带她走的那天董事会已经在考虑强行解雇你,而你到时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这样的你凭什么给她幸福?…要打压一个“腾飞”不是难事,而让“腾飞”的一个高级管理者从此再无翻身之日更是轻而易举,苏唯一,怪只能怪你万不该从我眼皮底下带走她,还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真是残酷,冰冷,而又沉静平稳的声音,她死死咬着唇屏息听着,心头仿佛被利刃割开,血丝徐徐涌出,最后那刀口猛地裂开,滚烫的血液似火山岩浆般喷涌急流,疼痛一路,蔓延直至全身各处的神经末稍。
那难以忍受的痛楚在苏唯一启音后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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